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你說過會陪著我
她揚著眉,久久未等到他的回答,一撇嘴角,「不願便不願,這麼好的武功,你也不打算收個徒弟什麼的?」
說著,她也跟著坐了下來,這才看到了桌上擺放著的酒壺杯盞,他手執杯中酒液清醇,在燭光下泛著盈盈的光。 抬眼看他,微垂著眸,眉心冷冽,緊抿的紅唇上沾了幾許酒汁的光澤。
他這是,心情不好?
「你這是怎麼了?」夏筱筱拿起酒壺晃了晃,一整壺酒幾乎都要喝光了去,將剩餘的都倒到自己的杯中,「怎麼一個人喝起悶酒來了?」
他愛喝酒,她也愛,時常也是她兩人一起喝酒的,像今日這般,一個人跑到她的屋裡來喝酒,這還真是她認識他以來的頭一次。
慕容傾漣這才抬起眸子看著她,只那麼一眼,夏筱筱就看見了他眼中閃著冰涼的光,手中的杯盞猝不及防的撒了些酒汁出來。
但也不過一瞬,他眼中凌厲的神色又都收了回去,就像是夏筱筱的幻覺一般。
但她渾身寒毛已經豎了起來。
「那個……我方才回來的時候同容兒姑娘喝了一些,便不陪著你了,」她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他的面前,站了起來,「你也少喝著些,我先去歇著了……」
「嗯。」
他未抬頭,也未看她,這句話倒是應得清醒,夏筱筱琢磨不出來他這幅模樣是醉了還是沒醉,只是此時他身上散出來的那股冰涼的氣息已經不敢再說趕他出去的話了,一步三回頭的看著慕容傾漣坐在桌旁依舊似不動的身影,只見他微垂著頭,兩鬢間的長傾瀉而下,將他此時的神情統統都掩了去。
不知他今日是什麼瘋了,夏筱筱沒多想,在街市上打了一架,再加上後來確實去喝了些許的酒,腦袋多少有些昏沉,很快就睡著了。
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很快就均勻了下來,安穩,恬淡。
窗戶被一陣微風輕輕吹開了來,一襲紅裳人影落在桌前。
床上帳幔被放下,隱去了床榻間已然安穩睡過去的人影,紅練回過頭來,慕容傾漣正盯著自己手中的酒杯出神。
「主子,」她低聲的道,「這幾日岳華帝的人還在附近徘徊,咱們要不要……」
她的手在脖子上緩緩的比了個手勢,慕容傾漣眼帘未抬,指腹輕輕緩緩的在杯沿上劃過,只淡漠的吐出了一個字,「殺。」
饒是由她自己提出,紅練也不由有些訝異,北宮煜的人,她不是不想動,只是不想因此又讓夏筱筱將罪名怪到她家主子上,至於她家主子之前的顧慮,好像在這一瞬間也都消失了去。
紅練再次轉眸朝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極快的領了命,人又無影無蹤的悄聲從窗戶退了出去。
最後一杯酒,清醇的液體在夜色下泛著冷光,猶如男子眼底的眸色,捉摸不透,他仰頭,將最後一杯酒也飲了下去。
冰涼的晚風滲透了進來,夏筱筱渾身冷得顫了顫,然後再是冰涼的觸感,落在額頭上,慢慢下滑,到眼睛,鼻尖,嘴角……再次遇上北宮煜的那個夜晚,他也是這樣吻她的,帶著依戀繾綣,還有讓人面紅耳赤的滾燙和火熱……
冰涼。
冷風再次從襲到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夏筱筱猛地睜開了眼睛。
寂靜的夜,滾燙的呼吸聲,近到咫尺妖孽的面容,就在她睜眼的剎那,慕容傾漣停在她嘴角的觸感突然猛地吻住了她的唇,月色下冷冽的眸光猶如冷劍般的凌厲,雙手卻開始用力的撕扯起她的衣裙。
唇齒間剎那湧進濃厚的酒香,那眼中和他動作之下的湧現而出的暴戾讓夏筱筱瞬間慌了神,「綠孔雀你幹什麼!」
她大駭,猛地用力去推他,但手掌剛一碰到他的身體,她就像碰到了一簇灼人的火苗一般猛地縮回了手,眼中濃濃的驚慌和害怕,他沒穿衣裳!
「綠孔雀,慕容傾漣,你喝多了幹什麼!你瘋了!」
她開始拚命的抓撓推打他來,他的眼中閃著冰涼刺骨的光,但是驀的,眼底又有火苗竄了出來,將他的眸色染上了一層可怖的紅,嚇得夏筱筱渾身止不住哆嗦起來。
「慕容傾漣,綠孔雀,你喝醉了,你快去將衣裳穿上!」
她只以為他是喝醉了,男人喝醉了總有衝動的時候,哪怕這兩年多的時間來她雖然從沒見慕容傾漣身邊有過什麼女人的身影,她才忘了他也是男人!
