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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段錦雲

  大殿中,金碧輝煌,九根盤繞著金龍的撐天柱靜靜的佇立於殿中,多了一分威嚴的氣息。


  下朝後的朝堂,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北宮煜和北宮雉離二人身上,幾人結群的議論起來,無非就是感嘆二人之貌有多麼多麼神似之類的話語。


  北宮雉離置若罔聞,匆匆的出了大殿,北宮煜緩步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便叫住了他,「皇兄如此匆忙,本宮看著這路,怎麼像是前往辰霄宮的路?」


  北宮雉離頓住,側臉看他,「本王上哪,何須向你告知?」


  「皇兄雖貴為兄長,但此時本宮好歹也是一國的太子,皇兄說這般話,似有些不符身份了。」北宮煜緩步走到北宮雉離身前,手裡不知何時拿著那枚刻著煜字的令牌搖晃著。


  煜,是北宮煜的煜,在令牌中央彰顯著不一樣的紋路,北宮雉離眯了眯眼,看著眼前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突然笑道:「既是如此,殿下又何須與本王多言?」


  「將東西交給雲姮。」北宮煜突然神色一冷,隨手將令牌扔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


  北宮雉離一把將其接住,放在掌心看了看,諷刺道,「太子殿下竟知昨夜皇后找本王所謂何事,又怎如此信得過本王?」


  「信得過如何,信不過又如何?本宮更好奇的是皇兄三年前為何要避人耳目而再次回宮。皇兄不妨給本宮解釋一番?」


  北宮煜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並沒有讓路的意思。


  眾人只以為北宮雉離離宮十年,卻不知早在三年前便回來過一次,皇室狩獵,本該是他以太子身份前去,消失七年的北宮雉離卻突然出現,用與他同樣的面孔,成為了北宮煜,代替他出現在了狩獵場!


  那天,除了北宮煜,沒人知道那天出現在狩獵場的,並不是他,而是北宮雉離!


  北宮雉離握著令牌的手緊了緊,那件事,他知道即使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卻瞞不過這個和他有著同樣一張臉的當事人北宮煜!

  三年前,正是所有事的開端。


  而北宮煜,在要挾他!

  「太子殿下,當年不也是與本王走在了一條船上嗎?不過,依本王看,太子殿下似乎三年來並沒有什麼收穫?」北宮雉離沉聲著。


  「至少本宮知道,夏筱筱並不是皇兄所尋的那人。」


  北宮煜掃了眼北宮雉離手中的令牌,語氣清淡。


  「太子殿下,似是在擔心著什麼?」北宮雉離挑眉,帶著點諷刺。


  「皇兄,又莫不是在隱藏著什麼?」北宮煜揚了揚下巴,語含譏誚。


  北宮煜和北宮雉離,兩人皆盯著對方的眼睛,彷彿像是要從對方眼裡看出些什麼。


  入秋的風一陣一陣吹過,在兩人中間似是劃出一張清澈的雙面鏡,映出兩人相同的面目,分不清誰是鏡外人,誰是鏡中人。


  惜雲殿。


  夏筱筱的頭又開始疼起來了。


  果然一路走著過來,遇到的大臣也好,撞見的宮人也好,聽到耳中的都是關於北宮雉離的事。


  落止和北宮雉離是同一人,北宮雉離又是皇后的人,他一回宮,北宮煜先是造到暗殺,后又失寵,被削去五成兵力,難道北宮雉離回宮,真的是為了拿回太子之位的?

  那他那天出現在惜雲殿又是怎麼回事?

  北宮煜,北宮雉離,皇后雲姮,每個人都有夏筱筱看不透的地方,表面上看起來似是為了權力的紛爭,細細一想卻又覺得事情好像並沒有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快到惜雲殿時,正巧見到門打開,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夏筱筱驚得連忙躲在了一棵大樹後面。


  她悄悄的探出個腦袋來,見到從裡面出來人影,正是夏筱筱曾經見到過的那抹明黃身影,皇上,北宮成彥!


