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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留下證據

  金戈搖搖頭,道:「慚愧,上次武林大會,倚仗大師傳輸的二十年的內力,金戈才有實力暫露頭角。不過整體觀之,金戈今日的武功還只能夠和天一教的易濁風打成平手,而較之溥侵那大魔頭,依然相差甚遠……」


  「哈哈!」忽而,百川朗聲一笑,眼中放出異樣的光芒。他道,「其實,縱然今天金盟主不來鄙寺,老衲也會找上門去送金盟主一份大禮!」


  百川突然的歡暢令金戈疑惑。可是不等他問出口,便見得身前的百川凌空而起,直向自己撲來!

  潛意識裡,金戈告訴自己不要閃避。


  理所當然,百川的一掌重重地擊在了他的胸口!

  可是,這凜烈的一掌施加在他的身上卻沒有一絲的疼痛。相反,他直覺精神倍增,渾身都散發著無盡的力氣。似乎,稍一出手,他便可摧毀眼前的這一個世界!

  「大師,你……」金戈想要站起身去反抗百川的行為。


  「金戈,我將畢生的功力全部傳授於你。只希望你能夠堅持正義、除魔衛道,為黎民百姓做更多的事!」


  「可大師,你這樣做,如果那殺手來了,你便毫無還手之力了……」金戈奮力地想要擺脫開。


  「只要你能製得住他,老衲便是現在死了也會瞑目的!」百川說著又將體內更多的真氣傳輸到了金戈的身體里。


  「大……師……」百川修鍊了三十年的內力在一瞬間便全數地灌入到了金戈體內,如此龐大、浩淼。終於,金戈似乎不堪重負又好像是被外面突然而來的外力所擊,他覺得自己的身子軟軟地而且很疲憊。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是因為百川一次性傳輸給他的內力太多,致使他體內的赤霄真氣在這短暫的時間裡難以與其難溶,還是因為有絕頂高手躲在暗處暗算他了?

  所以他很努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的頭腦和振作的精神。


  果不其然。片息間,敏銳的他便馬上感覺到了有一股隱形的濃烈的殺氣瀰漫在這屋子的四周!


  金戈和百川還是鎮定地坐著,一動不動。這樣,或許就能暫時性地護百川的周全了。


  是的,金戈想:那殺手即便武功再高也不會有膽闖到這裡邊來與自己交手。一來他怕自己通過他的武功而識破他的身份,二來他怕輸。


  「啊———」


  一凄慘而又清脆的女人的叫喚聲輕輕地傳到了他倆的耳邊。頃刻間,這聲音便使得金戈的眉頭縮成了一團!

  「金盟主,鄙寺怎來的女人?」百川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他。


  「是我師妹!」金戈弱弱地應了百川一聲,而後一騰身並站立了起來。


  「金盟主,令妹有危險,先去救她!」百川帶著命令的語氣。


  「這……」金戈有些舉棋不定。


  百川的臉色稍稍變冷:「我把武功傳給你,便算得上你半個師父,師父的話你怎麼不聽?」


  「可是您……」


  百川打斷他的話,微微瞑目:「既然殺手的目標是老衲,躲,又如何躲得過?」


  「那您小心點,我爭取很快就回!」金戈本想再說些什麼見得百川已閉上雙眼便不再多說。


  「百川,你這個瘋子!」待金戈一離開這禪房,一尖銳的帶著殺氣和怒意的男人聲便自屋外慢悠悠地傳入進來,它詭異得只在百川的耳邊縈繞。


  四周敗葉紛飛。寒風拂起,颳得殿內鈴鍾叮噹作響。恍然,便見得一道黑色的身影飄然入內。


  「你是?」望著靜立於眼前的蒙面的黑衣人以及那把被他緊握在手心的長劍,百川那似老樹皮般的臉上掠過一絲惑色。金戈明明已經追去,為何他還會如此迅速地出現在此?難不成殺手有幫凶,是兩個人?


