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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鬥法

  見他們徑直走來,俞之夫慌忙施禮道:「晚輩俞之夫,憑雷石軒雷前輩面子,暫藉此地客居一段時日,不知幾位前輩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原諒則個。」


  來人冷哼一聲,繞著俞之夫轉了一圈,道:「小身板,面黃肌瘦,哪裡像修行者?倒像是得了黃病沉珂——你姓俞?」


  「在下正是姓俞,叫俞之夫。」


  「我姓譚,叫譚勝,聽說你將我徒弟袁雲山重傷,至今過去一月,仍是卧床不起,未見你上門賠罪探視,是不是不將我雙修門放在眼裡,欺我雙修門無人?」


  俞之夫惶恐道:「不敢!」


  來人冷哼一聲,道:「聽說雷石軒視你為上賓,與你平起平坐,他向來是忠厚之人,肯定是被你花言巧語蒙蔽了,今天你或是立即滾出我雙修門,或是與我比武一場,不要以為我以大欺小,我讓你三招,三招過後,我若是不能再一招內取勝,算是我輸了,我與你再無恩怨,如何?」


  俞之夫略是沉吟,道:「並不是我有意與譚前輩為難,若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早就離開雙修門,既然譚前輩有意指導在下,在下敢不奉陪?只是不必讓我三招。」


  譚勝對身後的人笑道:「你們可是聽見他說不要我讓三招?哈哈——螳臂當車。」


  亂石堆前有一空曠之地,俞之夫引眾人前去,他施禮道:「恭敬不如從命,譚前輩,請——」


  譚勝收起笑容,神色一緊,從脖子上取下兩隻金項圈,眾人頓時驚呼,其中一人道:「譚道友,對付一小輩,竟然使出你看家本命法器,是不是小題大做?你這一對靈寶級別的鴛鴦圈,即使我也不能扛得住,你不會要這小輩的命吧?」


  譚勝舒展一下胳膊,道:「若是我不全力以赴,孰勝孰負難料,你們以為這姓俞的容易對付嗎?不信的話,你們先試一試?」


  「對付小輩,倘若使用車輪戰,豈不是讓人真正笑話我雙修門無人?」


  俞之夫再次施禮道:「譚前輩,可以開始了么?」


  譚勝身後一人笑道:「你們看——小輩都等不急了,看來有點意思。」


  俞之夫雙目精光一現而過,這時他才緩緩地左手舉逍遙打神鞭,右手捏住火龍鐧護胸,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譚勝笑道:「好——我這裡是兩件靈寶,你可要小心,壞了你兩件靈器倒是不要緊,莫要壞了你性命,你先出手吧。」


  俞之夫聞言,並未應話,他向前走了三步,道:「譚前輩,你躺下吧——」


  話音未落,他嘴角一動,左手舉起的逍遙打神鞭脫手而出,飛向半空,一陣閃耀銀光閃現,逍遙打神鞭上頓時裹起一團雷光,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這一團如小兒頭顱大小的雷珠轟然而下。


  譚勝叫道:「果然不同凡響,來得好!」他丟出手中一隻鴛鴦圈,徑直向雷珠迎過去,另一隻鴛鴦圈撲向俞之夫。


  只聽得半空里轟然一聲震天動地的炸響,雷珠在接觸鴛鴦圈的那一瞬間頓時炸開,巨大的衝擊波使得在場所有人原地跌出三丈之外,那些練氣期修為的修行者更是不堪,其中大半跌得鼻青臉腫,如滾地葫蘆一般滿地打滾。


  塵埃過後,眾人發現那一隻飛向半空里的鴛鴦圈竟然如風中落葉一般,飄飄蕩蕩地跌落下來,明眼人一看,便知其幾乎失去靈性,憑練氣期修為的修行者祭出靈器級別的法器竟然毀壞靈寶,本是受到驚駭的眾人更是驚駭。


  另一隻鴛鴦圈眼看飛至俞之夫面門,他捏在手中護胸的火龍鐧驟然升起一團熱火,迎向鴛鴦圈,眾人以為俞之夫此舉簡直是找死,然而火龍鐧擦著鴛鴦圈燎了過去,此時俞之夫晃了晃身,憑空消失,倒是火龍鐧上的那一團火如附骨之蛆,緊緊貼住勁飛不止的鴛鴦圈,不住地燎燒,看其火勢,只需三四息時間,鴛鴦圈必是被毀。


  在第一隻鴛鴦圈被毀時,正處在雷珠爆炸的衝擊波中的譚勝被轟得幾乎體無完膚、全身皮開肉綻,一下子被掀出十餘丈遠,他尚未來得及起身,胸口一痛,一口污血從口中噴涌而出,未來得及喘氣,胸口又是一痛,又一口污血吐出來……他頓時知道發生什麼事,大叫一聲:「我的本命法器——」話未說完,竟然暈死過去。


