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抱媳婦去睡覺, 給她蓋好線毯後出去找倆閨女。小家夥如今認人了,老大石燕不怕生,任由陌生的父親抱著。老二石竹望著他瞪著大眼睛, 說什麽都不給抱。他非要伸手,小閨女就癟著嘴委屈要哭。那嬌滴滴的模樣, 跟她媽媽一模一樣。
“好,好, 爸爸不抱了,你別哭。”
老太太抱著孫女拍拍她後背安撫,望著女婿又喜又嗔。“再走倆月,石燕也不讓你抱。”
“娘, 我這都是沒辦法。”
“哎, 成天不著家。你們也是辛苦。”
“幸好有您二老。”
老太太擺擺手:“去給石燕洗澡, 我給小的洗了給你們送過去。要不就讓石竹跟我睡吧?”
於解放瞅瞅小閨女, 小家夥見她望過來, 目光中的期盼疑惑頓時變為驚慌,一扭頭躲到姥姥肩膀後。
“還是都給我們帶著吧, 等會放她媽媽身邊就好了。”
分別給倆寶貝洗了澡, 石竹被姥姥送進媽媽房間的時候、看到於解放依舊怕生。將她放到絲絲旁邊,她才鬆開姥姥的胳膊, 自己在媽媽身邊躺下。
爸爸遞過來奶瓶, 大眼睛小鹿一般瑟縮的眨巴眨巴。看姐姐接過奶瓶在喝奶, 此時已經閉上眼睛。她下意識的抱住自己的, 一邊吃一邊觀察這個陌生人。
“閉上眼睛, 乖乖睡覺。”
爸爸的聲音很溫和, 又透著股堅定的意味, 讓人聽見覺得安心。小家夥瞅瞅媽媽看看姐姐, 抱著奶瓶乖乖的閉眼睡覺。
兩小隻乖乖躺在媽媽身邊,吃完奶將奶瓶一放,身子一翻平躺,小腿彎著小胳膊朝上,睡的四仰八叉。
於解放望著炕上那仨眼光越來越柔,忍不住的嘴角上翹喜悅和滿足充斥著胸膛。
悄悄的把奶瓶拿走去洗幹淨,回來後輕手輕腳的上炕睡覺。他在媳婦身後躺下,高大的身軀護著她們娘仨。
翌日一早醫院來電話絲絲得回去加班,她走了後於解放才開口問趙青青到底怎麽打算的。
“想幹什麽你利利索索的去做,這麽吊著、爹娘和絲絲都在為你擔心你知不知道?”
麵對自小就敬服的木墩哥,尤其是有些惱的木蹲哥,趙青青心裏是膽蹙的。尤其此時父母在一旁虎視眈眈,絲絲這個盟友還不在。
“說啊,問你話呢。”老太太抱著石燕在喂她喝米粥,小家夥胃口好,不到五個月時就扒拉的要吃飯,如今已經能喝小半碗。“到底為啥非拗著,小王說找你幾回了你都不理人家。”
老漢也關心擔憂閨女,開口道:“若隻是因為自行車,他都答應給你買了,也就差點兒時間弄票借錢。爹先給你把錢墊上,再想想辦法弄票,這樣行不?”
於解放自認當兄長,對老漢的話默默點頭,接受這個提議。票不是問題,現在最主要的是趙青青到底想怎麽樣。
趙青青低著頭不吭聲,老太太剛想說什麽大門被敲響。於解放起身去開門,來人正是小王。
男人對著於解放十分客氣,打招呼後到青青跟前從兜裏掏出錢和票。“我姐把錢票還回來了。走吧,咱們買自行車去。你挑個你喜歡的。”
趙青青接過錢票,把票放桌子上。然後將錢數了數一分為二,一半給了小王老師。
“這是你的那份兒,還給你。”
小王老師懵逼了,拿著錢手足無措。“青青,我不經過你允許就將錢票借給我姐是我不對,我道歉。如今這都還回來了,你就別這樣了。”
趙青青站起來,目光掃過父母和於解放。“對不起,這婚我不想結了。”
要麽不說話,要麽又如此任性。這都要結婚了,眼看婚期在即、你居然因為這麽點兒小事說不結就不結了?