可是饒是她尖叫著,怒罵著,哪怕好生好氣的試圖勸醒他,可是他並不聽,那眼中的火苗一簇一簇的燃燒了起來,起先只是如小草點了的火星,後來便成了熊熊的火焰,燒得人眼目生疼。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他的手鑽進了她的衣裙裡面,淚水猛地湧出了眼眶,再顧不得他穿沒穿衣裳,重重狠狠的打了下去,尖叫著,「綠孔雀你不能這樣!你滾!你滾!」
夜色中只有微弱的光滲透了進來,淚水模糊了眼,她什麼也看不到,可是每當手觸碰到他身上肌膚的炙熱時她聲音中的害怕又更多了幾分。
他一直是想殺她的,後來他只要她陪著他消遣,況且認識這麼多年的時間,他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什麼,便是曾經那些,她也一向只當做他的玩味和不羈的玩笑罷了,他對她的事也知道得清楚,所以她從來不防備他,她沒想過他會突然這樣!
毫不溫柔,甚至是生澀的兇狠,委屈和害怕疼痛的情緒一下子全涌了上來,他又低下了頭,在她唇上吮著,她張嘴就想咬他,可是他的手用力的扣住了她的下顎,讓她使不上力來,濃烈的酒味瀰漫了整個口腔,她雙腿用力的蹬了起來,他的腿輕而易舉的就將她壓住,這啃咬又變換了位置,向下,移到了她的頸間……
「慕容傾漣,你滾!你放開我!你不能這樣……」
害怕和委屈的哭腔,連聲音都變得沙啞了起來。
「夏姑娘,有位公子說有重要的事來尋你,不知此時方便可否?」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范書桓的聲音。
慕容傾漣清醒了過來,他的動作停住了。
一聲又一聲,彷彿就在崩潰的邊緣,他撐起了身子,看著自己身下已全然哭成淚人兒的夏筱筱,唇上都紅腫了一片。
夏筱筱哭著快的從床上爬開了去,渾身顫抖著不敢再碰到他,抓起被他扯破的衣裳包住自己,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
她不敢再呆下去了,慕容傾漣醉了,她從沒見過他醉了的模樣,這般令人心驚膽戰。
「回來。」
他的喝聲從身後猛地傳了過來,夏筱筱聽了,卻跑得更快了,淚水依舊大顆大顆的滴落著。
「夏筱筱!」
慕容傾漣的身影落到了她的身側,就在此時,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有月光從外面猛地照射了進來,夏筱筱這才看見,他只是沒有穿上衣,下面還穿著一條褻褲,她猛的推開了他跑了出去,卻在看見門口站著的二人時愣住。
臉上淚花未乾,衣服破了,連絲也全都凌亂了,她隨意撿起的被撕破的衣裳只能勉強遮住身體,狼狽不堪。
門口方才推門的范書桓也愣住了,他方才在門口喚了好幾聲裡面也沒人應答,再加上他多多少少聽到了裡面一些不尋常的動靜這才知人應該未睡才推了門,但此時他看到這般狼狽模樣的夏筱筱,只一眼便迅的將視線挪開了去,正好落到她身旁站著的慕容傾漣身上,連上衣也未著的男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加上二人也都衣不蔽體的模樣,甚至不用多想也知道生了什麼,只是再看夏筱筱的模樣……
確實是狼狽得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的境地,但若只是范書桓,頂多不就被看了去嗎,誤會了去嗎,她向來很少在意別人的看法,可是直到她看到了那從范書桓身後走出來的人影之時,她恨不得有把刀放在她面前。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無席。
「夏筱筱!這就是你一直躲著不願再見我家主子的原因?」
范書桓見到的,他毫無疑問的也見到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來尋夏筱筱,竟然會看到這麼不堪的一幕!
莫說北宮煜,便是他也曾一度以為夏筱筱是有什麼苦衷,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恨不得就將這忘恩負義的女人,這對姦夫淫婦砍死在這裡!
