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誰有真心?
極致的信任在一瞬間被摧毀了是什麼樣的感受?夏筱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夏筱筱只想趕緊找到落止將事情問清楚,落止不該就這樣將她給忘了,他答應她的事還一樣都沒做到,沒有見到他,夏筱筱怎麼能甘心?
安子說次月初五,他們往南溟國都的路途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到,她能在初五前趕到,中途馬兒都累壞了好幾次,可她還是嫌速度不夠快。
從岳華逃出來近兩月的時間,她無一不是在忐忑中度過的,先是擔心北宮煜的人尋來,后又擔心慕容傾漣的人尋來,但是沒有哪個時候的焦急能趕上這個時候,生怕自己不能長出翅膀來立即飛往南溟國去。
她心中期盼著早一點能到落止面前,又害怕真正見到他時是自己不像承認的那個答案,但是速度仍然一點不肯減慢下去,往南溟的半個月,比她之前走過的那兩個月時間還要難熬!
然而本照著她的計劃,初五之前她是無論如何也能走到南溟的,眼見沒幾日就能到南溟了,卻不想連著幾日整日整夜的春雨接下,往山路的方向越加難走,甚至有些地方直接成了沼澤地,不能騎著馬過,更糟糕的是,他們遇上了塌方。
南溟國地理位置在南下,四周群峰迭起,懸崖峭壁不少,若是天氣晴朗望著就是無數道亮麗的風景,可是一旦遇上了塌方,便是危險重重。
此時天上還下著大雨,將泥路鋪展成一條條水路,這是唯一一條往南溟走最近的路,夏筱筱不肯繞過去,阿熠也只好帶著她往這邊走,馬蹄踩踏著的岩石突然鬆動,頭頂上的碎石子突然往下面掉下來,夏筱筱竟然連頭也沒抬起,手中扯著韁繩拚命的往前面趕路。
阿熠千鈞一髮之際將馬勒停,因速度極快,馬蹄猛的往前揚起,盯著前方從山崖之上落下來的巨石,朝夏筱筱怒道,「你不要命了!」
若是他們再往前幾步,那巨石就穩穩的砸到他們身上足以將他們碾成肉餅!
夏筱筱此時臉上頭髮上通通被雨水浸濕,不顧阿熠的阻攔,雙腿又狠狠的踢到馬肚上,「怎麼能不要?沒了命,我怎麼能去見他?」
「要命就等著!這個天氣你還要怎麼走過去!」
不由分說,阿熠翻身下馬,韁繩落到他手中,任憑夏筱筱怎麼踢怎麼打,馬兒都在他手中沒有任何一點要開跑的跡象。
前方是一塊臨崖的山路,連接著幾日的雷雨天氣,這樣的路根本已經不能走人,夏筱筱卻犟著不肯下馬,「你若是怕了,你自己回去,回程銀兩我已經給你了。」
夏筱筱從馬背上抽出那把小短劍,毫不遲疑的砍在拴著馬兒的韁繩上,其餘半截被阿熠抓在手中,她揚著馬鞭就往前奔去!
雨聲雷聲充斥於耳,雨幕一塊塊從天而降,阻礙了視線,阿熠的眼猛的睜大,朝夏筱筱消失的方向飛奔過去,「夏筱筱!」
耳邊只聽到這一聲怒吼,也不知道是怒吼還是驚恐,夏筱筱沒來得及想,下一瞬只覺整個身子都在往下掉!
眼前一片天花亂墜,一個字,痛!
從天而降的碎石子些一個一個的往她身上砸,身子挨著峭壁重重的往下摔去,痛得她頭腦暈乎,她怎麼偏生就踩到了一塊鬆動的石塊上呢?
一道黑影突然也跟著摔了下來,麻布色,夏筱筱這一瞬心裡是極想生出一絲厭惡感來的,可是到了這種時候身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容不得她想太多,她的手似是被人抓住了。
黃熠,黃熠,呵,真是個好名字。
痛歸痛,夏筱筱這時候巴不得能讓她痛暈過去了才好,偏偏越痛越清醒,想麻木一下都做不到!
「嘶!」
阿熠尋了幾株野藥草給她敷在被颳了好幾層皮的手臂上,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卻死咬著牙不肯叫出來,這事,是有些丟臉。
「怎麼沒摔死?依我看,摔死了才好。」
阿熠沉著臉,給她敷藥的力道狠狠壓子啊她傷口上,夏筱筱忍著疼將手抽出來,堵著氣,「那你做什麼也跟著下來?還是想著我死了我的銀兩都歸你了?」
此時他們在山腳下的一個小山洞中,外面的雨聲淅淅瀝瀝,旁邊阿熠生上了火,比外頭的溫度暖和多了,山崖不矮,她掉下來如果不是阿熠突然將她救了,她怕是不死也得真脫層皮,可是他們的馬沒了,夏筱筱心裡越來越煩躁,他們現在剛到南溟國邊境,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就連想買匹馬都沒有地方可以買,這樣耽擱下去,她還能在初五前找到落止嗎?