“胡鬧。”老漢有些生氣,覺得閨女這個年齡還如此實在不懂事。男女在一起哪能沒個磕磕絆絆的時候,男人都彌補了也道歉了,你還這麽著是幹啥?
老太太望著大閨女也愁。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頭一個遇到那麽個男人,離婚是不得已。如今這歲數再不抓緊找個合適的,難道你想孤獨終老。
“青青,你到底為啥啊?”
小王同誌看她父母都在勸,自己站在一旁不吭聲。趙青青抬頭四處看看,最後落在於解放身上。
父母年紀大了思想古板,能好好養閨女不重男輕女已經是非常開明,不指望他們理解支持自己。如今隻寄希望於他們兩口子了,能不能讓她任性一回。
“我真的不想結婚。木墩哥,我也說不出什麽,我就是害怕,就是不敢走進婚姻。”
“那以後呢?”
“我們單位的宿舍很快能分下來,我帶著白芷自己過。對不起,勞你們為我操心。可我卻這樣……我試過,我也想讓你們放心。可……對不起。”
趙青青的話說的磕磕絆絆,二老對閨女無奈又犯愁。不理解閨女的話語,更不理解她的思想。過日子可不就是磨磨蹭蹭一輩子嘛,就因為他擅自將自行車借給外甥結婚,你就非不結了?給你補上都不行。
“你這丫頭……”
老漢被氣的胸膛起伏,於解放伸手將小閨女接過來自己抱著。“爹你別生氣,石竹都被你嚇著了。”
老漢長長呼出一口氣,指著趙青青:“你不結婚,以後怎麽辦?滿堂兒女不如半路夫妻,以後白芷大了嫁人了,你就自己孤零零的待家裏嗎?摔倒了咋辦,病了誰照顧?死在屋裏都沒人知道。女人沒夫家,死了都沒地埋。要做孤魂野鬼,來世難投胎。”
老漢這話聲兒不大但十分沉痛。希望自己的孩子們都能好好的生活,生死都有歸屬。第一次那是男方家不顧你性命,事情實在鬧僵了沒辦法。這回小王城裏戶口,有工作鐵飯碗,家裏還有個兒子。各方麵條件都相當,你就為這麽點兒小事就非要退掉?
對著父母擔憂的臉,趙青青臉上滿是愧疚。“對不起,對不起。”
老太太愁的不說話,於解放伸手拍一下小王老師說:“你先回,三天後青青要還不聯係你,婚禮就此拉倒。”
“這、”
於解放擺手打斷他的話。“婚姻自由,雙方自願。結婚這件事兒,其他都是虛,雙方當事人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
於解放常年軍旅又身居高位,說話自有一股不容辯駁的堅定。小王張了幾次口,最後衝他們點點頭,默默轉身離開。
趙青青低著頭眼淚撲簌簌的掉,於解放伸手輕輕拍她一下。“別哭了。不想結就不結,啥事都有我們倆呢,你就跟著我們倆過日子。”
“木墩哥、”
一句話說的她眼淚掉的更凶,沒想到在她這麽任性後木墩哥還是給她兜底。仿佛還是小時候,做錯事了永遠有二哥幫忙背鍋。二哥不在了,他就做了代替。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把這擔子挑了起來。
事情這麽辦了,老頭老太都不再說什麽。孩子都大了,管不了了。雖然不理解,但凡事有絲絲兩口子呢。有他倆兜著,閨女總歸不會無人照看。
“走了,老頭子咱帶倆小家夥下樓去散散悶。”
“讓解放把小推車提下去,籃子提上倆。地裏的茭瓜、黃瓜、豆角、柿子,都結的太多了,得摘下來,不然豆角都長老了,柿子啥的要掉地。”
趙青青抹抹眼睛。“爹,我跟您去吧。”
老漢擺擺手:“不用你,讓解放去。”
被父親拒絕了,趙青青站在那兒怯怯的。於解放衝她指指廚房和客廳,她點頭開始動手打掃衛生。
於解放陪著嶽父母去菜地,一路上他提著車子和籃子,到地方了石燕根本不往車車裏躺,老太太隻好抱著她玩。
“看爸爸,看爸爸在幹嘛。鋤草、鋤了地裏的雜草菜才能長好。看姥爺摘的洋柿子多大,紅潤潤的真好。你吃不吃,姥姥晚上給拌糖柿子。”
孩子咿咿呀呀的回應,老太太指著菜地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孫女說話。於解放提著鋤頭在幹活,老漢摘菜的間隙不住氣的觀察他。
“爹,您想說啥?”
