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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所尋之人

  曾為一介皇嗣,如今竟因北宮煜落得個階下囚的下場,夏筱筱看著有些唏噓,北宮冀一上來便不要了曾經的所有尊嚴稱北宮煜二哥,打著親情牌,可是這一招似乎對北宮煜並沒有什麼用,身旁坐著的北宮煜面上沒什麼起伏,也沒有一絲心軟的跡象,彷彿在面前朝他求饒的只是一個陌生人,而不是他的皇弟。


  北宮冀頭上身上都沾了雜草,掙扎要出來,裡面的獄卒攔住了他,又是一腳狠狠的踢了上去,北宮冀跟著摔了個跟斗,這才安靜了些。


  「朕問,你答。」


  北宮煜一揮手,兩名獄卒上前去將北宮冀從裡面拖了出來,押到北宮煜面前,他臉上終於有絲希冀,也不反抗,乖乖的跪在地上,連連答是,「好好,二哥你問,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雲姮謀反一事,你知多少?」


  北宮煜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椅子上,一手靠在扶手上拖著腮,模樣不像在審問,倒像是與北宮冀閑談家常一般。


  北宮冀眼裡閃過一絲掙扎,連連搖著腦袋,髒亂的髮絲甩得跟蔥葉似的,「不知道,從一開始我就什麼都不知道,雲姮是個老狐狸,她怎麼會告訴我?甚至就連她就是前朝公主的事我也是被捕后才得知,若是早些知道她的身份,就算給我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和她一道啊!」


  「啪!」


  無席手裡朝北宮煜遞上一份紙書,而手中扔過一疊紙書,紙張散亂,砸到北宮冀的面前,冷言道,「那這是什麼!」


  散落在地上的散紙書頁,很快被地上的一些血跡給浸了去,一張徐徐飄落到夏筱筱腳邊,北宮冀視線落在地上的那堆紙頁上,一雙眼立馬湧上濃濃的驚恐,「二哥,皇上,我錯了,罪臣知錯!皇上,臣知錯!這一切都是雲姮指使的!」


  北宮煜絲毫不為其所動,輕描淡寫的掃著手中的話本子,無席拿過來的,赫然便是從宮外搜尋來的山河布的戲話本子,而北宮煜手中的這份,是從北宮冀宮中搜出來的原本,他隨意看了一眼,輕聲道,「朕來,不是聽你給朕扯胡話的。」


  北宮冀掙脫那兩獄卒的手跪著到北宮煜腳下,指著那些紙嚎道,「都是雲姮,這一切都是她的計謀,她讓我將這東西弄到宮外去散布民間,臣不知道這東西中所講的人竟是父皇,雲姮這麼做為的就是讓岳華亂民心,臣知罪!臣知罪!」


  「父皇在世之時,曾把朕手中的兵力削去轉而落到了北宮雉離手中。」


  北宮煜淡淡的道,瞥了他一眼,又讓無席將手中的話本給拿了下去,又輕聲道,「最後一個問題,說實話,朕饒你不死。」


  北宮煜的話音輕描淡寫,可是眼裡露出的寒芒卻是令得北宮冀心下一顫,立馬垂下頭去俯首沉道,「是!是!臣這次一定實話說來!」


  頭頂之上是北宮煜那雙祥雲龍紋明黃靴,北宮冀再不敢有絲毫僥倖心理敢尋借口了。


  俯首下,北宮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將北宮煜視做眼中釘,自以為自己對他的了解已是頗深,卻沒想到到了最後竟是連雲姮北宮雉離都栽到了他的手上,他摸不清北宮煜到底知道了多少事,若是此時他再敢胡謅一句,別說饒了他,恐怕連死也死得不安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眼下之事保命才最為重要,等北宮煜放了他,往後的日子裡他不怕找不到報仇的機會!

