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爆符
為胡茜療傷的女修聞言,大吃一驚,懷抱胡茜,踉蹌幾下,站立起來,道:「你不是滕升?你是誰?」
滕升在距離那女修五丈遠處停下來,道:「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的?」說完,只見他甩了甩頭髮,抬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揭下一張麵皮,其面貌頓變,現出一美貌女修,同時身形晃了晃,其身上靈光逸發出來,根本不是原來滕升所表現的築基後期修為,而是結丹中期修為。
「你是胡菲兒?」
「姑母,你還記得我?哈哈——當初多謝你收留我,而我為了保護你的女兒,一直隱姓埋名借身在落霞山……先前我總是懷疑你曾在落霞山附近幾次現身,但是一直沒有找到你的影蹤,沒想到經過仔細籌劃,你終究是被我引誘出來,而且效果遠遠出乎我的預料,你竟然為了延救你女兒,不惜壞你修為,將精純真元灌注你女兒體內,並將其體內之毒導引你體中——姑母,憑你現在的狀態,你有幾成把握從我手底里逃命?」
那女修正是胡茜的生母胡若雲,胡茜本名胡瑩瑩,自幼改名投入落霞門。胡若雲與胡菲兒是一脈相傳的胡姓兩支,據李釋厄所了解,胡菲兒從前曾利用一種叫陰陽如意化千修的法器隱藏其修為投身胡若雲開張的南安鏢局,後來胡若雲收攏李釋厄為鏢局長老,而將胡菲兒送與李釋厄為侍妾,而胡菲兒經過幾次謀划幾乎得到南安鏢局和一種極其罕見的煉器材料水玉玲瓏,但是被身為南安鏢局長老級別的鏢師和股東之一的李釋厄破壞,後來不知所蹤,但她臨走時留下話,讓李釋厄傳話給胡若雲,說她已經知道胡瑩瑩的下落,如今看來,果不其然。
胡若雲面色慘白,道:「自從我得到你想以瑩瑩要挾我的消息,我便知道我已經敗了一半,其實我也是一直在查找你的行蹤,只是沒想到你偷梁換柱,替換落霞門男身弟子,我更沒想到你以這種方式逼我現身,你的心計果然非比尋常,如今我母女生死均是掌握在你手裡,你想怎樣?」
「交出你手中財富和水玉玲瓏,當然這些東西雖然是我必得之物外,但是還有一件更重要的東西我也是志在必得,若是你答應,我可以饒你母女性命,從此各走各的路,否則——」
胡若雲搖頭道:「胡菲兒,你心計太深,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既然姑母不相信我的話,那我也沒有其它辦法,不要怪我不念同宗面子,我不可能留你活在這世上——我不相信我獲得你元神后,經過我的搜魂,找不到我想要的東西。」
胡若雲苦笑一聲,道:「我完全可以元神自爆,你什麼也不會得到的。」
「若是你這樣做,至多費我一番周折和時間,憑你留下的蛛絲馬跡,我照樣能找到你藏東西所在——但是我發誓我一定將胡茜煉製成煉屍傀儡。」
胡若雲嘆了一聲,道:「胡菲兒,你以為你肯定能得償所願么?難道你沒看見你的主子早已等在此處?」
胡菲兒一愣,不等她說話,胡若雲轉頭對正在不遠處打坐的李釋厄,道:「俞長老,當初我親自將我侄女胡菲兒送你,雖說是婢女,但是名分上卻是你的侍妾,如今侍妾現身,難道你不見她一見?」
李釋厄睜開眼,呵呵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扯上我這個小輩幹什麼?再說你才是她的正經主子……」
胡菲兒這時才注意到李釋厄的存在,乍見他人,一驚又一喜,但見其不過是築基初期修為存在,頓時不屑道:「原來是俞長老正好在此處,我記得當初你黃皮瘦猴似的,如今眉清目秀倒是一俊俏小生,憑此皮相,倒是可以做一體面的面首——你到底資質原因,如今修為竟然跌落築基初期,憑你現在修為來此,是丟人現眼自取其辱還是嫌活得不耐煩送死?」
李釋厄不溫不火地道:「我有念舊情結,只是來看看故人,你們做你們的事,與我無干?」
胡菲兒呵呵一笑,道:「你如今脾性改了不少,倒也知道進退取捨,頗投我脾氣,待我此事了結,再與你敘敘舊。」
李釋厄不置可否,胡若雲卻道:「胡菲兒——我不相信俞長老等在此處就是為了看熱鬧。」