「不是……無席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夏筱筱慌了,她想解釋,可是又不知此時該作何解釋,眼淚一個勁止不住的往外流。
「夠了!」
無席喝聲打斷她,此時雙目通紅,視線再越過夏筱筱落到慕容傾漣身上,眼中狠色起,手中長劍出鞘,身影已落到慕容傾漣身側,泛著冷光的劍尖就落到他脖子上,「就是為了這麼個妖孽,你就寧願眼睜睜看著我家主子連命也丟了!」
慕容傾漣神色已漸漸恢復正常,冷眼朝無席掃了過來,「憑你這個,就想對本樓主動手?」
范書桓見勢頭不對,也試圖上前勸說,「這位公子,在事情未搞清楚之前,還是不要妄下斷言的好……」
無席正在氣頭上,一掌就拍到了范書桓胸前,饒是范書桓同樣是習武之人,但比之無席自是差了不少,這一掌讓他連退了好幾步才將身形穩住,抬眼間覆上一層凝重。
無席卻沒有心思再理會他,提劍就朝慕容傾漣刺去,「試試才知道有沒有這個本事!」
現在他家主子在知府重傷在床,夏筱筱卻在這個時候與別人歡好,這事若是讓北宮煜知道了去,倒不如一劍讓這兩人死得痛快將所有事都了解了去!
凌厲的劍風襲來,慕容傾漣嘴角緩緩掀起一抹冷笑,指尖招式眼見就要在無席之前落到無席身上,夏筱筱卻猛地上前來一把抓住了無席拿著長劍的手臂!
誰也沒想到夏筱筱會突然衝出來,慕容傾漣眸色一凝,手中掌風變幻,硬生生將險些刺到夏筱筱身上的長劍擊開了去!
「既然不是你為什麼出來替他擋這一劍!夏筱筱,我真是看錯你了!」
怒上心頭,他沒注意到慕容傾漣的招式,當長劍被慕容傾漣一擊打落,蹭蹭的從他手中落到了地上,無席心頭的怒火更甚了。
夏筱筱沒有心思在意那些,抓著無席的手顫抖得厲害,「你方才說,北宮煜他怎麼了?」
什麼叫,他家主子連命也丟了?
「呵,你還好意思問,」他一把就抓住了夏筱筱的手腕,然後指著慕容傾漣譏諷的道,「說,是不是你們二人聯合出手對我家主子下的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夏筱筱頓時更慌了,「北宮煜他到底怎麼了!」
嗓音中的顫抖和沙啞讓人聽著都有股莫名的心疼,她忍不住的大吼了出來,心底就像落入了一個無底洞般的恐慌,伸手抓不住任何東西。
無席見到她這著急的模樣不像是裝的,又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這才開口,「知府今夜突然遭到了刺客,之前埋伏在知府的人一夜之間全沒了,皇上他此時受了重傷,在知府昏迷不醒。」
在一旁擰著眉聽著事情原由的范書桓聽到這句話猛地倒吸了口涼氣,震驚的看向夏筱筱。
「他怎麼會受傷?不可能的,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才對……」
夏筱筱不可置信的喃喃,無力的鬆開了無席的手,身形不穩的連退了好幾步。
北宮煜的身手,普通的刺客根本進不了他的身,更別說想要重傷他到昏迷不醒的地步!
「普通的刺客自然不行,但若是堂堂慕容樓主的,那就不一定了。」無席雙眼死死的盯著慕容傾漣冷笑,「再加上這幾日正好是皇上毒之日,敢問知道這個的,能有幾人?」
夏筱筱猛的怔住,轉頭看向依舊站在門前的慕容傾漣,冷色的月光灑落到他的身上,連身上的肌膚都呈現了一種冷霜的顏色。
慕容傾漣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不,應該說從頭至尾他的目光都鎖在了她的身上,然後他淡淡的掃了夏筱筱一眼,彷彿那醉意早已散去,又恢復了他昔日那不羈散漫,又似玩味的表情,但此時的那表情下只有淡漠和譏諷,「你覺得他北宮煜又什麼資格值得本樓主對他出手?」
但夏筱筱眼中的疑慮依舊還未散去,沒有,怎麼會沒有?
不論是北宮煜還是北宮雉離,他分明都是想要置他們於死地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多年都將他們兄弟二人似玩弄於掌中那般?親眼看著他們二人反目成仇?
