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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偷賭

  戰火,相比起她剛來的那幾日,最近兩天要安靜了許多。


  風雨欲來之前,都總是安靜的。


  北宮煜突然聽到她這話又是皺眉又是失笑,「多大的人了?」


  她側過身子躺著,一手枕在腦袋下面望著他似笑非笑,「你不是想討好我?不就是說個故事就不樂意了?」


  還不忘眨巴眨巴似水的眼眸,一副模樣多了幾分生動活潑,俏皮得……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討好?」他像是突然聽到了什麼新鮮詞一樣,挑眉,俯下身子來,離她不過半尺距離,唇角微勾,「朕需要討好你?」


  討好,真是個稀奇詞,可是又覺得,這個詞剛好戳到他的心坎上。


  「你做這些在個明眼人看來就是討好的事,」她兩眼微閃,明明爍爍,卻又似不帶一點的笑意,然後聽她輕聲道,「北宮煜,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這樣我自然得懷疑你肚子里的壞水到底是什麼,你說個故事怎麼了。」


  指不定後面她會怎麼被他給坑了呢。


  北宮煜倒是輕笑著點頭,心情頗好,在她臉上重重的捏了一把,重複了她的話,笑得奸詐,「非奸即盜。」


  她之前笑得明艷,北宮煜現在笑得比她還明艷,兩人之間距離又隔得那麼近,不過看了兩眼夏筱筱又很美骨氣的臉紅了,她乾咳兩聲別過臉去,這年頭還真是美男計比美人計還好使了。


  北宮煜當然知道她在臉紅什麼,可是他愛極了她臉紅帶著點小害羞的模樣,正欲再挑逗兩句,門口已有匆匆的腳步聲。


  直起身來,那人已經進了帳營,「皇上,前線有探子回報,季將軍等人已在議事廳等候皇上前去。」


  「知道了。」


  北宮煜一揮手,那小兵領著北宮煜就欲退出帳營,哪知北宮煜才走了兩步,夏筱筱溫溫軟軟又帶著刻意溫順的聲音從床上傳了過來,「皇上,不再坐著休息會兒?奴婢一個人正無聊著呢。」


  說完夏筱筱才忍不住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聲音能酥軟到這個程度,再抬眼時,北宮煜和他身側的小兵都雙雙瞧了過來,她的笑還僵硬的掛在臉上。


  北宮煜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就是故意的?她會巴不得他留下來陪她?只不過這話加上她說話的語氣,還是讓他胸口那塊軟了一片,才抬出去的腳又生生折了回來。


  就在夏筱筱以為這廝不會真的就這樣留下來的時候,北宮煜只是俯身到她耳側,灼熱的呼吸觸到她的肌膚上,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柔情,「乖,朕晚點回來陪你,好好躺著。」


  接下來伴隨著他低低的笑聲。


  夏筱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北宮煜才轉身她就一個嘴巴子給自己抽了過去,「我讓你嘴賤!」


  北宮煜聽著那響亮的巴掌聲笑意直抵眼角,還不忘給小兵吩咐,「讓人看著,別讓她下床。」


  「是。」


  一聽這話夏筱筱更惱了,順手又想抄起枕頭往那筆直的背影砸過去,又聽到北宮煜悠悠的聲音,「枕頭在地上。」


  人走了出去,小兵被留了下來,夏筱筱盯著那小兵冷笑,「呵。」


  小兵巴巴上來,「姑娘要不要先躺著睡會兒?皇上很快就回來。」


  視線轉到小兵身上,又是一聲冷笑,「呵。」


  她和北宮煜是沒什麼話可以說的,一個人呆著又太無聊,索性派人將陸無痕叫了過來。


  「皇上說了讓你好好躺著你怎麼還跑到門口來吹涼風?這讓皇上知道不還要了這幾個小子的命?」


  陸無痕一進來見到夏筱筱就坐在桌邊背對著他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大步過去就要將她往床邊帶去。


  「哎哎,你急什麼,要的又不是你的命。」


  夏筱筱看不慣他這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甩開他又在桌邊重新坐下,抬起袖子來朝他晃了晃,一臉得意,「先來猜猜我這袖子里的東西是什麼。」


  「要的不是你的命,」陸無痕沒好氣,「我管你是什麼,你身上的傷還沒好,照你這個樣子,養半月就成的傷足足要拖成一個月!」


  夏筱筱輕嗤一聲,慢條斯理的將袖子中的東西給你撈了出來,是個小骰盅,一邊頗遺憾的道,「看樣子我只能隨便拉個小兵來了,還真不好意思贏別人用命賺來的銀子。」


  抬手就要喚人進來,陸無痕的雙眼早在看見骰盅的瞬間亮了起來,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張臉慘白,連忙做賊似的將東西重新塞回夏筱筱的袖中,左顧右盼,見守在門口的小兵並沒有發現,才像見了鬼一樣的低聲道,「姑奶奶,你哪兒來的這個東西?你當真不要命了!」


