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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讓你徹底死心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遠方依稀能看見有火光在閃爍。


  繞了大半圈,夏筱筱又繞了回來撞上他們,這已經是第五次碰見他們了!


  「北宮煜,你到底施了什麼妖法!怎麼我怎麼走都能遇到你們!」


  往前走能遇上,她打算往後走也不知怎麼的又繞了回來!而且,分明他們是騎著馬她是走著路的!他們不是早該把她甩出老遠去了嗎!

  此時天色已暗,北宮煜一行人已停止了繼續趕路,尋了一處升起了小火,北宮煜和陸無痕坐在火旁,他的鐵騎衛們都影藏在了黑夜裡。


  北宮煜見她氣沖沖的過來,將剛擦拭好的短劍了起來,「既然知道走不掉,就好好過來坐著。」


  北宮煜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南溟夜間寒,會著涼。」


  夏筱筱看了一眼在他對面坐著啃著剛燒好的地瓜的陸無痕,拉著臉走過去。


  「你是不是故意的!」


  夏筱筱指著北宮煜,一腳踢在他面前的火堆里,乾柴一散,火舌撲騰了幾下,火星子濺到他的雲靴上,陸無痕被嚇了一跳,知趣的撿起火堆中的地瓜走遠了去,還不忘回頭欲瞧下後續如何。


  北宮煜腳邊的幾簇剛發出芽來的小草被夏筱筱剛才一踢沾上了火苗,一瞬燃成了小小的火焰,他抬起頭來看夏筱筱,手邊的短劍是曾經夏筱筱買的那一把。


  夏筱筱轉身就往馬車中去,剛上馬車,就聽到陸無痕吃著地瓜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了進來,「這條路只能往前,不管你怎麼往後走都總會繞到前面來,你自己找不到路找他撒什麼氣?」


  夏筱筱忿忿的掀開帘子就見得陸無痕站在簾外正盯著她,手裡的地瓜飄來一陣濃濃的香味,她給他奪了過來,「那我找你撒氣!」


  陸無痕欲哭無淚,夏筱筱先前搶了他的酒還不夠,這會兒連吃的也搶!

  北宮煜派人在她後面跟著她她都知道,她有些無力,只要北宮煜想要做的,什麼事做不到?他成心不打算放過她,任她怎麼折騰都沒辦法,就如她曾以為自己真正擺脫了他之時,他又突然出現子啊了自己的身邊,神不知鬼不覺,阿熠出現的時候,她真的是一絲防備都沒有,他看起來,就是那麼普通的一個馬車夫,就連他後來逼不得已露出了不凡的身手,她也只是傻傻的以為他真的是在躲仇家,直到江倚城的那個晚上,她去找他,北宮煜有個習慣,悠閑,勝券在握,或者心情極好的時候,只要右手搭在什麼東西上,就會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


  夏筱筱看著手裡外殼都被燒焦了的地瓜,沒了胃口。


  這時車帘子被人掀開,北宮煜從外面鑽了進來,就在她身旁坐下,手裡還拿著一隻剛烤透的雞腿遞給她。


  「你故意的,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夏筱筱沒接過,盯著他墨色的雙眸沉聲問,當時在宮中時北宮煜突然在宮中消失的那三天,那個時候他明顯就是去查北宮雉離的事了,可是回到宮中,他對北宮雉離的事半字不提,就連與喬軼沉燕雁行二人談事時也是故意將她避開了去,現在想想,北宮煜怕是那時候就已經知道北宮雉離即將要娶楚木若一事。


  北宮煜的眸子也隨之沉了沉,將雞腿塞到夏筱筱手中,低聲道,「你一天沒吃東西,先將這個吃了。」


  「不吃!」夏筱筱一把扯過用力的朝車外面扔了出去!


  外面突然傳來陸無痕一聲驚痛聲,北宮煜臉上依舊沒什麼變化,繼續拿過她手中的地瓜開始剝起來,遞到她嘴邊,「張嘴。」


  夏筱筱看了他一眼,別過頭去沒有要聽他話的意思,北宮煜拿著地瓜的手又淡淡的收了回去,往帘子外一扔,又聽到陸無痕一聲呼痛。


  北宮煜擦了擦手,「來人。」


  車外有人應聲,「屬下在!」


  「打兩隻野兔來。」


  北宮煜低聲吩咐,車外人應了一聲,巴巴去了。


  沒一會兒那人回來,遞上的是一隻烤熟的野兔子,老遠便能聞到那野生味的飄香,果然,北宮煜又是拿來遞給她的,夏筱筱一巴掌狠狠下去,被樹枝穿好的野兔腿就落到了她的腳邊,她瞪著他,「北宮煜,你到底想要什麼!」