  待皇上走遠確定已不會再回來時,夏筱筱這才從樹後面走了出來,果然那天她並沒有看錯,那人就是皇上。她抬頭看著這座早已廢棄了近二十年的宮殿,惜雲殿幾個字被高高的掛著,匾角已破落得不成樣子,夏筱筱眼中的疑惑更甚。


  夏筱筱推開門,帶著點警惕走了進去,那日,她聽那侍衛說,這是曾經是前朝公主段錦雲的寢宮,段錦雲死了都二十年了,她的寢宮裡又會有什麼?

  院中的梧桐樹,樹下的那塊土還是那副被她挖得亂七八糟的樣子,無人清理,她的銀子,估計是找不到蹤影了。


  不過微微掃了一眼,她便徑直往屋中走去。


  好在是大白天的,這才讓人沒有那麼恐怖,但在夏筱筱打開房門的一刻,還是覺得有陣陰氣朝她襲來,讓她不由哆嗦了一下。


  上次來這兒,約莫也就大致掃了一眼,現在再一看著,屋內雖然長久荒廢,但東西卻依舊擺放得很整齊。


  不得不說,不愧是前朝公主的寢宮,屋內總殿便比別宮的大上許多,房樑上皆覆著厚厚的一層灰,甚至還能看見有些牆角已經破了洞,牆皮也已脫落,但還是不難看出房柱上的雕花是多麼的精緻。


  段錦雲,前朝的公主,天闕國已滅了二十年,二十年前的那一夜宮變,整個皇城血流成河,北宮成彥手段剛硬,一舉將段家上下屠了滿門,包括段錦雲也不列外。夏筱筱想不透,一個亡國公主曾經的寢宮會有什麼?

  夏筱筱掀開了帘子,往閨房邊走去,梳妝台上擺放了些首飾盒,上面的鎖早已生鏽,夏筱筱隨手打開,吃了一驚,裡面竟放著完好無損的首飾!


  盒子是已年代久遠了,可裡面的東西卻還像新的一樣。也就是說,雖然段錦雲已死,但裡面的東西在宮變后卻仍然沒有被人動過?

  怎麼可能?段家人一死,關於前朝的東西理應是該被查收了的!這些金銀珠寶這麼值錢的東西怎麼會沒人來查收?


  夏筱筱越想越覺得奇怪,卻只是把盒子關上,並沒有拿走的意思。


  這些東西雖然值錢,但怎麼說也是死人用過的東西,夏筱筱聽說段錦雲死得冤,大白天來她的寢宮已是很對不住她了,哪敢還拿人家東西?


  她又往下翻了翻,突然發現腳邊的盒子里放了些字畫,她平時也就對畫能提起幾分興趣來了。


  她輕手輕腳的打開其中一副,不敢太過用力,畢竟存放了二十年的東西,也算得上是老古董了,很可能一個不小心就被她碰散架了!

  畫打開來,一股刺鼻的霉味散發開來,夏筱筱掩了掩鼻,待看到畫面時,又不由感嘆作這畫之人手法微妙。


  畫中,兩道人影在身處一座院中,周圍開著夏季盛開的月季,一白衣女子在石桌前綉著錦繡,連眼角都帶笑意,抬起的眼眸看著不遠處正在練劍的男子。


  男子在畫中只有個背影,身材高大,穿著一身暗紅軍服,手中持著一把長劍,在院中甩出招式。


  整幅畫就是一副和樂融融的夫妻在院中的小日常。


  夏筱筱再靠近了些看,吃驚的發現畫中的女子竟與她的姑姑,夏淑蘭有七八分相似!


  她曾聽娘親說,段錦雲死時,已是作為人妻了,那麼這幅畫中的白衣女子,應該便是這座寢宮的主人段錦雲。


  夏筱筱腦中靈光一閃,再看向畫中那只有背影的男子,是了,暗紅的軍服,北宮成彥稱帝前,不就是天闕國的第一大將軍嗎!


