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茨木打的無畏,姑獲鳥卻不敢,她總是忍不住去分心她的小屋,她的孩子們還在那裡面,這種強度的戰鬥,小屋的結界隨時都有可能承受不住崩塌,那樣的話,屋裡的孩子必然會受傷。可茨木童子強大的實力擺在那又容不得她不仔細應對。
即便如此,姑獲鳥還是落在了下風,被迫的不得不將戰場拉到了稍遠的地方。
「佐助!」眼看著跟他們一起來的人和姑獲鳥打的難捨難分,姑獲鳥抽不出空來管他們,鼬趕緊跑進了其中一間屋子。然而布滿蛛網和灰塵的小屋裡,什麼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鼬忍不住慌了!
「不是說了嗎,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佐助的,」神樂一手搭上鼬的肩膀,沖他笑了一下,「我們先出去吧,這兩間屋子是姑獲鳥設下的妖氣結界。」
對了,他們之前好像說過結界之類的東西。鼬點點頭,跟著神樂走了出去。
神樂在小屋前來回走動了幾遍確定妖氣最濃郁的地方,伸出手。
一個鼬從未見過神秘符號出現在了空中,幾縷水紅色的靈力纏繞的神樂的手臂,慢慢纏繞到了字元之上。
「示現真意,真姿影現。」
妖力凝結的符號轟然破碎,兩棟房子的幻影猛地一陣扭曲,散去,露出了一個帶著小小院子的平房的真容。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嶄新的和服,扎著羊角小辮的女孩,五六歲的年紀和鼬差不多,白白嫩嫩的很是可愛。似乎被眼前場景突然的轉換下了一跳,小女孩怯怯的躲在門后看著神樂,小白和鼬,水汽氤氳的眼睛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媽媽……你在哪裡……」
神樂愣了一下,小女孩眼淚已經啪嗒啪嗒掉下來了。
「啊,那個,我們沒有惡意的,真的,你不要哭啊!」神樂手足無措的安慰著,她對這種小孩子最沒轍了qaq
小白也變回了小小的樣子,看起來萌萌的,一下子引吸住了小女孩的注意力,伸出手想去抓小白的耳朵:「小狗……」
「小白……」
「對喲,小狗,」神樂趕緊打斷小白,只能委屈小白一下了,抱過它送到小女孩面前,「給你抱好不好~」
小白委屈:神樂大人!
神樂:回去給你吃魚!
小白這才悶著頭給小女孩抱住。
「毛絨絨……」看著小女孩破涕為笑,神樂這才鬆了一口氣,抬頭往屋裡看去,然後愣在了原地。
寬敞的屋子裡光是從房樑上吊下的嬰兒籃就有三四個,靠牆的位置整齊的排著一排排小孩子的床位,粗略的看一下也有八、九張的樣子,從幾個月大的嬰兒到五六歲的孩子都有,孩子們都很乖巧的坐在一起玩遊戲,除了剛剛站在門口的小女孩,他們沒有注意到外面發生的事情。」
看到神樂進來,大家也只是好奇的看著神樂。
進來尋找佐助的鼬看到這麼多孩子也是一愣,難道這些孩子都是和佐助一樣嗎?
「你們是什麼人?也是媽媽帶回來的孩子嗎?」抱著小白的小女孩站在兩人身後有些疑惑的問,除了媽媽偶爾會帶新的孩子回來,這裡從來沒有來過陌生人。
「媽媽?不,我們是來這裡找人的,」是指姑獲鳥嗎?神樂搖搖頭,又想了想蹲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你們這裡今天應該來了一個新的嬰兒吧,這孩子是那個嬰兒的哥哥,是來找他的弟弟的。」
「哥哥?」女孩遲疑了一下,卻下意識看向了三個搖籃最左邊的那個。
鼬三兩步上前,搖籃里熟睡著的小嬰兒正是他的弟弟:「佐助!」
「從來沒有人到這裡來找過孩子,在這裡的大家要麼是失去了親生父母的,要麼是被父母遺棄的,或者被親戚收養卻遭受到虐待的,」小女孩愣愣的看著驚喜的趴在搖籃邊的鼬,目光里糅雜著羨慕與落寞,「這些年來,媽媽找到了我們將我們帶了回來,一直悉心照顧著我們。」
「你們……」神樂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這些孩子來說,姑獲鳥就和他們的父母沒有什麼區別吧。
鼬小心翼翼的將佐助抱到了懷裡,走到神樂身邊。看著眼前這麼多小孩子一時間也有些犯難,一開始他只是打算來找佐助,完全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
「你們要走了嗎?」小女孩歪頭看著神樂和鼬。
神樂沒想到,姑獲鳥這裡竟然會有這麼多小孩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全部帶走嗎?這樣的話把這些孩子當成自己孩子的姑獲鳥恐怕會徹底瘋掉的吧……
茨木童子和姑獲鳥打鬥的動靜不小,很快就引起了木葉暗部的注意。不過趕來的暗部小隊別說阻止了,就連靠近都很困難,其中有一個人試圖靠近,結果差點被無差別攻擊的劍光片成三段。
沒過多久,這件事就傳到了四代火影波風水門那裡。波風水門沒有猶豫就披上了外套趕往了事發地。
不過姑獲鳥很快就注意到了自己布下的結界被破解了,在看到站在門口的神樂和懷裡抱著佐助的鼬時,一下子分了心。
茨木童子的黑焰卻沒有分心,姑獲鳥本能的反手一挑,黑焰凝成的火球頓時直奔著下方墜去。
糟了!