  這種東西是不能帶到軍營中來的,這裡是打仗的地方,不是給他們這些男人消遣娛樂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要了他們的命,是違反軍紀軍規的,這東西要是被發現了,他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啪的一聲,骰盅擺到桌面上,「你管這麼多做什麼?上次不是答應教你一招嗎,一句話,學不學。」


  「學什麼學啊,你好歹看看地方成不?這裡是軍營!這東西是能這麼大搖大擺拿出來的嗎!」


  陸無痕恨不得將骰盅砸夏筱筱腦袋上,她是不怕,可他怕啊,這東西要是被北宮煜看到了,他就是帶頭違反軍紀,砍腦袋的大罪!

  「這裡面又沒有別人,北宮煜又不在,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再說,」她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瞟了一眼,刻意壓低了聲音,「這是我從一小兵身上偷來的,我這是在幫北宮煜,這東西要是在那小兵身上被發現,一條人命哪。」


  陸無痕不可思議的盯著她,說得多義正言辭,不過就是她手癢無聊想拉著他陪她消遣罷了,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幾顆骰子,咽了咽口水……他好幾個月沒碰這東西了啊。


  陸無痕向來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主,更何況是在他最愛的東西面前,夏筱筱不過三言兩語就把他給拉下水了,且越玩越來勁。


  是個市井上最常用的出老千的一招,陸無痕是個不折不扣的賭鬼,但對出老千這些向來沒什麼研究,反正北宮煜給他的俸祿夠多,但賭嘛,誰不想贏?

  一個下午,夏筱筱就教了他兩招最基礎的,且被他極快的領悟,先前幾把夏筱筱每次穩贏,越到後面漸漸有了開始輸錢的趨勢,她看著骰子里的數字,又輸了一把。


  面前堆著的一小重山的碎銀子全是先前從他那裡贏過來的,這下又漸漸的開始回到了陸無痕的面前,她開始有些後悔了,「不過兩招,你這丫怎麼就學得這麼快!」


  要知道,當初季小二教她的時候,她整整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勉強不露馬腳,陸無痕這才區區不到半日的時間!

  「嘿嘿,沒學會,沒學會,我今兒手氣好罷了。」


  陸無痕樂呵得嘴都笑不攏了,「來來來,繼續繼續。」


  骰盅在他手裡上上下下又開始揺起來,一邊低聲嘀咕,「看老子回去不去砸了那傢伙的場子!」


  「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一聲響,骰子落定,」猜大猜小!「


  「大!大!」


  骰盅一開,夏筱筱咬牙捂臉,眼睜睜看著陸無痕笑眯眯的伸過手來就要將面前最後的一點銀子給撈走,她連忙阻止,開始耍賴,「不算不算,這把不算,既然都已經教會你了,就不能出老千了,不然還有什麼玩場?不算重來!」


  說著就要將銀子撈回來。


  「誰說出老千了?這是運氣,運氣懂嗎?」


  什麼運氣不運氣,她當然知道陸無痕就算學得再快也不可能在她面前出老千不被發現,她當然知道他這後面的幾把沒有動手腳,可是,她身上本就身無分文,她若是不在這個時候好好從陸無痕身上撈點銀子來,難不成要一直處於這樣窮光蛋的模樣?沒錢就得什麼都看北宮煜的臉色,雖然再有錢也敵不過北宮煜的,但至少後面還能有些退路。


  陸無痕現在就等於她的搖錢樹,她怎麼就沒能想到這傢伙到了她這裡運氣這麼好?

  「不管不管,我剛才看見你動骰子了,銀子還我,今兒個不玩了!」


  她的手已經毫不客氣的抓了銀子就要往懷中揣,陸無痕又不是傻的,都到手的銀子哪裡還有給她的道理,不對,「這些一開始都是我的銀子,什麼叫做還給你?夏筱筱,你別想耍賴!」


  一爭一奪,夏筱筱向來覺得北宮煜是個小氣的人,怎麼就不知道陸無痕對錢怎麼也這麼執著?又死活不肯放手,兩人就這樣在桌面上搶了起來,磕磕碰碰,骰盅一點一點的被擠到桌沿。


  「你們在做什麼。」


  含著慍怒低沉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夏筱筱一個哆嗦,扭頭就看到北宮煜和無席正站在門口盯著他們的身影,一張臉上面無表情,只是眼裡露著的黯芒只要不是個瞎的都看得出來。


  陸無痕反應快,立即鬆了夏筱筱繞過桌子來到前面,乾巴巴的笑著,「微臣正在給夏姑娘把脈呢。」


  無席略同情的看了陸無痕一眼,把脈……他方才和皇上在半路未進帳營就聽見兩人的吵鬧聲,把脈還需要提到銀子?

