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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心有所屬39

  四季酒店梅花房,白露和凱瑟琳早就坐在那裏等了,經理問過幾次是否可以上菜了,她們依然堅持要等唐亦然來。


  凱瑟琳瞟了一眼手表,都已經快八點鍾了,她們還沒見到唐亦然的身影。


  驀地,她掏出手機,她要給唐亦然撥打電話。


  白露阻止了,她的眼神彌漫著失望的情緒,“凱瑟琳,不用打了,她是不會來了,她真的不肯見我,她介意我當年拋下她一走了之。對,她討厭我,恨我,都是應該的,的確是我對不住她。


  如果時光還能倒流,不管我如何難過,哪怕是受盡苦頭也不怕,我都要帶她走的,我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叫經理上菜吧,我們自己吃,不用等了。”


  “媽咪,還沒到最後一刻別放棄,傲然會來見你的。我們再等等吧,或許她會來呢,說不定她現在忙而已,或許也在趕來的途中。”


  “凱瑟琳,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的。是我想的太天真了,那麽大的傷害豈是說過去就能過去的,或許,我不該回港城的,或許,不該去打擾她的生活的。沒有我,她也過得很好,我應該知足了,我真的太貪心了。”


  “媽咪,再等我打一個電話吧,我見過傲然的,她不是冷漠絕情的人。”


  凱瑟琳撥打了唐亦然的電話,電話是通的,卻無人接聽。


  一股失望的狂潮瞬間把白露吞沒了,她的表情更加的失落,“凱瑟琳,算了,吃我們的吧。”


  說著,白露揉了揉太陽穴,她的頭有點疼,她回港城這些天她真的睡不好。


  她腦子裏總是想東想西。


  ……


  唐亦然的手機鈴聲響了幾遍了,她看是陌生號碼,所以沒接。


  最後,她還關機了。


  她怕是白露打來的,她寧願不聽,免得破壞她的心情。


  “老婆,你最近幾天精神不太好,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宇文誠吃著串兒,他一瞬一瞬盯著唐亦然。


  他挺擔心她的,他已經知道了,其實白露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她那天那樣看那個大巴車身廣告,晚上回來了哭成那樣,還有這幾天的異樣情緒,他感覺到了她在難過,她心裏一定不好受的。


  雖然他有爺爺疼,他的童年也不比她好過的。


  那種感覺也是徹身體會過了才知道那滋味兒到底有多難受。


  唐亦然吞下嘴裏的烤肉,而後,她喝了一口啤酒,水瀲美眸望著宇文誠,“我沒事,其實,今晚有人請我吃飯的,可是我沒去。剛才的電話,應該是她打來的。”


  “老婆把飯局推掉了,是我的麵子最大,是吧?老婆,你真好!”


  “一點點吧,因為我不想去見某個人。”


  “如果是不開心的,別想了,我們繼續喝啤酒吃串兒。”


  “宇文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了?沒關係的,我說了我沒事,誰也不能影響我,我也不會再為一些無謂的人難過了,我要開心過好每一天。”澀澀地,唐亦然扯了扯嘴角。


  “老婆,別笑了,我知道你心裏很苦的。有我在,我們會狠狠地幸福的。”


  唐亦然還是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嗎,那個白露,赫赫有名的小提琴家,她其實是我媽。很好笑,她隻給了我生命,可是,她一點也不像我媽,她從來沒有給過我任何的關愛,沒有盡過做媽的責任。”


  “老婆,我有事向你坦白,我查過白露了,我知道她是你媽。不管你想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的,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還有我在。”宇文誠定定望著傲然,他的表情很認真。


  唐亦然點了點頭,她沒有吭聲,她繼續喝啤酒。


  “我的童年也是充滿陰暗色彩的,你信嗎?”宇文誠不僅望著唐亦然,他的大手還包裹住她的小手了。


  宇文誠這麽說,唐亦然蠻驚訝的,她有點難以置信。


  怎麽可能,他不是宇文家唯一的少爺嗎?


