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家暗殺事件
「十幾年嗎?」白老爺子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煙來,吸了一口,便嘆息道,「我也不記得有多久了……這子侄輩的爭鬥太厲害,像我自詡一雙利眼也無法將其中彎彎繞繞給看明白。也許是當初她爸死得太慘,以至於我……實在不忍心看這孩子一眼。」
鍾藍嗤笑一聲,一聲不吭地從白老爺子口袋裡順走一根煙,同樣點上,兩人站在一起吞雲吐霧,過了一會,她才笑道:「是嗎?我還以為你是個心腸很硬的人呢?」
「哈哈,你說話倒是毫不客氣。」白老爺子忽然眯起眼,似笑非笑道,「像你這樣的脾氣,若是遇上我年輕時候,只怕早就是死了幾百次。」
「哦?」鍾藍懶懶地聳聳肩,就道,「那倒是叫我好奇你年輕時候是如何一番光景。,現如今又如何老成這樣。」
「年輕時候……要說年輕時候,我父母卻是經歷過那場末世的……」
鍾藍一怔,忽然問道:「你說的是200多年前的末世?」
白老爺子笑了笑,接著道:「那場末世帶走了不少人,而我的父母那時候還太小,僥倖從末世里活下來,所見所聞都是從再老一輩的倖存者口裡聽說。那世道……和現在倒也沒什麼兩樣。」
白老爺子的話落在鍾藍心頭,叫她忍不住睫毛一顫,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鬆動,但她也只是用一雙眼死死盯著白老爺子,就道:「還是有區別的。」
「是嗎?你說來聽聽。」白老爺子笑道。
鍾藍一瞥這人神色,就知道他沒當回事,也就隨便道:「現在是人殺人,以前是……」
「人殺怪物?」白老爺子笑道。
可是鍾藍微微搖頭,笑眯眯道:「是——人吃人。」
這突兀驚悚的表情沒有嚇到白老爺子,但是卻引起後者的一愣,他笑道:「就算那樣,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年輕人不要總回看過去,向前走,這末世里還是有希望的。」
希望嗎?
鍾藍只覺得自己從來都看不見希望,她所見一切都是人殺人,唯一可以暖心的東西她又不願意接受,在她看來,與其追求若有若無的希望,還不如強大到叫自己變成希望。
但她也沒有反駁白老爺子的話,只是有些粗略地點點頭,似乎算是略過了這個話題。
而白老爺子看出來她並不欲和自己說話,便捋了把鬍子,正欲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聽一聲厲喝,他下意識就順著這道聲音彎下腰來。
而這發聲的人正是鍾藍,她一手接過從二樓拋下來的匕首,只差一點,白老爺子就要被刺入心臟,來人力道極大,就是鍾藍要接住這匕首也需費不少功夫。
白老爺子回過神來,在看到鍾藍手裡的匕首的時候,臉色也是一變。
這邊的動靜驚醒了圍聚在大廳中心跳舞的人,他們紛紛趕過來。而白老爺子也不是隨意就慌了陣腳的人,他當即命令大批白家死侍向二樓探查,而諸多賓客被控制在一樓,暫時不得離開。
白老爺子很憤怒。
如果不是光度正好站在他旁邊,為他解下匕首的攻擊,只怕他會當場被殺死。
真是可笑,他白家宅的防守多麼機密,竟然還能有別人能鑽進來暗殺他?今天就算是將這宅子挖的底朝天也不能叫殺手跑掉。
這邊查的嚴實,鍾藍看的歡快。
看樣子白老爺子是真怒了,這一怒之下,他說話的時候,就算是白家人也不敢喘上一聲。唯一一個大膽的就屬白臣,他慢吞吞地推動著輪椅,一直挪到鍾藍身側,還有閒情逸緻看了眼守在鍾藍身後的阿黛爾。
這才笑眯眯道:「現在才發現,你這把兵器真是美極了。」
鍾藍對他翻了個白眼,說道:「謬讚了。」
白臣輕嘆一聲,道:「我倒是好奇你這性子是怎麼騙來這麼一把優秀的武器。看上去還是個大美女,以後怎麼說都是合作夥伴了,這點秘密不至於隱藏吧?」
鍾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這是使勁的跟我套近乎,倒是叫我越發好奇你想做什麼。凡是上了部落看過光度帖子的人都知道,光度是如何『騙』來她的。你卻不知?白臣,我們是合作夥伴,但如果你想坑我的話,我也不會輕易手軟的。」
白臣被這句話一堵,頓時難言。
他嘆了口氣,說道:「你怎麼不會相信別人呢?」
鍾藍笑:「就算相信,也不會相信一隻狐狸。」
「不不不,你比我狡猾多了。」
「呵。」鍾藍輕笑一聲,也不再理會這隻狐狸的問話,任由白臣在自己耳側說了一大堆,也權當沒聽見。
阿黛爾卻是輕聲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這頓時引來鍾藍的驚詫,她抬首往樓上看了一眼,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遁入黑暗。
她饒有興趣地挑起眉毛,輕笑道:「白臣,你們家還真是有趣。」
白臣也不慌不忙,同樣笑道:「有趣的地方才會有光度啊。」
「呵呵。」
這番排查花費了數個小時的時間,在場的賓客不僅有白家人,還有很多其他人士,面對白老爺子的怒火,白家人是大氣不敢喘一聲,而其他人士尚且給白老爺子三分薄面,但也有些蠢蠢欲動。
白家何曾這般廢物,竟然連捉一個暗殺的人也沒抓住。
這般的質疑逐步蔓延,鍾藍也不急,笑看著這些人臉上透露出來的信息
忽然,她念及什麼,轉頭對著白臣問道:「你們就不懷疑這場暗殺是我光度自導自演的吧?為了拉近距離什麼的……」
白臣笑道:「如果沒有我,也許你會這麼做。」
「哦?」鍾藍反問道,「我覺得倒是有可能是白家繼位之爭呢。白臣,不要忘了你也是繼承者之一,眼下又多了一個白夜初,你就不著急?」
白臣搖搖頭,瘦弱的身子幾乎完全縮在輪椅上,他一張慘淡的嘴唇一張一合,就道:「也許吧。」
「你好像從來不擔心自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