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追查
沒過了多久,侯大人便匆匆趕了進來,行上一禮:「臣,參見皇上。」
皇上淡淡一揮手,示意其平身,侯大人謝隆恩之後才站了起來,抬頭看了一眼一屋子內奇怪的氣氛,就在這時,皇上將那張信紙扔到了他的面前,他不明所以的撿起來一看,頓時冷汗直冒,「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皇上……這……」
「前朝餘孽,哼,侯大人好大的本事,這麼個人竟然還沒有查出來,朕是白養你們這些奴才的嗎!」皇上一拍書案,怒目緊緊盯著侯大人的那張老臉怒道。
北宮弄言一聽到前朝餘孽幾字,頓時心中明了幾分,北宮家的江山來得並不怎麼風光,此時突然冒出個這種事來,一個不慎,怕是會翻出大浪子來。
自古以來,朝代更替一事都是件大事,作為前朝還活著的人更是不可活,現在岳華和幾個鄰國間的關係僵硬,如果內部一旦有人結黨造反,由里由外,對岳華都不是一件好事。
此事茲事體大,若是不把那人揪出來,怕是會後患無窮。
而侯大人,正是管理宮中朝廷所有人員戶部一事,有人將事捅了出來,他自然是脫不了干係。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此事,微臣確實是毫不知情啊!」
侯大人連連在地上磕著頭,只因他的疏忽,若是一個不慎被判為與殘黨結黨營私,那可是要抄家滅門的大罪啊!
「行了!朕讓你來不是來問罪的。」皇上不耐煩的說道,「此事,交給你去給朕好好查清楚。若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提著你的腦袋來見朕!」
侯大人點著搗蒜般的頭,退了下去。北宮弄言思索著說道:「父皇,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傳出有餘孽的蛛絲馬跡,為何突然在這個時候突然冒了出來?莫不是有什麼陰謀?」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前朝餘孽確實來得有些蹊蹺,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關於前天闕國的任何事情,如今不過只憑一紙書信便斷定了此事,讓人不懷疑也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無論是真是假,有些事,總得查清楚才好,您說呢?父皇?」北宮雉離笑著對皇上說道,屋內壓抑的氣氛似乎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依舊笑得溫文儒雅。
皇上眯了眯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轉而道:「六國平定了許久,南溟國五年前國主命斃,新皇登基,原本被我國打擊下的氣焰又升了起來,如今與越國公主聯姻,更是漲了不少信心,依離王來看,此時我國該如何?」
北宮雉離似是認真的想了想,一張書生臉上更是顯得人畜無害,認真道:「以不變應萬變,現在南溟國雖與越國聯姻,越國也臨近岳華邊境,但我國與吳國向來交情不淺,又是將與晉國聯姻,若此時戰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南溟國定不會就這麼簡單的就攻了過來,更何況要攻打岳華國一事,那位新帝定是籌謀了許久,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看越國給岳華南部災情之後的下一步動作。」
皇上在書案前細細聽著,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又試探著問道:「那對於越國對岳華支援一事,你又有什麼看法?」
「兒臣認為,不如就來個順水推舟,越國如今也正在患難之中,用他國的資源來救助我國子民又如何?既能省了我國國庫資源,又能保障我國子民在災難中的生計,何樂而不為?」他淡淡說道。
「呵,說得倒是簡單,倘若只因這一事,而弄得岳華南部人民對朝廷心寒,說不定最後弄得官逼民反,那豈不是弄的得不償失?父皇,此時萬萬不可!」北宮冀在一旁嗤笑,他說得倒是簡單,說不定越國巴不得的就是這個結果。
北宮雉離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像是跟本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又繼續道:「越國此時要的就是敵不動,先自亂,此時若不這樣做,而派兵過去與越國戰了起來,那才是最大的損失,兒臣認為,派去救援賑災一事可暫時拖一拖,待越國按捺不住時,朝廷才將災物派放過去,消耗了越國國庫,一舉兩得。」
「嗯,今日朝堂上也有不少官員是如此建議,離王說的也不無道理,此事便交由你去辦了。」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道。
北宮冀一聽,心裡頓時萬分不甘,狠狠的盯著北宮雉離,心中冷哼,一群自以為是的傢伙,北宮煜如此,來個北宮雉離也是如此!
再等等,等母后回來了,他遲早把他們一個個的都踩在腳底下!