外面冷風吹進來,她渾身濕透了忍不住打個哆嗦,挪著被摔得半瘸了的腿往火邊挪,才兩步,身子一下被人橫抱起往篝火旁走。
夏筱筱張了張口,要說的話險險就有脫口而出的跡象,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火光將整個洞穴照得通亮,四周岩壁上長滿了青苔,還有一些小蟲子在爬動,幾聲蟲鳴在洞中響起,阿熠將她放在方才用草堆出來的小墊上,又重新拿了那些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的藥草過來,伸手就往夏筱筱衣襟處探。
「你做什麼!」
夏筱筱條件反射的捂著領口往後縮了縮,這一縮又扯得渾身巨疼。
阿熠擰了擰眉,看著夏筱筱一副擔心他會對她做什麼的表情有些不悅,不由分說的將她的手拿開,「上藥。」
「我自己來。」
夏筱筱伸手過去要拿草藥,阿熠穩穩躲開,來到她身後,「若是你的手還能動,我也不想碰這些一股臭味的東西。」
一時寂靜,草藥被他用石子碾碎了,變成一些粘稠的粉末,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青草味。
衣裳被劃破了,和著被刮破的傷痕,她一動便是渾身的疼,阿熠的動作很輕,卻又似帶著一些極隱的怒氣,衣衫半解下,露出了夏筱筱右後肩出一道道長長的正往外滲著血的傷疤,昏黃的火光照映過來,觸目驚心。
夏筱筱的模樣雖是比不得似夏縈夕那種,但不得不承認她是有一副好身子的,膚如凝脂,白皙如玉,只是現在這塊白玉上突然多了這麼一道長長醜醜的傷疤,難看極了。
傷在身後,夏筱筱看不見,卻知道很疼,她是怕疼的,但現在再怕也沒用,還是會疼,她的衣裳褪到肩頭,臉上有些紅暈,外面的天快黑了,四周又只有細小的蟲鳴聲,孤男寡女呆在這樣的山洞裡,她還半解著衣衫,著實不雅。
阿熠的手輕落在她的肩頭,夏筱筱忍不住又吸了口冷氣,他的指尖冰涼,許是沾著草藥的緣故,不過疼了一下,後來傳來的竟有些麻麻的感覺,像是傷口被浸入了冬季冰水中一樣,讓疼痛緩輕了不少。
「咱們沒馬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話一落,阿熠方才還輕柔的動作一下重了,夏筱筱經不起他這麼弄,要躲,肩頭又被他用力的按住不動,久久,夏筱筱都沒聽到他的說話聲,也是,他不開口,也好。
當兩個人心知肚明卻都不願意挑破的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沉默。
就算是拖著一條半瘸的腿,夏筱筱走也要在初五前走到南溟國去。
有時候她犟起來就是這麼固執,否則她如今也不可能真的能從岳華來到南溟國了。
只是她再怎麼走,再怎趕,那麼遠的路程她也沒辦法將其縮短,初五,還好,還有兩天,她有足夠的時間見到落止!
南溟國,國都。
異國風情,原來是這般模樣。
這是夏筱筱第一次來到岳華以外的其他國家,街上的這些女子們個個身著薄紗,這個時間在岳華頂多算是夏初,到了南溟之後,卻正是艷陽高照之時。
她重新換回了女裝,從山崖上摔下去在臉上劃出的傷還未完全好透,好在她是不容易留疤的體質,不要到時候真的在臉上留了疤,怕是落止也不願再看到她了,她聽說南溟國的公主長得很漂亮。
只是,她以為她來得及的。
人聲鼎沸,車水馬龍,陣陣嗩吶聲在街道兩旁響起,今日的國都熱鬧極了,夏筱筱同阿熠剛進到城裡,便被吵鬧的聲音震得有些耳麻,街道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這般熱鬧的模樣不知比岳華京城甚極了多少倍去,夏筱筱卻沒有一點要逗留的意思,打聽了落府的位置直奔而去。
