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盛世一統3
第218章 盛世一統3
麵條終究不是記憶中的味道了。
麵鋪的老板局促不安的擦著手,說:“這是我爹留下的方子,我半點都沒減,是不是哪裏不對?”
“跟麵沒關係,老板你去忙吧。”黎周周說道。
老板不明白,不過跟他家鋪子沒關係就成,忙進了鋪子去忙活了。他年輕,沒見過什麽世麵大人物,一看到桌上坐著的祖孫三人衣裳,尤其那小孩佩戴的首飾就知道不便宜,是金尊玉貴的人。
“怎麽了?可別不對味砸咱們鋪子吧?”老板娘也發愁壓低了聲問,聲音小的都快聽不見了,唯恐被外頭坐著吃麵的貴人聽去了。
老板也不敢大聲說,用手趕了趕,趕到後頭才說:“說跟咱家麵沒關係,不過吃了一口就停了筷子,我也拿不住。”
“既是說沒關係,那、那咱先別往外頭去了……”
不去不招惹人臉前就不會做錯事說錯話,這三位貴人吃完了便安生走吧,錢,兩口子都不敢收和要。
鋪子外頭支著的桌子上。
“阿爹,這麵呀肯定是你和爺爺帶了濾鏡了。”黎照曦吃一口就知道了。
黎周周笑,福寶這些話都是跟相公學來的,不由說:“是這般沒錯。”他重新拿起筷子挑麵吃,滋味確實不像記憶中難得珍饈,可越吃記憶越濃,味也好了起來。
“好吃,好吃。”黎大大口挑著麵,沒一會就吃完了,“小老板,再來一碗。福福還要嗎?”
黎照曦趕緊搖頭。
黎大就哈哈笑,說:“爺爺逗你玩呢,瞧你嚇得。”
黎照曦嘻嘻笑,衝阿爹說:“爺爺到了這兒可開心了。”
“回故鄉了自然高興。”
黎照曦那碗麵最後還是吃完了,吃的慢條斯理的,仔細品嘛,麵條跟以前他在家裏吃的麵條不一樣,這個麵條黃了些,吃起來有點粗糙——
“那是裏頭混了高粱麵,是不勁道,不過好多年沒吃這個了,越吃是越香,都是糧食的味。”黎大說。
黎照曦:“那我明日再來,好好嚐嚐糧食的味。”
黎大哈哈笑,大掌撫著孫兒腦袋,說:“明個兒咱們回村,村裏家家戶戶都存著糧食,什麽黃豆花生芋頭……”
貴人是走遠了,不見影了。
老板才出來收碗,想著不要錢就不要了,一碗五文錢就當花錢免災了,誰知道他一出來,就看到腰間別著刀的高大男子上前,嚇得老板哆嗦腿軟,就見那護衛放了一把銅板到他手裏。
“多的不用找了。”
等人徹底走了,老板才數起錢來,老太爺用了兩碗麵,小少爺和他阿爹一人一碗,統共二十文錢,結果一看,這人給了他快五十文了。
誒喲賺了呀。貴人出手就是大方。
這一夜,寧鬆鎮上家家戶戶都在說那些貴人做什麽的,有說商賈的,有說不像,像當官的,你瞧瞧跟著護衛腰上都挎著刀,可要是當官的怎麽如此冷清?連個接待的都沒有。
這給問倒了。
最後琢磨來,隻得一句:興許官不大吧。
這倒是。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亮,客棧留著一部分護衛看家當,收拾了一車的禮,黎周周同爹帶著福寶,由孟見雲的六個親兵護著回村。蘇石毅和柳桃也跟著,正好一道回去了。
“悅娘還小,不好翻山,那得繞路趕車回去。”黎周周跟蘇石毅說,別折騰小桃和孩子了。
