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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被打多了

  按理來說,遇上這種半路打劫的事夏筱筱一向是避之不及的,但阿熠是個變數,有了一個武功底子似不錯的人做車夫,還怕遇上什麼打劫的嗎?

  胃中雖翻騰得難受,馬蹄重重的落在泥土中濺起未乾的水漬,耳邊狂風呼嘯,夏筱筱竟覺得自己這是在同江湖仇家廝殺逃命呢!而事實也是,不過追殺的人是阿熠,她是個被順帶的人。


  不知何時已將身後的那些人都給甩了去,阿熠這才看到夏筱筱有些蒼白的臉色,連忙將馬勒停,扶著夏筱筱下馬找了棵大樹靠著,略有幾分擔憂的問她,「受傷了?」


  夏筱筱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我不會騎馬,久了有些想吐。」


  阿熠皺了皺眉,他黝黑的皮膚在黑夜裡顯得不怎麼看得清臉上的表情,夏筱筱見他起身就朝山林中走,連忙拉住他的衣袖,「喂,你上哪!」


  阿熠回頭來看了她一眼,視線停在夏筱筱拉著他的手上頓了頓,「看看附近有沒有河,打點水來。」


  「哎,你別去了,萬一待會兒那些人又追過來了怎麼辦?你不在他們就直接那我下手了!」


  阿熠果然沒有再要走的意思,此時正是夏筱筱好奇心旺盛的時候,她往旁邊挪了挪位置,騰出一地來給他坐,「那些人是什麼人?你怎麼惹上他們的?」


  「不知道。」


  阿熠看了她一眼,轉身去將馬兒牽過來與身後的大樹栓在一起,回答中十分敷衍。


  夏筱筱捂著胸口透了好幾口涼氣頓時舒服多了,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不是說你躲仇家嗎?我又不會出賣你,你防著我做什麼?」


  「仇家太多,不記得這次是誰。」


  阿熠遞給了她一個面饃饃,像這般她仰著腦袋和他說話著實累,夏筱筱接過,用力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來,又朝馬背上看了一眼,不由讚歎,「一看就是經常被追殺的,剛才那種千鈞一髮的時刻你居然都沒忘了拿乾糧。」


  「習慣了。」


  這個時候頭頂上的月亮才冒出了月牙尖兒來,樹梢上的柏樹葉泛著月色瑩瑩的細光,阿熠坐到她身旁來,手裡拿著另一個面饃饃,夏筱筱肚子也有些餓了,張嘴就啃下一塊來,邊啃邊有些艷羨的道,「這種事我只在那些江湖話本子上見過。」又有些崇拜的盯著阿熠,一手指著老天似能感受著他的無奈而投入的感嘆,「因背負著血海深仇,或者因深愛的女子,不得不招引來一些仇家,從而由一個菜鳥變成了一代江湖大俠,受盡萬人追崇,想想那一道上來其中的心酸和艱苦,在下深感同情,兄台,不妨把你的痛苦無奈都說出來吧,我不會嫌棄你,你這樣的江湖俠客淪落到做一個車夫的地步,想必你心中一定很怨恨吧,難怪剛才對那些人你下手一點都不留情。」


  「俗話說有仇不報非君子,報仇不怕十年晚,我看好你,一定大仇能得以報全!」


  說完,她一掌落在阿熠肩頭用力的拍了兩下是以鼓勵,兩眼放光,就等著阿熠將他那凄慘的經歷款款道出,然而阿熠那看著她本就古怪的目光愈加濃了幾分,也學著她的模樣用手在她肩頭用力的拍了兩拍,感嘆道,「兄台,你話本子看多了。」


  「切,真沒意思。」


  夏筱筱將手抽回來,掀了掀眼皮,兩下將面饃饃啃完躺了下去,手枕在腦後,一腳搭在另一隻腳上翹著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晃。


  阿熠也跟著躺了下來,挨著夏筱筱,手肘幾乎碰到夏筱筱的手肘,頭頂是一片濃濃鬱郁的柏樹葉,樹挨著樹,枝椏間相互穿插著,只留著一些細小的縫隙能讓月光滲透下來,看不見星辰,不知是今夜沒有,還是因為被這些樹葉給擋了個結實。


  夏筱筱眼角掃了一眼左側的阿熠,此時他也正和自己一樣雙眼盯著頭頂的樹葉活著是天空,不過一下,夏筱筱又將目光收了回來,眉不著痕迹的擰了擰。


  之前不知道還好,一知道了,心裡再沒有些戒心是假的,也不知道這是好運還是霉運,突然多了個會武功的車夫無疑讓她在這路上有保障些,雖然方才那些人是沖著他來的,可好歹阿熠也沒將她丟下,也算救了她一命,但他若不是個普通的車夫,她怎麼想都還是覺得有些放不下心來。