  宇文誠瞼眼,他自嘲地笑了笑,刹那間,他的思緒也墜入了過去的種種回憶中,“真的,我的童年過得並不開心。如果我不恰好是個男的,我現在是誰估計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我不是愛的結~晶,我是大人們的怨恨、算計下的產物。我媽把我當成了進入宇文家的跳板,也是報複我爸和大姨的王牌,她生下我,從來沒有用心去做一個母親,對我也僅是埋怨。如果不是宇文炫想要孫子,我跟她是不可能呆在頤景園的,我更不是宇文家大少。


  我是我爸的恥~辱,也被他視為他美好家庭的破壞者。我的存在讓他時刻記住了他被我媽算計下的出~軌,所以,基於我的存在,他是極力去忽視的,他最不想我來到這個世界上。


  他也憎恨我,他也從來都不當我是存在的,他也最不想見到我。我和宇文嫣差不多大,在我的記憶裏,他從來沒有抱過我,他隻有抱她,親她。


  看見他抱著宇文嫣,他是那樣的疼她,我心裏充滿了渴望,我也曾經想過他也像疼姐姐那樣疼我。可是,他不會,我隻有眼巴巴看著的份。甚至,我想跟他撒個嬌都不行,他不搭理我,他討厭我。


  每次他出差回來,或者是我們的節日生日之類的,他隻給她買禮物,我沒有。他一直都不讓我媽生下我的,是宇文炫堅持要的,因為宇文家沒有男丁。也因為我是宇文家唯一的男丁,爺爺才會特別疼我,從我爸那裏得不到的東西,他都給我了。”


  想不到宇文誠基於宇文家是這樣的存在的,他也挺可憐的,反手,唐亦然緊緊地裹住他的手。


  她憐惜他,不自覺地,她的心也揪疼了。


  他們都是私生兒女,被岐~視、被嫌棄的感覺也隻有他們自己最能體會那個難受的滋味。


  “現在想想,我比你幸福多了。雖然我從小被那個女人拋棄了,可是,我還有媽媽和哥哥疼,我爸對我也蠻不錯。”


  “別人怎麽做是別人的事,管他們的,我們過好我們自己的生活就行了,不看他們的臉色。我小時候會難過,會糾結,我現在不會了,早看開了。”


  “你不是還有我嗎?我們一定會狠狠幸福的。”


  唐亦然和宇文誠相視,噗哧……他們笑了笑。


  ~~~~~~~~

  “老婆,你吃飽了沒有?還要不要我再去買點?”相比第一次跟唐亦然來旺角夜市那個幽怨,宇文誠這次是情願的,他也是身心融入到這種慢生活。


  “飽了,不用再買了。宇文誠,我吃得有點撐了,咯……”唐亦然打了一個酒嗝,然後,她望著宇文誠憨笑。


  跟他在一起,她挺開心的,她心裏也沒有那麽糾結了。


  “嗯,我聽見了,你真的是飽了。走,我們隨便逛逛。”宇文誠挑了挑眉,他站了起來,把手伸給了唐亦然。


  “嗬嗬嗬……”唐亦然把手給了宇文誠,她也站了起來。


  他牽著她的手,他們隨意走了。


  ……


  等到四季酒店餐飲部打烊了,白露和凱瑟琳都沒有看到唐亦然來。


  她打她的手機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看到白露滿心的期待化為了泡影,凱瑟琳蠻心疼她的。


  “凱瑟琳,不要難過,這不是你的錯,我早就預料到了她是不會來見我的,是我太熱切了,也是我高估了自己。”


  “媽咪,不要灰心,我們還有時間的。”


  白露搖了搖頭,她落寞地走回客房。


  她不再奢望了,恐怕這注定是她一輩子的遺憾。


  ……


  唐亦然和宇文誠玩得很開心,仿佛她已經從難過的糾結中走了出來似的。


  她和宇文誠又逛了一圈夜市才回到頤景園。


  宇文誠一邊用幹毛巾擦頭發一邊從浴室走了出來,唐亦然不在臥室裏。


  他擦完頭發之後走去了陽台,在那裏,他看到了愣愣站著的唐亦然。


  “老婆……”宇文誠的嗓音帶著點質感的沙啞,他從唐亦然身後緊緊地抱著她。


  他貪~婪地聞著她的氣息。


  “我第一次這樣看頤景園的夜色,挺美的。”唐亦然回眸了,她對宇文誠綻放一抹甜美的笑靨。


  莫名的,宇文誠的心~跳加快了,血~液也慢慢沸~騰了起來。


  跟隨心裏的感覺走,冷不防的,他低頭攫住了唐亦然的唇瓣。


  他不想再等了……


  起初,唐亦然是有點呆愣的,輕輕顫動著長眼睫。


  宇文誠卻是吻得那樣深……


  那樣的霸道。


  又不失溫柔。


  唐亦然蹙眉猶豫了一下,她回應他了。


  ……


  野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兩顆心彼此緊緊地聯係在一起!(別問安媽為何如此的狗血,此處無奈地飄過)