蘇石毅懂,笑的也高興,“表哥,我先同你們回村瞧瞧,大家安頓下來了,我們下午再回去。”
黎周周點點頭不說了,現在有車方便,不像以前。
鄉間小路是土路,出發的早,天氣涼爽,黎照曦騎著馬,旁邊汪汪跟著跑一跑,沒一會撒丫子跑遠了,黎照曦在馬背上叫一聲:“汪汪回來。”
汪汪就乖乖回來了。
等跑一會,黎照曦就下馬了,抱著汪汪坐車上歇會,不住的給汪汪順毛,摘下汪汪鑽草叢惹得一身草,汪汪吐著舌頭親近主人。
黎大心急不坐車,就走路,哼著調調,黎照曦把簾子揭開跟爺爺學,一會又下來同爺爺一起走。
這樣走走停停,日頭高起來,熱了,終於看到金燦燦的麥田和一片片矮矮錯落的農家小院了。
到西坪村了。
田裏趁著涼勞作的村民,田埂上歇會的,還有從院子裏出門去田裏送飯的,土路上結伴的娃娃們叫聲震天響,哈哈的玩樂,瞧見了陌生來人,尤其看那一匹匹的‘騾子’——長得可真俊的騾子。
“你們誰家的啊?”黎大臉上褶子都笑的深了,聲音也是慈愛望著那些小娃娃們。
“張家的。”
離著村口近,黎大一聽就知道哪家,仔細看小娃娃眉眼,說:“你爹是叫不是叫大牛?”
“不是,大牛我大伯。”
“原來是牛蛋的。”黎周周也下來了,聞言眼底帶著笑,當初他在村時,家裏燉肉,牛蛋還是穿開襠褲的年紀,饞的不成來他家敲門要肉吃,如今牛蛋娃娃都有了。
“你幾歲了?家裏第幾個?叫什麽名?”
牛蛋娃娃流著口水臉也髒兮兮的,先吸了吸鼻涕,正要回話,被後頭人聲喊:“毛毛幹啥呢,讓你叫爹回來吃飯,你是不是又玩呢?”
“沒,姐,有人問我話。”
“誰能問你話肯定是跑著亂玩,看我不收拾你。”毛毛阿姐從院門出來,一眼看到真臉生的人,嚇得愣住了傻了。
“奶,奶。”
叫大人呢。接著是田氏的聲,還是嗓門高厲害的,“大白天叫魂呢,一個兩個的欠你們的,喊個屁。”
田氏嘴裏罵罵咧咧,罵完了孫女罵兒子,罵完了兒子再罵兒媳。
黎周周聽著熟悉的鄉音罵聲,也覺得親切,他們一家往回走,正好同田氏打了個正臉,黎周周笑音道:“田嬸子好。”
“……你、你——”田氏不敢置信又不敢認,“周、周周?黎大叔?”
“是我們,我們一家回來看看,小田你這孫子孫女都抱上了。”黎大也嘮嗑。
田氏高嗓門吆喝,“誒呀媽呀真是你們,周周你這相貌咋就沒變,跟以前回來沒啥變化,不過看著更貴氣了,我都不敢認你……”
本來是家家戶戶吃飯的歇息的,如今是全都出門瞧熱鬧了。
黎大黎周周回來了!
還吃啥飯啊。
黎二本是歇在田埂喝水,聽見遠處急忙忙跑著過來,喊:“二叔你還歇啊,你大哥,黎大伯回來了,帶了好多東西……”
“啥?真回來了?”黎二是來不及收拾,一腳的泥踩著田埂就跑回去。
黎家的院子放的陳舊有些破敗,不過屋頂瓦片上的雜草是新的,綠瑩瑩冒了頭,顯然是每年都有人收拾,新長出來的。大門漆斑駁掉完了,鎖子也有些鏽,劉花香在家吃飯聽到消息,火急火燎拿了鑰匙跑來開鎖。
“大哥周周,你們回來就住我們家吧。”劉花香開了半天都沒打開,急的喲。這鎖十幾年了,風吹雨淋的,她男人說換一把鎖子,劉花香嫌花錢,一年到頭就過年那幾天去的勤些,掃屋頂積雪、鋤草,有時候漏雨了還要補瓦片,這些哪樣不要錢了?幹嘛花錢還再買個鎖。
全村誰敢摸到這院子來?