“青青單位真能給她分房住?”
於解放停手,倆胳膊拄著鋤把。“能。她如今是正式編製,住房問題遲早都要解決的。”
“以後老了咋辦?”
“她才多大,您是不是想的太遠了。你這邊擔憂她孤獨終老,說不定過幾年她找到合適的就嫁了,結果你白操心。”
“算了,老子不管她。”說完老漢轉身去摘菜,蹲下摘了倆嫩嫩的茭瓜,起來後來一句:“她就拜托你們了,多包容她一些吧。”
於解放衝父親笑笑:“爹您這話就見外了。我可是拿青青當妹子的,她這輩子就是不結婚我也能護她周全,您盡管放心。而且她在家,我倆其實更輕鬆。您不用覺得她是負擔。”
老漢對女婿欣慰的笑,眉間的憂愁頓時散去。摘了菜回家,廚房裏跟老伴兒嘀咕,訴說心裏的意見。
“就仗著絲絲呢。要不是他們兩口子這麽著,青青她早嫁人了。”
“那是青青有福,能想咋就咋活。”
“也不知是好是不好?”
“好吧。反正我看青青挺高興。之前讓她相親結婚她老是犯愁,如今說不結了不管了,她反倒輕鬆的很。”
“嗐!”
想想大閨女難產那會的模樣,一時間覺得有親人兜底比有丈夫好像更靠譜。算了,算了,她不願嫁就暫時這麽著吧。反正她跟絲絲一起長大的親姐倆,於解放也是一直拿她當妹妹一樣。他倆不嫌棄她,她就永遠有後台。
中午吃飯依舊不理趙青青,老漢心裏別扭的跟擰麻花一樣。一股是老思想覺得女人嫁人有家才安穩,一股覺得她自己高興最重要。就這麽互相扭著、扭著,扭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啥心思了。
中午大家午休他睡不著,不想在家待,提了一大籃子菜下了樓。轉悠到自己之前去過的地方賣菜,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盯著有沒有紅袖章的。
心跳一百八的賣茄子豆角,錢沒賣多少,紅袖章的來了。幾個買賣的一哄而散,四散找躲藏的地方。
老漢慌不擇路,一路被追到了絲絲工作的醫院附近。他提著籃子跑進了住院部大門,慌裏慌張的往裏跑。
回頭瞅瞅好像沒追來,他蹲在走廊牆角呼哧大喘氣。忽然在窗口看到了紅袖章,急的他滿腦門子汗。站起來就往裏跑。
迎麵看到絲絲和幾個大夫順著走廊過來,護士伸手攔他問他幹什麽的。絲絲聽到動靜回頭,三步並作兩步上前。
“爹,你咋來這兒了,有事怎麽不打電話?”
“趙主任,這是您父親啊。”
絲絲點頭,護士轉身回護理站不再管。絲絲看老爹渾身大汗,讓學生先走,她領老人去盥洗室。
“發生什麽事兒了?”她瞅瞅那半籃子的菜,心裏在猜測老父親到底幹啥了。“爹您不會偷偷賣菜去了吧?”
老漢洗完臉正在擦,放下毛巾後老臉一紅。“菜太多了,我給樓裏鄰居送。可人家要不也種菜了,要不就是不在家開火不用做飯,就留了幾個洋柿子和黃瓜。今年雨水好,菜越來越多。我就……”
真的是偷偷去賣菜了,絲絲透過窗戶往外瞅瞅。什麽都沒有,估計紅袖章沒追上放棄了。
提著籃子領老漢到辦公室,讓老人坐下給他倒杯水。老漢自覺理虧,覺得給孩子丟臉了。默默的喝水不吭聲。
絲絲開口岔開話題問趙青青的事兒,老漢這回找到話了,開口說了一遍。
“別擔心,反正有我和……”
“趙主任……”
話說一半又有人找,絲絲笑笑讓老漢先回家。老漢指指那籃子、心有餘悸。被抓住了要罰錢,最關鍵的是怕給孩子們找麻煩丟人。要不是身為老農那點兒不舍的心,他真不會出來這麽幹。
“您空手回,籃子我回家時拿。菜給同事們分分,啥都不會剩。”
“哎,這樣好。下回菜多了就給你們同事分。”
老漢放心的背著手回家,絲絲將籃子放辦公桌底下。工作忙完可以回家,將籃子拿出來給同事們分菜。
“自家種的,大家拿回去吃。”
“謝謝趙主任。”
她提著籃子在分菜,一回頭於解放居然站在走廊裏看她。男人穿著綠軍褲綠半袖,手插在兜裏、嘴裏還叼著根冰棍棍子。那模樣硬朗中又多出幾分不羈。
“什麽時候改做後勤了,我怎麽不知道?”