入南溟的一路上她沒少聽說南溟國公主楚木若即將出嫁的消息,卻沒人知道駙馬爺到底是誰。
「哎哎哎,都讓開都讓開!別擋著道了!」
夏筱筱和阿熠被突然出現的官兵給攔了下馬,「沒看見告示嗎?今日任何人不得在城中騎馬通過!」
「不好意思官爺,小女子實在是有急事,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夏筱筱著實急,這些時日來她幾乎吃不好睡不著,南溟國國都這麼大,要找落止的府邸估計都得花上不少的時間,這馬是他們剛入城才買的,不讓他們騎馬,走著去找又得要耗多少的時間?她現在一刻都不想耽擱了,越遲一分,心中隱隱攀上來的那份不安就越濃。
只是官爺們針對的不止他們二人,原本在街道中喧喧嚷嚷的人群也被其餘官兵給往兩道舒展開來,在中間留出一道極長足夠三匹馬車同行的道來。
一瞬間吵鬧的街市頓時比先前安靜了不少,夏筱筱二人同時也被官兵給往邊上推了去,只見街道上有其他官兵來回巡邏著。周圍有早便伸著腦袋朝前望著的,也有想夏筱筱們這種從外地而來準備看熱鬧的,無一人臉上不是掛著喜慶的笑,好奇的笑,艷羨的笑。
這裡離南溟皇宮有一段距離,這樣的排場夏筱筱也不是沒有見過,一事心裡慌了起來,埋著頭就往人群中擠,尋著往落府的方向,可奈何人影紛雜,她擠了半天也沒挪動幾步。
「來了來了!要到了!」
不知誰驚呼一聲,手遙遙指著皇宮的方向,眾人立即翹首踮足。
由遠而近的,喇叭嗩吶聲,銅鑼皮鼓聲,吹吹打打,一聲比一聲響亮,一聲比一聲清晰,視線能及處,一整隊火紅人影漸漸靠近,九鳳金輦奢華霸道的緩緩行來,似是天邊烈艷,一點點暈開,不斷擴大,再慢慢靠近,映得下方觀望著的人臉上,眼睛里都是一派的喜慶之色。
官兵領將騎在馬背上,緩緩從夏筱筱阿熠二人面前走過,這樣的日子看熱鬧的人也多,東擠一個西擠一個,夏筱筱險些跌到。
「你都看到了。」
阿熠扶住她,聲音從她身後傳過來。
四周都是不停在八卦著的人們,先前他們說的話夏筱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目光一刻也未離開那遠方而來的迎親隊伍,這時候卻聽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強扯著嘴角的笑,輕問,「今日,誰出嫁能有這麼大的排場?」
沒人知道她在問誰,卻也有人一眼便認出了她是個剛來的外地人,語氣中略有幾分自豪,因那吵人的嗩吶聲他的聲音不覺提高了幾分,「沒聽說嗎?楚公主嫁駙馬爺啊,這種公主出降的盛事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看見沒,在金輦前面的紅衣男子,就是公主要嫁的駙馬爺,長得俊俏吧?」
腦中突然炸開一聲巨響,初五初五,今日不過初二,她本以為趕得急的……不,若是她真的相信他,便是一刻也不該懷疑他會真的娶公主。
穩住有些踉蹌的身形,夏筱筱看見了,火紅的隊伍正徐徐而來,行走在大道上,九鳳金輦八人大抬,八角綴下雪白蒸煮的火紅尾鳳流蘇,紋著紅色火鳳金鸞紗幔由四周垂下,將輦中身影擋了去,兩側各隨著身著紅喜衣的喜娘,貼身侍婢隨了輦后兩排去,只有公主能擔得上這樣的排場。
而此時,金輦前正中,那人一襲紅袍,身騎白駒,因隔太遠,看不見那人臉上是何神情,想來,也應該是透著喜慶的。
她曾開玩笑同阿熠說,他那麼優秀,性子好,長得好,武功也好,也聰明極了,這麼好的男子不該只有她一個人看上,喜歡他的女子多了去了,她怕萬一她來遲了,他又喜歡上了別人該怎麼辦?
一語成讖,她該怎麼辦?
