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少些紛爭
突然間,溥天驕的腦子裡再閃過一道靈光,再大聲沖溥侵說:「爹,其實我們不必到處搜找程戈的下落,只要守著瓊華居就可以了。因為我們有史如歌。以程戈的個性,他絕對不會拋下史如歌而獨自離開的!」
溥侵也放目更加認真的注視他,說:「對,昨天我用舞冥神功封住了易濁風的功力。若程戈和黑影人真到了瓊華居,那他們便可輕而易舉將易濁風殺了。」
「爹,那如果他們並沒有殺他了?」溥天驕又顯得很是擔憂詢問。
倏然,溥侵又目露恨戾的凶芒,說話語速卻越來越慢,說:「那你就殺了他……他們不殺他,我們留著他就是養虎為患……」
溥天驕又重一點頭,鏗聲相應道:「是的,爹,孩兒一定照辦!」
溥侵的目光又自溥天驕身上慢慢移開,不再多說,心中沉思著其他……
松雅居內室,程戈微微抖了抖身子,而後利索的站起身來,對身後黑影人說:「沒想到你的內功,竟是如此博大精深,比我想象的還要博大精深……」知道黑影人是程胤了,他卻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他,於是乾脆就不稱呼。只是他心中對黑影人的芥蒂、防備、反感,也不似從前那麼重。
黑影人也不謙虛,就沉聲說:「那是自然。還有,你這小子的傷,不用高深玄妙的功力,還真治不了……」
程戈又沖他淺淺的笑,臉上凹顯出兩個小酒窩,說:「也不知道為何,在你給我運功療傷的這段時間裡,我直覺體內的真氣越來越浩淼,越來越強大。而且很奇怪的是,你向我灌輸的內力竟與我修鍊的赤霄真氣融合在了一起。曾聽我師父說,能夠修鍊赤霄心訣的人,必然是使用過赤霄劍的人。」
頓時,黑影人墨色的眸子里又閃過一絲訝然之色,同時語帶幾分不滿詢問程戈,「你小子是不是懷疑我曾經偷看過你練劍?」
程戈又連忙搖頭,說:「不敢!程戈真沒那個意思。」
黑影人又故意冷哼一聲,再對程戈講述,「承影劍號稱劍之幽魔,它殺人的不止劍的本身,還包括劍的魔光和戾氣。魔光能夠震懾人的心魄,戾氣便被劍身帶自被刺者的身體里。所以,被承影劍所刺,即使傷口很淺,也是必死無疑的。」
「所以,江湖人傳之,承影劍能殺人於無形間……」程戈又主動接上他的話。只是他還是感到奇怪,便再次詢問黑影人,「那麼這次,我為什麼沒有死?易濁風的劍,明明只是稍稍偏移了我的心口,但是卻刺得很深啊。」
黑影人又深深的望他一眼,說:「這也就是你要的原因,為何你會錯覺我的體內也有赤霄真氣。因為你的體質與別人不同,因為你的體內有赤霄真氣。赤霄和承影都是上古神劍,一正一邪,相爭相抗,相輔相成。先前我運功令鑽入到你體內的承影戾氣轉化成為了赤霄真氣,你卻誤以為是我向你灌輸了赤霄真氣。」
「原來是這樣!」頓時程戈又大聲說話,一副大徹大悟的表情。
黑影人卻輕嘆一口氣,語氣無奈的說:「老夫可真是枉做了好人,費力救人倒反遭被救者的懷疑。」
驀然,程戈又覺十分慚愧,心急沖他道:「程戈以後不敢了。其實程戈的心裡,一直都特別的敬佩您。」
這一刻,黑影人也悠悠站起身來。他假裝瞪程戈一眼,再不耐煩說:「好了,現在也不是跟你計劃這些的時候,我們得離開這了。」
程戈的心境很快完全沉靜下來,又望著他詢問:「那您是否想好了,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黑影人略微思考了一會,再冷聲吐字說:「回你們泉池山莊。」
程戈又輕呵一笑,卻是一臉不以為然,說:「我不反對回去,但在回去之前,我必須先去一趟瓊華居。」
黑影人又覺詫異,偏頭睥睨程戈,冷問,「去瓊華居?去送死?」
程戈坦然無畏,說:「去救如歌。」
頓時,黑影人又唇角抽搐,笑了一笑,卻不再說話。
轉眼又是一個黑夜,今天的月光很暗。
史如歌微微蜷曲著身子,抱膝坐在蓮花池邊的石地上。
晚秋的夜裡,已經透著七分的涼意。她單薄的身子搖曳在風中,經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清冽的湖水,倒影出湖對面石徑上駱姨匆匆走路的身影。
過了一會工夫,駱姨便來到了她的身邊。
駱姨揚起手中的絲絹,拭了拭眼中的淚水,抱怨道:「少夫人,您可回來了,今天一天可找死我們了。您不知道,少爺起床沒見到您,他就大發雷霆,緊張得連他自己身上的傷都不顧了。」
史如歌不想說話,便沒有理會她。
見史如歌臉色慘白,且沉默不語,駱姨又蹲下身子,纏住她的手臂說:「我的小姑奶奶,您回屋子裡去吧,這有些冷啊。要不我端碗雞湯過來給您飽飽肚子,御下這外頭的寒氣?」
史如歌還是不理會她,微撅著嘴,眼睛仍舊盯著池中那似鐮刀形的月影。
駱姨也不管她是否回應了,又直接站起身來,迅速朝西邊的膳房跑去。
很快的,駱姨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再次出現在了史如歌的身邊。
「丫頭,你趁熱喝了吧。」她再一次蹲下,將碗筷遞至史如歌的面前。
史如歌有些受寵若驚。在這裡,從沒有人對她這麼好,也不會有人關心她半句。突然間她莫名其妙的想要流淚,可是最終她又忍住了眼淚。因為不想讓這裡的任何人看到她的軟弱。
她也確實有些餓了,於是,伸手接過駱姨遞來的碗筷。
捧著青花瓷碗里香味誘人的雞湯,史如歌一飲而盡。
駱姨看著她的舉動,卻笑得無比陰險和詭譎。待史如歌喝光了那碗湯,又麻利接過了她手中的空碗。
「駱姨,麻煩你給我找間乾淨點的客房,今晚我就睡那兒了。」史如歌突然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她。
「這……不太好吧?少爺他可一直在等著您……」駱姨哭著個臉又顯得十分為難。
史如歌說:「沒什麼不好,他愛等就讓他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