  北宮煜身子往後靠了靠,指尖又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扶手上敲著,夏筱筱盯著,視線往上些,才見得北宮煜此時的眼睛是正盯著她的,他微薄的唇輕啟,不疾不徐的問,「北宮雉離給你開了什麼條件,讓他能將朕的那半成兵力甘心全權交與你?」


  突入起來的問題,讓得夏筱筱也是一驚,北宮煜的視線又重新落在了俯首的北宮冀身上,北宮冀的反應與夏筱筱的驚訝不同,反而是愣了一愣。


  「不答?」


  北宮煜一擰眉,底下的北宮冀聽得北宮煜有些不耐的語氣,也顧不得多少,實話道來,「北宮雉離剛回宮中便求了臣一事,說來,應算是個交易。」


  「何事?」


  北宮冀有些不確定的翻著記憶,他沒想到北宮煜最後的這個問題竟有些讓他反應不過來,當初北宮雉離將事委託於他之時,自己也並未怎麼放在心上過,因此光想便是想了半天,最後腦中一陣靈光,抬起頭來不確定道,「北宮雉離托臣為他尋得一人,他稱此番回宮目的便是尋那人,待臣將他找到之後,他便是會離宮而去,不再參與朝廷政事,當時臣想著不過尋一人而已,便給答應了,只是後來這事臣就給忘於了腦後,宮宴之時北宮雉離再次提醒,臣也只是含糊著應付了過去。」


  夏筱筱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北宮冀語落時連著她呼吸也紊亂了幾分,屆時也突然想起了落止曾不止一次說過回來是辦事,看來這番應是真如北宮冀口中所說的尋人。


  「尋誰?」


  北宮煜本慵懶著靠椅子上的身子霎時已端坐了起來,語氣有些迫切和緊張,卻也問出了夏筱筱此時最想問的問題。


  「貌似,是個女子,入了宮的女子,也並未告訴臣姓名模樣,這才一直將此事拖著並未去尋。」


  語落,北宮煜又緩緩的靠了回去,緊擰著眉,似是對北宮冀的這個回答很是不滿,北宮冀急了,「臣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皇上,北宮雉離和雲姮一樣不是個好東西,他與南溟國之間聯繫甚密,定是在……」


  「夠了,押回去,擇日施刑。」


  北宮煜不耐煩的起身,緩步往外走去,牢獄中微弱的光映得他臉頰愈發冷冽。


  北宮冀還想道出的話一下沒了尾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失神的望著北宮煜離去的背影,擇日施刑,擇日施刑,北宮煜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正饒了他!

  侍衛上前來將北宮冀往牢獄中拖去,他突然發了瘋似的大笑起來,「北宮煜,你說了饒我不死的!北宮煜,不怕告訴你,這岳華的天下遲早毀在你的手上!」


  北宮煜連步伐都未停頓一下,夏筱筱回頭瞥了一眼,北宮冀正被拖入牢籠之中被那兩名獄卒拳打腳踢著,惡狠狠的視線直直盯著北宮煜的後背,嘴角噙著血和猙獰的笑,「北宮煜,你可知道父皇為什麼不想將皇位傳於你嗎,這天下遲早毀在你的手上!你別得意太早!本王在地底下等著你……哈哈哈!」


  夏筱筱回過頭來,北宮煜已走出了一段距離,身後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北宮冀的罵聲怒吼聲還在繼續,更多的,是他的笑聲。


  北宮煜已下令必得將他處死,他北宮冀還有什麼話是不敢說的?只是聽得身後傳來的那一陣陣陰森恐怖的笑聲,夏筱筱想,北宮冀怕是瘋了。


  成王敗寇,他們幾人之間的這場爭鬥,倘若是北宮煜輸了,北宮煜的下場恐怕也比不得他好上哪裡去,北宮煜不是傻子,放了他,保不得將來會留得什麼後患,北宮冀一開始便不該真正以為北宮煜會放過他。