那隨行而來漸近的樂響聲震耳欲聾,那好心人又繼續給她解釋著,「你翹著咱這駙馬爺剛毅俊俏,你外地來的肯定不知道咱們公主長得那才是一個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都不足以形容!這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聽說這駙馬爺對公主那叫一個百依百順,這才打動了皇上讓其賜婚……」
隊伍幾近眼前,嗩吶聲掩蓋了男子的嗓音,近了些,她才見得人們口中所說的駙馬爺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紋著雲蟒的喜服。
面容冷毅,稜角分明,她睜大了眼睛去看那人臉上的表情,卻奈何眼前像是有了一層霧水,怎麼也看不清,只見得一個隱約的輪廓,多麼熟悉的臉啊,和北宮煜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她聽到先前那人著急的問她,「哎,姑娘,你怎麼哭了啊?」
人群中,夏筱筱腳下不知被多少人踩了下去,迎親隊緩緩從她面前經過,一曲花好月圓嗩吶曲,花好月圓,呵,那麼諷刺。
想哭,突然又想笑,所以她現在的表情一定難看至極,她往他身後的那頂金輦上看去,正好一陣風吹來,掀起了紗幔一角,裡面端坐著的嬌人兒,嘴角還微噙著淡淡的笑意,南溟國的公主,確實如世人所說傾國傾城。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一把捏住,扼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多想現在衝出去問他,為什麼他答應了她要將她帶出皇城卻食言來娶異國公主,可是她現在就連發出的聲音都被淹沒在了這喜慶的樂聲中,她多想現在他能往這邊掃一眼,可是他的眼一直目視前方,旁人……沒資格讓他目光駐足。
好不容易,她睜大了眼,見到的卻是他眼底的一片寒冰,彷彿這世人如何喧鬧,都不能闖入他眼中,他臉上沒有眾人認為該有的笑,即使身著紅袍,卻依舊冷如寒冬之風那般刺骨。
夏筱筱從沒見過落止這樣冷漠的模樣,便是當初第一眼在燁城遇見他之時,也沒有像這樣冷得讓她不敢直視。
原來,落止是這樣冷漠的人啊……她抬起手來靠在眼皮上,不忍再去看這樣喜慶的畫面,前些日子塌方時受的傷尚未好,這時候被周遭的人擠了過來,雖有阿熠擋著,可她還是被擠得難受,身上的痛一下子襲了上來,痛得她呼吸不過來,頭頂上烈日炎炎,吹過來的風都是冰涼的。
那些銅鑼擊鼓聲一聲聲重重的敲擊在她心房,刺痛著,從皇城到永安寺,永安寺到百茶鎮,岳華到南溟,為了躲北宮煜,為了躲慕容傾漣,整整三個月,路上甚至好幾次她曾丟了命去,身上的這些傷,有一些可能就留下一輩子的疤,曾經她沒有為北宮煜努力過,也未曾爭取過,可是遇到他,她不想放棄,她以為,她很努力了,北宮雉離被北宮煜通緝,他沒有再來找她,就算慕容傾漣曾來過,也只言不提他半句,她以為他是有他的苦衷的,她從沒想過要怪他。
原來在落止心中,也許從沒有過她,他從來只將她當做北宮煜的人,他曾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原來都只是說說而已……
可是夏筱筱……她偏偏都當做了真……
「這齣戲,你看得還滿意?」
沒有多少起伏的話語,她的手往上挪了挪,盯著北宮雉離騎在馬背上的身影,久久才緩緩的道。
沒人回答她,老百姓們第一次見到這樣公主出降的場面難掩激動,先前在她身旁嘮叨的人已不知道被人擠到何處去了。
「你們兄弟二人,是不是都覺得我好欺負,好騙得很?」
夏筱筱深吸了兩口氣,大道長,長得夏筱筱以為幾近她能觸摸到隊伍的時候人卻離她依舊有著距離,她愣在原地,她能上哪兒呢?落止……她以為是她的落止,如今原來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他要娶別人了。
嘲笑著自己,嘲笑著他人,這樣的日子,確實喜慶,入眼之處,都是南溟的百姓,他們個個陌生,卻又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只是突然,從大道一側突然沖了進去一個人影,突然跪到眾人之首的那匹白駒前,歡樂的迎親隊伍突然停了下來,四周的人都將注意力移到了迎親隊伍上。
阿熠一直在她身後靜靜的站著,順著夏筱筱的目光,同樣落在了那人身上,聲音卻不再像之前那般低沉沙啞,「朕說過,你總得看看到底誰才是真心對你的人。」
「真心?」夏筱筱的聲音帶著些許鼻音,有淚珠掛在眼眶裡,死死不肯掉下來,轉過頭來看他,阿熠,不,北宮煜臉上尚還是阿熠的模樣那般黝黑的膚色,只是那雙眼裡此時透出來的凌厲,與北宮煜如出一撤,她冷笑,「誰?你們皇家的男子,誰有真心?」
誰有真心?她曾以為的那些美好都是假的,她心中裝著北宮煜時,他從未肯正眼看過她,她放棄了,她遇上了落止,三年來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她生氣了會哄著她,她鬱悶了會陪著她,她泄憤時會受著她,然後她知道了他是當年她第一眼就喜歡上的男子,落止曾瞞過她,她原諒了,可是,有些事只有一次便好,再來一次,她真的……有些受不住……
北宮煜……呵,在江倚城之時夏筱筱就認出了他來,黃熠,黃熠,黃為皇,熠同煜,北宮煜到底是覺得她太傻還是覺得她太過好騙?一路上之所以未點破,不過是擔心他再次阻攔她來找落止,如今都是這個結局了,她還擔心什麼?
「同樣的把戲,你和北宮雉離都一樣,是不是覺得看著我被你們二人這樣玩耍很有意思?」
夏筱筱又笑,只是這笑得比哭還難看,眼裡一事一片通紅,她自己費勁千辛萬苦尋著過來的路,終點是這個模樣,北宮煜心裡不知道該有多嘲笑她,夏筱筱連哭都覺得丟臉。
北宮煜緊擰著眉,開了開口,「小夏兒,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