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圈殺
儘管金自在儘力與三隻妖物游斗,卻是只能自保,根本無還手之力,由於頻使劍陣,使得她神識過度消耗,再加上力竭,又身中數種毒物,眼前一黑,雙腿踉蹌,竟然一個筋斗栽倒在地。俞之夫長嘯一聲,身形一晃,憑空消失,待到他現身時,正好落在金自在身邊,將正在倒下的金自在托住,攬在懷中,其左手血紅泛著血光刀影,只是輕輕划拉一下,兩隻沙蠍、一隻蜈蚣分別便被當場切成兩截兒,根本活不成了。
俞之夫重回亂石上,他將金自在虛托,使其盤腿而坐,他坐在其身後,一隻手掌托其背上,另一手掌扶在其肩上,長吁一聲,兩手掌同時向金自在體內輸注少許真氣,大約盞茶時間,金自在才睜開眼,只覺得喉嚨一甜,一口腥血接著一口腥血吐出了。
金自在正欲說話,俞之夫制止道:「你抓緊時間調理養傷,一會兒還有數波妖獸趕來,屆時你隨我再戰。」
金自在聞言,一口氣沒換過來,眼前一黑,差點從亂石上栽下去,她穩了穩身形,服下一粒丹藥,閉目調息丹田真氣。
俞之夫抖了抖袖口,一團燦爛影子從其袖中跌落出來,這團燦爛影子見風便長,待到與俞之夫齊高時才停下來,這是久不現身的暹羅女偶,俞之夫沖她揮了揮手,道:「立即打掃戰場,凡是完整毒囊均要仔細搜集。」
暹羅女偶道了一個萬福,便款款離去。約莫半個時辰后,遠處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聲音,俞之夫皺了皺眉,道:「我只是準備一道大餐,沒想到來了這麼多客人,看來我小看此沙漠了,且不要理會它們,憑法陣奧妙,困它們一困,然後分而取之,此為圈殺。」
正如俞之夫所說,沖著誘妖草陸續而來的妖物竟然超過百數之多,俞之夫擔心會驚動三級或三級以上的妖物沒有出現,這使他安心不少。一炷香后,先期陷入法陣的妖物超過六十隻,他放出獨角犀牛,令其坐鎮法陣一陣眼之處,幾次變換法陣,使得每一座法陣不超過十隻妖物,由於法陣所限,後來者皆是拒在法陣之外,任其衝撞法陣,憑其至多二級修為,即使再多妖獸衝撞,法陣亦是無恙。
絕大多數一級妖獸的靈智未開化,即使二級妖獸的靈智開化亦是有限,被困在法陣之中的各種妖獸出於本能拚命地轟擊妖獸,甚至有個別妖獸抓狂起來,攻擊同類……俞之夫見各處法陣之中如煮沸的粥鍋鬧騰騰的,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徒兒,客人等得焦躁了,隨我去招待客人吧。」
說完,他張嘴吐出血紅,捏在左手,金自在活動一下仍是酸痛不已的身體,祭出六支飲血劍依舊組成血劍,擰在手中,苦著臉,緊隨其後。
俞之夫服下一把靈丹妙藥后,一步一搖地踏入法陣之中,揮袖一掃,將法陣之中重重迷霧散去,金自在乍見方圓里許內擁擠十隻大小不一的一、二級妖獸,頓時頭皮發麻,結結巴巴地道:「師尊,我們還是撤退吧,待它們自相殘殺后,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俞之夫轉身盯著她看了看,道:「這是機會,憑此歷練,將來你能存活下來的幾率倍增,切莫錯過,即使為師也需要這樣機會歷練,否則我至少有十種方法可以使它們瞬間灰飛煙滅。」
俞之夫說到這裡,未等法陣之中的妖物反應過來,身形一晃,憑空消失,十息時間后,該法陣之中十隻妖獸竟然是無一倖免,無論體型大小,個個均被剁成肉泥。
金自在看得目瞪口呆,濃烈的血腥味使得她當場嘔吐起來,由於她已不需進食,僅是吸收天地靈氣為生,所以乾嘔半天,也沒有嘔吐出什麼胃內容物,稍停后,她本是內傷未愈,此時面色更顯蠟黃,她顫了顫身子,看了看眼前氣不喘面不改色的俞之夫,道:「師尊,你是如何秒殺它們的?」
「這就是歷練內容之一,只有經過無數殺戮實踐,才能使法術與技巧完美結合,我剛才只是為了演練給你看看近乎完美極致的殺戮技藝,而我自認為還有更大的進步空間,所以我還需要一點一點地通過實踐摸索和積累經驗——這隻有自己歷練才能體會……」
金自在滿面羞愧,道:「多謝師尊言傳身教,弟子謹遵教誨。」
俞之夫面露微笑,道:「言必行,行必果!」
