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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縹緲溷島

  此時此刻,唐鈺瑩和鶴千行也注意到了,易濁風的左手手心,正握著一團灰塵,白色的紙屑灰塵。不遠處的地面,還落著一種暗器,即一支毒鏢。


  易濁風自然也不隱瞞他們,看著唐鈺瑩的眼睛,如實告訴他們說:「如歌被龔子期抓走了。龔子期說,他先帶她去溷島。」


  「龔子期?怎麼會是龔子期?」唐鈺瑩又吃了一驚,半信半疑沖易濁風追問。


  鶴千行也不太相信是龔子期。一來龔子期的右腿已經殘廢了,行動不靈活,加之他武功本就不好,所以他不可能把史如歌抓到溷島上去。二來龔子期就算真的抓到了史如歌,單憑他自己的能力,到了溷島之後他也沒法跟他們這麼多人對抗。


  「怎麼會是龔少爺?他抓如歌幹什麼?」鶴千行終於也詢問易濁風。


  易濁風不再看著唐鈺瑩,幽藍的眸底翻湧著殺意和怒火,外表卻很是平靜,說:「他當然也是為了得到那株仙葩草。」


  「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他?他抓走如歌,只為得到仙葩草,哼,他產生這樣的想法也太不應該了。單憑他的實力怎麼可能得到它?」鶴千行又說,語氣中帶著很大的輕蔑。


  他們一直以為,龔子期的武功很弱。而且在這遙遠的忘憂海境內,也沒有任何龔家的勢力。於是他們真的覺得,龔子期這樣貿然跟他們為敵,就等於在給自己挖墳墓。


  對於鶴千行的話,易濁風又不以為然,冷說:「他武功差,可是手段高。看地上的那支毒鏢,在幻象空間時,他也曾用相同的傷過我。不然,我也不會廢了他一條腿。」


  這時候,鶴千行才怔了怔神,邁前一步,彎腰撿起那支毒鏢,細細觀察著。


  唐鈺瑩也不禁走向前去,望了望鶴千行手中的那支毒鏢。


  「這是來自蒼域許家的東西,看來真是龔子期。許芝蘭雖然死了,但是之前只有龔子期跟她關係最為親密……」唐鈺瑩又立馬說。


  鶴千行當然也認出了這是蒼域許家的東西,因為它的鏢身上還刻著一個極不顯眼的「許」字。


  「走,鈺瑩,我們去龔子期房間。」很快,鶴千行又說。


  唐鈺瑩連忙點了下頭、應了一聲,「嗯。」


  而後,他們也不管易濁風了,直接出去了。而且他們也知道,易濁風不需要他們管。


  見他們走了,易濁風又慢慢翻手,讓左手手心的那團紙屑灰塵,隨風而散。


  漸漸的,他還劍眉緊蹙,眸底凝聚著像海般深的疑惑,嘴邊自言自語著,「為什麼龔子期對這艘船這麼熟悉?他怎麼載如歌離開的?還有上回我跟如歌墜入幻象空間,好像也跟他有關……」


  現在這時候,他的功力已經差不多恢復了,連絕情釘的作用也按壓下去了。所以隨後他又起身下榻,拿起一旁的承影劍,也準備離開這艘船,儘快去往溷島。


  原本他想找一條小船,然後運用功力去駕馭它,這樣他就能夠即刻到達對面的溷島上。可是,在這艘船上,他四處望了望,並不見任何用來應急或救命的小船。


  好在突然間,他終於發現正在航行的這艘「天地號」大船已經距離溷島極近。不用再找小船,不出半個時辰,他們所有人都能夠到達。


  「甚好。距離只剩下不到一百里,我御劍也能飛過去……」這一刻,易濁風也略覺欣喜的想。


  隨後,他懶得再顧及其他,將劍鞘中的承影劍拔出一半,然後閉上眼睛,嘴邊念了幾句咒語。


  緊跟著,被幽冷藍光籠罩著的承影劍,自動完全脫離劍鞘,自行飛到半空、浮在半空。


  御劍飛行的第一要點,即拋開一切雜念、做到人劍合一。所以,在感應到承影劍已經平穩懸浮在半空后,易濁風也沒有急著睜開眼睛。他依然閉目養神,努力令自己的心境變得最為平靜。