  「我現在只是個普通車夫,既然收了你的銀子,你要到的地方我會按時將你送到。」


  像是看出來夏筱筱在想些什麼,他悠悠開了口,夏筱筱扯了扯嘴角,「馬車都沒了,還怎麼按時送到?」突然想到什麼,又接著道,「馬車是你自己甩下的,你可別想讓我來賠償!」


  「那你自己想辦法到南溟吧。」說著他就真起身欲走。


  「賠賠賠!」夏筱筱忙扯住他,因他剛起來未站穩,夏筱筱這一扯他又重重的摔了下來,似有些疼,看他齜牙咧嘴的,反正疼的不是她,立馬鄙夷道,「你們這些人怎麼比我還在意銀子這個俗物?在江湖上混跡的人就該視金錢為糞土!」


  「那是那些愚蠢的文人該有的想法。」


  阿熠隨手不知在哪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模樣看上去好不悠閑,他說話的聲音一向有些低啞,說完還不完嘖一口,似是對那些一天只知考取功名的文人雅士極為不屑。


  但是他說的這話夏筱筱倒是頗贊同,「我認識一個人,雖然算不上那麼高雅的人吧,但對他來說貌似錢就是糞土。」


  北宮煜老是不把錢當做一回事,他看不起她一整天滿腦子都想著錢的模樣,那只是因為他不知道錢的好處,不,他知道,只是因為他太有錢了,夏筱筱私自攢下來的那些錢在他眼裡連螻蟻的大小都算不上。


  「你知道五百兩得是多大筆錢嗎!他給人的時候竟然連眼都不眨一下!我從小攢到出嫁時的嫁妝總和都沒有五百兩的一半,他就這麼輕易給人了!」


  夏筱筱突然轉過頭來看著阿熠忿忿埋怨道。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北宮煜將五百兩銀票遞到牛大哥手裡時的模樣,雖然拿的不是她的銀子,可是一想到他寧願拿給一個陌生人之時都不願意在她伺候他伺候得那麼辛苦之時賞給她一分半點,心中又是一陣不平。


  阿熠似是有些驚訝,重複了一句,「出嫁?」


  「呃……」


  夏筱筱一愣,她忘了自己現在是男子裝扮了,一時隨意扯了個借口,「我妹妹出嫁,我給她攢的嫁妝錢。」


  「我也有個妹妹,唯一的妹妹,如今也嫁人了,只是不知在她夫君那裡過得怎麼樣。」


  阿熠眼底依舊如那般平靜,夏筱筱微扭過頭來,卻不經意瞥見了他眼底中難得流露出來的一絲柔意,她不由問,「你妹妹嫁過去了之後你沒去看過?」


  她難得聽起阿熠提及他家裡的事,倒是還不知道他竟然還有個妹妹,而且貌似這個妹妹同他關係還挺好。


  阿熠看了她一眼搖了搖腦袋,「現在還不是時候。」


  「若是想她,那就去見,有何是時候何不是時候?」


  夏筱筱其實不大懂這種兄妹或兄弟姊妹之間的親情,她唯一的一個妹妹就是夏縈夕,況且還不是一個娘親生的,小時候她對夏縈夕的怨念也頗深,如今雖沒有小時候那般不懂事,但是也一向同她親不到哪裡去,沒親自體會過,但好歹也該見過,按理孿生兄弟之間的這種兄弟情也該是甚濃的,可是她見到北宮煜和落止二人時,這兩人那一見面就針鋒相對的態度著實將她原本的認為給打破了。而這幾年入宮以來,她唯一一個尚還稱得上挂念的人就只有季小二了,但季小二又不是她兄長,自然不懂此時阿熠的心情。


  阿熠在一旁靜了半天,夏筱筱這是知道他沒打算回答她了,又問,「你妹妹多大啊?嫁的那個夫君怎麼樣?其實我覺得女子家嫁人還是不能嫁得太早,小時候姑娘家都不怎麼懂事,若是再嫁到一個不好的夫家,很容易受委屈的。」


  「和你差不多。」阿熠似想了想,「你受過委屈?」


  「我這麼大啊?那年紀應該還好。」夏筱筱也跟著算了算,自己現在十六,當初她嫁給北宮煜的時候十三,她那時候她自己是覺得嫁早了才過得不好,若是現在她再出嫁的話,其實也差不多了,算末,才反應過來方才阿熠問了她一句,又道,「我那個現在想想也不算是委屈,可以當是我將來註定不凡人生的第一……」


  起步二字未脫口,她立馬收了音,阿熠好整以暇的掃了她一眼,狗尾巴草扔到地上緩緩輕嘲道,「果然是話本子看多了,沒人告訴過你其實女扮男裝這一招壓根不管用嗎?」


  夏筱筱堵了堵,又有幾分驚訝,「你早就看出來了?」


  「不然?誰告訴你話本子里的那些東西能信得的?」


  他又譏笑了一番,夏筱筱再次被堵了一堵,這些,她確實是由話本子里學來的,只是當初和季小二一道時她也常女扮男裝啊,那時她光明正大進紅樓那閱女無數的老鴇媽媽都沒認出來,怎麼如今竟被人一眼看出來了?