  那麼段錦雲生前所嫁之人……竟是後來屠她滿門的北宮成彥!

  夏筱筱現在終於知道,原來北宮成彥一直寵愛她的姑姑夏淑蘭,並不是因為有多愛夏淑蘭,而是因為……夏淑蘭長得與段錦雲相似!


  那段錦雲又是怎麼死的?那日侍衛曾提過段錦雲死得冤,莫不是被北宮成彥親手殺死的?


  北宮成彥會出入這裡,到底是因為還沒有忘記她,還是只是內疚?若是心中有她,又怎會將她全家屠門,將她逼入護城河中以命殉國的地步?

  那個皇位,真的有那麼重要?

  惜雲殿院外的空氣比起屋內,甚至其他寢宮都要讓人舒服許多,八成是因為多了這棵幾乎掩蓋了半個寢宮的梧桐樹吧。


  夏筱筱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灰塵走出惜雲殿,本以為會在這裡找出什麼秘密來,結果弄了半天,整個惜雲殿除了那些許首飾,那幾幅畫,便再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北宮雉離會來這兒,必定是知道北宮成彥與段錦雲之間的往事的,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想著曹操,面前便出現了曹操。


  北宮雉離正往這邊走來,抬眼見到她從惜雲殿里走出來,頓了腳步,就站在離她不遠處,頓時明白了她來這兒的目的。


  夏筱筱見到他倒是先愣了一愣,先是本能反應的以為是北宮煜,后想北宮煜沒事來這兒幹嘛?這個時候能出現在這兒的,只能是北宮雉離。


  「離王。」


  夏筱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依禮,她是太子妃,不用朝他行禮,只是垂了垂眼眸,輕聲打了個招呼,語氣平緩得仿若面前的只是個陌生人。


  再次看到這張臉時,夏筱筱這才真正有了實感,落止,那個曾帶著銀色面具,會教她練武,會送她首飾,會同她喝酒,會陪她去荷花宴,會帶她闖江湖的男子,再也不會在西江月客棧里等著她了。


  而北宮雉離,從一開始,他們便只是路人。


  「筱筱……」


  北宮雉離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握住她,張了張嘴,卻找不到任何借口再來圓這個謊,初識時,他確實是打算利用她的。


  夏筱筱朝後退了一步,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發自內心的勸告,「離王還是再找個面具來戴著的好,免得走在宮裡,下人們都不知該怎麼稱呼了。」


  北宮雉離見她對他又是疏遠又是冷淡的模樣,知道她還在氣他騙她,瞞她,卻也無奈,半空中的手也收回來無力的垂在身側,只好嘆了一口氣開口道,「以後,便不要再來這兒了。」


  「離王這麼緊張,莫不是這裡面真有什麼不能告人的秘密?」夏筱筱不理會他的勸告,心中卻更篤定這惜雲殿里有著什麼了。


  「筱筱,我是為了你好……」


  北宮雉離見她這幅模樣,不由有些懊惱。


  「離王為本宮好?」夏筱筱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不過一眼,便又移開了視線,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從懷中掏出那支他曾經送給她的木蘭簪子遞到他手裡,「這東西,本宮也用不上了,離王拿回去願意給哪個小姑娘便給哪個小姑娘吧,若是不願,扔了也好。」


  落止見著那支從她手中遞過來的木蘭簪,眸光黯淡了幾分。


  木蘭,是他最喜歡的一種花卉。


  「本宮那時,是太過天真了。」


  夏筱筱說著,越過北宮雉離的身側,拂過的衣角不經意碰到他那雙拿鍾離劍的手,北宮雉離微微顫了顫,終是沒抓住那一抹衣角,見著她真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夏筱筱想,也許北宮雉離是在利用她,也許是覺得當初逗著她像是逗那些小姑娘一般覺得有趣,但不管是哪一樣,都不是把她當成朋友的作為,關於落止的東西,她是一樣也不想再見到了。