兩人動作都是一頓。
「神樂!」
聽見茨木童子喊自己,神樂下意識就回過頭。
喵喵喵???
阿西吧!!!
為什麼有一團黑焰直奔她來啊!!!
神樂簡直腦子一片空白,來不及了!
眼角的的餘光瞥過抱著佐助同樣僵在原地的鼬,神樂想都沒想一把抱住了兩人,背對著黑焰保護兩人。
波風水門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幕。
趕不及了!
縱使標註有飛雷神咒印的苦無已經射出,可波風水門卻清楚的知道,黑焰落下的速度更快,而且,太近了!
「神樂!」如果第一聲是驚訝的話,那麼這一聲茨木童子絕對算的上生氣了!這個笨蛋!
「神樂大人!」小白驚呆了,趕緊掙開抱住它的小女孩飛快的沖向神樂的方向變大,試圖用身體替她擋下那一團黑焰。
比它更快的是一道黑影,猛的和黑焰撞在了一起。
泣血的鳴叫聲。
大片沾染著鮮血的黑色鴉羽從空中落了下來。黑影重重的砸在了小院的花架上,砸塌了花架,狼狽的落在了地上,白色流蘇綴飾的斗笠也落到了一邊。
一瞬間真空的雨,嘩啦啦的又落了下來。沖刷著零落的花瓣,雨水混合著血水落到泥水裡,殷紅的色彩變得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為什麼……神樂僵在了原地,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鼬懷裡的佐助,難道姑獲鳥真的把撿來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嗎?竟然不惜性命也要來保護自己的孩子嗎?
「媽媽!」
「媽媽!」
孩子們尖利的尖叫聲,哭喊聲亂鬨哄的響了起來。不過被趕到的忍者們通通攔在了原地。連鼬懷裡抱著的佐助也像是收到了什麼影響一般,突然大聲的哭了起來。
鼬愣愣看著那個拼了性命保護他們的妖怪一時間都忘了去哄佐助,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茨木童子隨後落了下來,臉色有些難看,還沒發作就看到神樂往花架的方向走去。
「神樂大人?」
神樂撐著傘走到被砸塌的花架邊,姑獲鳥在和茨木童子戰鬥的時候,因為總是分心的緣故就受了不輕的傷,又因為過近的距離怕傘劍的劍光傷到孩子,姑獲鳥選擇用身體擋住了攻擊。
將手中的傘遞出遮擋在了姑獲鳥的上方替她遮去落雨。她看見了,姑獲鳥一直在看著他們的方向。
姑獲鳥的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什麼,神樂蹲下靠近她。
「孩子……沒事吧……孩子……」一定是雨水不斷落進眼睛里的緣故,害她都睜不開眼睛了,她想看清楚,看清楚那個孩子有沒有事啊……
「是,他很安全,」神樂彎了彎嘴角,努力壓下鼻尖的酸意和聲音的顫抖,笑著的看著姑獲鳥,執起她的羽翼,水紅色的光點不斷在姑獲鳥周圍緩緩上升,「這一次,你成功保護了你的孩子,是個很出色的母親哦。」
姑獲鳥碧色的眼眸緩緩閉上,屬於人類的外表褪去,退化為鶴鳥的形態。
「太好了……」
「是呢,真是太好了。」
失去了雨傘的遮擋,冰冷的雨水很快把神樂渾身打的濕透。
一滴滴冰涼的水珠順著神樂臉頰的輪廓低落,女孩的眼眸卻分外的清涼。
映著姑獲鳥身體所化的萬千紅色螢火,安詳的閉上。
稍微睡一會兒吧,就一會兒哦。
「晚安。姑獲鳥。」
在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啊,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
如果能再有一次機會,媽媽一定會拼上性命保護你。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