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灌注
俞之夫將存有金自在魂魄的玉瓶留下,其餘玉瓶之中的魂魄皆放去,這些魂魄才離玉瓶不久,便被風吹散,化為靈光點點消逝不見。
他指著一旁保持打坐姿勢的金自在,對李小月道:「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費盡心思千方百計打這女子的主意,正是考慮將來她能繼承你的衣缽,難道此時你不應該為她做些什麼?」
李小月頷首惋惜道:「可惜此女經此一劫,雖說福壽不減,但是將來不堪大用——」遂話鋒一轉,玩笑道,「老大,你是另有私心吧。」
俞之夫呵呵一笑,道:「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壞處,什麼秘密、隱私都藏不了,為此女費盡心機卻是為了你,至於那一株雲杉竹,我勢在必得,而且已經被我不告而取,已經被你培植在靈山藥苑中了嗎?何必以此取笑我?」
李小月吃吃笑道:「老大,你口是心非,不說老實話——她應該是你最心疼弟子了——呵呵——」
俞之夫正色道:「現在我們開始動手吧,越是耽擱下去,越是對此女將來修行不利。」
李小月取出巴掌大蓮花法座,嘴角一動,這蓮花法座化為直徑一丈二尺、厚約三尺燦爛炫光的蓮花坐台,俞之夫、李小月倆人坐上去后打坐了好一會兒,才將不遠處的金自在虛托在蓮花法座之中,三人呈「品」字盤腿而坐,六隻手掌兩兩對掌貼在一處,待到一切妥當,李小月點頭示意,俞之夫從丹田中運轉出一股微許真氣,經過自身經脈三十六周天運行后,又輸入李小月經脈之中,她亦將這一股真氣經過自身經脈三十六周天運行,她紅唇輕啟,道:「呔——」
她將這一股真氣通過暴擊方式直接通過與之接觸的金自在手掌突入其經脈之中,金自在體內經脈頓時被一股如洪荒之力衝擊,不過瞬間,其全身經脈包括任督二脈均被打通,儘管部分經脈被破,然而由於這月余來,俞之夫喂哺不少丹藥,這些被破的經脈以肉眼可見速度癒合。
這時李小月長吁一口氣,抬眼看了一下浮在眼前半空里的玉瓶,撮唇吐一口氣,這玉瓶頓時被其氣勁擊碎,其中雲影倉皇而出,飄飄蕩蕩不知往何處去,茫然之中,眼看要被風吹散。俞之夫冷哼一聲,喝道:「此時不歸,更待何時?」
李小月面色一寒,鬆開金自在,將其托在虛空,另一掌撲在其背上,徑直向游轉不定的雲影跌過去,待到靠近雲影尺遠時,那雲影突然像是醒悟過來,急急撲向金自在……待到雲影完全融入金自在體內,李小月祭出玉凈瓶,令其底朝上,一股亮白色如水銀般的液體傾倒出來,看似僅有屈指可數的幾滴,卻是在她手中楊柳枝的掃拂下,蒸騰如雲霧,正好將金自在籠罩其中,大約一炷香時間,籠罩在其身周的雲霧才完全被吸收。
這時李小月面上竟然有密密汗珠,俞之夫伸手接過虛托在半空里的金自在,將其依舊扶坐在蓮花法座上,三人六掌在此兩兩對掌貼在一處,一個月後,俞之夫睜眼爆**光,喝道:「來——」
金自在皺著眉頭,雙眼微睜,一副慵懶神態畢現,當她環顧四周時,只見俞之夫正盯著她,頻頻含笑。
金自在疑惑地順著俞之夫目光低頭看去,竟然發現全身上下除了披一件白袍外,根本不著一縷,她慌忙拉緊白袍轉身道:「大膽淫賊,你想幹什麼?」
俞之夫這時才起身道:「難道你沒有發現身上有什麼變化?」
金自在面色頓時漲得通紅,她下意識地摸了一下****,俞之夫呵呵一笑道:「金自在,跳一下試試?」
金自在返身過來,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因為我是你師父,你是我徒弟,師命大於天,若是你不遵師命,報應就在眼前。」
金自在將白袍裹緊道:「我偏不跳!」
俞之夫拂袖一掃,原來以為處在洞室之中,這時才看清,他們正在一一人深的坑井之中,俞之夫飄然而出,金自在轉身一看,銀牙咬唇,將白袍邊角系得緊緊的,倒是顯得兩瓣渾圓、臀線分明,嚶嚀一聲,踮腳跳了起來,只聽得噗通一聲,她竟然躥出三丈多高,頭部結結實實地撞在洞頂岩石上,撞得她七葷八素,頭痛眼花,一屁股重新跌坐在坑井之中,頭上很快長出一個血包,到底是女孩子家,吃不住痛,眼淚叭叭串成一線掉下來。