  待他覺得自己真正平靜了,他峻拔的身軀才一躍而起,雙腳穩穩踩在了承影劍劍身上。


  乍時,承影劍載著他,宛如一支離弦的箭,快速飛往對面的溷島……


  離開易濁風的房間后,唐鈺瑩和鶴千行又匆匆來到龔子期的房間門口。


  停下腳步后,唐鈺瑩敲了好久的門,但是裡面一直沒人應聲。


  無奈之下,唐鈺瑩又望向鶴千行,等待他拿主意。


  鶴千行對唐鈺瑩點了下頭,示意她直接推門進去。唐鈺瑩立馬意會了,並按照他說的做了。


  推開房門、進到房裡,很快,唐鈺瑩和鶴千行見得裡面空空如也。


  「龔子期果然不在這裡,看樣子,真是他擄走了如歌……」唐鈺瑩又斷定說。


  這會兒,鶴千行卻又搖了下頭,無聲一嘆說:「還不能確定。我們再去底層,找他的傭人問問。」


  「好。」唐鈺瑩又連忙說。跟而他們再次轉身,往底層去。


  然而,他們走到船頭甲板上時,又一次清晰看見了距離越來越近的溷島。


  只是這一次,他們不僅看見了形如縹緲的溷島,還看見了一副之前並沒見過的景象。


  只見大約五十裡外,一百多艘船艦,停海環繞,將溷島圍困在中心!

  每艘船艦上旌旗招展,隨風飄舞,並且每面上面都寫著「幽冥」二字。


  甚至那些船艦上,隱約可以望見人頭攢動、刀戈林立。


  其中那艘最大的戰艦上,主旗獵獵,耀眼的黑布上「魔尊」兩個字歷歷分明。


  頓時,唐鈺瑩和鶴千行為之色變。


  船頭的一處便掛著千里鏡,鶴千行二話沒說,抓起千里鏡,緩移掃望。在看清楚對面的具體情形后,他語帶憤怒說:「果然是黑祭帶領的幽冥域的人!他們居然圍住了溷島!」


  聽之,唐鈺瑩又微微皺眉,連聲詢問:「幽冥域?黑祭?那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鶴千行又說:「必然也是為了仙葩草。」


  這時候,唐鈺瑩秀美的面容上又滑過一絲無奈的神色,恍然大悟說:「難怪了。難怪之前黑祭要在這艘船上跟我們一道。原來他們也早就盯上了仙葩草」


  望著望著,鶴千行又落下了千里鏡。只是他仍舊直視對面,目光凜冽而悠長,說:「不過我們不必忌憚他們,因為我們有逆命羅盤。而且,這忘憂海境內,並非幽冥域的天下……」


  唐鈺瑩又沖鶴千行點頭,腦子裡立馬想到了什麼。然後她接過鶴千行手中的千里鏡,也凝神眺望。


  只見那艘最大的戰艦上,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男人巍然而站。


  那中年男人一身黑袍、滿頭黑髮、臉上戴著面具。毫無疑問,他是黑祭。


  而那年輕男人則穿著深藍色的布衣,面容冷峻如殘忍的戰神,同時也完美得無可挑剔。


  並且年輕男人的手中,還握著一把很長的寶劍。


  「易濁風……他怎麼這麼快便到了那兒……」在認出那年輕男人是易濁風后,唐鈺瑩的臉色再次驚愕大變。


  不料,鶴千行又用無謂語氣說:「他御劍飛行過去的。他跟黑祭聯合了,我也料到了。」說完之後他直接轉身,同時在心中思忖什麼。


  「連……連易濁風也跟他們聯合了……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唐鈺瑩又吞吞吐吐詢問。鶴千行正往船艙的方向走,她便又跟著他走。