  「百川,真沒有想到你這老東西竟捨不得浪費一絲資源,臨死之前竟將功力全部傳授給金戈!」黑衣人忿然道。


  早已精力透支的百川重重地跌坐在了腳下的蒲團之上。他都沒有再去望眼面前的這名神秘人,只是微微一笑,道:「人固有一死,但求死得有價值。如此之後,老衲死而無憾了。」


  「哼,就金戈這窩囊廢也能除魔衛道?笑話!」


  百川的嘴角也泛起一絲冷笑,道:「施主殺戮無數,自然看不起像金盟主這樣有著一顆仁義之心的人。」


  「哼!」黑衣人微微轉過身去,完全不以為然。


  百川的眼底依然一片平靜,突然他淡淡地問道黑衣人:「不知施主為何要殺四大掌門?難道是為了挑起武林事端?」


  黑衣人漠視一笑,道:「你這老禿驢,臨死前還想知道這麼多?」


  百川還是面不改色,像是自言自語道:「如此粗魯之高手,老衲真想見識下到底是出自於哪門哪派。」說著,他便轉運著體內僅剩的那一點維持生命的真氣。


  「奉陪!」黑衣人咧咧牙,像在嗤笑百川已不配和他交手一般。


  可就在黑衣人話音剛落間,便見得百川騰地而起,他的身子似一縷清煙般旋飛起來直向黑衣人面前襲去!

  百川的這一擊雖然來得不夠迅猛,卻還是不緊不慢恰到好處地攻上了黑衣人的胸口。


  「百步清風神掌。」黑衣人的腳步微微顫退,心神微亂之間忽而又大徹大悟。突然,他睜大了灰色的眼瞳,伴之,手中的長劍豁然出鞘!


  就像百川已沒有了內功一樣,他反擊的這一劍也只是單純的一劍,無比的快劍而已,並沒有使用內力。


  「劍……」一道白光閃過,百川瞠大雙目,看著眼前的黑衣人目瞪口呆。


  「哼,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知道笑風和赫重天是怎麼死的了?」他陰陰一笑,利落地收回了手中的劍。


  「金戈!大師!」好像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動,史如歌突然出現匆匆地跑了進來。


  「大師!大師……」百川緩緩向後倒去。還在惶恐中史如歌匆匆地扶住他餘溫尚存的身體,而這時的黑衣人早已消失得毫無聲息。


  慶幸,他還有一口氣,還有一口氣。


  「大師,快告訴我是誰殺了你?我金戈哥啦?」史如歌蹲在百川的身體旁邊,焦急地問道他。


  「是持……持……持長劍者……」百川艱難地咬出這最後五個字,卻又好像在思考什麼。


  「大師,快告訴我是誰?」史如歌輕輕地搖了搖他再次催促道。


  「大師———」


  「師父———」發現有人調虎離山,金戈領著七八個和尚匆匆趕了回來。


  「大師,你有沒有看到是誰?」金戈微抱著百川的身體,輕聲詢問著僅剩最後一口氣的他。


  「承、影、劍。」


  「承影劍?!」眾和尚你看看你,我看看我,便開始細細地念叨起來。


  金戈一直沉默不語,一邊的史如歌卻有些激動:「我不相信!大師您是不是———」她使勁地搖晃著百川,突然,臉上顯出驚愕而又絕望的表情。


  「史如歌,大師已經走了。」望著一臉漠然的史如歌,金戈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將百川的遺體輕放在地上,立即,眾弟子有序地圍了上去開始蹲坐在他的遺體旁念起經來。


  只留下一為首的稍稍年長點的和尚站著。他道:「易濁風殺三大掌門一定是受溥侵委派。看來,溥侵要開始血洗武林了。我百葉寺絕不會坐以待斃任人宰割的!」


  「只是殺害大師的人真的是易濁風嗎?」史如歌自言自語道,她始終不願相信最後百川住持說出的那三個字是承影劍。


  可突然她又深信不疑。因為易濁風是溥侵的親生兒子,也會是下一任舞教主。溥侵要做的,他自己也會做。


  其實在金戈的心裡也一直不希望,他不希望這個敵人會是易濁風。


  七里鎮喧鬧的街頭,依然一身男裝打扮的史如歌和金戈並肩而行。


  一路上金戈沒有說一句話,似乎一直在沉思著什麼事,史如歌本不想打攪他的思維,可走了好久后她還是忍不住想聽聽他的想法和分析。


  「金戈,那殺害三大掌門的人真是易濁風嗎?」


  「或許是吧,這個人帶了劍,卻並不是用劍殺的人,他也沒有使用內力。百川住持臨死之前說了承影劍三個字,而承影魔光能攝魄銷魂,殺人於無形間也早是武林皆知。」說完,金戈停下了腳步,他看著史如歌,眼底有著一絲擔憂之色。