  北宮雉離盯著她不曾回頭的背影,回想著她對他所說著的一口一個離王,一口一個本宮,頓時覺得夏筱筱將兩人間的距離拉得是個他跨不過去的鴻溝,提了提的步伐,卻怎麼也邁不起來了,看了眼手中的白玉木蘭簪,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夏筱筱這回,是真的惱了。


  當初,她那麼纏著他時,他便不該心軟的。


  夏筱筱一路踢著小石子,一路不停罵著北宮煜和北宮雉離兩人,一個深深欺騙了她對他的信任,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另一個更嚴重,不僅攪黃了她出宮的好事,還就那麼……就那麼……佔了她的身子!

  夏筱筱越想越火大,現在委屈,卻連個能說話的人沒有了,把一身的火氣都撒在小石子上一個猛踢,「我踢死你家兩個姓北宮的臭雞蛋!」


  石子踢到暮錦閣門檻前,嚇得垂首規矩站著的清月一個哆嗦,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屋子裡面連忙跑出來捂住夏筱筱的嘴,一個勁朝她使眼色,「我的娘娘哎!大白天說什麼胡話呢!」


  「你幹嘛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規矩了!」


  夏筱筱一把打開清月的手,怒斥著,現在連清月也讓她不順心了!


  清月一臉惶恐,連連對她做著噓聲的手勢,偷偷看了眼屋內,「娘娘,太子殿下就在屋裡呢!」


  哪知夏筱筱一聽北宮煜在屋裡面,不過愣了一瞬,轉身就走!


  她才不想看到那個觸她霉頭的倒霉蛋!

  「小夏兒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沒規矩了?」


  北宮煜冷冷的聲音從裡面飄出來,夏筱筱眼角抽了抽,依舊沒有停步,反而越走越快。


  「清月,帶她進來。」


  北宮煜的聲音不大,卻有極強的穿透力。


  「娘娘,進去吧……」清月一把拉住她的手,一雙小眼哀求的望著她,夏筱筱若任性,到時候受罪的可是她這個奴才啊。


  夏筱筱無奈,不情願的被清月往屋內拖去,北宮煜正悠閑的躺在她的那張美人榻上,支著腦袋,手裡拿著一張手帕逗著包子。


  本是連看也不想看裡面一眼的,目光卻不小心掃到了手帕上,「這手帕怎麼會在你這兒!」


  夏筱筱跑過去一把從他手中將帕子搶了過來,仔細確定,這明明就是她跟著那些珠寶一起埋在惜雲殿的!

  「怎麼?你喜歡?喜歡的話本宮便送你了怎麼樣?」


  北宮煜指了指她手中的帕子,笑得像只狐狸。


  她算是明白過來了,她的珠寶就是北宮煜給偷的!明明就是她的東西,他居然還好意思說送給她!這人真是沒臉沒皮了!

  夏筱筱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我覺得你一直都在耍我。」


  可不是嘛,她出宮的事他知道,所以人剛出了宮門就被逮了回來,她見落止的事他知道,所以他知道一直帶著面具隱瞞她的落止就是北宮雉離,就連她三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的珠寶藏在哪的他都知道!還搶在她前面給她偷走了!她到底還有什麼事是北宮煜不知道的?


  「難道你現在才發現?」


  北宮煜笑出聲音來,夏筱筱快被他氣吐血了,北宮雉離在耍她,北宮煜也在耍她!敢情他家兩兄弟都將她夏筱筱那麼好欺負,一直把她當猴耍了!