  出了地牢,外面突然明亮的視線讓夏筱筱有些不習慣,北宮煜從出來后一直緘默不語,走的,卻不是往凌雲殿去的方向。


  「君無戲言,皇上的話等於聖旨,既然要讓他死,又何必說會放過他的話。」


  平順和無席走在最後,夏筱筱便跟在他身側,依她看,北宮冀後來所說的每句話,都是實話。


  「君無戲言,總得用對地方。」北宮煜聽得她的話,一雙本望著前方墨色的眼斜睨過來,「小夏兒莫不是因聽北宮冀所提到北宮雉離,心中有了幾分不快?」


  「他所說的話,並不能代表什麼。」


  落止讓他所尋,不過是個女子罷了,可是北宮煜這一句話,又讓得她心裡沒底了幾分。


  北宮煜嗤笑一聲,眼中隱隱有了些怒意,「你倒是把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放得挺高。」


  聽出北宮煜的不快,夏筱筱沒再接話,今日八成因落止的事他在煩著,自己沒必要去逞那些口舌之利讓他更加不快,北宮煜也只是略皺了眉,步子又快了幾分。


  開歲新月末,早間這讓人難熬的暮月殘冬終是將日子揭了過去,遂后即入仲春,地上的雪都融了去,宮中兩道的木棉樹都逐漸有要綻放開來的趨勢,花苞尖兒跟個雀躍的小米鳥兒似的,一個勁的往上蹭,也多了那些冬眠的鳥獸小蟲也漸漸蘇醒了過來,正值時逢,吳國同朝陽國的國主燕雁行喬軼沉二人屆時前來岳華,共同商議三國聯盟事宜。


  是迎二國之禮,為待客之道,這場宴會北宮煜吩咐下去,準備了三日,卻並不張揚。


  岳華邊境與越國之間的戰事大的沒有,小的摩擦倒是常年不斷,為厚土爭議,越國連著岳華邊境一塊,正是資源最為豐富的一片地域,越國國主赫連池一向也不是個心小的主,自岳華先皇逝去之後,更是愈加猖狂,此番聯盟,吳國與朝陽國二主低調前來,也並未讓得消息散布出去,導致人到了的前一日,夏筱筱看著宮中忙碌的氣氛,這才得知竟有別國君王霎時前來,一時震驚了不少。


  宴席舉在華絳殿大殿之上,北宮煜正中高位上端坐著,一身明黃龍袍,兩側是建築的金龍盤翔玉雕大柱,北宮煜這一身凌然猶如真龍般立於其中,淡淡的威壓籠罩著整個華絳殿。


  是個端重的宴會。


  下方文武百官席位而坐,葉秋雨端坐在北宮煜身側,在這樣悶人的場合下,言行舉止間,處處端莊得體,挑不出一絲毛病,而舒長畫因只得個嬪妃的品階,在這樣的場合上,自然是上不得檯面的,由此位置也更靠後了些,一雙靈動的眸子中帶著幾分不悅的盯著北宮煜身側的葉秋雨。


  夏筱筱和平順二人分別一左一右的站在北宮煜龍椅的后兩側,她納悶了幾分,按北宮煜的性子,這樣的場合中即使不帶上葉秋雨,也定是得帶上夏縈夕的,可此時宴席已開始,也沒見著夏縈夕的身影。


  吳國國主燕雁行和朝陽國國主喬軼沉二國的君主也分別一左一右的就坐在下方大殿兩側,身旁是各國的使者,夏筱筱兩眼瞧去,除了那些使者之外,那些隨身帶過來的侍衛們,個個目視前方,背挺得筆直,一看就知是有著不少功夫底子的。


  吳國國主燕雁行是個年邁四十的中年男子,模樣看上去約莫比她爹爹夏覆還有老上一些,舉止談吐,也確實是有國主的威嚴及風範,而反觀另一側的喬軼沉,一張臉白白嫩嫩,頗像個柔弱書生的模樣,只是那雙眼中隱含的凌厲,卻不比北宮煜差上多少。


