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水流聲嘩嘩作響, 枝頭梅花花瓣落入水中,順著水流蕩漾,不是多寬的小溪岸邊兩邊都堆積了沒漂走的花瓣, 順著水流搖曳。
福安縣主的聲音不小, 引得旁人都看了過來。
“我夫人為何要聽縣主之言?何時楚王府的家換人來當了?”
一道男子的聲音驀然響起,那聲音淩冽帶著不可壓製的冰寒。
而那聲音對於喬瑜來說卻是無比熟悉,回頭對上來人眼睛, 喜悅掩藏心底麵上卻帶著一絲委屈, “夫君。”
五姑娘已經起身讓了位置,程懷瑾在喬瑜身旁坐下。
伸手握住喬瑜的手, 比她大了許多的手掌將她的手完全裹住, 暖意從每根手指侵入, 那一瞬間喬瑜的心下便安穩下來, 好似他是定海神針一般有他在她便不怕。
程懷瑾看到喬瑜麵前放著的酒杯, 捏著杯子端詳, “夫人好運氣, 三月三上巳節的流水酒, 食之可消災祛病。”
“是極是極, 少夫人的運氣可比程大人好太多了,今日宴會有規矩, 便是得了酒的人飲下杯中酒,琴棋書畫,展現其一,若是夫婦可由對方喝酒對方作答, 程大人可要幫自家夫人?”楚王府郡王出來打圓場, 聽他口氣與程懷瑾似乎還挺熟, 而且直接忽略了福安縣主先前說的話。
郡王開口, 旁人自是不敢起哄,加上程懷瑾冷著臉出來,誰還敢鬧他夫人,齊家的事眾人又不是沒有聽說,天錦衛指揮使不打女人不罵女人,可他對男人下手從來不手軟,齊家就是最好的下場。
酒杯確實是漂到喬瑜麵前的,這個不可賴。
喬瑜想到什麽,在程懷瑾耳邊低語幾句。
“好,依夫人的。”程懷瑾頷首。
喬瑜端起杯子飲了一半的酒,許是顧及到今日女眷,杯中的酒是果酒,喝著有股果香和淡淡的甜味兒。
每張桌子上都放了紙筆墨硯,方便取用。
喬瑜提筆作畫,每日練毛筆字,加上有時畫草圖需要當著五姑娘麵修改,喬瑜日漸習慣了毛筆,她用毛筆和宣紙畫圖的手法越發嫻熟。
毛筆勾勒的線條粗細不一,畫出來的小人韻味也不同,很快紙上出現一幅畫。
待喬瑜畫完,程懷瑾飲下杯中另一半的酒,就著喬瑜的手題詩一首,用隨身攜帶的印章蓋了章,隨後扶著喬瑜起身,“郡王,我有些不勝酒力便不打擾各位雅興,我與夫人先告辭了,這幅畫看完了記得派人送回我府上。”
說完拉著喬瑜轉身離開。
而在他們離開後,郡王趕緊走過去,防的便是一旁的福安縣主,程懷瑾那意思是要將畫完整送回程家,可不敢讓畫出了事,他與程懷瑾自幼相識,也在他手底下吃過不少暗虧。
走近一看,卻被紙上的畫和詩吸引,畫上的景致與楚王府宴會很像,梅林、小溪流、酒杯、桌子,便是桌子上的紙筆墨都有,然而紙上的人物並不多,隻有兩個人,看穿著發飾不難看出就是程懷瑾和其夫人,那首詩也是映襯了畫,說那畫法奇怪吧,偏偏一筆一劃勾勒的極好,畫法彰顯了俏皮可愛,提詩寫盡了男女之間的美好之情,偏那字跡又筆鋒淩厲,但落到一張紙上,竟不覺突兀,反而相得益彰。
隨著他一聲讚歎,男子那邊起哄要看畫,女眷著不少回頭看那走遠的一對身影。
不管後麵的人看法如何,兩人已經上了馬車,楚王府宴會等同相看宴,他們成了親的在那兒反而不合適。
進入馬車,程懷瑾將喬瑜一把抱入懷中,貪婪的吸著屬於她身上獨有的幽香,“夫人身上好香。”
出去這兩個月,她不在身邊他睡的不安穩也不踏實。
喬瑜早看到程懷瑾眼底的紫黑,也不知他這兩月怎麽過的,先前明明都好了。
喬瑜由著他抱著,她想他,天天都想,第一次她心裏裝下一個讓她時刻都念著的人,與掛念姚婭雲那種不一樣,這種思念想久了會有種抓狂的難受。
程懷瑾捏著喬瑜的手指,肉肉軟軟像她人一般,“夫人可曾想我?”