胡菲兒點頭道:「我與他相處時間不短,自然知道他無利不起早,但是憑他現在的修為,能做得了什麼?不要以為拖延一點點時間,你能恢復幾成功力,即使你全盛時期,也不是我對手,何況現在呢?你還是抓緊時間做一個選擇吧——不然還是我親自動手了——」說到這裡,她從袖中取出一條三丈長的紅菱,迎風而舞,這紅菱才一亮相,周圍空氣頓時寒了下來,憑空多了幾分霜氣。
胡若雲退後幾步,袖中抖露出一件寶符,拋向半空,只見這寶符紅光一閃,現出十丈高的小山模樣,徑直向胡菲兒砸過去,憑此石坨坨,若是砸中她,不死也是重傷,何況這小山周身滿是熾熱火焰,憑此赤焰,當場將胡菲兒化成灰也是有可能的。
胡菲兒身形連連晃動,手中紅菱舞得紅波爛漫,憑其寒氣,竟然將小山上的赤焰滅去大半,眼看小山擦肩而過,正當她以為躲過一擊,喘息甫定,胡若雲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你以為這件寶符就這點攻擊力?」
胡菲兒聞言,身形暴退,然而此時小山偌大的體態暴漲,只聽得一聲轟隆巨響,這小山竟然如雷炮一般被引爆,躲避不及的胡菲兒被衝擊波震得口吐鮮血,掀翻二十餘丈開外。
胡若雲亦被爆炸衝擊波波及,一屁股跌在塵埃之中,她張嘴吐了一口污血,喘著粗氣,道:「俞長老,你雖然是築基初期修為,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有手段擊退甚至擊敗胡菲兒,否則你不會早早等在此地——請你幫我這一次,我將我大半身家送與你作為補償——」
李釋厄淡淡一笑,道:「前輩,你以為我看得上你那點家財而搭上我的小命?」
「俞長老,一直以來,我說過你我平輩而交,你可以叫我胡掌柜,也可以叫我姐姐——」
李釋厄打斷她的話,道:「別說這些沒用的,胡菲兒來了。」
胡菲兒吐了一口污血,理了理凌亂頭髮,冷笑道:「當初若不是因為你有寶符護命,我早已下手,何必費盡心機?——我現在倒要看看你還有拿得出多少這樣的東西?我不信你能煉製出寶符?」
胡若雲從袖中又掏出一件寶符,道:「既然你想體驗,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寶符凌空時發出「噗」一聲悶響,半空里頓時現出璀璨爛漫華光,如千樹萬樹梨花開般絢爛……看著眼前景象,李釋厄暗忖道:這寶符倒像是元宵節放的煙花,不知攻擊力如何?
他正胡思亂想,卻見爛漫煙花像是被風吹拂一般,一股腦兒向胡菲兒罩去,儘管胡菲兒早有準備,暴退時,仍是沾染不少煙花,其衣發仍是被燃,偏偏這煙花一下子不能夠撲滅,不得已之下,她將手中的紅菱密不透風地裹在身上,才滅盡身上的煙火,待到她解縛紅菱,其頭髮大半被煙火燎盡,衣衫近半被焚,幾乎衣不蔽體,露出白嫩肌膚和被煙花燒焦的碳樣皮肉,她惱怒地道:「賤人,看我如何收拾你?」
她一手拽住紅菱一端,用力擺拂一下,本是三丈長的紅菱一下子彈出二、三十丈長,另一端正好襲在胡若雲的肩背上,躲避不及的胡若雲哀叫一聲,被紅菱擊得倒飛出三、五丈遠,因為紅菱裹挾寒氣,胡若雲面上頓現寒霜,掙扎幾次,不但沒有從地上爬起來,反倒是張口吐出幾口污血,而其懷抱中的胡茜在倒飛時,正好拋在李釋厄的腳下。
李釋厄雖是雙目微閉,但其雙掌微動,僅是一眨眼的工夫,至少揮出近百根銀針刺入胡茜體內,同時他密語傳音給胡若雲,道:「胡掌柜,我很是好奇,除了你的財產和水玉玲瓏外,胡菲兒到底想要什麼?據我所了解,你祭出的寶符全是一次性的,而且每一張寶符均會爆炸,其爆炸威力非同小可,即使元嬰期存在,亦不敢硬接,說是寶符,其實還不如說是爆符。」
胡若雲猶豫了一下,道:「你若是能周全我女兒性命,我才可以告訴你。」
李釋厄嘿嘿一笑,道:「僅僅是告訴我?我能有什麼好處?你還是不要告訴我吧——」
「若是你肯以心魔起誓,終身保護我女兒安危,我不但可以告訴你秘密,甚至可以將其轉贈給你——」
李釋厄搖頭道:「憑我現在的修為和實力,我連自己都不能自保,如何保護你女兒?但是我倒是有一折中方案,我可以起誓:在我自保前提下,我儘可能地保護她;若是她不幸被害,即使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為她報仇;如果她將來有後人,或許我會擇一可造之人搜羅至我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