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重要使命
易濁風的心暗暗一痛,黑影人這番話不也包含著警告自己的意思嗎?
彷彿,間隔幾步遠的史如歌清晰地聽到了他那聲劇烈的心跳。
「濁風,你怎麼啦?」史如歌不禁擔憂起來。為何易濁風在這時候躊躇不定?
溥侵怔怔地望著一直沉默不語的易濁風,他固執而又毒辣的目光穿透易濁風的眼底,灼炙著他的心口。
「拔劍!」溥侵忽然厲喝一聲,似乎是在命令易濁風。
易濁風自然並沒有拔劍。
倒是黑影人,渾厚的內力早已捏聚在他五指間,他有點忿怒也有點失望,「我說了,你不可能治得好如歌的眼睛。不過我還是信了你一次,讓你進來了。現在看來,我對你的信任完全是錯誤的。溥侵的兒子,到底還是和他性子一樣。」
「溥侵的兒子?誰是溥侵的兒子?」史如歌又略顯激動甩開黑影人,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的雙手在空氣中不停地摸索,踉蹌著想要再次走到易濁風的身邊去。
「如歌,我……」易濁風又急跨前一步,捉住史如歌的一隻手。看著史如歌那副疑惑的表情和蒼白的臉色,他忽然說不完全話語。
旁邊的溥侵見此,胸腔內的憤怒立馬上升至極致,咬咬牙說:「你這女人就是留不得!」說完之後他凌空一掌擊出,空氣綻破,在空中激起一層芥末。
千鈞一髮之際,真氣縱橫,緊襲史如歌眼前。
「住手!」裂空中易濁風終於發出了一聲怒吼。他撐開一臂直直地迎上溥侵,攔住他儲蓄著無窮內力的這一掌。
他沒有撥動手中的承影劍。顯然應付得很是吃力。
見易濁風維護,溥侵又變得雙目暴長,「你讓開!不要忘了直接害死你娘的人就是程胤!就是黑影人!」
易濁風的眼中亦是寒光耀人,說:「是,所以與如歌沒有半點關係!」說完之後他又費力地湧出了一把內力,加註反攻溥侵氣勢壓人的這一招舞冥神功。
可是如今,他無論是武功還是內力,要與溥侵相比較,皆早無過及之處。
而這樣的場景,又惹得史如歌戰慄著踉踉蹌蹌退卻了好幾步。她忽然明白了,明白了黑影人和溥侵的話。
易濁風的母親是被黑影人害死的,指的不就是顧柳煙嗎?
只是這一切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這麼的可怕和可笑!
「如歌,我們快走!」黑影人忽然一把攬起史如歌的纖腰,向著窗口縱身一躍。
溥侵眼中的怒意倏然大盛,大聲罵著易濁風,「孽障,你壞我好事!」話語間,他體內的舞冥真氣越聚越盛,仿若慢慢綻破的妖花一步一步毒噬著易濁風的身體。
易濁風咬緊了牙關,默默地忍受著這肆虐的疼痛。儘管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鬆手,便會被溥侵這深厚的內力所吞噬,直至最後被蝕得屍骨無存!
溥侵目光凜厲,他用眼神警告易濁風快些放手。
但是易濁風沒有半點求饒的意思,這也使得溥侵怒上加怒。此時在他心底,對易濁風僅存的那一絲憐憫之心也變得蕩然無存。
他易濁風,難道就沒有一絲意識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總之,溥侵臉色陰沉得就像天幕已經坍塌下來。他加註運功,又輸出一把強勁的內力,猛地向著易濁風的身體灌去!
眼見易濁風抵抗得越顯艱難,挫得連眉頭都皺了起來。溥侵的嘴角卻又抹起了一絲淡淡笑容。他沉默地觀察了易濁風好久,便又不由得問:「你肯為史如歌做任何事?」
易濁風又怔怔地凝望著溥侵。他不明白溥侵為何忽然詢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看出易濁風的正視和疑慮。溥侵突然大袖一揮地收回了掌勢,負手而立道:「虎毒不食子,你知道我不會殺你,也不想太為難你。」
差點被擊倒的易濁風,在踉蹌一下后終於站穩了腳跟。他望著溥侵大義凜然的神氣,愈發滿臉惑色,「你這話什麼意思?」
溥侵的面容冷漠無比,目光異常銳利而深邃,說:「我要你做一件事,一來是為了醫治史如歌的眼疾,二來也算是報答了我對你的生育及養育之恩。從此,你我互不相欠,如何?」
倏然,易濁風又劍眉一斂,低聲再問:「你要我做什麼?」
溥侵嗤嗤一笑,又寬慰他似的,說:「放心,我不會叫你去殺黑影人或是程戈。」
「那你想要我做的是?」溥侵詭異的笑意,令易濁風心中沒底。
忽然,溥侵又緩步走到易濁風的面前。看著曾被自己錯待了二十幾年的親生兒子是這番高大魁美、飄逸俊朗,他輪廓分明的面容上也露出了一絲髮出內心的笑意。可是,那笑意很淡,轉瞬即逝。很快,他又恢復了一慣的那陰陰的表情,道:「我要你去對付幾個人。」
易濁風微微一驚,面上卻也是不動聲色:「哪幾個人?為何你要我去?」
溥侵的眼中神色複雜,道:「我要你對付的這幾個人,在江湖上名號自是響噹噹的。所以,得用上你的承影劍,就像當初對付史乘桴那樣對付他們。」
易濁風身軀一震,頓時怔得說不出話來。
溥侵冷冷一笑,手輕撫在他的肩膀上道:「在天絕宮發生的事,不說十,八九分是逃不出我的眼睛的。」
易濁風臉色一黯,抬眼一望,凌厲而暗含殺意的目光正好撞上溥侵的怔怔虎目。在好一會後,易濁風不禁冷笑一聲:「我明白你想做什麼了。」
溥侵的嘴角又揚起完美的弧度,說:「如果你不想跟我算清楚賬,我便不會強求你做這件事情。」他一邊說卻一邊從袖口處掏出了一張布滿墨字的黃綢。
他將黃布遞予易濁風道:「就按這上面我書寫的做。」
易濁風並不以為意,卻接過溥侵手中的黃綢細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他的臉色越變越陰沉,冷道:「若我做不到又如何?」
溥侵呵呵一笑道:「那就是做不到的辦法了。」
易濁風暗自握拳,手中的黃綢早已被其渾厚的內力捏得變形。道:「我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話音一落,他便提步凜然跨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