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妓院
元嬰期老怪雖然才是元嬰初期修為,但功力深厚非比尋常,第一杖砸下來當場壞了一座法陣,隨後或是兩杖或是三杖砸下去必是壞了一座法陣,於是葯園所在爆炸聲不絕於耳,地動山搖不休,似乎要將半邊天塌下來,李釋厄儘管心驚膽寒,但是見其仍是被困在法陣之中,才敢以極快速度挖取葯園中的靈草,當然沒忘記葯園一角十餘株已近千年齡的榆錢子。
眼看擺布數十座法陣大部已毀,地羅網功能不能發揮,法陣威力倍減,被困法陣中的元嬰期老怪顯然也知道法陣比先前易破,更是加快速度破陣,同時又見遠處躥來數條人影,李釋厄眉毛一跳,揮袖掃去,將眼前已有千年齡的靈草均是收在袖中。
看著他早年精心煉製的法陣陣旗被毀不能回收,他心中一陣酸痛,心中一恨,從袖中掏出數疊靈符,分佈各處,遂擇一方向晃了晃身子,消逝不見,才過去三息時間,遠處趕過來的身影剛剛落到葯園中,被眼前景象嚇呆,只見眼前葯園大部被毀,其餘瀰漫在雲霧之中,而且仍是在劇烈爆炸,破壞進一步蔓延,幸而遠處有不少成熟葯園靈草依舊在……但是其中……其中一人探手取來,見是一疊子十餘張靈符,而遠處竟然有數十疊,頓知不妙,這時其手中靈符炫光驟起,隨即一陣轟天巨響,無論遠處近處,這轟天巨響就像連珠炮似的,爆炸引起的衝擊波瞬間將陽天門大半化為齏粉,以爆炸點為中心,凡是在千丈範圍內,修為高者或輕或重受傷而已,修為稍低者當場殞命,其中不少築基期亦在此劫難中當場殞命。
八位結丹期修為的修行者先後而至,看著眼前狼狽,他們面面相覷,面色極是難看,而他們根本不知道肇事者是誰?這時正好那位元嬰期存在破陣而出,他看了一眼因為好奇攝取靈符在手而受重創倒地哀嚎不已的一結丹期修為的修行者,冷哼一聲,道:「除他以外,你們現在向西北方向追去。」
看著七位結丹期修為的修行者疑惑中向西北方向飛去,元嬰初期存在老怪張嘴吐出一口污血,遂服用一粒丹藥,盤腿跌坐塵埃之中,大約休息盞茶時間后,他才起身,看了一眼被毀去十之八九的葯園,一陣眩暈,喉嚨一甜,又吐了一口污血。他咬了咬牙,恨道:「打了一輩子鷹,末了竟然被鷹啄瞎了眼,如今亡羊補牢已是不及,只有捉拿那小子才能交差,否則三百年護守無功,還得受責罰,這也就罷了,我的麵皮從此何在?」
說完,他起身向西北方向飛去。
李釋厄服用一把靈丹妙藥,落在一座山頭盤腿打坐,見百裡外隱隱追來身影,苦笑一聲,道:「除了逃,還是逃,何時才能不逃?」
他才息一會兒,那七條身影已近,即使肉眼也能看出來人五官,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扭頭繼續向西北方向御劍飛去,第三天,他盤算了一下,以為身後追來的人至少距離三百里開外,於是他服用一把靈丹妙藥后,落在一谷底盤腿打坐。
這時見遠處走來幾個人,定睛一看,正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來人竟然是往日將他軟禁的秦家堡少主秦雲,率領一行人經過此地,李釋厄慌忙低頭打盹佯作看不見。
秦雲等人經過並未理睬,畢竟李釋厄仍是憑陰陽如意化千修遮掩修為,此時顯出尋常人,待到秦雲走出百丈外,他才敢長吁一口氣,然而此時,秦雲突然揮手轉身,眾人不知其意,於是簇擁他折回來,李釋厄才喘了半截兒氣,忙咽下去。
秦雲走到李釋厄跟前,笑道:「小兄弟,你不是修行者?」
李釋厄不敢裝聾作啞,抬頭嘿嘿一笑,道:「我不過是山野遊歷學子而已,如何敢認你這位玉樹臨風的富豪公子為大哥?」
秦雲冷哼一聲,道:「你若不是修行者,為何能一下子憋氣超過尋常人十息時間?你到底是何人?用了什麼方法掩蓋你修為?」
李釋厄又是嘿嘿一笑,道:「我雖是遊歷學子,自以為天下之事均知一二,然而剛才你說什麼?我全然聽不懂?能不能請大哥用人話說一遍。」
此言一出,秦雲身後眾人皆是色變,秦雲不怒反喜,呵呵笑道:「小子,我看你藏得了幾時?」說完,面色一變,橫掌劈過來。