  這時眾人才恍悟過來,見其中一隻鴛鴦圈仍是在火中被燎,忙異口同聲地道:「俞道友,得饒人處且饒人——」


  俞之夫聞言,才現出身來,收起法器,沖著不省人事的譚勝施禮道:「前輩指教,在下終生不忘。」


  譚勝門下弟子顧不得禮儀,衝到譚勝跟前,抬著他一溜煙走了,任憑俞之夫怎麼叫都叫不停下來,俞之夫只好將收來的兩隻鴛鴦圈交給來人,請他代為帶給譚勝。


  眾人見譚勝一招之內敗得乾乾淨淨,謂之完敗,自覺面上無光,也不與俞之夫打招呼,個個灰頭土臉離去。


  接下來一個多月無事,這一日,俞之夫正在對雷石軒門下弟子講課,才說了半個時辰,這時遠處樹蔭下立有一身著藍靛布衣的修行者正朝這裡看過來,俞之夫借口道:「諸位道友,今日我另有要事,就此散了吧,若是你們有興趣,三天後仍是在此時此地,我補上此課。」


  待到眾人散去后,那身著藍靛布衣的修行者才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俞之夫忙迎上去,一拜到底,道:「不知前輩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責罰——」


  來人笑呵呵地道:「聽說我的徒孫徒弟先後敗在你手下,我原本納悶一個練氣期修為的修行者哪裡來這麼大的本事,今日一見,才知道他們把腳踢在石板上,果然是自己找死——你應該還記得我說過『你這個朋友我是結交定了』,我是成騫,你姓李,叫李逍遙,即使你化成灰我也是認識的。」


  俞之夫不得已訕訕一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呵呵笑道:「既然前輩你說你是我朋友,那麼我就不與你客氣了,我這裡簡陋,請坐——石頭上。」


  成騫上下打量俞之夫,不住皺眉道:「李道友,我記得當初在嶴山紫竹林見你時,你已經是築基期修為,如今過去數百年,反而跌落至練氣期?」


  俞之夫又是訕笑,道:「在下資質原本不堪,又連連遭厄,算是九死一生,如今能活著,已是不幸中萬幸,夫復何求?」


  成騫點頭道:「自從當初九孤山南遷時你失蹤后,我奉命曾多方找尋你的下落,卻是音信全無,偏偏你留在太虛門的元神之燈遺失,所以眾人以為你死了……」


  俞之夫打斷成騫的話,道:「你剛才說你奉命尋我,你奉誰的命令?」


  「俞瑛俞前輩,她說他見你屍身遺落在一處山巔上,當時情勢逼人,她未來得及收斂你的屍身,她不忍你暴屍荒野,所以讓我去找你——畢竟你對她有救命之恩——沒想到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待她出關后,我將你的消息告訴她。」


  俞之夫搖頭道:「若是前輩仍是將我當做朋友,請不要告訴任何人關於我的消息,我只是想在此逗留一段時日,用不了一年,我將去它處——」


  成騫看了一眼周圍,道:「你去我那裡吧,如今我結丹中期修為,有一座獨立小山頭,有我庇護,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更沒有人敢騷擾你的。」


  「多謝前輩厚意,不敢打擾。」


  成騫若有所悟地道:「其實我大致猜出你的用意,不然你為何改名俞之夫?可惜修行界講究門當戶對,何況一個是頂階存在,一個才是練氣期修為,根本是不可能的,你好自為之——將來若是需要我,儘管提我成瘸子的名號……」


  送走成騫后,俞之夫收拾心情,盤腿坐在一石上,一時陷入冥想狀態,原本三日後要講課的,但是眾人尋來時,只見亂石不見人影,他們以為俞之夫已經有事出去了,其實他們哪裡知道俞之夫正隱身在法陣之中……半年後,俞之夫長嘯一聲,其聲不啻於當初與譚勝鬥法時雷珠爆炸動靜。


  見遠處奔來一群人,俞之夫收起眼中精光,隱去法陣,現出身來,一步一搖地向來人走過去,道:「眾位道友,不必驚慌,剛才是我試煉靈符所致,你們明日下午若是有時間,我將設壇講法。」


  待到眾人散去,俞之夫身子一晃,一步一搖地向成騫所在山頭走過去,可惜成騫因事出去,並不在山中,他只得回來。


  坐定后,他屈指算了算,將附近所有法陣陣旗盡數取出,露出石棚子,他喝道:「俞倩,此時不出來,更待何時?」


  話音才落,石棚子門洞出露出一張笑臉,道:「小叔,我早已待得不耐煩了。」


  俞之夫呵呵一笑,道:「修行之人心中還想著貪玩?尤其閉關,豈能三心二意?」


  俞倩嘟著嘴道:「你怎麼知道的——我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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