  ~~~~~~~


  夏日的陽光相當熱情,光亮老早就穿透了窗簾縫照射進來。


  不適強光,chuang上那抹纖細的身子突然動了起來。


  一條粉臂接著探出薄被外,唐亦然想挪動身子翻個身躲避不適的光亮,腰間卻有一道力量將她製住。


  “嗯……”她不悅地哼了一聲,皺了皺厚重的眼皮,並眨了眨愛困的眼眸。


  她恍恍惚惚的醒來,而且醒來的瞬間,她還感覺到自己身體好像快要解體一樣,酸酸疼疼的。


  她知道是昨晚放縱的後果。


  在她亂動的時候宇文誠就醒了,他微張一道縫瞟著唐亦然,他也把她抱得更緊了。


  “老婆,早安!多睡一會兒,晚點去上班沒關係的。我昨晚有沒有弄~疼你?你還好嗎?”


  剛醒來的聲音沙啞而十分迷人,並且蕩人心弦,不自覺地,唐亦然有點臉紅了。


  這混蛋還好意思問她,他哪一次不是把她折騰得累死的。


  “……”


  “我保證,我以後一定會輕點的……昨晚,我實在是太想你了。老婆,你也知道的,我們從日本回來之後好久都沒有那個了,我失控了……”


  宇文誠的性感薄唇貼著唐亦然的耳朵說,哪怕是他的嗓音輕柔,她還是反射性地一緊縮肩膀。


  貝齒咬著下唇,唐亦然的漂亮臉蛋還是溢滿了甜蜜。


  “……”


  “如果你覺得累,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老公能養你的,我真的不想你那麽累,你經常加班,我不知道多心疼呢。”宇文誠的臉頰磨砂著唐亦然的臉頰,他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他渾身舒暢了,他的思緒猶沉浸在愉悅滿足的感覺中。


  宇文誠相當清楚的,唐亦然在他心裏的地位截然不同了,他隻有她,她就是他的唯一。


  “沒事,我泡一下澡就OK了。”


  “老婆,老實告訴你,你真的好美,我都被你吸引了,不自覺陶醉,淪陷了。”


  “宇文誠,你貧嘴!”


  “真的,我沒騙你。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裏,我的心裏,我的夢裏,我的歌聲裏……”


  “哎呀,宇文誠,你別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唱歌有多難聽。我不理你了,我起chuang泡澡去。”笑著,唐亦然掰開了宇文誠的大手,她抓了件睡袍套上就往浴室走去。


