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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焙丹

  這綠衣白膚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擅於隱身的李小月,她見徐天壽遠去背影,冷哼一聲,道:「若是不讓你留下什麼,以後更是無所顧忌。」


  話音未落,她手中的九龍槍已經脫手而出,徑直向徐天壽方向飛去,一聲接著一聲龍吟,九條龍影煥發炫光,幾乎將半邊沙漠映得五彩繽紛,隱約中聽到徐天壽哀嚎聲音。


  李釋厄一把扶住將從蓮花法座跌下的李小月,見其雙目緊閉,口唇蒼白無色,鼻息若有若無,於是慌忙送入葫蘆洞天之中。他張嘴又吐了一口污血,遂服用一把靈丹妙藥,趕去徐天壽倒地方向,見其倒在血泊之中,而九龍槍正正插在其左側肩胛骨上,已是奄奄一息,而九龍槍餘威正在繼續抽取其體內真元,眼看一命嗚呼。


  待到李釋厄靠近時,徐天壽突然道:「玉清上人讓我傳話給你,若是我徐天壽死了,徐惠必死。」


  李釋厄聞言一怔,遂慌忙收起九龍槍,取出血紅抵在其脖頸處,冷冷地道:「我的手只要一哆嗦,你應該清楚將會發生什麼?」


  「你想幹什麼?難道你剛才沒聽清楚我的話么」


  「我何曾受過別人威脅?」說到這裡,他捏著血紅的手一哆嗦,血紅鋒刃已破開徐天壽的喉嚨,血沫伴著空氣汩汩地向外冒出來。


  「好吧,你想要什麼?」徐天壽的喉嚨已壞,說不出話來,只得密語傳音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你快將你的破刀移開。」


  李釋厄並不為所動,而是張口吐出一口污血,道:「你將推演法訣給我,我只說一遍,否則我自己從你屍體上翻找。」


  徐天壽猶豫了一下,但見李釋厄的手似乎又要哆嗦,於是張嘴吐出一隻玉簡,李釋厄抄手取過來,略是查看,便收在袖中。


  正好這時他因為神識透支體力虛脫,捏住血紅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徐天壽慌忙道:「你言而無信——」


  李釋厄打斷他的話,道:「我什麼時候答應放過你?你就像挨宰的牛羊,我為什麼不殺你——反而為自己留有後患?當然你若以心魔起誓,你今生不得對徐惠以及我身邊的人起半點邪念,我或許會饒你一命。」


  徐天壽恨恨地道:「我答應。」果然以心魔起誓。


  李釋厄收起血紅,踉踉蹌蹌地離開,突然他回頭苦笑一聲,道:「徐天壽,你是唯一一個在我刀下見血而又活命的人,希望你好自為之,當然若是你繼續與我為敵,我依舊歡迎你,反正我的仇人不止你一個……」


  見徐天壽已經暈死過去,他又是苦笑一聲,又長嘆一聲。


  三年後,李釋厄從沙漠某一深處躥出來,環顧四周,遂長嘯一聲,遂盡取隱伏附近所用的法陣陣旗,擇一方向,一搖一擺地離去。


  三個月後,他找到金自在所在,揮袖掃去法陣中亂卷沙塵,見其盤腿打坐,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原來她正在閉關,突然她微微一張口,吐出一線濁氣,遂全身無緣無故地打著顫兒,同時周身毛孔張開並豎起來,不一會兒竟是冷汗淋漓,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李釋厄眉頭一皺,道:「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貪功冒進是修行大忌,最易走火入魔。自上次離開不過十餘年,離開時正在鞏固十級修為,沒想到這期間進階了一級,如今強行突破練氣期十一級修為瓶頸,竟然衝擊練氣期十二級,若不是我正好到來,再這樣幾次衝擊不但無果,反而走火入魔,以致於即使不死也會遭到重創,並且修為大跌——全是自信心膨脹緣故,以後要多加管束、不得縱容嬌慣才好……唉……她原是嬌生慣養的,難得她肯吃這般的苦,我就幫她一把又如何?」


  說到這裡,他掰開金自在檀口,取出一粒築基丹送入,待到築基丹遇**化開吸收后,他從李小月借來蓮花法座,將金自在扶坐其上,他亦是盤腿坐其身後,遂探掌抵在其背部,長吐一口氣后,他取丹田一股真氣經過三十六周天運行后,煉得一線精純真氣輸入金自在經脈之中,並引導這股精純真氣在其體內各處經脈遊走,經七十二周天運行后,助其各處經脈擴開倍許有餘,才將這股精純真氣導入其丹田之中。


  一周后,金自在微微張眼,長伸一個懶腰,見李釋厄正坐在其對面,盯著她看,下意識地慌忙護胸驚叫,剛起身欲逃,遂轉身伏拜道:「不知師尊歸來,弟子有失遠迎,乞師尊原諒。」


  李釋厄頷首笑道:「你這一驚一乍地怎麼迎接為師?」


  金自在原是白皙如凝脂一般的面色頓紅得如滲血,李釋厄起身道:「前日我通過經脈與你溝通,發現你功課進展尚可,但是為師不得不批評你,此後不得他貪功冒進,否則極易造成惡果,不死也得殘廢。」