  鶴千行又遲緩了好久,說:「如今唯一的對策,便是由你去找救兵。」


  頓時,唐鈺瑩又愣了一愣,腦子裡一頭霧水,再沖鶴千行問:「去哪兒找救兵?在茫茫大海,哪裡還有人啊?」


  鶴千行又一邊走一邊說:「有人,有的是人。你去仙靈域,找白慶聖尊,讓他跟我們站在一邊。」


  「仙靈域……白慶聖尊……」唐鈺瑩的嘴邊又重複著這兩個名號。


  鶴千行又說:「我這就去底層,讓他們停止開船,暫且不要再向溷島靠近。我相信幽冥域的龐大陣勢,是黑祭為我們而擺設的。」


  唐鈺瑩回過神來,又連忙點頭,對鶴千行說:「那您告訴我仙靈域在哪兒?我這就去找白慶聖尊!」


  鶴千行還是在走,沒有停步。但是他又不忘回答唐鈺瑩的話,懶聲講述和叮囑,「問你的逆命羅盤吧。丫頭,去的時候,切記帶上金戈。」


  「好!」唐鈺瑩又重聲一應。應完之後,她倒是停下了腳步。


  過去仙靈域找救兵,她也覺得她得帶上金戈,雖然金戈才休息了一會……


  在他們北面的不遠處,午後陽光燦爛無比。無數兵刃在強烈太陽光線的照耀下,閃爍著刺眼的白芒。


  黑祭和易濁風一直沉默,站在那艘最大的戰艦上。他們張望著對面的溷島,也任由獵獵海風,灌滿背上的長袍。


  「你弄出這麼大的陣勢,是為了對付『天地號』大船上面的人吧?」忽然,易濁風詢問黑祭。問的時候,仍舊目視前方,面色陰沉冷酷。


  一直以來,黑祭總帶給人黑暗陰沉的感覺。然而今天,站在易濁風身邊的他,看上去卻比較陽光溫和。


  他回答易濁風說:「是。為了幫你,幫你對付他們。」


  因為心中極盛的輕蔑,易濁風的左邊唇角微微上揚,那雙暗藍色的眼瞳中更是殺氣騰騰,說:「我沒有說過我要對付他們。就算要對付,我也不需要你幫忙……」


  黑祭又偏頭望著易濁風,對於現在易濁風的態度,顯得很是驚訝,無奈的笑著說:「呵,如果我不幫你,你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他們那麼多人?雖然你有承影劍,可是我也早就摸清楚了他們每個人的底細。他們手中的神器真可不少,包括九天神弓、紫煞魔琴、金唯扇,另外還有一個神物逆命羅盤……」


  這一刻,易濁風也偏頭面向黑祭,陰鷙而幽深的目光中還夾雜著極大的厭惡,睥睨他說:「我重申一遍,你沒有說過我要對付他們。你想對付他們,想得到仙葩草,也請不要打著幫我忙的幌子。不然我警告你,就算我立地成魔,我也永遠不會成為你幽冥域的人……」


  易濁風說完之後又傲然轉身,準備直接離開,懶得再與黑祭為伍。


  不料這時候,依然站在原處的黑祭,他的身上也變得殺氣騰騰,氣勢洶洶說:「我平生最憎恨別人威脅我。易濁風,你是第一個威脅我,我卻沒有讓你當場斃命的人!」


  易濁風始終面無表情,又停下腳步,背向著他,輕哼一聲說:「讓我當場斃命,前提是你有那個本事。」


  不知不覺間,黑祭的右手已經攥緊成拳。而且那碗大的拳頭,被一團濃郁的黑色氣體所籠罩。


  現在他真恨不得殺了易濁風,因為這五十年來,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不過,恨歸恨。真動手殺了易濁風,他完全不捨得。


  他極力壓制自己的憤怒,片刻之後,又咬咬牙沖易濁風說:「我想得到仙葩草,也是為了幫你,幫你得到仙葩草。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不對付他們,你就得不到仙葩草。而得不到仙葩草,回到天一教后,你怎麼向溥侵交差?」


  一時間,黑祭的這個問題,確實將易濁風難住了。


  易濁風心跳驀然加速了幾分,臉色變得陰鬱,目光變得複雜。


  原本他不想再爭,不想去傷害對面「天地號」大船上的任何一個人。因為那樣的話他就傷害了史如歌,傷害了一個真心誠意且無私無怨對他好的女孩。


  可是,如果不爭,就會得不到仙葩草。得不到仙葩草,回到天一教后,他怎麼向溥侵交差?

  他的姑母易玄衣,難道他不管了嗎?他父親易虔的死,難道他不想知道了嗎?

  過了好久后,他又徹底平靜下來,冷冷一笑,告訴黑祭,「這一株仙葩草,我志在必得,不需要你幽冥域介入。我說最後一遍,帶著你的人,滾遠一點,不要誤我的事。否則……」


  說著說著,他故意停住,悠悠拔出了手中的承影劍。


  看見他拔劍的動作,頓時,黑祭的厲眸也瞠得又大又圓。


  但是,不等黑祭做出任何反應,便又見得易濁風高高揚劍,對著西面的海水用力一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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