  望著唐亦然的背影,情不自禁,宇文誠也笑了。


  隨後,他緊緊抱著她睡過的枕頭,貪~婪地汲~取她熟悉的氣息。


  昨晚的夜好美妙,深深存在他的腦海裏的,揮之不去。


  這般的美好,他也想他們就這樣一直好下去,直到白頭到老……


  ~~~~~~~


  唐亦然想自己開車去上班的,可宇文誠堅持要送她。


  銀色的豪華跑車在艾唯所處的大廈門口停下了,唐亦然親了宇文誠一下,她才下車的。


  隨後,她還揚著淺笑望著他揮了揮手。


  “老婆,下午見。”


  “好,你開車小心點。”


  宇文誠的車開走了,唐亦然才收回視線,她邁步往大廈的電梯口走去。


  在等電梯的那一刹那,她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瞳猛地一縮,略顯得有些不安。


  而後,她急匆匆離開了大廈,往最近的藥店走去。


  ……


  唐亦然坐在辦公室裏,辦公桌上放著一盒她買回來的藥。


  她的表情有些呆滯,她一愣一愣地盯著那盒72小時緊急避孕藥看。


  還沒開封的,她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吃。


  雙眉緊蹙,不自覺地,貝齒緊咬著下唇。


  大約過了十分鍾,唐亦然戰勝了心裏的糾結,她拿起了桌麵的事後避孕藥,打開包裝膜,和著水,她真的吞了下去了。


  隨後,她把空盒子丟進了垃圾桶裏,若無其事的模樣,她又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中去了。


  莫名的,她心裏有點矛盾,她也有點害怕。


  眼前的甜蜜和幸福,她真擔心會像上次從日本回來的那樣子,就像泡影一樣消失了,留給她的隻有錯覺和哀傷。


  他們這才新婚,也算是還在蜜月期吧,要孩子還是再等等吧。


  宇文誠雖然很堅定跟她說他們一定會白頭到老,她也哪裏曉得他們之間還會不會再有意外,她也怕他有一天會跟她再提離婚的事。


  所以,生孩子的事還是再從長計議吧。


  ……


  唐亦然的注意力已經投入到工作中了,冷不防的,她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唐總,有一個叫白露的女士來了,她想見你,她沒有預約的。”


  聞言,唐亦然的漂亮臉蛋刹那間宛若裹著一層冰霜,好看的黛眉也擰了起來。


  “我在忙,沒空見任何人,也不接受預約,你讓她走吧。”唐亦然的聲音也是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溫度。


  “是,唐總。”


  秘書放下電話,她出去接待白露了。


  “白女士,抱歉,我們唐總今天很忙,她不見客,也不接受預約。”


  “秘書小姐,麻煩你再通傳,好嗎?我有急事,我真的想見見你們唐總的。我是她媽媽,我不能就這樣走了的。”白露凝望著秘書的眼神充滿期待,她不想再失望回去了。


  今晚最後一場小提琴演奏會了,她明天下午的飛機回洛杉磯。


  在臨走前,她希望能跟自己的女兒見上一麵。


  “你是唐總的媽媽?”秘書是挺驚訝的,生怕眼前這位女士真的是唐總的母親,她還是照她的話再通傳一次了。


  據她所知吧,唐總的媽媽是恒泰航空的總裁夫人,外麵這個女人……


  白露回港城舉行小提琴演奏會那麽轟動,秘書也是略有耳聞,她還特意從頭到底,又從腳到頭來回掃瞄她。


  仔細一看,她的五官真的和唐總有點神似的。


  如果她們站一起的話,別說是母女了,就說是姐妹也有人會相信的。


  秘書抽回打量白露的視線,她又打內線電話去通傳了,“唐總,打擾了。我跟白露女士說了你不見她,可是,她沒有離開,她還說她是你媽媽,你看,你要見她嗎?”


  “你讓她走吧,她不願意走就讓她一直呆著,總之,我今天沒空接待任何人。我的媽媽是晏淑芬,你跟外麵那個女人說她搞錯了,我自己的母親是不會認錯的。”


  “哦,曉得了,我這就去跟她說。”


  “實在不行,你通知安保攆她走。”


  人家可是赫赫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她的親筆簽名和合影的,可他們的唐總似乎真的不搭理人家。


  秘書搖了搖頭,她跟白露如實說了。


  “白女士,真的很抱歉,我們唐總今天不見客,請你離開艾唯吧。她還說,你不是她媽媽,她媽媽是現在的倚太太,就是那個恒泰航空的總裁夫人,她以前還是唐太太呢。”


  聞言,白露的心狠狠地擰疼了,傲然真的想不認她這個親媽,她否認了。


  她當年一走了之給她的傷害太大了,恐怕她想彌補也沒有了。


  讓她現在走,白露還不想,她不想留有遺憾,“不,我不走,我在這裏繼續等她,我可以的。她忙就讓她先忙吧,我現在不打擾她就是了。”


  歎了歎氣,秘書搖了搖頭,她不再搭理白露。


  白露四處瞟了一眼,她坐回了前台處的沙發上。


  她可以等的,隻要能見一麵傲然。


  ~~~~~~

  已經下午了,秘書拿一份文件進去讓唐亦然簽名。


  探究的眼神瞟了她一眼,她小心翼翼開口了,“唐總,白露女士還沒走,她還在等你。她……中午沒吃飯,我叫她走,她不肯走。”


  唐亦然在文件上簽了名字,她的表情絲毫沒有增溫,仿佛白露跟她沒有關係似的。


  “沒事你就先出去吧,她走不走那是她的事情。”說著,唐亦然又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中去,她的表情相當冷漠。