劉花香不樂意花錢換鎖,如今是越急越開不開,不由後悔,她們一家這十幾年,前頭九十九步都走了,要是敗在這一把鎖讓大伯家記上了,那可真是白幹了。
“二嬸不急,這鎖我看不成了,直接破開吧。”黎周周讓親兵護衛來。
這鎖芯被捅咕的有些歪了。
劉花香訕訕後退,嘴上一串的表功,你家的院子每年都掃,一下雪,光宗就帶著孩子來掃雪,還有補瓦頂的……
“看出來了,這些年辛苦二嬸多看著些了。”黎周周笑道。
院子裏的樹已經枝繁葉茂了,樹蔭橫生,雖是到了中午,可十多年沒住過的老房子撲麵一股涼意,劉花香還要解釋,這樹沒來及修,誰知道咋回事長得越來越大了。
“大了好,樹落在我們家,有靈性。”黎大看老院子也是樣樣都好。
蘇石毅說:“表哥,我讓人收拾收拾吧,不然晚了不好歇著。”
“你忙吧。”黎周周吩咐,“缺水柴火的,先問鄰居——”
“哪裏用鄰居,咱們自家的,什麽都有。”劉花香搶了先一步,“一會我讓九月冬冬抱東西過來,被褥都是新的沒怎麽動。”
這正好。
田氏差著孩子送了椅子還有一大壺綠豆湯,這是涼涼的本來要給下地幹活的家裏人送,現在先緊著黎大一家了。
沒一會全都紮在黎家院子裏了。
“你們咋就回來了?”
“還走不走?”
“你瞧你說的,回來下地種田嗎?人家官老爺夫人做著好好的。”
“對了,顧大人呢?”
“對啊咋沒瞅見顧大人呢。”
村民七嘴八舌的好奇問,也有心裏嘀咕的,別是真讓烏鴉嘴說中了,黎周周生了個哥兒被顧大人休了趕回來了——可一想那一車車東西還有護衛不像啊。
那咋個樣?
黎大本要說話,聽門口黎二聲:“大哥?周周?”黎二進來一看,臉上褶子也深了,“還真是你們回來了。這是咱家娃娃?福寶對不對?”
“我是一眼就瞅見了,模樣俊的,跟他爹當初一個樣。”黎大說。
黎照曦自打進村以後是主角光環人人打量的對象,模樣出挑氣質好皮膚白穿得也好,渾身一股矜貴的勁兒,跟著村裏娃娃可不同,不過大家夥不敢逗村裏娃娃那邊逗,就是問也是一兩句。
“是,我是福寶,各位姨姨叔叔伯伯嬸嬸好。”黎照曦笑著不認生就這一句,然後黎照曦就發現,大家夥聽見了,眉眼笑的更高興了。
仔細一聽:“誒喲這話說的跟他爹一個樣。”
“可不是嘛,嘴甜模樣好,他爹剛入贅到黎家也是這樣。”
黎照曦聽完也笑的開心,又知道爹以前的事情啦!
這會,黎大說:“就是福寶,模樣隨兆兒了。”
“二爺爺好。”黎照曦叫人。
這黎二一來又打斷了村民剛問的好奇,為啥就祖孫仨回來了,怎麽不見顧大人呢?可根本來不及回話——東坪村顧家人到了。
李桂花是人還沒到聲先急吼吼傳進來了——宛如小寡婦哭墳似得,一聲拔高能轉幾個調。
“我的兒,是不是兆兒回來了,可想死我這當娘的了,這些年在外頭我想的喲吃不香睡不好的。”
李桂花唱念起來了。
要不是兩村人都知道什麽情況,還真能被李桂花這聲給騙了,咋就這般親了?以前顧大人在家中時可不是這般的。大家夥看李桂花,就是劉花香都撇撇嘴,這人真是有什麽好處了跑的比誰還快,吃屎都趕著來!