“想。”
“有多想?”
喬瑜用手比劃了一下,“這麽多。”見他抿著唇,也不鬧他了,輕輕在他額頭印了一下,聲音輕柔婉轉,“特別想夫君,天天都在想。”
看到福安縣主時,喬瑜心中念著的人唯有程懷瑾,有琥珀在她到不怕福安縣主動手,但福安縣主有時的行為實在不討喜,偏她不好輕易開口,免得被抓了把柄,尤其是不能在福安縣主麵前丟了臉。
他的出現讓她意想不到,喜悅卻裝了滿心。
唇漸漸靠近,擁吻似乎水到渠成。
一吻難舍難分,小別勝新婚,加上兩人成親沒多久程懷瑾便外出,自是越發控製不住。
“別。”喬瑜伸手去推他,可身上哪有力氣,那手臂結實有力的圈著她,街道是平坦的,卻讓她有種上下顛簸之感。
人聲鼎沸的喧鬧熱熱鬧鬧的集市,誰成想另一方小小車壁內會是別樣景致。
越是聽著外麵的聲音,喬瑜越是羞的麵紅耳赤,捂著嘴不敢發出聲響。
“夫人可知這些日子為夫有多想你。”
喬瑜氣不打一處來,咬著牙,“你明明,嗯~”喬瑜趕緊捂了嘴,對上程懷瑾眼角的笑意,哼道:“你隻是想我身子。”
“人和身子一起想。”程懷瑾拿開她的手,吻上那嬌滴的唇,耳邊聽著那美妙的聲音,動作不停。
喬瑜記得從程家到楚王府路途其實沒多遠,但她感覺回程的路上好似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後來暈過去不知何時回的棠棣苑。
再醒來,身旁躺著人,程懷瑾呼吸勻稱,眼瞼的紫黑彰顯了他這些日子的疲憊,這般累還回來瞎折騰,想到先前的事喬瑜臉頰燒的慌,背過身不看他。
隻是想到那眼底的紫黑,心腸不由得軟了。
程懷瑾很累,若是平時喬瑜翻身他定會醒,可這次卻沒有吵醒他,可見出去這兩月他都沒有睡好。
上次隨他去滬嶺縣路上的艱辛她是知曉的,想著他出門在外隻能吃幹糧,便是偶爾吃上熱乎飯菜那味道也不一定就盡人意。
屋外天色有些暗卻還未完全黯淡下來,喬瑜起身,發現身上衣物是散亂的,胸口憋了一口氣,整理了衣衫,簡單將頭發挽了一下,擦去唇角的口脂。
喬瑜每做一樣心裏火便大一分,她這個樣子是怎麽回到棠棣苑的?
紫萱迎上前:“少夫人醒了。”
喬瑜微微點頭,吩咐紫萱拿了銀子給紫檀,讓其去大廚房挑些食材回來。
東西拿回來,喬瑜挽了袖子開始做飯。
飯菜做好已到了掌燈時分,而程懷瑾已經醒了有一會兒,紫萱說人在書房,喬瑜雖然心疼他在外吃不好,但白日的事氣還沒消,讓紫萱裝了飯菜提去書房。
用過飯書房那邊也沒動靜,喬瑜洗漱後將窗戶和門都落了鎖。
處理完事情,程懷瑾回到正屋,卻發現進內室的門鎖著,木栓根本攔不住他,誰知木栓挑開裏麵卻還有一道鎖,聽聲是鐵做的,不由失笑,這鎖是防他的?
不過想著白日的事,大約是把人惹急了。
不過生氣了還給他做飯食,想著便覺得她可愛的緊。
次日,喬瑜醒來時發現自己不如平常那般自在,手腳似乎都被束縛著,耳邊有淺淺的呼吸聲,心頭漏了半拍,她身邊怎麽會有人?
看到那張臉鬆了口氣,這才想起來昨兒程懷瑾回來了。
不對啊,她夜裏好像把屋子落了鎖,不是那種一挑就開的木栓,喬瑜剛打算去看自己的鎖,身子還未直起,腰上的手一收將她給攬了回去。
“再睡會兒,時辰尚早。”
作者有話說:
缺的明天補,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