  北宮煜的眉頭終於微微皺了一下,不過一瞬,又恢復了那副平淡的模樣,他的手探過來,落在夏筱筱臉上輕輕劃過,看著她,眼裡似多了些什麼,柔聲緩緩的道,「你開心,你安好。」


  這是夏筱筱第一次見到北宮煜這種神情,有那麼一瞬,她甚至懷疑北宮煜是不是將她當做了夏縈夕,直到聽到北宮煜說的話,她又怒了起來,打開他的手,「沒了你,我才開心,我才能安好!」


  北宮煜輕笑,先前那副有幾分柔意已不見,轉而又如他一貫的輕佻,勾起夏筱筱的下巴盯著她的眼,「沒了我,你又怎能一路平安到這裡?」


  一路上夏筱筱真當從岳華來南溟國這麼遠的路能這麼安全順暢?就他二人,早不知道被多少山賊土匪盯上了,要不是暗中一直有他的鐵騎衛跟著,就憑夏筱筱一個人,她能有幾條命過來?

  眼見北宮煜就要俯身過來,夏筱筱連忙躲開,幾乎將他恨得牙痒痒,「別把你自己看得有多大能耐!沒了你事情就不會到今天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你早就計劃好了的對不對!」


  「不讓你徹底對他死心,你又怎能安心呆在朕的身邊?」


  北宮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俯著身子又朝她靠了靠,夏筱筱手抵在他胸前發怒,「北宮煜,你這麼做到底想要什麼!看到我這樣狼狽難過你就能這麼高興?」


  北宮煜的臉色終於在這一刻沉了下來,眼中覆上一層薄冰,就在夏筱筱以為他即將一巴掌拍死她的時候,北宮煜只是將扣著她下巴的手收了回去坐好,盯著她沉聲道,「夏筱筱,朕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只不過你一顆心只牢牢的放在北宮雉離身上,從未去細想朕做的這些到底都是為了什麼。」


  夏筱筱心裡一咯噔。


  帘子被夜中的風吹起來,月光伴著冷風進來,投到北宮煜的臉上,他又道,「那個人心裡根本沒有你,小夏兒,你總得看看,這天下,到底誰能護你周全。」


  北宮煜那句北宮雉離心裡根本沒有她正好說在夏筱筱痛處,她脫口就嘲笑道,「護我周全?北宮煜,你是在想說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上我了!」


  北宮煜盯著夏筱筱眼中充滿嘲諷的笑意,他開口,「是。」


  北宮煜墨色的眼裡的認真尋不出一絲在玩笑的意味,夏筱筱不笑了。


  馬車內一時寂靜得只有二人一深一淺的呼吸聲,北宮煜將她牢牢的盯著,眼裡像是有火在燃燒,灼熱得要將她燙傷。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久久,夏筱筱終於忍不住開口,她凝視著他,又似是想繼續嘲笑諷刺,「你不是討厭我嗎?從我入宮的一刻開始,呵,討厭得好幾次想要我命的人,現在又突然說喜歡上我了,北宮煜,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可是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夏筱筱甚至在想北宮煜莫不是這一路上沒了女人此時將她當做了夏縈夕,畢竟她是夏縈夕同父異母的姐姐,身上都流著夏覆的血,難道這個時候晚上光線不大好她看起來其實是有些像夏縈夕的?


  北宮煜直接無視掉她的諷刺,從一旁拿了毛毯過來給她蓋到腿上,微垂了眸,「所以我後悔了。」


  夏筱筱渾身一震,她突然想起,一路上,北宮煜已經不止一次不再自稱為朕。


  「北宮煜,你腦子越來越不靈光了!」


  夏筱筱躲開他的手,把腦袋轉了個方向閉上眼欲睡過去,沒打算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馬車內又安靜了。


  「我讓無席再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好半天,只聽得北宮煜微嘆了一口氣,起身出去。


  帘子一開一合,有風,夏筱筱睜開眼來,只看到北宮煜的一抹麻色衣擺。


  接下來的幾日夏筱筱很少開口,甚至是躲著北宮煜,偶爾從馬車內出來和陸無痕開著玩笑,陸無痕老是莫名其妙的不知從哪裡尋來的酒,夏筱筱搶了一壺,第二天他身上依舊還會有一壺,夏筱筱又搶,卻總也搶不完,搶不完也好,她可以隨時隨地都有酒喝,除了有北宮煜在這一點,其他也都挺好,至少她不用再擔心半路上會突然殺出什麼土匪來。


  陸無痕也難得跟她計較,不是不想計較,而是不敢計較,他巴巴的望著夏筱筱手中的酒壺,有心疼了起來,他早間才從半路農戶家買的兩壺玉米酒,才喝了不到兩口,沒來得及藏起來又流落到了夏筱筱手裡!


