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崩壞的規則
「系統，我想知道，為什麼一個npc可以無限制地破壞這裡的規則？」
然而黎明系統並沒有回話。
鍾藍心裡忽然一冷，她現在算是看出來了，只要和「崩壞」涉及到關係的，這黎明都會裝死。
副本崩壞這件事一旦傳出去，那就副本對玩家就沒有什麼可靠的保障了。如果被永遠留在副本內，那和死亡也沒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與其說是副本崩壞殺了鍾樂，鍾藍更願意認為，是黎明殺了鍾樂。
黎明這款遊戲自主性太高，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遊戲的控制範圍，裡面的npc崩壞的幾率很高，就算阿黛爾記住鍾藍不是bug，但是一個暗黑童話副本內的女王陛下卻是切實的崩亂。
眼下，這個不必遵守規則的夫人是不是有什麼崩壞的可能呢？
鍾藍眯起眼。
她雖然對落魄小子說著要通關這個副本，但其實她對這個副本的完美通關沒有一絲興趣，所謂的跟劇情走，不過是為了推動劇情發展，好找出藏在劇情里的崩亂因子。
這崩亂因子可能是一個人、一個蟲、一段情，眼下這個夫人卻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鍾藍決定好好刺激一番這個夫人。
當夫人殺死女孩的時候，周圍更是靜了一靜，緊接著就是一片哀嚎聲，許多派對的來賓都爭先恐後地往門口擠。夫人沒有阻攔的意思，但是鍾藍卻笑道：「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阻止你呢。」
夫人抬首，瞥了眼目前停留在派對內的剩下幾個人，剛好四個，鍾藍、落魄小子、白夜初和李恣，白夜初眼下是一臉懵逼，沒想到好好一場派對會搞成這樣，而李恣則是笑眼彎彎，一副狐狸相。
落魄小子則是皺起眉頭，眼裡是閃過一絲怪異。
最後則是鍾藍，她走上前幾步，就站在夫人面前。
鍾藍道：「你的丈夫在樓上。」
夫人腳下一頓，她低低笑出聲，說道：「看來你是猜到我的來意了。不過，你是要從中插一手咯？」
「我不覺得你做的是錯的。」鍾藍笑道，「只不過你的出發點還是愛，這點我不認同。」
夫人一怔，她這才正眼看向鍾藍，說道：「愛？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人這麼說了，世人只道我是已經瘋了，卻不料還有個人敢說我是我是為了愛。」
「所以說你愛得痴傻啊。」鍾藍毫不客氣道，她的嘴角彎起來，突然笑眯眯地盯住夫人的雙眼，眸光中藍光一閃，就道，「我若是你，便會直接將那男人同那賤人直接一刀殺死，或者載恨點，將兩者都碎屍萬段，而不是像你，將尊嚴卑微地全部奉上。」
鍾藍的話聲輕輕的，但是卻像一涓溪流湧上夫人的腦海里，夫人的雙目一陣迷離，她喃喃道：「殺了他……」
「對。殺了他。」鍾藍盯緊了她的雙眼，就道。
在極短的距離下使用感官控制，再加上鍾藍的言語誘惑，夫人幾乎沒有拒絕的可能，但是鍾藍還是低估了這夫人對男人的執著。
她道：「我怎麼捨得？」
鍾藍一怔。
她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夫人的衣領，幾乎和她面貼面，說道：「你怎麼捨不得？他對不住你，就殺了他！」
夫人卻是搖頭，她雙手捂住腦袋，似乎在鍾藍的控制下，有些生不如死。
「我不要……」
「殺了他。」鍾藍命令道。
夫人拚命搖頭，她的頭極痛，最後只能不斷晃著腦袋，緊閉的雙眼裡都流出了些許血液，她幾乎是哭喊道：「我好愛他，怎麼……能夠捨得！」
「捨不得嗎？」鍾藍卻是驚詫了。
她見過如於凰一般的痴傻人物，但到底在她的安排下平安登上無情道，卻不料眼下還能遇到這麼個更為痴傻執著之人，無論怎麼樣都放不下、看不開。
她不明白、不理解。
既然不能放棄，只能說明她還有希望，人只有到真正絕望的時候，才不會執著於生或是生時候的一切。
夫人不斷地在重複著「捨不得」三個字，叫鍾藍很是驚詫，這時候落魄小子隱隱覺得不對，他上前拍上鍾藍的肩膀，就道：「你在做什麼？」
鍾藍道：「你不明白嗎？」
「……看不出來。」
「我是要幫助她清楚地認識自己啊。」鍾藍笑。
這句話頗具深意，就連落魄小子都有些愣住。
鍾藍見落魄小子已經隱隱察覺到絲毫不對，便也不再拖延時間。她是下定決心要將夫人逼到崩潰狀態，只有這樣才能確認「眼」是不是在她身上。
誰知道夫人寧可忍受這般痛苦，也不願意將男人殺死，這到叫鍾藍嘆了一口氣。
她只能用更殘暴的方式來解決這一問題。
「你要你的丈夫對不對？」鍾藍笑問道。
夫人起初還在痛苦地哀嚎，等她慢慢地領會到鍾藍話里的意思，她便呢喃著道：「對……對。」
鍾藍笑眯眯地湊近到夫人的耳邊，她低聲道：「可惜呢，你的丈夫已經被我殺死了。」
「死了？」夫人的瞳孔驟然縮緊，她幾乎是難以控制地尖叫出聲。
當她的意識再次回歸的時候，她所看見的就是鍾藍的滿臉笑容，她驚恐道：「你殺了他？」
她恍惚間又搖首道：「不可能……不可能！」
鍾藍眼看著夫人瘋瘋癲癲的模樣，心知剛才感官控制的刺激叫她的心靈受到巨大重創，眼下夫人已經有些魂不守舍。
但是她的面目開始變得猙獰起來，她用力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鐘藍，就拚命往樓上跑去。以她的速度想要甩下鍾藍根本不可能，但是鍾藍不緊不慢地跟上，任由她去找自己的丈夫。
等到夫人瘋狂地往樓上一層層跑去的時候，中間被樓梯絆倒幾次都沒感覺，她拚命奔跑著，總算跑上樓頂，而展現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個被鮮花環繞的男人。
男人坐在輪椅上，面前矗立著一道豎碑，碑上寫著的卻是他心愛女人的名字。
瘋癲的夫人在確認了大喜后便是一陣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