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最後一張王牌
而鍾藍的體力在不斷地消耗,安薩佳卻不見一點疲憊之色。他畢竟是所有血族一致看好的王選大人,要不是阿黛爾的橫空出現,他就是鐵板上釘著的第三代親王。
鍾藍自己也認識到體力上的差距,根本不是力量可以彌補的。更何況,和一隻高級王選比力量是一種可笑的行為,而若是談速度,她的精神力確實可以將她的速度提升至極快,但也只能堪堪和血族的瞬閃能力相拼。
確切感受到正面打擊的麻煩,鍾藍卻沒有一絲慌張。
她現在邁出了這一步,就絕不會再回頭。
更何況……
「精神力……」
安薩佳見到鍾藍眼裡爆閃的藍光,頓時想起她無形的恐怖技能,忙往後退,鍾藍話沒說完便欺身而上,強行將剩下的精神力都點在速度上。
碰撞、欺壓,充滿血性的撞擊聲從人類少女的骨骼中傳來——她用盡了全力將安薩佳撲倒在地,一隻膝蓋死死將血族壓制住,同時面上露出狠厲的笑容。
一旦見安薩佳有下毒的趨勢,立刻用精神力將其雙手抑制住。
目前精神力已經完全處於透支狀態,要說腦海里撕裂般的疼痛叫鍾藍難受到極點,一雙眼裡慢慢地往下流出鮮血。但是她手依舊像鋼筋一樣牢牢將剩下的血族按捺住。
本身,一個人類少女的體重是無法對其造成威脅,但是如果用精神力排他,這時候的壓力就足夠壓垮一塊水泥地,甚至也能控制高級王選一段時間。
安薩佳眼裡閃過一絲狠色,當即命令所有的血族出兵。
他這是要逼迫鍾藍鬆手。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安薩佳毫不慌亂,說道,「只可惜,算錯了對象。我安薩佳不會像那個白痴一樣乖乖成為你的踏腳石。」
從來只有他踐踏別人的份,身為高級王選,那個位置就該是他的。
雖然不理解親王的抉擇,但他堅持認為這是「老了、糊塗了」。
然而威脅的話沒有叫鍾藍動搖一點,後者僅僅只是按住安薩佳,強行叫他的眼睛看向自己,安薩佳直覺不對,再次命令所有的軍隊進攻。
然而得到的只是一片寂靜。
耳邊忽然響起鍾藍的笑聲,她戲謔道:「曾經你是不是曾以為我要用離間計破壞你和法殊之間的主僕關係?其實是真的啊……想必你是認為這是我的詐欺伎倆。」
安薩佳念及此,臉色才微微發青。「法殊、奧奇麗進攻!」
「沒有用的。奧奇麗已經被制服住。」鍾藍笑道,「你太驕傲了,驕傲到認為不可能有人從你眼皮底下耍花招,甚至認為無論你做過什麼……你的騎士都會忠於你。」
「安薩佳,你很強大。但是你的脆弱就在於你的強大。因為你相信自己的強大,而毫不掩飾自己的稜角,讓其刺穿身邊的血族。法殊是你的『子』,可是你敢說出他的過去嗎?」
「——還有那個地下室的女孩。」
鍾藍的最後一句話終於叫安薩佳眼神一變,他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已經不重要了。眼下您才是戰虜哦……」鍾藍笑道,「想想接下去怎麼討饒吧。」
「是嗎……」安薩佳眼裡閃過一絲驚異,力氣忽然大了起來,竟然將鍾藍瞬間推開。
為了避免被他的手碰觸到,鍾藍迅速閃開幾步。而安薩佳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就說道:「遺憾的是,法殊只能成為個例。既然敢跟你合作,又怎麼能沒有後手呢?」
說罷,他拍了拍手掌,鍾藍順著他的目光向城門看去,只見從裡面慢慢走出一個人影。
居然是——李恣。
哦,是了,幾個玩家中就只有他一人沒有將限定講出來。說起來,李恣給人的特殊感覺就是無論怎麼嬉皮笑臉都叫人覺得無害,甚至會刻意忽視他的一些舉動行為。
鍾藍的眼神鋒利起來,盯住門裡慢慢走出來的李恣。
而李恣笑眯眯的樣子和平日里並無不同,但是唯有這時,才叫人將他看得明白。
以往總是被他一副純良好色的模樣給欺騙,而現在真正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這雙眼裡藏了太多的秘密。
李恣首先對著鍾藍招手道:「美女~我也沒辦法啊~人總要混口飯吃哦!」
「你是什麼限定?」鍾藍不理他,直接問道。
「真是個直接的傢伙。」李恣笑得彎了腰,再抬起頭,臉上已經一片死寂,沒有一絲笑意。「我?欺、詐、者。系統可是將我限定為欺詐者,所以,你們千萬千萬不要想著從我這裡得到答案哦~」
「……」
欺詐者。
呵,現在卻能說出自己的限定,所以欺詐者的設定不該是不能說謊話,而應該更加寬鬆點。
鍾藍會意,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便橫起匕首,笑道:「那麼你要怎麼辦呢?」
「旁觀咯。」李恣聳聳肩,「就算是欺詐者,但還不至於為了這點事去得罪我家上司咯。」
鍾藍一怔,而一邊的安薩佳更是怒意暴漲,幾乎就要吼出聲:「你這是要半路反水?」
李恣笑眯眯道:「怎麼能叫半路反水呢?我們合作過嗎?不記得了哎~」
說完,李恣還格外輕佻地掏了掏耳朵。
這一下,安薩佳的臉色徹底變成青紫色,他往後倒退一步,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鍾藍,說道:「很好,你做的很好。」
大軍已經被法殊控制,作為安薩佳手下最得力的鷹犬,他要藉機做點什麼事根本不是難題,難的只是鬱憤難當的安薩佳。
鍾藍曾經邀請法殊加入舊部,但是後者選擇了沉默。
在將要離開的時候,他才說道:「好好照顧她……他是我的『父』,背叛只許一次。」
言至於此,鍾藍也不便再強求於他。
這一結局本就在鍾藍的意料之內,法殊是真的「忠」,他有自己的堅持和原則。就算「父」殺掉了自己曾經最愛的女孩,就算「父」欺騙了他,他也願意繼續跟隨下去。
可是鍾藍幾乎可以想象到法殊接下去會面臨的什麼。
後世不也一樣不記得一切了嗎?
……也許,忘了,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