俞之夫站在坑邊,撫掌笑道:「好徒兒,你別哭——剛才我說得沒錯吧,報應現在來了,若是你再不叫師父,不知又將有什麼報應。」
此時金自在恨得咬牙切齒,道:「死淫賊,你想讓我叫你師父,除非我死了!」
俞之夫面色一沉,道:「難道你不知道你已經死過一次?仔細想想,在你夢魘之中——」
金自在聞言,全身哆嗦,嗚嗚哭道:「師尊,我怕黑,我怕風——你救我——」
正如李小月所說,自從俞之夫在上次冥想中發現金自在存在後,便對她另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同尋常的疼愛,這種疼愛甚至超過其她任何與他有關的女子,其實他自己根本說不出出於什麼原因使得他產生這樣的感覺,偏偏這種無來由的感覺令他心疼,而不是那種牽挂和不舍——見金自在顫慄身子,俞之夫慌忙拂袖一掃,坑井頓去,金自在顧不得男女之別,一下子撲在他的懷中,待到她哭定后,他才推開她,道:「你如今已經是修行者,在你昏死期間,我輔以靈丹妙藥以及強行灌注,此時你已經是練氣期十級修為,此後勤加修行,將來你造化不小。」
說到這裡,他從袖中掏出幾張羊皮卷與幾瓶靈丹妙藥,遞給金自在道:「這裡有三種丹藥,你每三日各輪服一粒,這些經典你仔細研讀習練,憑你資質,三年後我親自檢查你的功課。」
金自在將信將疑地將這些東西兜在白袍中,俞之夫略是思量,從袖中掏出兩件衣褲,道:「這兩件法器均是靈器級別,均具有防火避水耐寒功效,你且將就穿吧,權當尋常衣服,將來若是找到更好的,我再送給你。」
金自在捧著手中的衣物,滿面羞紅,又不知所措,道:「當初你在我家店中,一臉猥瑣,病怏怏的,如今看你,依舊是一臉猥瑣,病怏怏的,但是我現在喜歡你這樣的,你真心為我好?」
俞之夫不置可否,苦笑一聲,道:「先穿上衣服再說,我在洞外等你。」
大約等了三個時辰,金自在才羞答答地從洞中姍姍走出來,面上掛著笑,道:「師尊,我果然有傳說中的法力了。」
俞之夫打量她一眼,果然是經過三個時辰仔細梳妝,凌亂的長發已經被五指梳梳理得一絲不亂,臉龐白皙,五官錯落有致,堪為精緻,顯然細彎如新月的眉毛亦被整理,由於剛才銀齒咬唇,唇上的齒痕更顯動人,令人疼愛……金自在被俞之夫看得不好意思,忸怩道:「師尊,我真的要拜你為師么?」
俞之夫這才從恍惚中緩過神,麵皮一緊,正色道:「在你之前我已經收了幾個徒弟,待將來有機會,你自然能見到他們,如今名義上你是我的徒弟,其實我是代另一個我收你為徒的,你一時之間或許不明白我說話的意思,待到將來你自然會明白的——我這個師父說是名副其實,並不是冒牌仿造的——至於拜師之禮,待到以後再說。」
說到這裡,他又道:「我正有件事與你商量,我曾在你閨房中見到一株盆栽紫竹,因為為師另有用處,所以為師已經不告而取,望你莫怪,儘管你我師徒關係,我卻不好強行霸佔,否則天下人知道我以大欺小,橫刀奪愛,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只要我做到的,我一定竭力做到。」
金自在略是思考,狡黠一笑,道:「我並不一報還一報,但我知道雞生蛋蛋生雞的道理,師尊若是想公平交易,將來還我一片紫竹林便可。」
俞之夫聞言一愣,遂啞然失笑,道:「雖然你獅子大開口,但是我既已答應,其實也不算太難做到的事,只是須你有耐心等待。」
金自在莞爾一笑,以為俞之夫騙她,畢竟她培植紫竹有十年之久,才長寸高,見他爽快答應,不好改口,於是叩拜道:「多謝師尊成全。」
俞之夫從袖中掏出一柄血色柳葉刀,道:「此刀名血紅,為我早年最為依仗法器,經過我多年焙練,如今已是低階中級靈寶級別,其中有兩位此界頂階存在的元神寄託其中,即使元嬰期存在威脅你的安全,憑此法器,亦可以有三成以上把握全身而退,今日賜予你,防身殺敵保全自己——」
金自在看了一眼血紅,頓覺頭部眩暈,幾乎站立不住,忙道:「師尊,此法器非弟子所能駕馭,請師尊收回成命,若是有其它合適法器,再賜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