  「我還是不太相信是他。」史如歌憂鬱地別過臉去。她的心底覺得金戈說的很有道理,但她卻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丫頭。」金戈突然輕喚她一聲,而後認真地看著她道,「接下來我們得找易濁風問個明白了!」


  「找他?」史如歌的心像被尖針輕輕地扎了下。仔細想想,她有好久好久都沒有見到易濁風了。而易濁風似乎也不曾找過自己。難道他的心裡沒有她這個妻子嗎?雖然之前他的所作所為十分的禽獸,但是史如歌對他,還是提不起恨意。


  「是,我們必須找到他。」金戈依然淡淡地望著她的眼睛。


  「可是我們該去哪找他啦?」史如歌望了望四周,似乎想要從這熙攘的人群中尋找易濁風的身形。


  對於史如歌的舉止,金戈也不覺得奇怪,相反,他輕聲笑道:「丫頭,不知是我們倆心意相通還是你和易濁風心意相通,或是我和易濁風心意相通?我也覺得他一定就在這附近!」


  金戈提步往前走。史如歌回過神來迅速地追上了他。


  酒醇飄四野,菜香滿金樓的廣夢閣內,一襲黑衣的易濁風坐於最角落的桌前忘我地獨飲。閣內樂聲史如歌、歡聲成堆,然,這一切完全沒有打擾到他喝酒的雅興,他的情緒也絲毫不被周圍的氣氛所感染。


  卻是她的到來讓他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酒杯。


  她莞爾一笑,輕聲鼓了鼓掌,道:「易濁風,我不得不佩服。這個時候你竟敢安然地躲在這喝酒,難道你不知道外面三大門派的人早已結成了多個聯盟,只為弒殺你替他們的掌門報仇嗎?」


  他的嘴角隱隱浮顯出一絲笑容,看眼她道:「那又怎樣?隨他們去。」


  她點了點頭,又稱頌道:「是,這三大門派中早已沒有人是你的對手。況且,他們中見過易濁風真面目又會有幾個?即使你現在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未必知道你就是他們要殺的人。」


  易濁風冰冷抹唇,又低頭為自己斟了杯酒。


  易濁風的酒杯還未送到自己唇邊,卻聽得她又說道:「不過還是有人對易濁風十分熟悉的,而且他們也猜到了你就在這裡。」


  易濁風放下杯中還未暢飲的酒,臉色漠然一沉。


  她有些許得意,道:「史如歌和金戈已在這七里鎮找你了。怎麼,你不想見見你妻子?」見她那雙鳳眼死死地盯著自己,易濁風不禁冷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駱姝簾。」


  駱姝簾揚唇一笑,很自然地視線從易濁風的臉上收了回來,道:「不想怎麼樣,只是覺得你的這位水性楊花的妻子該休了。畢竟,她愛的人也不是你,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易濁風的臉色又變暗了一層,道:「你說話自重點。」


  駱姝簾譏誚一笑,道:「我可是實話實說。就算她和金戈一塊長大,難道兩人就可以隨意地摟摟抱抱?而且我覺得她對你還不如對金戈,她肯為你洗衣做飯,肯追隨在你左右,肯跟著你漂泊江湖嗎?她根本就不會!」


  「你今天出現在我面前就是為了要跟我說這些?」易濁風的臉色已如密布烏雲的天空。但他說話的語氣還如往常一樣。


  駱姝簾笑了笑又漫不經心地靠近了易濁風一步,道:「我只是好意地提醒你,不要等到頭上都變成綠油油的一片了卻還不知道!」


  不經意間,易濁風的唇角已然揚起一絲完美的弧度,他幽黯的眼神斜視著駱姝簾,說:「史如歌和金戈從小一塊長大,親如兄妹的他們感情深厚,遇到挫折和困難的時候兩人抱在一起相互安慰或是發泄一下悲傷的情緒,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駱姝簾默默地點了點頭,道:「你完全不介意的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她完全不以為然,她的心裡也一直覺得在感情方面易濁風絕對不是一個有肚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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