於解放接過她手中的籃子,開口調侃。絲絲嗔他一眼,拉著他往外走。
“我正想要不要打電話給你讓你來接我。我這電話都沒打呢,你怎麽就來了?石燕石竹呢,你當爹的怎麽不多陪陪寶貝。”
“噓、”於解放目帶笑意,讓媳婦禁聲。“當媽的都這樣嗎,開口閉口就是孩子?我都陪她倆大半天了,也得陪陪我媳婦是不是。”
絲絲被他說的臉頰飛霞,嗔他一眼:“是想讓媳婦陪陪你吧。”
“也行,我不挑。”
看媳婦一副無語的樣子,於解放哈哈笑。將籃子提起來問:“這是怎麽回事?”
“菜太多了吃不完送不了,爹就出來賣了。結果被紅袖章一路追到醫院。我就讓他把籃子放下,自己回家。”
“爹也真是……明年種些苞米吧,那玩意是糧食不怕吃不完。”
“咱去買幾個大笸籮,讓娘把吃不完的都曬幹。秋冬沒菜時就可以吃了。”
“夏末薅了豆角黃瓜什麽的種蘿卜白菜,那麽大的地,產出倆秋冬都吃不完。現在又曬這麽多幹菜,咱家都快成菜鋪了。”
“不然怎麽辦,也不能糟蹋了啊。爹有地種精神頭足,要啥都不幹讓他閑著要閑出病來的。想種啥種啥,想擺哪兒擺哪兒。給我留著書桌不耽誤工作學習就行。”
“那走吧,買笸籮去。”
倆人騎著自行車上街,這才知道今兒居然趕集。這下更好了,好多周邊農村的來賣自家做的手工品或農產品。笸籮、菜幹,草帽、……自家養的自家做的應有盡有。
絲絲挑了五個長方形的細荊條笸籮,付錢後於解放提在手裏。男人指指不遠處一個賣菇娘果的攤子,絲絲笑笑朝那邊走去。
菇娘果清熱解毒化痰利咽,這時節吃去火效果非常好。跟老鄉說稱三斤,正好放之前裝菜的那個籃子裏。
倆人相伴繼續逛,又買了些肉丸等小吃。返回的時候絲絲仔細挑選了十多味藥材,於解放都習慣媳婦買藥了,不過還是問了句這都是治什麽的。
“肝腎陰虛,虛火上浮。娘最近有點兒這樣的症狀,我回去給她製成丸藥方便她吃。”
“哦。那你買菇娘果也是讓她吃了瀉火的吧?”
“菇娘果的外皮性寒味苦,能提高肝髒排毒功能。曬幹給爹泡茶,對他那老煙嗓和肝髒都好。”
“那我呢,給我買什麽?”
這話裏帶著酸,絲絲回頭好笑的瞅他。“你最該保養的就是你的胃。我說讓你吃飯慢一些,你聽嗎?”
“不是。這多少年的習慣了根本改不了,你要不給我弄點兒什麽對胃好的東西。”
“胃病三分治七分養,你不尊醫囑讓大夫也無能為力好不好。”
訓了他一頓,絲絲還是在攤位上買了紅豆、高粱、小米等,準備回家給他做些粗糧餅。粗糧碾碎了過篩,細細的雜糧麵做出幹燥的餅子,每天吃一點兒也可以養胃。
“沒磨啊,這怎麽磨成粉?”