  彼時他們正停下來休息,在這樣的野外需要生火來烤野味,夏筱筱一屁股坐到他面前,喝了兩口,似覺得火不夠大,像個孩子般玩耍的將手中的酒往火里倒了幾滴,火蹭的一下就撲騰起來,陸無痕眉毛都險些遭殃,夏筱筱卻笑得前俯後仰。


  他急了,「姑奶奶,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尋來的酒,你若是不要,也給我留幾口啊!」


  「你喝什麼?成天到處尋酒,都快成了個酒鬼了!你這樣又賭又喝的,以後哪家姑娘敢嫁給你!」


  夏筱筱把手中的酒壺抓得緊緊的,又扯了一大口,辣味入喉,她一個哆嗦,爽極了!

  這時候北宮煜剛讓無席尋了些野果子來,無席將果子都擦得蹭亮了遞給夏筱筱,「娘娘,空腹喝酒傷身子,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吧。」


  夏筱筱擰著眉掃了無席一眼,對他喚她的這個稱謂很是不滿,在宮裡她已經是個地位卑微的宮婢了,哪裡還稱得上哪宮的娘娘?顯然,這是北宮煜默許的,北宮煜不會是真打算將她帶回宮去了吧?


  她又掃了一眼無席手中的果子,是長在山裡的這些野山楂,她最愛吃的糖葫蘆就是這個做的,不遠處北宮煜正往這邊過來,她往後一仰躺了下去,冷冷甩了句,「不吃,吃肉。」


  頭頂上是一片蔚藍的天空,與岳華的天空不同,沒有雲,岳華的天空到處都是雲,尤其是在這種春天,雲多風大,最適合放風箏。


  「想吃什麼肉?」


  北宮煜的臉突然出現在她腦袋上方,夏筱筱正在專心的回憶,被他這一下嚇得蹦了起來,一腦袋正好撞上北宮煜的!


  北宮煜正捂著被她撞出了個紅包的腦袋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上,陸無痕不知道又上哪裡去了,無席手中的山楂果跑到了他的手中。


  夏筱筱也被撞得不輕,一見四周莫名其妙又只剩了他們兩人,她提腳又往馬車裡走。


  北宮煜擰了擰眉,盯著她的背影,久久沒說話,陸無痕很識趣的又不知從哪跑了出來,順著馬車的方向望了兩眼,「嘖嘖,你那日到底對她說了什麼?這兩日怎麼都躲著你?」


  「躲也要有地方能躲,她能躲的,不過一個馬車罷了。」


  北宮煜瞥了他一眼,提腳也往馬車中走,手一拋,山楂險險又落到陸無痕手中。


  北宮煜掀開帘子走進去,正見到夏筱筱慌張的閉著眼,耳根子微微動了一小下,她手邊的毛毯子都沒來得及蓋上。


  「別裝了。」


  夏筱筱方才喝了一點酒,小臉還紅著,可是她裝睡的技巧實在不怎麼樣。


  有些糗,睜開眼來,北宮煜已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她不自在的往左邊挪了挪,掀開窗帘子讓風透進來,自他那日說了那些話后,她總是這般躲著他,北宮煜也清楚,所以她退一分他就進一分,即使她退一萬分,他也能跟上一萬分。


  「這不是回岳華的路。」


  夏筱筱朝外看了一眼,她雖然不怎麼識得這些山路,可大致的方向她還是能搞得清楚,她才從岳華過來,那時他們是在往南走才到的南溟,如果要回岳華,那就必須反嚮往北走,而此時他們卻是在往西邊不斷前進。


  「越國。」


  北宮煜手裡多了一本書,他剛翻到的那一頁正好有張書籤夾在中間。


  「你要去越國?!那裡不是正在打仗嗎?」


  夏筱筱一驚,話說完又覺得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現在越國和岳華之間的戰事人皆可知,所有人都以為北宮煜尚躺在宮中養傷,誰能想到他此時正在往越國去的路上?突然想到什麼,她又有些好奇的問,「上次店小二說的,燕雁行半途突然投靠了越國,是真的?」


  說了,眼角微微偷掃了他一眼,他微微點了下頭。


  「那你現在是打算這樣突然過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話一出口,又覺得即使他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又怎麼樣?與她也沒什麼關係,抓到個機會就打著算盤,「既然你是往越國去,帶著我就不怕累贅?」


  北宮煜這下終於抬起頭來,盯著她,「越國長壟沙,你不是想去看看?」


  夏筱筱一滯,剛想說出既然累贅,你也沒打算回宮,那咱兩還是個走個的吧,這話一下堵在了舌尖,北宮煜將書合上,「你若只是想尋個人陪你去你想去的那些地方,我都會陪你,我說過,這些事換個人也一樣。」


  這話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拿給別的女子聽,再加上北宮煜這姣好的面容霸道的家室,恐怕是個人都心花怒放巴巴的跟著他走了,可是現在夏筱筱的心花怒放不起來。