  北宮煜不過掃了他一眼,陸無痕立馬垂頭,那眼裡的冷意讓他在這大熱天的都冒出冷汗來,一邊暗自祈禱,皇上這不要是見到他和夏筱筱拉扯給醋了才好。


  「對對,把脈,把脈……」


  夏筱筱這才反應過來,外面的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暗了下來,才一轉身,因為心虛緊張,長袖不小心掃到桌上,一個東西就從桌上摔了下來,咕嚕嚕的滾到北宮煜的腳下,幾顆骰子散落在桌腳。


  她大駭,連忙將骰子用腳往桌下踢,陸無痕扶額,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掉,完了完了,這下子全完了,他就不該受夏筱筱的誘惑,這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皇……皇上您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晚點才回來嗎?」


  她笑的比陸無痕還假,心下暗罵,外面的侍衛都是吃白飯的嗎?分明之前她還特意囑咐北宮煜來了記得扯嗓子吼一聲,她哪裡知道北宮煜才到聽到聲音刻意不讓人出聲。


  「早?你是嫌早了還是巴不得朕不回來?」


  他勾起唇,無席撿起骰盅遞到他手裡,看了一眼,輕飄飄的對著陸無痕似笑非笑道,「陸大夫是不是也想和朕玩兩把?」


  聽出北宮煜這下是真怒了,連忙跪下,汗如雨下,「微臣不敢!」


  夏筱筱識時務,也跟著跪下,不敢出聲,視線落在北宮煜手裡的骰盅上,止不住懊惱,這才頭一天開葷就被逮了個現行。


  「還敢跪,傷都好完了是不是?」


  步伐大,才兩步就到夏筱筱面前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一張臉沉得能滴出墨來,夏筱筱愣了愣,沒反應過來這是在鬧哪出,無席懂臉色,也不顧陸無痕正發著獃想怎麼找個借口就將他拖著往外走,還不忘將骰盅骰子一起收拾走了。


  夏筱筱眼巴巴望著,不敢開口。


  人放到床上,視線還跟著無席,他諷刺,「怎麼,還捨不得了?」


  夏筱筱倒還是知道自己做錯事了,想著北宮煜該不會派人去查那骰盅到底是誰的吧?不然她可害了那小兵了,一邊不敢嗆聲,但又有些不甘,小聲抱怨著,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這……這怪不得我,你一整天哪兒也不讓我去,我一個人呆著又沒事做……」


  這樣的山地中一旦到了夜間晚風漸大,北宮煜又怒,扯過被子就將她整個人連帶腦袋一起蓋住,「沒事做?沒事做就為了那區區幾兩銀子不顧傷口去和陸無痕搶?夏筱筱,不懂事也要有個限度。」


  夏筱筱腦袋被被子捂住正準備掙扎出來,聽到這話握著被角的手一頓,被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北宮煜低啞的聲音極有穿透力的鑽進她耳中,又像是鑽進了什麼更深的地方。


  小心翼翼的探出一雙眼睛來,北宮煜正坐在床沿,一雙眼盯著她,見她伸出半個腦袋來,薄唇抿了抿,「出來。」


  「誰讓陸無痕他耍詐的?」


  北宮煜眉頭一挑,「還惦記著?」


  不吭聲了。


  「骰子哪來的。」


  這句話他像只是隨口那麼一提,彷彿他剛才的生氣真的只是因為她不顧傷口和陸無痕爭搶。


  見她還是將半個腦袋捂在被子中,半天沒有要動的意思,樣子像是擔心她一離開被子他就會吃了她一樣,索性自己動手,手還沒碰到被子,她就往裡面又裹了裹,嘴裡嗡嗡的像是在說著什麼,看不見嘴型也聽不清聲音。


  北宮煜見不得她這樣躲著他的樣子,用力一扯就將被子掀了起來,語氣不耐,「有話好好說!」


  不知是因為剛才捂了那麼一會兒的原因還是什麼,夏筱筱一張臉帶著淺淺的緋紅,又拖著被子將半張臉蓋去,見北宮煜臉上的不耐越來越濃厚,才一點點將被子挪到下巴的位置,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張嘴吐出了兩個字,聲音嗡嗡的就跟蚊子一樣小得忽略不計。


  北宮煜俯過身來,兩手支在她兩側,低笑,「剛才不還和陸無痕咋咋呼呼生怕外面的人聽不見?這會兒和朕說話比貓叫還不如?」


  他的目光就這麼直直的盯著她,不過半尺距離,夏筱筱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去,大聲犟道,「我自己的。」