  “沒事你就先出去吧,她走不走那是她的事情。”說著,唐亦然又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中去,她的表情相當冷漠。


  見狀,秘書也不再多嘴了,她拿著文件離開了辦公室。


  回來的時候,她還看到白露依舊坐在沙發那等著。


  抿了抿唇,秘書無奈地搖了搖頭。


  ……


  眼看就快到下班時間了,白露還沒走,可她的手機卻響起了第三遍。


  “媽咪,距離今晚的小提琴演奏會時間不多了,你該回來做準備了,化妝師都等得開始抱怨了。”化妝換禮服什麽的都要時間,凱瑟琳蠻擔心時間趕不出來。


  她都在會場這邊等了,也打過電話給白露了,她依舊沒見到她來。


  最後一場小提琴演奏會了,再堅持幾個小時就完美落幕了,千萬別搞砸,要不然她很難向主辦方和聽眾交待的。


  她知道白露很想見見自己的女兒的,可這邊的事也不能不管呀,凱瑟琳在後台也等得著急了。


  “凱瑟琳,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在等傲然下班,我真的很想見見我的親生女兒的,抱歉,給你的團隊添麻煩了。”


  等不到傲然,白露一副快要哭起來的可憐兮兮模樣,她的聲音有點想哭的顫抖。


  凱瑟琳也相當的無奈,閉了閉眼睛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妥協了,“媽咪,我先安撫化妝師,半個小時後,不管傲然肯不肯見你,你必須要回來,我們不能再等了,後果很麻煩的你應該知道。”


  “凱瑟琳,謝謝你,我一定會做最後的努力的。”


  掛斷通話,白露再去打擾秘書小姐,“麻煩你再通傳一下好嗎?我趕時間,但我還是想見見你們唐總。”


  “白女士,我可以替你再通傳一次,唐總肯不肯見你那不一定的哦。”


  “謝謝!”


  在秘書小姐拿起內線電話通傳的那一刹,白露雙手合並,她在默默地祈禱著,希望傲然答應跟她見麵。


  就一次就好了,她真的非常期待,她盼著能夢想成真的。


  秘書掛了內線電話,她望著白露,隨即搖了搖頭,“白女士,抱歉,我已經盡力了,我們的唐總還在忙,她沒時間見你。”


  一下子,白露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她的表情呆滯,眼神空洞,彌漫著無盡的失望和淒涼……


  她愣愣坐回沙發,她還在等。


  自作孽不可活,她現在真的是活該!

  她不怨傲然。


  等的時間差不多了,白露掏出一支筆和一張紙,她把自己的航班號和時間都寫下了,還配上幾句心裏話,然後交給秘書讓她轉交給唐亦然。


  時間到了,她必須回去,臨走時,白露還依依不舍地盯著艾唯,帶著一股心酸,她還是離開了艾唯,往小提琴演奏會的會場走去。


  敲了敲門,秘書進去了,她把白露給的小紙條放到了辦公桌上。


  “唐總,白女士已經走了,這個是她讓我交給你的。”


  “嗯,你先出去吧。”唐亦然的表情淡漠,輕描淡寫地說。


  秘書點了點頭,她走了出去。


  唐亦然一愣一愣地坐著,她的思緒雜亂無章。


  秘書留下的那個紙條,她僅是瞟了一眼而已,隨後,她把它丟進了垃圾桶。


  她心裏五味雜陳,隱隱約約中還有幾縷疼痛的難受。


  那個她現在才跟她懺悔,還有用嗎?


  她怎麽可以做到二十五年不聞不問,好像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唐亦然不是冷血狠心的人,她堅決不見白露也相當的糾結,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她就是難以理解,當年的白露怎麽能那麽狠心,把才出生幾天的她扔下不理,難道她心裏不會疼的嗎?

  她一點知覺都沒有嗎?

  到了現在,她還好意思說她是她的女兒,她就不覺得內疚的嗎?