  金自在吐了吐舌頭,道:「怎麼個殘廢樣?」


  李釋厄故作歪嘴瘸腿,金自在嚇得面色發白,道:「若真的是這樣,我倒是情願死!」


  李釋厄聞言,不高興地面色一沉,良久才道:「你現在講六支飲血劍與七竅雲煙珠演練幾遍,讓我看看為師不在時,你是否偷懶?」


  金自在又吐了吐舌頭,遂張嘴吐出六支飲血劍,李釋厄趁其演練時,悉心指導,一個月時間很快過去。


  這一日,李釋厄令金自在收拾后,便離開此地,經過邊城附近時,他刻意繞開,金自在自然知道其中緣故,紅著眼道:「師尊,上次我閉關時幾次嘗試突破練氣期十一級瓶頸均未成功,就在我最後一次嘗試時,我夢見了你——我不知道我的夢是不是真的?」


  李釋厄看了一眼金自在,道:「你想在修行路上一直走下去,必須做到有放有收,待到收放自如時,屆時夢就是現實,現實就是夢中。」


  金自在眨了眨眼,道「師尊,弟子愚鈍,請師尊明示。」


  李釋厄沒好氣地道:「是夢又會怎樣?不是夢又會怎樣?」


  「弟子——還是——不明白。」


  李釋厄指著前面一條岔路口,道:「我已經留給你不少丹藥,此後你自己勤加習練,如今我另有要事要做,不方便帶你在身邊,在沙漠時不是有一人找你談過么?你現在去找她,當然憑你現在的修為,可能連她的面也見不著,但是你可以找一位叫雷石軒的前輩,或是一位叫俞倩——她是我故人之後,也算是我半個弟子……」


  金自在聞言,眼淚叭噠叭噠地留下來,李釋厄探手拭去她兩眼角的淚,道:「將來又不是不見面?何況你是我元神分身的弟子,若是你不犯錯,為師怎麼可能將你掃地出門?」


  說到這裡,他又道:「一旦寄身在彼,不得隨便提我現在的名字,即使雷石軒也不可以告訴,見到俞倩后,請她儘快聯繫上那個人,並讓俞倩也待到那人的身邊——為師不在你身邊,凡是要低調,一定要打好基礎,六支飲血劍也不得輕易在別人面前亮相,否則你死都不知道為什麼!」


  將金自在強行推到岔路后,李釋厄祭出青牛,踏上另一條路。半年後,他再次來到小孤山,變換幾次身份,大肆收購各種千年齡靈草,遂隱身小孤山附近一處禿嶺地下百丈深處,三年後,他煉製出千瓶以上的各種靈丹妙藥。


  休息數日後,他慎重地沐浴焚香,選一吉日,取出一拳頭大小的丹爐,此丹爐為他早年無意中獲得,記得是在一沈家堡的地方,其老堡主所贈之物,此丹爐的爐蓋上有無數細眼透煙氣,看似熏香爐,無論其爐身還是爐蓋,均似是玉質煉製,爐底部刻有數個金色柳體文字,在柳體字旁隱約有九條龍游弋,經過他仔細鑒定,此爐應該是僅低於神器級別存在的高階高級仙器,並未一煉丹所用的煉丹爐,因為有九條龍盤在爐底,他將其與九龍槍、九龍罩等歸為一套之物,稱之為九龍丹爐,又稱九龍爐。


  他長吁一口氣,將此丹爐托在掌心,遂輸入稍許真氣其中,只見九龍爐嗡一聲發出悶悶響聲,一股強大的靈力從九龍爐中發出來,他不敢繼續輸入真氣,反而撤回輸入其中真氣,將其爐蓋半揭開,令其浮在半空里,探指發出絲網狀玄火,將其包繞,隨後近半月內仔細煅燒……半月後,他撤去玄火,將早已選出百餘種靈丹妙藥,而每一種靈丹妙藥少則千粒多則近萬粒,分批次投入九龍爐中,合上爐蓋,張嘴收入丹田之中,此後每隔一段時間便引發丹田之火仔細焙練,李釋厄稱之為焙丹,其實就是開始煉製九轉金丹。


  待到他做完這一切,服用一把靈丹妙藥后,便打坐恢復消耗殆盡的體力、真元。


  正在他閉目時,禿嶺上方傳來聲音引起他的注意,其中一人道:「賢弟,我記得你才進階元嬰期不久,為等穩固,為何急急出關?」


  「難道你不知道雙修門俞瑛早在三年前張榜納婿么?我正擔心趕不上三個月後的辯法大會呢?」


  「哦,怎麼回事?我真是沒聽說,難道你想——早年我見過這個俞瑛,凡是我見過女修中,論美貌,此人遠遠排在第一名,即使與第二名等女子站在一起,亦算是鶴立雞群。」


  「其實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聽說江北景陽宮的聖女可以與之媲美……」


  李釋厄聞言,心中一沉,湧起萬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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