“誒呦親家喊什麽?兆兒沒回來,就我們周周帶著娃娃回來了。”劉花香親親熱熱去迎人,“我還想你念著兆兒指定要帶些吃喝來,說好把你迎上,別重了親家。”
李桂花啥都沒拿,空手跑在前頭的,後頭跟著顧家一家,旁邊顧晨倒是有模有樣的作揖行禮喊:“劉二嬸嬸好。”
“啥,兆兒沒回來了?咋就沒回來呢?”李桂花也愣住了,先不管劉花香的擠兌,就是後頭跟上來的顧四顧大伯也正愣住。
別是兆兒出了什麽事吧?聽說南邊打仗打的凶,人不會——
劉花香還沒來及說話,門外頭又有人喊了:“來人呀,府、府尊來了。”
啥?府尊都來了?
這下靜悄悄又害怕,瞧熱鬧的紛紛讓開了道,果然是騎著馬打頭的還有馬車,停在黎家院子門前,馬車上下來個五十多穿著袍子的老頭,天氣熱衣裳已經被汗水泅深色一片,可來不及整頓,下了車,沒擺什麽官架子,笑問村民,“此處可是黎家院子?”
“是、是,大人。”
黎周周起身相迎,府尊作揖說:“下官寧平府縣縣令崔誌茂請顧夫人安,請黎老太爺安,問小少爺好。”
“崔大人客氣了。”黎周周還禮。
黎照曦在旁跟他爹一般作揖還禮,“崔大人好。”
黎大也笑嗬嗬請人坐,說:“崔大人客氣了,我一老漢得不了你如此禮。”
“哪裏哪裏,老太爺說笑了。”
崔大人這一態度,湊熱鬧的東西坪村百姓全都唬住了嚇愣了,咋回事,咋府尊大人還親自上門給黎周周問好的?
以前黎大一家也回來到村上,聽說是升官了往南邊去當什麽、什麽——愣是想不起來了,可那會也沒縣令親自來拜訪問好的,更別提顧大人不是沒回來嗎?
黎周周說:“我家相公得聖上看重,不敢多有停留先一步進京任職,我便帶著父親和孩子回鄉掃墓修葺家中老宅。”
意思崔大人空跑了一趟。
誰知崔大人半點也沒覺得空跑,自然沒見到新任閣老是有些惋惜,但是見到了閣老家人麵也是好的——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機會呢。
“顧閣老如此不辭辛勞趕路,為聖上解憂,真是百官之首,我等表率。”
黎周周:……也幸好是見多這般場麵練出來了。
之後崔大人言準備了別苑已經打掃過,請顧夫人下榻休息,黎周周自是說回到家中想住在村中,多謝崔大人好意了雲雲。
客氣一來一往兩盞茶時間,崔大人也沒送錢,隻說有什麽不便之處盡管吩咐,讓黎周周給謝回去勸回去了。崔大人作揖躬腰辭別,黎周周起身相送,再次客氣寒暄,終於送崔大人上車回去了。
等人一走,村民這下是靜悄悄的,看珍寶似得看黎家,都不敢七嘴八舌問了——哪裏敢問啊。這他們要下跪的府尊大人對黎周周咋就那麽客氣呢?
許久,黎二才找回舌頭,“哥、哥,那、那咋,兆兒當啥閣老了?”這得多大的官,咋就這麽嚇人呢。
“兆兒是升了官,調到京裏去了,我們一家以後就住京裏,這次回來看看大家夥。”黎大說。
黎康冬和黎健安讀過書,知道‘閣老’是什麽官。黎健安同爹說:“爹,閣老是首輔尊稱,官拜一品——”
“就是最大最大的官了。”黎康冬接話說。
李桂花扭頭問顧晨,“是不是?”