  唐亦然自嘲地笑了笑。


  突地,門開口了,宇文誠走了進來,他一瞬一瞬地盯著唐亦然。


  走到她身旁,他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他知道她難過了,在樓下,他跟白露擦肩而過,他斷定她肯定是從艾唯下去的。


  “她來過了,等了我一天,可是,我沒有出去見她。”輕輕顫了顫長長的眼睫,唐亦然率先開口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別想了,都會過去的。你可以下班了沒有,老公陪你出去走走,我們去吃飯。”


  “宇文誠,謝謝你,先讓我抱一下,就一下下就好了。”說著,唐亦然雙手摟著宇文誠的腰,她的頭也靠在他的胸膛上。


  “嗯!”宇文誠把唐亦然摟得更緊了,他很識趣沒有打擾她在調節自己的情緒。


  ……


  到下班時間了,宇文靜做完了自己的份內事,她換好了衣服也下樓了。


  出了電梯,她往醫院大門口走去,準備打的回家。


  平時,她就極少開車來上班,她為人還蠻低調的,她不想被同事說閑話,她在同仁醫院絕對不是花瓶的。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複姓在港城比較特別,一般人是不會聯想到她其實就是千金小姐。


  宇文靜才出了醫院大門口,冷不防地,她被圍觀喊救命的人吸引住了。


  自己就是醫生,生怕是有急事發生,也許她也能幫得上忙,宇文靜過去看了看。


  “大家讓一讓,我是醫生,請問什麽事?”


  “醫生,請你救救我先生,不知道怎麽的,他突然心絞疼,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大家請散開一點,別全部圍住病人,打急救電話了沒有?”宇文靜一邊替病人做簡單的檢查,一邊疏導圍觀的人。


  “打了,就快來了。”


  “瞳孔有放大的症狀,脈搏也很弱……我看過了,你先生的情況應該是急性心包壤塞症……”


  “急性心包壤塞症,那是什麽?醫生,嚴不嚴重的?”男人的老婆非常焦急問。


  “要馬上做心包穿刺術引流心包腔內的積液,要不然會有生命危險的,把病人扶坐起來,不能讓他躺著。”


  急救車也在這個時候來了,宇文靜跟同事交待了病人的情況。


  “你好,我是心胸肺外科的靜醫生,我檢查過了,病人患的是急性心包壤塞症,病人的瞳孔已經有放大的症狀了,脈博也很弱,要馬上替他做心包穿刺引流心包腔內的積液,降低心包腔內的內壓,要不然情況很危險。”


  在宇文靜的交待下,醫生和護士也檢查一遍確診了,病人患的的確是急性心包壤塞症。


  “靜醫生,你是心胸肺外科的專業醫生,你比我對心髒的構成更了解,現在又沒有任何輔助儀器的情況下,就由你替病人做心包穿刺技術吧。若是操作規程不對,那嚴重後果你是知道的,還給病人增加了二次生命危險。”


  “我……”宇文靜不由自主瞪大眼睛,她是學過沒錯,事實案例中,她倒是沒有遇上的。


  “靜醫生,情況危急,麻煩你了。”


