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簡御墨轉身離開時,視線習慣性的落到了田伊兒的房間,同一個動作,究竟要做多少次,才會成為一種習慣,連沒有感覺了,都還是會下意識去做。
往日的情景一點點浮現在他的眼前,田伊兒的一嗔一喜,古怪精靈的模樣,總是令他哭笑不得,每一次,都忍不住想多疼愛她一點。
當時的相處的每個細節簡御墨都記得一清二楚,唯獨,對田伊兒那份深入骨髓的愛,像流水一般一去不復返,胸腔中這顆跳動的心臟,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經常在方正庾家聚會,大家彼此非常熟悉,相處了這麼久,倒是少了些不必要的客套,打打鬧鬧,熱鬧非常。
於是,簡御墨來后,看到的便是方正庾家爛七八糟,桌子、椅子亂成一團,只見焦戰和管弦兩人合夥把方正庾弄在地上,打的不可開交,文琪在一旁躍躍欲試的樣子,巴不得加入進去,文薇倒是沒在這兒。
管弦是時時提防著簡御墨的,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被揍了,所以,簡御墨剛進來,他就自覺從地上爬起來了,乘著方正庾還被焦戰纏著,爬起來時,連忙踹了方正庾兩腳。
「哦呦,管弦,你這混小子。」方正庾被管弦陰著踹了兩腳,心裡鬱悶極了,趕忙從地上起來,整理衣服。
焦戰這個時候老實了,站在一旁,不說話,還挺像個安靜的美男子。
文琪是最看不慣焦戰的,暗地裡白了焦戰一眼,因為簡御墨冷著一張俊臉,也不敢大著膽子開口諷刺焦戰,憋的她有些難受。
簡御墨冷靜強大的氣勢總會讓人忽視他那張稜角分明,完美無缺的臉,文琪一般偷偷瞧他時,總不敢正視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有一種魔力,令人畏懼卻又欲罷不能,彷彿能一眼看透你內心的邪念與*。
方正庾是了解他的,現在這樣的簡御墨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定是心情不好。
不過,能讓簡御墨心情不好的人,恐怕也只有田伊兒一個了吧,她如今,人都不在這兒,卻還是能影響簡御墨。
田伊兒就是簡御墨命里的剋星,有她,簡御墨面對她的事情上總是無法理性的思考,可沒有她,簡御墨就只是一座只會理性思考的機器。
而他的理性,殘忍的可怕,不僅會傷了他人,也會禁錮他所有的喜怒哀樂。
嚴臣鈞向來不怎麼喜歡打鬧,見方正庾三人起來了,便自發的收拾亂得不行的桌椅、沙發等,管弦眼尖,立馬對嚴臣鈞露出一個傻乎乎的大笑臉,跟著收拾。
方正庾作為東道主,這會兒想起飯都快做好了,便到廚房查看。
「方大哥,你們再等會兒,飯菜快好了。」文薇其實很早就來了,只比焦戰慢了幾步。
從知道今天聚會簡御墨會來之後,文薇已經換了好幾套衣服,好不容易挑了一件無袖天藍色雪紡連衣裙,上面只有幾顆珍珠做點綴,顯得大方又不失小女人味,因為修鍊這麼久的水系異能,文薇的皮膚越來越好,比以往白了很多,整個人精神氣兒也隨之提升了。
來得早,文薇也想做一道拿手好菜,讓大家嘗嘗,當然,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能讓簡御墨嘗嘗。
做菜時,身上少不得會不小心沾染一些油煙味,文薇整個做菜過程中都是利用水系能量隔絕外界的,但這並不影響她的聽力。方正庾三人都鬧了老半天了,一直沒停過,這一會兒,客廳那邊居然沒什麼聲響了,這麼安靜,文薇十之□□猜測是簡御墨來了,這才出聲。
「文薇,你真賢惠,不像某些人,就只會吃。」焦戰頗有暗示性的看了一眼文琪,「以後哪個男人娶到你,就有口福了。」
文琪正搬著一個凳子,想把它搬回到原位,沒見到焦戰這麼具有暗示性的眼神,「那是,我姐就是好,還經常給我做飯,有些人的確比不上她,有些人——。」
「媽的,焦戰你說誰呢,兩天不打,你上房揭瓦呢。」說罷,直接拖著手裡的凳子就直追焦戰去。
這兩人要是哪一次見面不吵架,不打架的話,方正庾等人,還不習慣。
見那兩人又開始了,大家都面不改色的做著自己的事。
連文薇也只是笑笑,顯然是對自己的妹妹極其了解。
簡御墨找了個乾淨的位子,便坐下了,周圍的喧囂彷彿離他很遠。
文薇見他這樣,心裡不免有些酸楚,她好像怎麼都走不進他的世界,儘管做了這麼多的努力,甚至她當了一次自己原來最瞧不起的小人,依然換不回,他的一個眼神。
簡御墨坐下沒多久,方正庾便來了,手裡還提了一瓶紅酒。
「簡御墨,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今日,我捨命陪君子。」說罷,開了酒瓶,拿了兩個紅酒杯,為簡御墨倒上酒。
簡御墨也不客氣,兩人推杯換盞,一瓶紅酒很快就見底了。
正到了飯點兒上,喝了不少紅酒的方正庾面色如常,半點醉色也無,反觀簡御墨臉色通紅,腳步虛浮,醉得不成樣子,他這樣,大家自然不能強求他留下吃飯,便將他送到方正庾家的客房休息。
文薇見了,心裡免不得失落,她忙活了好幾個小時的拿手菜,簡御墨還是沒能嘗到。
方正庾,管弦察覺的出她的失落,在一旁不斷說著話,活躍氣氛。
文薇心思敏感,看得出他們的用心,這麼久都等了,以後還害怕沒有機會嗎。
田伊兒如今不能出來,這就是她最好的機會。
「哎,好像少了一個人,田伊兒怎麼沒來。」文琪剛咽下一口米飯,好奇的問了句。
「咱們北方基地有個實驗很關鍵,這會兒可離不了她,可能得過段日子,實驗完成了,她就能回來了。」田伊兒的事,他們並沒有對外宣布,管弦只能暫且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了。
「哦。」文琪沒有多想,又和焦戰搶菜去了。
文薇眼瞼下垂,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裡的波動。
做了原本自己不齒的事,當了自己看不起的人,她沒有後悔過,也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