  這些人,包括自己身側的北宮煜,無一不是坐在巔峰位置上的人,不論是燕雁行的年邁,還是喬軼沉的小白臉,都容不得人將之小看。


  殿中歌舞昇平,急管繁弦,觥籌交錯,燕雁行坐與北宮煜的左手邊,一杯酒飲下,輕笑道,「聽聞這岳華歷來以美酒勝於別國,本來孤王還不信,如今一品,倒是服氣。」


  「今日在此,由得二位國主不辭辛勞前來岳華做客,自是得奉上最好的美酒招待,這番迎宴雖簡陋了些,還請二位不要介意才是。」


  北宮煜也舉起一杯來遙對著下方的二人,燕雁行和喬軼沉同時舉杯,三人一同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下方一陣附和聲響起,吵得夏筱筱耳麻。


  「素聞喬國主向來喜愛觀賞民間之舞,朕便派人尋了支舞隊來,得看看能否入得了喬國主的眼?」


  酒罷,北宮煜一拍掌底下便盈盈上來了十餘名舞姬,在這樣的冬末初春中,個個紅衣,映得每張小臉上如沐春風。


  「那便多謝岳華帝了。」


  喬軼沉輕笑著,眾人也漸漸將目光移入了舞池中,悠揚的絲竹聲裊裊升起,十餘名舞姬在舞池中也顯得渺小了些,眾人舞,個個長袖輕揚,仿若待春將到而來的紅蝶一般,動作輕盈,身姿柔軟,在那些男人的眼中,最愛看的就是這種舞姿,可在夏筱筱看來,個個都像是沒長骨頭似的,這麼多人排著隊有條不紊的輕舞,卻每個注目點,才舞了一會兒,夏筱筱便沒了興緻再看下去。


  不光是夏筱筱,就連下方不少人也漸漸沒了興緻,只是都不敢表現得出來,唯有喬軼沉,他在此為客,更何況自己在這一塊確實是比較有欣賞眼光,不過多會兒,臉色也不大好看了起來。


  北宮煜說著是特意到民間尋得的佳舞燕姿,可是現在在他看來,在場隨意找幾個女子也都能舞得這般,自然,他是不知道有夏筱筱這樣不會跳舞的女子存在的。


  就當夏筱筱也覺得北宮煜是在忽悠人之時,突而,一陣急樂響起,十餘名紅衣女子紛紛踩著小蓮步子像中集去,由中曲腰圍成一個緊實的小圈,人頭抵著人頭,眾舞姬的飛天髻在中央正好抵成了個極小極圓的花朵般的模樣,又是一陣樂弦波動,曲轉流溢間,衣袖裙袂輕揮間,本曲著身子的紅衣女子們一齊仰面朝後弓著身子,腰身都及軟,彷彿一朵艷紅的花由一個極小的花苞在驟時間綻放成了花季最成熟的艷朵,而在眾紅衣女子往後傾倒的一瞬間,那朵巨大的紅花中同時也升起了一道雪白的身姿,艷麗的紅中透著魅惑,這突然出現而來的一抹白與其格格不入,卻極為惹人眼球,那身姿由半蹲緩緩升起,就似那紅花中唯有那簇白蕊,違和卻又相稱。


  所有人的目光在白衣女子突然出現的瞬間統統都被吸引了去,夏筱筱也被狠狠的驚艷到了,喬軼沉眼中閃過一抹極致的興趣,只有北宮煜,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而在座所有人那突然變化起來的目光並未讓得舞池中那突然出現的女子有什麼變化,樂聲清泠於耳畔,手中白紗漫舞長揚,在腳下鋪就長長一道白蓮盛開般的長道,腳尖踩於其上,纖足輕點,便如謫仙入凡的仙人一般騰空躍起,身姿平躺而上,白袂輕垂,剎時欲落地,手中白紗兩頭在地上一擊而就,身姿便平穩帶著優雅的重新立於大殿中央,指尖一松,白紗垂下,蘭花指悠然在身前滑動,不沾一絲濁色的輕白長袖在周身迎風而揚,才悠揚了一瞬的樂聲驟然又盪人心魄的響於大殿之中,其餘十眾人的紅衣女子徐徐轉成了個大圓,將女子圍在其中,白衣女子以一足為軸,輕點而起,舞舒長袖,嬌軀隨之緩緩旋轉起來,隨著樂聲越轉越快,足尖彷彿生了蓮,指尖彷彿生了蝶,裙袂隨之輕舞,忽地,女子陡然停住旋轉的身姿,半膝觸地,右手腦後上左手面前下,長袖垂下,樂聲緩緩收尾。


