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沈池走到麵攤前, 看著正在收拾桌子的小姑娘,頭上絨花是桃紅色的,看起來格外顯眼, “大娘, 你孫女兒頭上這絨花在哪兒買的?”


    攤主夫婦正在煮麵,那婦人見沈池生得高大,身上穿得衣裳料子又好, 還帶刀, 不免有些怵,“怎、怎麽了?”


    沈池扯了個笑, 盡量不嚇著婦人, “我見那花好看, 問問。”


    婦人一聽剛剛拘謹的神色放鬆些, 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買的, 是我家老頭子撿的。”


    “撿的?在哪兒撿的?”


    揉麵的老漢抬頭, 見沈池身上衣物非凡腰間別著佩刀, 揉麵的動作也停下, “大人, 可是這絹花有什麽不妥?小人、小人就在攤鋪前撿的。”


    沈池又細細看了看小姑娘頭上的絨花,“小妹妹, 你把頭上的絨花取下來讓叔叔看看好不好?”


    小姑娘抬手摸著頭上的絨花,有些不舍,往婦人身後躲了躲。


    那位婦人見狀衝著沈池訕訕一笑,轉過身拉住小姑娘, 將她頭上絨花解下, “大人要看, 拿去看便是。”


    沈池摸了錠銀子放在麵攤上, 婦人和攤主老漢見那銀子臉上揚了笑,這相當於他們半年賣麵賺的銀子,臉上滿是討好的笑意。


    沈池隻看少夫人還有紫萱紫檀她們戴過絨花,但他辨不出這絨花是否出自少夫人之手,回到馬車將絨花遞了去,“攤主說這絨花是撿來的,屬下瞧著像少夫人做的,還請少夫人辨別。”


    喬瑜放下筷子,拿過絨花看了看,她做了絨花後倒也不是沒人仿,隻是旁人尋不到細銅絲,仿的絨花都用的鐵絲,還無法尋到極細的那種,所以仿出來的絨花都做的粗糙,沈池拿來的這絨花,入手喬瑜便知是她送給小柔柔的,“是我做的,這種的,隻給了小柔柔。”


    別的都是簪子,唯有小柔柔戴的是弄的發帶綁上去,畢竟孩子小,發簪戴不穩,後來她也沒有再做過這種。


    程懷瑾掀開簾子一角,“再去打聽仔細些。”


    從攤主老漢口中得知,掉絨花的是個一對夫妻,那夫妻二人是從白塔寺山上下來的,男人背上背了個孩子,婦人背上也背了個孩子,不過兩孩子蓋的嚴實,隻露了半個腦袋,夫妻二人曾在他旁邊的燒餅鋪買了兩燒餅。


    燒餅鋪老板也作證有這麽一對夫妻,當時燒餅鋪老板還看了眼他們背上的孩子,還問他們怎麽孩子這麽大了還背著。


    當時那男人憨笑說孩子非要鬧著來白塔寺,結果爬山累了,下山怎麽也不肯再走,隻能辛苦爹娘背回去。


    而發生這事也不算太久,就在半個多時辰之前。


    沈池將事情告知程懷瑾,他隱約覺得不對勁,憑借他跟隨公子辦案的直覺,感覺此事有貓膩。


    程懷瑾聽完吩咐道:“派人去白塔寺看看秦家人可在寺廟中,再讓人查查有沒有孩子丟失。”


    喬瑜一碗麵剛吃完,去白塔寺的侍衛就回來了。


    據侍衛查到的消息,秦家人確實在白塔寺,也確實有孩子丟失,丟失的孩子乃是秦大人的長子秦臻和兵部侍郎家的小小姐李薇娥。


    侍衛去問的時候廟裏正在到處找孩子,以為孩子頑皮躲在寺廟裏。


    秦臻和李薇娥都是七歲,根據年齡很可能就是那對夫妻帶走的孩子。


    根據時間來算帶走還不超過一個時辰,隻是不知對方將孩子帶去了何處,聽燒餅鋪老板和麵攤老漢描述,那二人怕是慣犯,拐了孩子路上也不見絲毫慌張,還能從容應對。


    沈池將燒餅鋪老板和麵攤老漢帶到馬車前,二人麵麵相覷神色拘謹,不知怎的,就感覺周圍那些帶刀的侍衛表情都嚴肅了,他們也不知這麽得罪了人。


    “你們見過那二人,說說他們的長相,從男人開始。”沈池見二人不開口催促道:“天錦衛辦案,將你們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那對夫妻是拐子,你們想包庇拐子不曾。”


    “不不不敢,小人不敢。”


    二人再對視一眼,從雙方眼中都看到了震驚,畢竟那對夫妻看起來和善的很,沒想到竟是拐子。


    倒也沒有隱瞞,你一言我一句的將那對夫妻的模樣形容了出來。


    說完沒多久,馬車裏遞出兩張紙,那紙白的都快與地上的雪一樣白了,兩張紙放在麵前,赫然是那夫妻二人。


    沈池看著二人:“認認,可是他們?”


    燒餅鋪老板連連點頭,“是是是,太像了,就是他們。”


    “對,是他們,就是他們。”麵攤老漢也點頭,詫異怎麽會畫的那麽像,仿佛將兩人的模樣印上去了一般。


    喬瑜抓緊時間又畫了幾幅,因著古代沒法複印,天錦衛和大理寺的畫師都是用毛筆的,便是臨摹也不好臨摹。


    侍衛回天錦衛召集人手開始尋人,沒遇著還好,遇著了自然是要管的,更別說秦臻還得喊程懷瑾一聲舅舅。


    追查的事交由天錦衛的人來做,喬瑜唯一能幫得上忙的便是畫那兩拐子的畫像。


    回到程家她也沒有閑著,兩孩子那麽小,若不盡快抓到拐子還不知他們會落了什麽下場。


    程懷瑾送她回到棠棣苑便走了,這一忙就沒見著人。


    入夜,紫萱端來藥,“少夫人,該喝藥了。”


    喬瑜目光頻繁的看向門外,“夫君還沒回來?”