  只見北宮煜從一旁的案几上拿了一顆豆大葡萄般大小的,綠色的糖果,朝她招了招手,「過來,陸無痕從宮外帶了些糖果回來,本宮喂你糖吃。」


  夏筱筱聽著北宮煜那喂寵物般的口氣,更氣了,臉上頓時多了層紅色,轉身要走,怒沖沖的回了一句,「不愛吃甜食!」


  「沒見你少吃糖葫蘆。」哪知北宮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到榻上,將糖果放到她嘴邊,「來,張嘴。」


  夏筱筱瞪了他一眼,心想,不行,自己的東西還在他那呢,不能就這麼被他惹惱了,猶豫著,最後無奈的吃下了糖果,甜甜的,很快在口中化開。


  北宮煜滿意的笑了笑,依舊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夏筱筱盯著他,壓下自己快衝上腦門的火氣,低聲哀求道,「你把東西還我了吧。」


  那些可是她三年的積蓄!怎麼就能這麼入了北宮煜的囊中!


  「你人都是我的,你的東西不也是我的?」


  北宮煜明顯心情很好,又拿了一顆糖餵給她。


  「那也不見得你的是我的!」夏筱筱氣沖沖的回了他一句。


  「因為我的還是我的,或者,你可以把本宮變成你的。」


  北宮煜語氣曖昧的將唇輕輕抵到她的唇角,夏筱筱的頭正被他按著一動不能動,帶著些許沉重的呼吸打在她臉上,腦海里頓時閃過昨夜的畫面,帶著幾分羞澀中更多的是惱怒!

  夏筱筱在他懷中被氣得發抖,腦袋猛地往前一頂,北宮煜的腦門上頓時發出一聲悶響,她居然用頭撞他!

  「誰教你這般的!」北宮煜吃痛,一隻手按在腦袋上被夏筱筱撞得有些疼的地方,瞪著夏筱筱怒道。


  夏筱筱突然一把推開他,捂著腦袋跑下了榻,離北宮煜足足隔了五步遠的地方背對著他蹲在地上,不說話。


  北宮煜皺了皺眉,卻又不見她要跑出房門的樣子,下了榻走到她面前,俯視著她,卻只能見到她將自己的腦袋捂個嚴實的模樣,嘲笑道,「怎麼,知錯了?」


  夏筱筱還是沒說話,她突然抬起頭委屈的瞪了北宮煜一眼,見他只是因為被撞的那下微微皺了一下眉,心中更是委屈了。


  「你哭什麼?被你撞的人是本宮,本宮尚未責怪你,你倒是先哭起來了!」


  北宮煜見她眼中閃了幾許淚花,頓時不悅起來。


  哪知夏筱筱望著他,眼中的委屈更甚,支吾了半天,這才扯著說不出話的嗓音吐出了一個字:「疼……」


  北宮煜透著一絲不悅的神情聽到那個字時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她是指她額頭疼時,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原來她不是不說話,而是……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怎的這麼不知輕重?」他喚了清月拿了些冰塊來給她按在腦袋上,盯著她被撞得通紅的額頭,說出的話是責怪,語氣卻不覺緩和了些。


  坐在榻邊,看著北宮煜手裡拿著冰替她在額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按著,心裡越想越是不服氣,目光落在北宮煜的額頭上,比起一般人的額頭要寬大,剛毅一些,嘴裡不覺便埋怨道,「什麼腦袋,生得跟塊鐵似的!」


  那下她撞得可是真用了全力的,結果被她的那一撞他卻只是輕皺了一下眉頭,而自己卻疼得半死!


  北宮煜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將冰袋扔到她手中,冷冷道,「自己敷!」


  呵,她是毫不手軟,這下倒是怪起是他把她碰疼了?

  「這般小氣。」


  夏筱筱偷偷瞥了朝桌旁走去的北宮煜一眼,小聲嘀咕著,拿起冰袋就往自己額頭上蓋著,順勢就倒了下去,躺到榻上,盯著屋檐。


  沒多會兒,夏筱筱便沉沉的睡了過去,昨夜,她是做了個噩夢沒睡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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