  北宮煜只盯著她,像是在等著她的回答,而夏筱筱沒有回答,扯過手邊的毛毯撲頭蓋臉的將身子連帶腦袋也蓋住。


  毛毯不透氣,北宮煜擔心她被捂著,探過手來扯了扯,被夏筱筱出聲打斷,「你別過來!」


  夏筱筱透過毛毯傳來的聲音中竟隱隱帶著些鼻音,北宮煜正抓著毛毯的手驀地頓住。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嗓音嗡嗡細細,在發火,又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被罩住的身影在微微發抖,北宮煜眼角微動,手上卻沒再用力,輕聲走了出去。


  夏筱筱躲在毛毯里,北宮煜已經走了,雙手依舊死死的抓著毛毯,微微發抖,北宮煜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清楚得很,這幾年來她也看得透徹,她躲著他其實不是因為那日他所說的那番話,只是她沒辦法,看到北宮煜的那張臉,她沒辦法做到不去想北宮雉離,沒辦法不去想他曾經為她做過的那些事說過的那些話。


  這幾日她已經很努力的做到不去想那天的事,可是沒辦法,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他的點點滴滴,也許今日她不該喝那幾口酒的,都說喝酒忘憂,偏偏她現在腦中將那日的事都一一重現在了腦海里,方才北宮煜說的那些話,曾經是北宮雉離對她說的啊!他的神情,他的語氣,有那麼一瞬她簡直差點以為在她眼前的人就是北宮雉離了,一直以來,只有北宮雉離會用那樣的語氣對她說,你想要去的那些地方,我都會陪你。


  可是,北宮煜怎麼能這樣對她呢?他怎麼能用那樣的神情來對她說出那些話呢?非得用這種方法來提醒她曾經那個落止已經不在了嗎?

  夏筱筱怎麼就能這麼倒霉呢?遇上的一個個都是些什麼人啊,為什麼……難過的總是她呢?她不過是怕一個人,她不過是想找個人好好陪著她就好,為什麼在她以為夢已經快要達到的時候突然就這麼碎了呢?

  毛毯蓋著,確實是很不透氣的,毛毯中她幾乎被捂得呼吸漸漸難受起來,可是依舊沒有要掀開的意思,也許只有這樣能讓心中的痛鬆緩些,眼淚還是忍不住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很快就將毛毯潤濕了。


  陸無痕隔著馬車的窗戶將裡面的情況都探了個清楚,北宮煜突然出來嚇了他一跳,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襟,打著哈哈,「沒想到你也有被人嫌棄給趕出來的一天。」


  北宮煜瞪了他一眼,徑直走到火堆旁,地上落著幾個山楂果,他撿起來就往嘴裡塞,躺下去,一手枕在腦後,頭頂上是先前夏筱筱感嘆著的天空。


  突然,馬車內傳來細細的啜泣聲,北宮煜又狠狠的咬了一口,眉擰得更緊了。


  陸無痕回頭望了一眼,跟著走過來在他身旁躺下,「我一直以為,你宮裡頭那位夕貴妃才是你的心頭肉,你當初讓我回宮也是為了替她解毒。」學著北宮煜的模樣用手枕在腦後,也啃了一口山楂果,「無席說你對她上心,我本是不信的。」


  他話音剛落,馬車內先前只是微微啜泣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最後直接變成了嚎啕大哭,山林中原本爬在樹枝上的鳥兒們都被這哭聲給嚇得紛紛飛跑了去。


  這哭聲只是將北宮煜吵得耳麻,卻將北宮煜一顆心擾得七上八下,站起來又往馬車走,當手放到帘子上忍不住要掀開之時,又縮了回來。


  夏筱筱在裡面的哭聲越來越大,從聽到北宮雉離即將要迎娶楚木若到親眼見到北宮雉離一身喜袍,再到後來的這幾日,夏筱筱一刻也沒哭過,就連那日北宮雉離帶著迎親隊伍從她眼前經過之時,溢到眼眶中的淚水也被她生生逼了回去,可是現在,她憋不住了。


  這幾日來有時候甚至陸無痕都已經覺得夏筱筱其實沒什麼,也許傷心了那麼一會兒事後也就沒事了,可是北宮煜清楚,她只是太習慣隱藏自己的情緒,隱藏到有時候她自己都以為自己沒事了,可是當她真的忍不住之時,就會像現在一樣,一下子將自己的情緒都發泄出來,他想進去,卻又不知道此時自己該怎麼安慰她,一想到她是為北宮雉離哭的,難過的,又有些無力。


  夏筱筱曾問他,為什麼討厭她,對,他曾經那麼討厭她,甚至到真的想殺了她,從讓夏筱筱進宮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後悔了。


  夏筱筱說她初始北宮雉離時是在當年高崗林的狩獵場上,他對她的初始又何嘗不是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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