93.顧家的孫媳婦
我無言以對，麵對他們八年的感情，麵對她和顧誠真摯的愛情。我像一個第三者介入他們之間，心虛讓我毫無底氣，如坐針氈……
八年。從懵懂的初戀到一份感情的沉澱，我不敢去想顧誠是不是也愛了她八年。如果是，他們的感情。恐怕是這世間最為堅固的堡壘，相比之下，我對顧誠的心意是多麽微不足道？
難怪我隻是電話裏和夏依然抬了幾句，他也會大發雷霆。難怪他讓我什麽都不要多想。做好顧太太的本分就行。
現在聯想昨天那個電話，我恍然大悟。原來顧太太就是棋子，既可以撇開老太太塞給他的薛雅思。也可以絕了別人對於顧太太這個位置的念想，我和夏依然長相相似。還能作為夏依然的替代品，恐怕等夏依然身體康複的一天，也就是我卷鋪蓋走人的一天。假如真是這樣，他顧誠也是渣男一個……
久未出聲。夏依然幽幽的望著我。“你怎麽不說話？”
我眼神落寂。想不出應該說什麽。她愛顧誠是真，顧誠心裏有她也是真，而我既不能愛也不能離開，如今他占有了一個女人的心，又霸占著另一個女人的身，想到這些，我心裏止不住一陣發堵，眼眶陣陣發酸……
良久，我歎息一聲，低垂著頭道：“你放心好了，他心裏隻有你，你先前是對的，我隻是你的替代品。”
夏依然麵露欣喜，隨即又糾結起來，“你跟他朝夕相處，他這麽優秀，你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怎麽會沒有？早就愛上了……可說了有什麽用？隻會讓她嘲笑我不自量力，顧誠也不會在意，所以為了掩飾心虛，我反問她：“你希望我對他有感覺？”
夏依然趕忙搖頭，“怎麽會？我隻是覺得像他這麽優秀的男人，沒有幾個女人不心動，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嗬嗬。”看著她試探的眼神，我不禁冷笑，我會心動可不是因為他多麽優秀，是朝夕相處，是霎那心動，是他為我做的一切，可這些，我將永遠埋藏在心底。
想到這裏，我似是而非的說：“你看到他的優秀，而我隻看到他的現實，我隻能說大家經曆不同，所以眼光不同，再說我騙你做什麽，有什麽好處？”
夏依然偏頭默了默，最終猶疑的點了點頭。
我心中沉鬱，一點都不想繼續和她交談下去，所以略顯不耐的問：“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夏依然咬了咬唇，本就沒有血色的嘴唇變得更加蒼白，她皺了皺眉問我：“我就是想知道，你什麽時候會和他結束這種關係？”
愛情會讓人盲目，眼前這個夏依然也是如此，假如她清楚顧誠跟我的事，她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換做是我可能做不到，我沒辦法跟別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
可我也好奇顧誠在她麵前，到底是怎樣解釋我們之間關係的，所以我反問她：“顧誠怎麽跟你說的？”
夏依然遣走了傭人，然後又環視了大廳一圈，這才小聲試探到，“他說你們隻是契約關係，這樣顧奶奶就不會再塞人給他，等我身體恢複，他就會讓你離開，可是，你們真的什麽都沒發生嗎？他明明就住在你那裏……”
麵對她這番話，我竟啞然失笑，顧誠顯然對她撒了謊，這姑娘愛的盲目，估計他說什麽都信，可這些是他們之間的問題，假如我從中挑明，對自己絕沒有任何好處，說不好還會引火燒身。
況且那些人一心想讓顧誠後院起火，無論如何我也不能順了他們意，畢竟，我現在和顧誠在一條船上。
所以我又把問題拋回給她，“你既然覺得你們那麽相愛，為什麽又不信任他？如果我說我和他有什麽，那你就會放棄他嗎？”
“不可能！”夏依然毫不猶豫的否定，不知道她是認為顧誠不可能背叛她，還是說不可能放棄他。
我勉強的笑笑，做出一個既然如此的表情。
夏依然重重皺眉，糾結到：“可是，你還是沒說什麽時候會離開他。”
“夏小姐，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認真的看著她，鄭重申明，“在這段契約關係裏，我隻是被動的一方，如果你能說服他和我解除關係，我很樂意。”
“樂意什麽？”
顧老太太這時走了進來，人未至聲先到，她左右看了看我和夏依然，而後將複雜的表情定格在我臉上。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我們的談話，我故作坦然的道，“在說夏小姐親和漂亮，我很樂意和她交朋友。”
我說著，趁老太太不注意給夏依然遞了個眼色，她心領神會，當即點頭附和。
老太太將信將疑的眯起眼睛，說：“看來你們很談得來嘛？”
我微微抬起下巴反問她，“難道老太太不希望我們談得來？”說完認真觀察她臉上的變化，我始終想不通，顧誠後院起火對她有什麽好處？或者說，對顧雲漢有什麽好處？
可惜老太太不好詐，她仍舊臉色如常的說：“什麽話？你們年輕人談得來，我高興還來不及，”說到這她臉色一沉，對著我，拿出她當家主母的威嚴，“不過，你現在是顧家的孫媳婦，說話可要注意些，別沒規沒矩的，失了顧家的臉麵。”
那句“孫媳婦”讓夏依然神色一緊，她心裏一定覺得，這位置原本就屬於她吧？即便我之前撇的夠清，她一定還是受了點刺激，不過由此看來，這個老太太並不喜歡夏依然。
“知道了嗎？”老太太又問。
我故作乖巧，“知道了。”再看夏依然，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
她咬了咬唇，望著老太太勉強喚了聲：“顧奶奶，很久不來看您，您最近身體還好吧？”
老太太擺擺手，在沙發上落座，語氣疏離，“你不用來看我，再怎麽說，我這身子板比你還是要高強些，別把你給累著，到時候阿誠又得找我鬧。”
夏依然張了張嘴，顯然一句話也接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