“是。”
這下大家夥腿軟要跪磕頭了。黎大趕緊說:“都是鄉裏鄉親的大家夥這是幹嘛呢,是兆兒有本事得了聖上看重,這些年還要謝謝大家夥惦記,護著我家院子。”
其實要說起來,還要多虧顧兆這個當官的。當初打仗征兵,並不是強征,不過老百姓沒見識一看衙役來,嚇得腿軟,一聽要去打仗,哪裏還敢問清楚,稀裏糊塗的就跟著人家走了。
還以為每家每戶都得出男丁。
東西兩村就沒有衙役前來問。村長後來聽十裏村孫家村好多後生跟著走了,嚇得是一身汗,再一琢磨,他們兩村也沒什麽特別的,唯一特別的那就是出了個當官的,莫不是顧兆關係吧?
村裏誰家沒男丁?下地幹活主力是男娃娃,因此要真是被征走去打仗那得多傷啊。關起門來,村民都回過味了,後來每次路過黎家院子那都是心裏懷著感謝呢。
有時候光宗掃雪修葺瓦片這類,村裏年輕壯小子都去搭把手給幫忙。
因此黎大這院子維持的還挺好,就是表麵上看著舊了些,但能住人。
說了會話,天氣熱,可架不住家家戶戶送綠豆湯、河水冰過的西瓜。
“……小田在昭州,這次沒回來,他家安安進了官學念書念的好,在那邊開了個醫館,同他阿爹一琢磨,想在等幾年,等安安書讀出來了再說。”黎大跟村裏人說。
父母愛子,便是這般。
昭州官學夫子都是進士,像小娃娃啟蒙放在大曆基本上都是秀才教的,昭州教育資源上還真是全國拔尖——孫大家也在那兒呢。不過黎家一走,孫沐同老妻白茵怕是也教不了幾年便回滁州了。
目前是留在那兒,想著教完這一年再說。
眾人便點點頭,是說不完的話。
黎照曦問了阿爹後,帶著汪汪同村裏堂兄弟表兄弟玩去了。黎健安與黎康冬雖是叔侄關係,但其實差了一歲不到,更像是倆兄弟,顧家那邊就是顧晨、顧陽,顧陽小一些,上頭的牛蛋、栓子都成家有孩子了,弟弟妹妹一串。
如今去了河邊玩。
天太熱,黎照曦一聽有河就眼睛亮,“阿爹說了,他以前就在河邊洗衣裳的,咱們去玩會吧?”
“那也行,不過你別掉水裏了,要注意安全。”黎健安說。
黎照曦便道:“放心,我會遊泳的。”
“你還真厲害。”
顧家的小孩,黎家的小孩都跟上了,還有村裏的,大家是圍著黎照曦一團,問:“這是你養的狗嗎?”、“剛進村是那是大馬嗎?”
“是,它叫汪汪,七歲了。”
“我有一匹馬,腦袋前頭有點白的毛,叫小白花。”
“哇!你還會騎馬!”
“你不是哥兒嗎?怎麽還會騎馬還會遊泳的,你不怕嗎?”
黎照曦:“你會爬樹嗎?”見那小孩點頭,“你爬樹不怕,我騎馬也不怕。”
可是、可是哥兒不該膽小害怕的嗎?
“那你會爬樹嗎?”
黎照曦點頭,“爬樹踢球遊泳還有做小船我都會,這些東西跟男孩女孩哥兒有什麽關係,大家都一樣,用心學就會的。”
村裏小孩聽懵了。
啊?這樣啊?可哥兒不是要繡花做衣裳做飯嗎。
“那你會繡花嗎?”村裏小女孩問。
黎照曦:“我爹說我繡的水鴨子像個傻鴨子,不過我大嫂特別厲害,做衣裳漂亮,繡什麽都好看栩栩如生的。”
“什麽生?”
讀書的孩子要解釋,黎照曦先說:“就是說繡什麽像什麽,我繡的是傻鴨子,我大嫂繡的那就是活鴨子了,瞧著就是聰明鴨。”
逗得小姑娘捂嘴笑,覺得黎照曦這位小哥兒好有意思,說話真好玩,“黎照曦,你會的好多啊。”
“也還好,我就是愛玩,你們會的我可能就不會了。”
黎照曦謙虛矜持的擺手笑,像極了當年的顧秀才郎,不過略遜幾分茶味,多得是張揚自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