  實則是她沒想過,當初她和季小二時年齡也還小,身子也沒好生長全,自然看上去也就像個文弱小生。


  「你也是膽子夠大,一個不會武功的姑娘家也敢跑這麼遠的路,就不怕半路被人給強了?」阿熠略有幾分玩笑的道。


  夏筱筱卻聽不得這玩笑,坐起來就將他剛扔下的馬尾巴草扔他臉上去,「你大爺敢詛咒我!一路上這麼遠不也沒事!」旋即她又忙不迭的攏著衣襟將屁股挪了挪像看色鬼一樣的看著阿熠戒備的道,「莫不是你想對大爺做什麼!」


  「你還是先找面鏡子照照你自己吧。」


  阿熠嫌棄的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起身就往離她不算遠但又極安全的地方躺了下去,翻了個身背對著她,樣子像是要睡了。


  夏筱筱也將自己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沒有鏡子她就拿出她的那把小短劍來,一抽開對著平整的劍身當做鏡子照了起來,橫看豎看上看下看,雖然確實不及她妹妹夏縈夕的那番驚艷的美貌,但好歹也算得上是面若桃花,明眸皓齒的小佳人一個,她憤然的扭過頭去看阿熠正背對著她的身影,一個女子,被任何一個男子說一句讓她照照鏡子看看這句話都是會心情十分不爽快的,也許該照照鏡子的人是他,一張臉皮膚黝黑黑的,黑夜裡連五官都看不清,哪裡有資格說她長得丑?


  天上有朦朧的月光照下來,在地上撒上了零零碎碎的小光斑,夏筱筱枕著自己的包袱沉沉睡了過去,她睡著的時候向來談不上什麼睡姿,兩手大大咧咧的攤著,沒了馬車便只能這樣以地為榻以天為被,本該早已睡了過去的阿熠又翻了個身,對面夏筱筱正睡得扯著細小呼嚕,不管是在怎樣的環境中她都能睡得十分香甜,阿熠沉靜的雙眸中似有什麼東西在流動,眉微擰,不過一瞬,又消了去,嘴角浮出一絲極難察覺的笑意。


  天明,山林中本就有不少鳥雀,嘰嘰喳喳的響在耳畔。


  阿熠一向起得早,今日也不例外,只是他覺得有些稀奇,向來他起來只是夏筱筱都睡得如豬一樣雷打不動,不知今日為何,他一覺醒來,正見夏筱筱背對著他站在一棵大樹五步開外,時而一蹦,時而一跳,時而又蹲了個小馬步,嘴邊不時還發出咻咻的聲音,但是她到底在做什麼,他實在是沒有看出來。


  「難得見你醒這麼早,在做什麼?」


  阿熠走近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只見夏筱筱手裡正拿著兩三片柏樹葉子,左手指尖各夾著兩片,右手中指食指間夾著一片,視線落在離他不遠處的那棵樹上,吃驚一看,上面布著老皺的樹榦上竟穩穩的插著四五片樹葉!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大爺深藏不露?」


  夏筱筱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風輕雲淡的將手中幾片樹葉隨手一拋,重新落到了地上,氣定神閑的負手而立,等著看到阿熠對她刮目相看的一面。


  以葉為鏢是得需要不少內力的,而當阿熠看到落在樹榦下的那把小短劍時,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敢情她是用劍在樹榦上劃了口子硬將樹葉塞進去的,這乾癮她竟然也能過得這麼……得意。


  夏筱筱還等著阿熠問她怎麼做到的,哪知他徑直就越過了她朝另一邊栓著馬兒的地方走了過去,半路頓了一下,夏筱筱見他隨意在地上撿起了一片嫩葉,手起手落,一陣凌厲風氣從耳旁擦過,夏筱筱忙扭過頭兩眼直直的盯著樹榦,方才那上面只有她先前用那笨拙的方法塞進去的五片葉子,如今上面多了一片,立得比之前任何一張都要穩,都要深!