    得到的回答都是公子還未歸。


    若是程懷瑾在,定要逼著她喝藥,其實喝了幾個月喬瑜已經習慣這藥味兒了,她身上都喝出一股藥味兒了。


    捏著鼻子將藥喝下,然後含一顆蜜餞在口中,等齁甜的蜜餞將藥味兒壓下去,她才會去洗漱。


    洗漱上床,喬瑜抱著抱枕等,何時睡著的也不知,早上醒來身邊位置摸著是涼的,知曉程懷瑾一夜未歸。


    喬瑜昨兒畫了那夫妻二人好些速寫,既然程懷瑾沒有回來那說明拐子還未抓到,她又繼續畫,畫完就讓琥珀送去天錦衛。


    一整天程懷瑾都沒有回來,天錦衛那邊也沒有傳來消息,據說秦家和兵部侍郎家都派了人出去找。


    白天速寫畫像畫多了,入夜閉上眼都是那兩張臉,嚇的喬瑜一個驚醒。


    “做噩夢了?”


    耳旁響起熟悉的聲音,喬瑜一頭紮到他懷裏,“你何時回來的?”


    程懷瑾手輕輕拍著她後背,“亥時左右,看你睡的香沒忍心吵醒。”


    “怎麽樣?孩子找到了嗎?那兩個拐子抓到沒?”喬瑜抱著他,仰頭隻看到程懷瑾下顎,兩日不見他下顎冒出了些短短的胡渣。


    “找到了,幸虧有夫人的畫像,才能助天錦衛這般快找到那兩個,還順藤摸瓜找到了拐子老巢,發現了不少被拐的孩子。” 程懷瑾低頭在她唇角蜻蜓點水般印了一下,“這次多虧了夫人,若不是夫人心細發現絨簪,怕是要錯過最重要的線索,那二人極其善於偽裝,若不是拿著畫像去尋,怕是天錦衛問到人跟前都不會發現他們會是拐子。”


    “找到人就好,你也累了一天一夜了,快些休息。”


    剛躺下,程懷瑾翻身欺壓上來,“夫人昨兒夜裏可歇息好了?”


    得知孩子沒事,還抓到了拐子喬瑜的心一下便放鬆下來,結果聽到程懷瑾的話忽的想起新婚夜,連連搖頭,“我想了你一晚上根本沒有睡好。”


    “哦,夫人想了為夫一整晚啊。”床帳間傳來程懷瑾的輕笑聲,低頭含住那圓潤的耳垂,舌尖在耳後打轉,感覺懷中人身子一顫,不免輕笑,她耳後是敏感處,比別的地方都要敏感,發現後他便喜歡挑逗她這裏。


    喬瑜咽了咽口水,“不,不是,是擔心,擔……唔唔。”


    唇上柔軟的磨蹭,舌尖的挑逗,喬瑜還是有些怕,伸手去推他,推著推著變成了順著他脖頸繞上去。


    喜燭還在燒,鴛鴦喜被宛如水波蕩漾,嬉嬉鬧鬧,床帳無風而動,薄紗輕蕩,滿室旖旎。


    次日,程懷瑾起身穿戴整齊,見喬瑜睡的香,忍不住拿了她頭發在她鼻尖擾,“夫人,該起床了。”


    “走開,我要睡覺。”喬瑜抬手蹭了蹭發癢的鼻子,繼續睡過去。


    程懷瑾失笑,“那再睡兩盞茶,一會兒得起來,今天要回門。”


    喬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床邊的程懷瑾,腦子裏開始慢悠悠轉,回門?


    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出嫁女三日後要回門的習俗。


    第一次成親因著姚家和喬家距離盛京都遠,程家沒提回門,她也沒有提,遠嫁姑娘不像近嫁那般,也因此錯過了發現錯嫁的事,不過一切都過去了。


    但這次不一樣,喬家夫婦還在盛京,於情於理都要回門。


    喬瑜還記得今日是除夕啊,因著年前就二十七一個好日子,婚事特別趕,所以回門這日又是除夕。


    喬瑜知道自己該起來,可是她真的好困,完全不記得昨夜一共做了幾次,隻覺很久很久,最後嗓子都啞的發不出聲音了,迷迷糊糊被喂了水後就扛不住暈過去了。


    又睡了會兒喬瑜撐著身子爬起來,發現身上衣物是換過的,她記得被褥也不是這一床,應該是都換過的,但她完全沒有印象,被折騰的久,她連罵程懷瑾的力氣都沒有。


    吃過早食去青鬆苑給老太君請了安,老太君叮囑了他們幾句便讓他們早些去拜見喬家父母。


    喬家夫婦一直住在客棧裏,請他們去喬宅也不去,態度堅決,即便因為聖旨賜婚沒有寫斷絕書,但感覺他們對喬瑜的態度已經是放棄了,不過隻要沒有明麵上斷了,作為晚輩就得去拜見。


    喬家夫婦住的客棧喬瑜還是第一次來,進門隻覺雅靜,路上她便得知程懷瑾將客棧都包了,目前就住了喬家夫婦和他們帶來的喬家姑娘並下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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