夏筱筱臉上的神情刺痛了眼,慕容傾漣嘴角譏笑的弧度漸漸沉了下去,然後重複,「我沒有。」
足以讓慕容傾漣說兩次的話,那隻能說明,他真的沒有。
況且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他要動手也犯不著趁這個時候動手才對。
但現在不是她想這個的時候,甚至顧不上自己此時狼狽的形象,她拉起了無席就朝外走,「你來這裡不就是來找我過去的嗎,我跟你去。」
這次倒是無席詫異了,雖一開始他來之前便沒有想過夏筱筱真會跟著他去,但也不該是這麼爽快的就要去了,更何況,還是在他親眼見到這一幕的狀況下。
但,他衝動歸衝動,此時哪怕他萬般不願意夏筱筱出現在他家主子的面前,但此時北宮煜的情況6無痕也再三給了他囑咐要將夏筱筱帶過去的。
提腳,也跟了上去。
「夏筱筱!」
才走了沒兩步,突然,慕容傾漣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他看著她的背影,聲音冷冽,「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夏筱筱頓住,冷風一陣一陣的襲便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她未回頭,「那是以前。」
那時正好她信任他,哪怕他曾經將長劍刺入她胸口時,後來又莫名救了她之時,她就信任他,所以才會有那樣的交易,可是現在……夏筱筱雙手抓著已經破了的衣裳驀地緊了緊。
抬腳,又要走。
「我說的是現在,不許去找他!」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冰涼,深沉的眸光中蘊著就月色的孤寂,甚至是命令的道,「你說過會陪著我!」
她的步子再次頓住,無席見了,眉間暴戾的情緒再次升上頭頂,「慕容傾漣,你有什麼……」
然而就在無席話未落下之時,慕容傾漣眼中一抹寒冷的殺意閃過,長臂一揮,一陣凌厲的掌風猛的就擊打到了無席胸前!
無席的身形猛的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到了一顆大樹上!
「噗!」
一口鮮血從喉尖吐了出來!
夏筱筱心下一駭,轉身看著那站在門前清冷的身影,臉色覆上一抹蒼白,她重重的閉上了雙眼,「我會回來。」
她轉身,快的將倒在地上的無席扶了起來,往門外走去,就在腳將踏出四合院之時,男人冷冽的嗓音有再次響起了,「你不是想知道嗎。」
慕容傾漣看著那再沒頓住腳步的夏筱筱,「你若不想看到生靈塗炭的一天,夏筱筱,你儘管去找他,我再不攔你。」
沉寂的冰涼月光之下,他清冷的嗓音在整個夜色中擴散開去,眼中是她看不見的落寞寂寥和絕望,只希望這最後,她能有一次的回頭。
可是,沒有。
但,她還是停住了,無席受了上,整個人的重量落在她身上,顯得嬌小無力,可是她的背站得直挺,他聽到她的聲音清晰的隨著風聲傳到了耳邊,「生靈塗炭與我何干?不管怎樣,我只是想那人活著。」
哪怕她不想和他過那樣在牢籠中般的日子,哪怕她說了那麼多討厭他的話,可是,北宮煜,夏筱筱終是放不下的。
哪怕這幾年來她從未在他面漆提過他隻言片語,哪怕他明知她忘不了他,但慕容傾漣知道,夏筱筱不會再回到北宮煜身邊,就如她所說的,她從來都只要她想要的。
可是這一瞬間,她想要的是北宮煜。
【綠孔雀,你說了要帶我去看看江湖是什麼模樣,可不許反悔!】
【不管怎麼樣,也只有我陪著你。】
【喂,綠孔雀,你一個人太寂寞了。】
她說讓他不許反悔,可是到了最後,反悔的人卻是她自己。
他容顏傾城,武功蓋世,江湖勢力滔天,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只要世人談一句紅客樓慕容樓主慕容傾漣,那都絕對是艷羨的,崇拜的,無人敢用那樣的眼神來看他。
同情。
呵,他慕容傾漣何時需要過同情?他擁有這世上所有人都想擁有的東西,可是,同樣的,這麼多年,只有她看出了他眼中的寂寥。
正如他所說,一個人的江湖太寂寞,他只是想找個人來陪陪。
正好她有趣,正好她有利用價值,正好,她是她,於是他便選中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麼多年的平淡,怎麼會到了夏筱筱這裡,突然都變了質,他開始,不甘寂寞了。
人走了,留一地冷月殘霜。
北宮煜在她的心中,到底是不一樣的,哪怕他曾經也對她不好,但她也原諒他了,那……自己呢?
慕容傾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有常年拿著刀劍磨鍊出來的繭子,她也會像原諒北宮煜那樣的,原諒自己嗎?
迷茫,但不過一瞬的,他又抬起了頭來,一抹冰涼重新懸於眉間,轉眼間,綠色長袍重新穿到身上,整理了一下有些皺褶的衣袖,然後挺直了背,轉眼,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
范書桓已經站了起來退到了一邊,今夜的這一幕,便是他再耳目寡聞,也大抵能猜出了這幾日在他家暫住的二人身份,方才他聽見了那男子喚他,慕容樓主,慕容傾漣。
武功蓋世的紅客樓樓主,這便不是他們一般人能高攀得起的了。
然而正當他欲無聲無息的退出院子之時,他抬眼便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在院落中的范婉容,只見她手中尚還端著一碗薑湯,看模樣,也同樣在這院落中站了不少時間,只因方才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那番吵鬧打鬥吸引了去,才沒看見這突然出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