都買好了,想到一個重要問題。絲絲說完歪著腦袋想該怎麽辦,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於解放開口了。
“帶你去郊區吧,找個磨盤磨一下。買隻雞給你做叫花雞好不好?”
“野炊?”
“對啊。”
“那、叫家裏人都一起多好。明天,明天周末我們一起去野炊。”
“媳婦,就我倆過二人世界不好嗎?”
“不好。”
於解放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逗的絲絲咯咯笑。他就在家待一周,一周後就要離開。再見得等十一國慶。
“我周二調休,你想去哪兒我陪你。”
“說好了,別到時候又把全家都叫上。”
絲絲點點頭,“小氣鬼。”
“我就想跟自己媳婦單獨多待幾天,這也算小氣啊?”
“算。”
於解放雙腳一瞪,車子朝前行駛。“媳婦你這可有點兒法西斯了。”
“就法西斯了你怎麽著吧?”
“聽你的。”
說半天還是聽媳婦的,絲絲坐在後座摟著他腰,將臉埋在他後背上偷笑。於解放心情飛揚腳下飛快,沒多久車子在大院兒家屬樓下停住。
他提著東西,絲絲提著藥,一進門老漢迎上來,看閨女沒事才算徹底放心。絲絲笑笑拉父親在椅子上坐下,然後給他出主意。
“自家的菜幹,采的蘑菇、藥材、野果,這些趕集的時候都可以賣。爹你把菜曬幹,然後每月初趕集的時候正大光明的去賣。”
一聽可以賣錢,老漢頓時高興的點頭。“蘑菇、藥材也都能賣啊?”
“對。您老不會又想跑遠處采蘑菇挖藥材去吧?”
“閑著也是閑著啊。你教我認識的那些藥材我都記著呢,地黃啥的野外多的是。我騎車去騎車回,一天能挖不少。”
絲絲呆住了,她這是給老漢找了條發家致富的路?明明我是怕你賣不了菜心疼,結果你什麽都想幹。
晚上給倆娃娃洗澡的時候,絲絲跟老娘和姐姐說讓她們勸勸,結果這倆舉雙手讚成。
“倆娃娃如今可乖了,石燕好動些我多注意她。石竹乖乖的吃飽了自己玩,隻要身旁有人在就好。她倆睡覺了我切菜準備好,等你或者你姐回來我再做飯,不耽誤。”
趙青青點頭附和:“我如今不用值班,每天能按時回來。晚飯我做,午飯咱倆要都不回來的話就隻有娘一個人,我早晨給她做好,熱一熱就行。”
敢情你們都覺得這事兒挺好是吧,我的糾結竟無一人明白。我讓爹來是想讓他享福的,不是讓他起早貪黑到野外受累的。種菜算是消遣,野外采藥采蘑菇木耳什麽的山貨可不輕鬆。
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老太太笑笑給她寬心:“你爹在大隊掙的可是整工分。犁地、挑擔,這些活兒都沒問題。他身體好著呢,采藥采山貨不算啥。”
父親就是有些虛火旺,其他的確是沒毛病。這事兒看來是阻止不了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絲絲跟於解放念叨,後悔自己嘴太快。
“我不說就好了。”
於解放伸手摟住她:“你不說,爹去趕一回集就什麽都明白。以前家鄉的時候也會采山貨賣錢,不過農村價太低,都被二道販子掙走了。爹這也算重操舊業,沒必要太操心。”
“這樣感覺自己太不孝順。”
“孝順是什麽,孝順就是讓他們高興。老太太帶倆孫女樂嗬,爹去采山貨賣錢也樂嗬,這樣多好。爹看著咱們的日子,其實很心疼家裏那倆。他手裏有錢了能貼補他倆,這樣他覺得自己有價值。忙忙活活他開心就好。”
“嗯。大哥家老二老三上學都是爹交的學費。算了我不管了,孝順就是讓他們順心高興,隨著他們吧。”
“普及教育,但農村女孩的入學率卻不高。爹以前就很羨慕讀書人,如今有機會了讓家裏孩子都去讀書。他自己能掙錢,說話就硬氣,就還是一家之主。維護爹的尊嚴,這比什麽都孝順。”
“我會注意他的身體。”
“細糧全買,讓他們吃的好些。身體好不耽誤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