  「嗯?」


  「你不是問我骰子哪兒來的?」斜著看他一眼,「我自己的。」


  北宮煜明顯不相信她的話,直起身子坐好,臉上的笑意不見,多了分秉公辦事的嚴肅,提醒她,「小夏兒,這是軍紀。」


  以前夏筱筱就聽季小二提過在軍隊里的那些規矩紀律,豈是一個嚴可以概述,她掀開被子就坐了起來,「是我偷的又怎麼,不是我你也不可能知道你眼皮底下的兵都被調教得什麼樣,子不孝父之過,一個當兵的都是被你這樣的教出來的,你怎麼不怪你自己!」


  不是她偷了來還被北宮煜發現,這事說不定不會傳到北宮煜耳中,北宮煜只是看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夏筱筱以為這事就這麼過了,哪知第二日季將軍就領著人將整個軍營搜查了一遍,將所有在私底下有嫌疑聚眾賭博的士兵都重重責罰了一道,就連陸無痕也沒逃過那整整的三十大板。


  當夏筱筱知道時北宮煜還沒回到帳營,她一顆小心肝就止不住跳了跳,當初她就受過一次十五板子,生生差點要了她的小命,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三十大板,比她當初受的那個多了一倍出來!北宮煜還美其名曰,因如今戰事在即,所以饒了他們的命,可是三十板子下去,就算是男人怕也得見血了。


  這事剛傳出來,夏筱筱就呆在帳營中坐立不安,時不時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想起當初的十五板子給她受的罪,又幻想如果三十板子再來一道她會不會就這樣沒命了。


  一邊盼著北宮煜別回來,一邊又想自己身上還有著舊傷呢,北宮煜總不會真要來罰她吧?


  雖然最近北宮煜對她是沒有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罰她,但昨晚她又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依北宮煜小氣的性子,挨不挨板子她真的沒什麼把握。


  心裡忐忑不安,外面一點小動靜都惹得她一個激靈,咬著手指頭正想要不待會兒他回來了她說兩句好聽的話哄哄?或者認真的道個歉?


  話說,北宮煜到底是喜歡聽好聽的話還是喜歡聽她道歉的話?


  外面的人一進來,就見到夏筱筱正緊擰著眉頭一下一下的咬著手指頭,一眼就看出她心裡的忐忑不安和著急。


  人走路就像是沒有聲音的,又像是正在低頭想事並沒有分心察覺,等面前突然暗了一度,夏筱筱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來,北宮煜放大的臉近在咫尺,一個呼吸就能聞到他身上散發著的龍誕香的味道。


  夏筱筱嚇了一大跳,一聲尖叫人就跌到了柔軟的被褥中,還沒動,又被突如其來的手臂撈了回來撞進了一個堅硬的懷中。


  「整天冒冒失失的。」


  充滿低笑寵溺的聲音,帶著一絲低啞,夏筱筱整個人就這麼被他鎖在懷中,他低笑著埋頭在她脖頸間,低嗅著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清香,長臂摟在她腰間,似不敢用力生怕碰到她的傷口,又想用力將她摟得更緊一些,如此矛盾。


  他突然出現在這屋子裡她一點防備也沒有,一時都忘了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是被他這樣看似親昵的摟抱弄得渾身像是緊繃著一根弦,一動不敢動。


  「在發什麼呆?朕進來半天也沒發現。」


  他的呼吸入螞蟻一般從脖頸間一點一點慢慢的爬到她的耳中,密密麻麻的,有些癢,夏筱筱不由縮了一下腦袋,北宮煜察覺,將頭埋得更深了,笑意咧開來,原本只是想靠在她肩上輕嗅著她的味道放鬆一下,只是,那一縷味道像是迷藥一般,止不住的鑽入他的所有感官,極具誘惑,呼吸漸沉,他確實……好久沒碰過她了。


  不過思及此,腦海中一直壓抑的那縷情緒像是突然爆發出來了一般,忍不住,舌尖就探了出來,落到夏筱筱溫軟香甜的肌膚上……


  「北宮煜……」


  那濕濕軟軟,又帶著溫熱的東西落到她脖子上時,夏筱筱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北宮煜一驚,像是意識才回到腦海中,直起身來,鎖在她腰間的手並沒有鬆開的意思,他笑得溫和,「嗯?」


  嗓音不難聽出帶著情慾的沙啞,臉上卻看不出絲毫違和,只是眼裡的光像是被她方才那聲驚慌的叫聲給覆上了一層層暗紗。


  她的身子是緊繃的,從他摟著她的第一瞬間他就察覺到了。


  夏筱筱的手抵在他的胸膛,明明是想推開他的樣子,卻生生止住了手上的力道,她在忍著讓自己不去推開他,只是這忍耐到極限,手便開始在發抖。


  北宮煜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臉上的笑從始至終都沒有消失過,只是越發讓人看不透那笑容之下隱藏的是什麼樣的情緒,夏筱筱像是看出了他的不高興,連忙就想將手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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