李釋厄身子一晃,當時憑空消失,待到現身時,已是二十丈開外,他又是嘿嘿一笑,道:「秦家長公子,此仇不報非君子——」話未說完,聲音已經杳然而去。
秦雲一愣,恍然道:「我根本未報出身份,他如何知曉?儘管此人掩蓋修為,但是其修為絕對不會比我等低好幾個級別,最擔心此人是探子,現在追上去,能活捉最好,實在不行,就地格殺。」
其身後人早已按捺不住,向李釋厄逃去方向追過去,秦雲正欲動身,發現半天里另一方向追來不少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熟人,忙招呼道:「錢大長老,請留步,不知何事如此匆忙?」
錢姓大長老低頭見谷底站有故人,揮手令其餘六人繼續追去,他落到谷底,道:「秦少主,前日接到書函,你率十位道友鞏固我陽天門力量,為何只見你一人?」
秦雲呵呵笑道:「剛才見一面上看去並不是修行者,但是跑路不一般的人,疑為暗探姦細,所以命他們前去追擊——」
錢姓大長老恨恨地道:「秦少主,我陽天門現在被你剛才所說之人鬧得像被犁翻耕一遍似的,折了麵皮事小,損失太大,不可估量。你隨我一起去追他——非得扒了他的皮再說——」
秦雲猶豫了一下,道:「此地雲陽山地界,若是驚動齊天門等四門派,對我等大事不妙,不如你我各自帶手下分頭包抄追去,不但利於隱藏我等行蹤,而且更是利於追捕對手。」
錢姓大長老呵呵笑道:「此次派你來,不失明智之舉,若是秦少主早來幾天就好了。」
「不是有尹太上長老親自坐鎮么?」
錢姓大長老嘆了一聲,道:「老虎也有打盹時候,可能他老人家已經親自追來了,好吧,你我現在各自約束人馬,分頭包抄追去——那小子兩條腿真的不一般,至少我沒見過——」
三個月後,李釋厄落在一孤峰上,他服用一把靈丹妙藥后,看著百裡外利箭一般飛來的身影,喘息道:「那倆路人馬已經被我甩了遠遠的,至少兩天內不會追上來,只是沒想到這老怪果然尋來,奈何?」
稍息片刻,他拍了拍腰間的靈獸袋,一頭金睛吊額白虎從袋中探出腦袋后滾落下來,眨眼間長至尋常大小,他躍其背上,道:「趁著老怪物還沒追上來,你先替我跑一程,待他快要追上來時,我再替換你,四個爪子別打顫兒,就是他真的追上來,我也有辦法滅了他——只是還沒到時候而已。」
幻虎聞言,一聲虎嘯,縱身飛起。
三年後,李釋厄跌落在一澗旁,此時他面色蒼白,呼吸微弱無力,再加上脫力后從百丈高處跌落下來,幾乎摔得半死,他勉強將一把靈丹妙藥送入口中,見身邊澗水叮咚,於是打了一個滾兒,跌落澗水之中,頓時一股清冽澗水將他包繞,他一直沉到近十丈深的澗底,扶著一滑溜溜的石頭,就地盤腿打坐,稍恢復一絲體力,連連擺布數座法陣,將其身形、氣息隱去。
三天後,李釋厄正在打坐,這時半空里傳來一股強大靈壓,從其靈壓充滿疲憊,他不用看便知道誰來了,他冷哼一聲,道:「元嬰期老怪?不過如此,三年時間被我拉下三天距離,還厚著臉皮追來,真是不知羞恥,為何不找一窪牛尿將自己淹死呢……」
李釋厄繼續打坐,對半空里傳來的靈壓不聞不問,只是他的袖中已藏有九龍槍,大約盞茶時間后,那一股靈壓向西北方向急速離去。他沒有當即離開,而是在此澗底繼續打坐,三個月後,他以為恢復七七八八,才敢離開,而期間那一股強大靈壓反覆經過此地兩次。
這一日,他換回本來面貌,憑陰陽如意化千修使得修為定在練氣期十三級大圓滿境界,略是沉思,折身向西南方向日息夜行。
半年後,他來到距離雲陽山地界十萬里的一名叫太平小鎮,小鎮不大,約五十戶人家,因為地處驛道一側,過往商旅行客必是停留之地,所以儘管此時已經入夜,街上依舊有行人來往。
李釋厄見鎮上僅有兩家客棧掛「滿」字招牌,於是破天荒地入住唯一一家名叫「鳳來」妓院,他才經過門口時,便三個粉頭攔住,左一聲哥哥右一聲郎,他略是猶豫,便進入院中。
院中幾位閑散的粉頭嬌滴滴地頓時圍上來,李釋厄皺著眉頭,道:「你們先散開,叫你們老鴇過來,我有話要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