  所有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賞著這一支傾城之舞,甚得好幾人在舞后,皆失神未反應得過來,一雙雙帶著幾分灼熱垂涎的目光朝殿中正半膝著地的女子看去,而好不容易那女子停了身姿,手中垂下的長袖卻正好擋住了此時讓得眾人極為好奇的容顏,只是那雙含春水清波流盼正望著上方北宮煜的眼,就足以讓人展開無限遐想。


  半須臾,眾人才從驚艷中回過神來,殿中頓時掌聲四起,驚讚之聲不覺於耳。


  而在舞池中那女子停住身姿之時,夏筱筱便認出了那人竟是夏縈夕。難怪從一開始她就沒見到夏縈夕的身影,原來是被北宮煜給拿來獻舞來了。


  只是舞末,夏筱筱卻總覺得這支舞她像是在哪見過,並不是上次在御花園中所見的熟悉感,而是,她好像在宮外有見過。


  「不知,此曲驚鴻舞可讓得二位國主滿意?」


  北宮煜輕轉過頭,視線落在喬軼沉那處,輕笑道。


  「難得難得,此舞之初以平淡乏味開頭,讓人將期待降至最低,卻在人徹底無趣之前又以中間舞技高昂給人驚艷之味,而末尾再以驚平驟停斷尾,讓人意猶未盡,卻是一支好舞!」


  喬軼沉忍不住讚歎,視線依舊停在舞池中夏縈夕的身上,似是極為好奇那面下容顏,略有些秀氣的長眉微微擰起。


  夏縈夕聽了,這才清淺一笑,緩緩收了這末尾頓著的姿態,在場眾人皆是一愣,只見那長袖遮掩下露出的女子淡掃蛾眉,膚若凝脂,絳唇不點而赤,眼波流轉間巧笑嫣然,一襲白衣襯的得竟如此無暇,竟如此,不似凡人。


  「夕兒,還不道謝?」


  北宮煜心情似是極好,夏縈夕這才站起來朝喬軼沉行了個禮柔聲道,「多謝喬國主謬讚,臣妾參見二國國主!」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讓得人移不開眼,喬軼沉這時聽得一愣,「這位,竟是宮中的娘娘?」


  「夕兒可是朕後宮的貴妃娘娘,得知二位前來岳華,這番舞,可是廢了她不少心思。」


  夏縈夕緩步上前來,就坐於北宮煜左側的空椅上,臉上噙著清淺的笑意,「若是能為皇上分憂,臣妾所做一切都是應該的。」


  北宮煜同夏縈夕倒是在眾人面前上了一副帝妃情深的戲碼,夏筱筱沒心思去看他們二人眼中那流轉著含情脈脈的交談,視線落在下方,此時也無不有人是盯著夏縈夕的,夏縈夕的那副模樣是夏筱筱自個兒看了都心動的,更別說這些男人,包括那下方燕雁行近乎四五十年紀的老傢伙,看著夏縈夕的目光里也有了几絲色眯眯的東西在裡面,而反觀另一側的喬軼沉,從始至終,夏筱筱在他眼中只看到了欣賞,包括夏縈夕露出那讓得任何一個男人都能為此心動的容顏盈盈一笑對他行禮之時,這個男人的眼中,也並未見得有著其餘什麼多餘的東西來。


  似是也與他表面所看起來的一樣,文弱書生,眼中自然只有藝術。


  這種人,怕也是北宮煜所欣賞的,只可惜,這麼多年來幾國趨勢明面上沒得什麼計較,暗地裡也有幾分分明,吳國一向是與岳華交好的一方,而朝陽國,確是與著南溟國有著不小的牽扯,這牽扯,就如同如今的岳華與晉國聯姻一般,朝陽國,早間便是與南溟國聯了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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