  這一招夏筱筱只在話本子里見提過,高手能隨意逮到一樣東西就能當暗器飛鏢,在他們手裡,任何一樣東西都能用做武器,她曾見落止用她的一支發簪與北宮煜的四個鐵騎衛打鬥,當時讓她吃驚也羨慕不少。


  如今見阿熠也能這樣將任何一樣在手的東西變得有殺傷力,兩眼立馬放光,屁顛屁顛的朝他跑了過去,「好漢,這麼好的身手即使為了躲仇家也不用做馬車夫啊,我們到城裡我為你謀條生路吧,我覺得耍雜技就不錯,況且這招式我覺得比那些吞劍吐火的雜耍精彩多了!」


  「你怎麼不去?我看你那幾片葉子也釘得不錯。」


  阿熠慢條斯理的笑道。


  夏筱筱乾咳了兩聲,「這個……我的功力比起你的來還是差了那麼一丁點兒……」


  阿熠有些無奈,將馬牽了過來,「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就喜歡這些江湖上武刀動槍的事?況且你還不會……」


  「小時候被打多了唄。」夏筱筱不以為然,阿熠伸手來要扶她騎上馬,如今他們沒馬了,要想趕路也只好將就著,況且這樣一來也比馬車的速度快些。夏筱筱也不矜持,握著他的手就騎了上去,阿熠乘在她身後,馬兒便不急不忙的揚著蹄順著方向走去。


  夏筱筱繼續講道,「你們這些會武功的自然不知道我們這些不會武功的難處。」


  「這世上不會武功的人又不止你一個,好好獃在家中做自己的閨秀不好?」


  「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小時候沒被人打過。」夏筱筱扭過頭來白了他一眼,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我娘親去世得早,後來爹爹給我找了個二娘,我不大喜歡他們,我爹爹也因此不喜歡我,娘親不在了,沒人能護著我,自娘親走後我在爹爹手裡挨過的打不少,可是怎麼想他也是我爹爹,頂多也只能和他慪氣,打得挨著,罵得挨著,受過的屈辱也得挨著,後來又經常和一個發小混,他人皮,在我們那條街上簡直就是個混世小魔王……」


  夏筱筱一邊回憶著,一邊將自己小時候的那些時一點一滴的說給阿熠聽,她因和季小二常年在大街小巷中廝混,不管理不問法,也有一些比他們大上不少的人看不慣他們,老是處處針對,那時候夏筱筱不管在家裡還是在外面,幾乎每天都是挨打的命,當然,季小二也差不多,甚至比她還慘些,她十歲那年,又一次街上來了個頗有名氣的大混混,她和季小二因餓糊塗了就去偷了兩隻雞烤來吃,卻不想正是偷到這大混混的下酒菜了,結果找來四五個十七八歲的人將她們打了個半死,真的是半死,那時也因著的男裝,那些人下起手來一點也不含糊,可是她畢竟是個女子,抗打能力抵不過季小二,事後傷口感染險些喪命,自那以後,她和季小二兩人就嚮往著將來要做個武功高強的大俠,甚至還想過跑去少林寺拜師學藝,可是少林不收女徒,季小二也跟著沒去,再後來……她和季小二的打算還沒來得及開展,她就被雲姮的一道旨意給召進了宮……


  如今她出宮了,也不知道季小二現在過得怎麼樣,他比她大不了兩歲,但是約莫這個年紀也該是到成親的年紀了,不知道娶沒娶妻,生沒生孩子,當初可是說好了若生了孩子她得是義父來著的。


  夏筱筱這長長的一番回憶說下來,口有點渴,心裡卻突然覺得輕鬆了許多,她嫁給北宮煜之前的那些過去她從未給任何人提過,她其實是有些自卑的,當時嫁給北宮煜,不想讓北宮煜知道自己當初的那些事,畢竟那時候的她還喜歡著他,她同他宮中的那些妃嬪比起來本就有些遜色,再將這些事說出來,就更是比不得人家了,後來才知道,其實自己的這些事北宮煜其實根本就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會是放在他心尖的人。


  久久,夏筱筱沒聽到身後的阿熠有什麼動靜,好歹自己的這些故事她是第一次同一個外人說起,這人就不能給她一點反應?不由轉過身來看他,哪知這一轉,正好撞上阿熠似兩顆黑沉寶石的眼,沉靜,深邃,又似在深處有什麼東西在泛動。


  「怎麼,是不是有些同情我了?哎呀,其實我也沒有那麼慘,都是小時候的事了,所謂有時候人皮癢就得打打,我覺得我的皮倒是一直都挺癢的。」


  夏筱筱打著哈哈,有些不自然的收回目光,又有些暗惱,雖說是個半生不熟的人,自己同他說這麼多做什麼?可是,自己又好像是想要對他說的,這麼多年來,她沒有一個能聽她訴苦的朋友,不知為什麼,阿熠,似是能做她的這個朋友。


  「你如果真想學,我可以教你。」


  夏筱筱剛坐好,身後就傳來了阿熠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低低沉沉,之前夏筱筱一直覺得他的聲音不似他的人,顯得有些蒼老,但是在此刻聽來,竟覺得有幾分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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