  貝齒咬著下唇,宇文靜蹙眉了,下意識地,她瞟著近乎昏迷的病人。


  引流心包腔內的積液,降低心包腔內的內壓,是唯一能保住病人的命的方法,心包穿刺術隻能馬上做,按病人目前的情況恐怕是熬不到回急救室的。


  心包穿刺術,也存在很大的風險,如果刺得不中心包腔,或者是穿刺部位過深,那後果是相當嚴重的,心房,心室或刺破冠狀動脈造成心包腔大量積血,這隻會給病人增加生命危險。


  “好吧,我來做。”病人肯定等不下去了,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救人時間。


  宇文靜手拿著一次性針,她蹲了下來,她很努力回憶做心包穿刺技術的步驟。


  即便是她也蠻害怕的,她必須要施術了。


  就在宇文靜還在尋找施術點時,冷不防的,她手中的一次性針被人搶過來了,立即蹲下的高大身軀也把纖細的她往外推了推。


  怔愕間,宇文靜看到了那人是齊睿,是他搶了她手中的一次性針,他非常熟練又淡定地替病人做了心包穿刺術。


  他一點也不受現場的特殊環境影響,更不會找不到施術點,而且,他刺中了,針~管裏有心包腔內的積液引流了出來。


  是齊大院長來了,他已經為病人做了心包穿刺術,而且是成功的。


  原本屏住呼吸的急診科醫生和護士看見了針管裏的液體時,都莫名地鬆了一口氣,他仿佛是他們的定心丸。


  總之,有齊大院長在,他們都不用再為病人擔心了。


  “院長,病人的脈搏上升了,也有了些意識……”替病人做監測的護士向齊睿報告了情況。


  “很好……”齊睿的俊臉還是一慣有的冷酷,對待病人的時候也相當認真。


  把積液抽空了,齊睿才把一次性穿刺針~管交給護士,並跟負責急救跟車的醫生吩咐道,“那個積液要作生化測定,尋找細菌和病理細胞。


  最好做個細菌培養,以鑒定診斷各種性質的心包疾病。病人基本上沒有生命危險了,他的生命體征會慢慢恢複,留院做個詳細檢查是必要的。”


  醫生和護士不約而同點了點頭,病患的家屬也頻頻向齊睿道謝。


  宇文靜站在那裏一愣一愣的,那一刹那,仿佛她是多餘似的。


  垂放在兩側的手,下意識攥緊。


  她也很努力想救病人的,隻是她沒有他那樣的經驗和熟練操作。


  但是,也不用這樣對她吧,她是年輕的醫生,她還有上升的空間的,假以時日,她也能做得到跟他一樣的。


  貝齒緊咬著下唇,宇文靜也定定瞟著齊睿。


  病人救了回來了,一些圍觀的人自行散了,病人也被抬上了救護車,送回醫院做後續檢查和治療。


  齊睿沒有吭聲,他也沒有望過宇文靜一眼,仿佛當她不存在似的,隨後,他往自己停在這附近的白色奧迪Q7走去。


  “齊大院長,你什麽意思嘛?你懷疑我不行嗎?你一聲不吭就推開我,你連一句道歉都不應該說嗎?嗬……你現在出盡風頭了!還是,你本來就喜歡別人追捧你?”


  翦翦水眸極不隱藏地綻出兩抹輕蔑嘲諷注視著齊睿,宇文靜追了上去。


  “噗哧……”齊睿冷笑出聲,他頓住了腳步,回眸,慢條斯理地盯著宇文靜。


  他的眼神猶如迸發出千年寒霜,不帶一絲溫度,宇文靜都感覺到那股沁心的寒意了。


  難道她說得不對嗎?還是他自己惱怒成羞了?


  宇文靜傲然抬高下巴,她不畏迎視齊睿。


  齊睿的表情漫不經心,揚起的嘴角寫著一抹冷酷,他沒吭聲,犀利的冰眸鎖定宇文靜,他緩緩向她走過去。


  那眼神太過於犀利了,驀地,宇文靜怔了一下,她輕輕顫動著長長的眼睫,反射性地,她往後退步。


  “喂,有話好好說,你想幹嘛?你不是一向喜歡說教的嗎?我剛才有什麽讓你不滿意的?”


  不自覺地,宇文靜擰眉了。


  她隻是單純的後退,她壓根就沒有預料到危險即將離她很近很近。


  在一輛車經過前,冷不防的,她被齊睿的長臂拽了回來。


  宇文靜重心不穩,也跟隨著那陣強大的慣力,她跌進了齊睿的懷裏,她聽到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她豔容微微一變,眼眸也寫著驚恐,以及不知所措。


  “宇文靜,我說你這個人怎麽做事總是沒頭沒腦的,我真該讓你做車下魂的。但是,我又不想看到你把人家司機害了,所以,我才拉你一把。”


  赤果果的諷刺她,宇文靜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隨即驚恐的眼神讓憤怒代替了。


  咻地,宇文靜推開了齊睿。


  他瑪的混蛋,那她寧願讓車給撞死算了,拉她一把而已還這麽理直氣壯地吱吱歪歪沒事找事說她。


  “嗬……齊大院長,我今天真該謝謝你的。嗬……你都一次又一次地成為了英雄,要不要我給你頒一個好人獎呀?”


  “宇文靜,你覺得你自己做得很對嗎?我看,你回去以後應該好好檢討你自己的。在你拿著一次性針~管的時候,在這以前,我盯了你足足有一分鍾,你在救人,我覺得你這是當劊子手還差不多。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確是心胸肺外科的醫生哈,你現在也不是實習醫生了哈,你不知道急性心包壤塞症的急救措施嗎?在你自己病人瞳孔在擴散,脈搏在下降的情況下你還有時間去猶豫,你這跟殺人有什麽區別?