北宮弄言卻是不發一語,看了眼皇上,轉過目光又看了眼北宮雉離,北宮雉離的想法竟然和北宮煜的一模一樣,今日朝堂上說出此話的都是北宮煜交代下去的,而北宮雉離這麼一來又邀了宮,可為什麼皇上眼裡卻看不出一點欣慰來?反而是帶著點淡淡的擔憂?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一個前朝未亡的人而感到不安?
御花園內,池塘中的荷花早已繁盛,花尖處帶著晶瑩瑩的水珠,落在水面上泛起層層的波瀾。
「冀王爺留步。」北宮冀正一頭惱火的準備回自己寢宮好好消消氣,聽到聲音似在叫自己,回過頭一看,北宮雉離正朝他疾步走來。
皇上將處理越國一事這麼重要的差事交給了他,更是顯得自己的無用,於是看到北宮雉離的眼神也就不友善了些,語氣中也充滿了嘲諷:「這不是離王了嗎,您這個大忙人現在居然不趕著去出理越國的事,跑來御花園做什麼?」
「本王本也不想邀功,畢竟在朝堂上已有不少官員將此事提了出來,本王也只是做個順水推舟罷了,六弟你自不必放在心上。」北宮雉離來到他面前輕聲說道,手朝一旁的石桌邊做了個請的手勢,北宮冀見他一臉和氣的樣子,自己又顯得小氣了些,便到石桌旁坐了下來。
「有什麼話離王直說便可,不用跟本王套近乎拐彎抹角的。」北宮冀理了理袖口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我本就是兄弟,何來套近乎一說?」北宮雉離巴結著說道,「不過,本王來,確實只是來解釋一番,還須六弟不要太在意。」
北宮冀淡淡瞥了他一眼,態度不緩不和,倒讓北宮雉離尷尬了一番,又接著道:「本王已離宮十年,如今再次回來也沒了什麼爭強好勝的心思,實不相瞞,本王這次回來,是有一事相求。」
「哼,深受父皇寵愛的離王殿下也有求人的時候?怕是本王也幫不上你這個忙吧。」北宮冀不由又嘲諷道,北宮雉離會有事求他?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還真當他北宮冀那麼好忽悠的不成?
「本王十年未知宮中情形,很多事自是不如六弟,此事,估計也只有六弟能幫本王了,若是事成,本王也好早日出宮,不參與這些煩人的瑣事了。」北宮雉離無奈的笑了笑,一臉實是有事相求的模樣。
北宮冀一聽他事成之後便會出宮,兩眼亮了亮,態度也緩和了些,面上依舊無什麼表情,緩聲道:「什麼事,離王不妨說說,若是本王能幫得上忙,倒是可以一試。」
北宮雉離臉上又顯現出幾分猶豫的模樣來,終是一咬牙,「其實,本王入宮來,不過是想尋得一人。」
「尋人?什麼人?」北宮冀不解的看著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一笑,「莫不是,離王此番回宮是來尋的心上人?」
北宮雉離卻只是笑了笑,從袖中拿了一張紙出來遞到北宮冀面前,問道:「不知六弟可有見到過手腕上有這個圖案的女子?」
北宮冀看了看那圖紙,圖不難,也就裊裊幾筆,卻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似圓似方,圖案似花似鳥,他想不出哪個女子的手腕上會有這種圖案,便搖了搖頭,「女子肌膚自然是完美無瑕的最好,哪個女子手上會有這個東西?就算是有,也定是不會讓人看見,莫非離王要找的女子就是這個標記?」
北宮雉離皺了皺眉,有些失望的說:「也可以這麼說,時隔太久,就連本王也記不清那位姑娘是個什麼模樣,卻只是知道是進了宮的女子,所以,本王這才回了宮,尋到了,便也可以早些離開了,皇宮這個籠子,確實不怎麼適合本王。」
北宮冀心下冷笑著,卻是對他少了些戒備,既然是遲早都要出宮的人,那他還擔心什麼?只要幫他找到人不就可以了?
這麼想著,態度也稍微好了些,為難的說道:「其實,只要是在宮中的女子,要找出來也不難,可是只有這麼個線索,就算是本王也不好找啊,離王可知道這姑娘是入宮做了什麼的?」
北宮雉離卻是搖了搖頭,「只是在外打聽說是入了宮,是做了什麼,本王還真是不知道。」
看北宮雉離的樣子回宮是為了找人一事倒不像是個借口,北宮冀自然是能讓他早些滾出宮外就早點讓他滾,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