三個時辰后,超過百隻妖獸被俞之夫師徒二人滅殺,休息期間,俞之夫令暹羅女偶搜集各種藥物嘟囔,當然妖物身上的妖核、妖丹,以及皮、肉、骨等有價值之物亦不會捨棄,均是小心搜集留待備用。
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內,又有近二百隻妖物相繼被誘入法陣之中,俞之夫分工滅殺二級妖物,金自在分工滅殺一級妖物,對於金自在來說,幾度危險,但均被她自己化險為夷,即使俞之夫在其身側,亦是熟視無睹。
俞之夫收起誘妖草,原地盤腿打坐,金自在緊挨著他,才打坐一會兒便酣睡起來,俞之夫見其面有青色,知其體內仍有殘毒,於是盤腿坐其身後,將其扶正,一手扶肩,一手展開成掌訣,通過經脈與其溝通,從自身丹田內導出微許真氣輸入金自在體內經脈之中,並沿著其經脈游遍其周身,一絲一點地搜集毒液,隨將這些毒液由真氣經過經脈導入他自己體內,經過數個周天循環,最後將其逼入右手中指指尖末端。他丟開金自在,沖著空中捏成指訣,輕輕地一彈,一枚豆粒大小的毒珠被彈出數丈遠,但被隨之追來的一點玄火化為空空。
十天後,金自在才醒過來,她睜開惺忪的雙眼,見左右空曠曠的,不見俞之夫身影,頓時慌了起來,接連叫了幾聲,並無人答應,於是她撥開迷霧走出法陣,只見不遠處的山石上盤坐一髮絲如黛、面如凝脂、五官清淡而極其俊美、十指如蔥白的女子,金自在自以為其容貌天下少有之美,與之比較,自慚形穢,又見對方有意無意地逸發強大無比的靈力,便知來人比她師尊俞之夫還要強大不知多少的修行者,原本心中惶惶,但見對方恬靜安閑表情,心中鎮定不少,知道對方並無惡意,她納頭跪拜道:「不知前輩蒞臨此地,請恕罪。」
盤坐山石上的女子頷首道:「你這一跪拜,亦在情理之中,我受得起,不過你先起來,我有緊要的話要問你。」
「晚輩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自十天前,俞之夫助金自在去毒后,稍事休息,便向先前懷疑的第一波三十隻妖物結集地趕過去,若是換了尋常人,根本不可能逾越深溝險壑,如今俞之夫已經修得練氣期十三級大圓滿境界修為,雖說不能如履平地,但是翻山越嶺,卻是不費太多的氣力,才過去半日時間,便來到一處石坪,略是搜索一遍,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潭水,走近一看,潭中之水是流動的,循跡走去,才知道這是一條埋在半山之中的暗流,其出口處正好是瀑布下落經過之處,兩水合在一處,使得瀑布的水流量增大不少,俞之夫先前已經注意到瀑布的這一異常,不過當時沒有放在心上,此時他卻要仔細探查一番,不僅僅是要弄個水落石出,而是他感覺此地應該另有東西存在。
他極目遠眺,發現石坪上方百丈之處有一鷹嘴突石,於是躍上去,服用一把靈丹妙藥后,便盤腿而坐。
三天後,他才睜開雙眼,面露微笑,道:「不知這一次有什麼好處。」從石上躍下后,他一搖一晃地來到石坪西南盡頭,那裡正是瀑布落水經過之處,由於常年流水濺落,此處苔痕遍地,厚達幾寸,頗為濕滑。他駐足看了一會兒,見瀑布這一側有一灌木遮蔽洞口,而這洞口大部被塌陷的亂石堆積,他揮了揮衣袖,一股勁風掃去,洞口亂石及灌木皆被掃得乾乾淨淨,露出一口一人高的洞口,他猶豫了一下,取出血紅藏在袖中,才小心地走近洞口。
他才靠近洞口,距離約三丈遠,洞內突然傳來一陣如悶雷滾滾的聲音,隨後一陣呼嘯而來的亂風從中刮出來,他暗叫不妙,身形一晃,退回石坪。
俄頃后,一隻如牛犢金睛吊額白虎從洞中搖頭擺尾地走出來,它張了張嘴,深深地打了一個哈欠,似乎不在意似的朝俞之夫所在方向看了看,俞之夫看得膽戰心驚,此金睛吊額白虎竟然是至少六級修為的妖物,相當於人修結丹中期修為,憑他現在練氣期十三級大圓滿境界修為,連塞其牙縫也不夠。
三十六計走為上,他想動,卻是不敢動,他深知此時一動,更是落了下風。他頗為鬱悶,先前已經幾次探查,根本沒有發現此妖物存在,難道說此妖物憑空出現,但是根本不可能存在這種情況,因為洞內的一切早已在他的密切監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