  還有,你連施點在哪裏都不曉得吧,你還是心胸肺外科醫生嗎?別跟我說你曾經是我的學生,我怕丟臉。你……壓根就不適合做一名醫生,醫院不是你適合呆的地方。”


  “齊睿,你太欺負人了,憑什麽以你所看到的就全部否認我?你要是沒來的話,我不也是可以做心包穿刺術的,是你搶了去,我沒機會做的。”


  宇文靜的眉頭挑得高高的,小臉都氣得漲紅了,那彌漫的全是憤怒。


  她怎麽總是招惹了他,她好倒黴哦!

  恐怕,沒有人比她這麽好運的,經常碰到齊睿那個混蛋。


  “那你告訴我,施點在哪裏?正確的心包穿刺從哪裏下針?”


  施點?


  她剛才按學過的步驟找的,應該就在……宇文靜的腦海裏浮現了學過的知識,位置她能找到,如果讓她紮針下去,她其實是沒有把握的。


  齊睿的犀利眼眸仿佛看穿了宇文靜,沒得她開口,他解釋道:“劍突下與左肋緣相交的夾角處,左側第七肋間,心濁音界內側1——2厘米處……你是不是想著每次患者發病都恰好在醫院裏?沒有了輔助儀器,你還能憑自己的專業常識做精準的判斷嗎?”


  鄙夷地白了宇文靜一眼,齊睿沒再搭理她,他徑自上車了,並絕塵離去。


  宇文靜盯著齊睿的車影,她心裏五味雜陳。


  混蛋,她是新人,用不著這樣打壓的,也用不著處處針對她的。


  她自知經驗不如他,可是,她也很努力工作的,她也很努力學習的,卻全部被他否決了。


  什麽她不適合做醫生,壓根是他在排斥她吧,也是他不想她做醫生吧。


  宇文靜想不出來她哪裏惹到了齊睿,他總是看不順眼她。


  做院長就很了不起了嗎?


  依她看,他壓根就是心理有缺陷,他有隱疾!

  宇文靜的表情有點幽怨,她無精打彩地繼續往外走。


  冷不防的,一陣喇叭聲響起,隨後,有人喊了她。


  反射性地,宇文靜四處瞟了一眼,最後定格在一輛黑色奔馳越野車那。


  駕駛室的車窗已經放下了,宇文靜認識車主,他就是他們心胸肺外科的主任蘇見信。


  噢,買嘎……


  她今天是踩了什麽狗屎運了,送走了一個瘟神,接著又來了一個頂頭上司。


  宇文靜走了過去,她也做好了挨罵的心理準備。


  “蘇主任,你找我有事?”


  “上車。”


  “啊?!”宇文靜有點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這絕對是受*若驚的。


  錯愕的大眼睛閃了又閃,驀地,宇文靜好看的黛眉擰了起來。


  頂頭上司找她,她不敢不去呀,硬著頭皮,她上車了,坐在副駕那。


  “蘇主任,你要帶我去哪裏?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我還要回家的。”


  “被齊大院長教訓,心情不好受吧,我是安慰一下下屬的小心靈的。還好你是跟了我,如果跟他,絕對有你好受的。”


  的確是這樣沒錯,宇文靜很認同上司的話,她點了點頭。


  “即便你不是實習生了,在醫學這個博大精深的領域裏,你也算是個新人,是齊大院長一向要求太高了,你不用理會他的,做好自己的份內事就行了。


  經驗是慢慢積累起來的,沒有人都會像他那樣做學霸,也極少人像他那樣不可一世,高冷,好像全世界就他最厲害。”


  呃……


  即便是宇文靜對齊睿有很大的意見,但在自己上司麵前,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不能亂說話的,在他們科室,甚至是整個醫院,沒有人不耳聞蘇見信主任和齊大院長就像是上輩子的冤家似的。


  他們不僅是明著,暗地裏也在較勁,好像是互看不順眼對方似的。


  撇開他們的同事關係,他們還一起是醫學院的高材生,是同學,師從一個教授,不僅是學術還是醫術,他們旗鼓相當的。


  這兩個出色的外科醫生都是他們醫院絕大多數未婚醫生和護士心目中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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