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自作孽不可活
望著水夢涵揚給自己看的短視～頻，刹那間，唐傲風呆愣了，雙眉緊擰。
動了動薄唇，他的聲音就像是被魚刺卡住般難受。
這一次，他真的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即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竟然主動吻了阮涵，就連他自己也難以置信自己當時的行為，即便是這樣，那也終歸是事實了。
該死的，他那個時候迷糊到都做了什麽？
自作孽不可活……唐傲風很是無力地伸手捋了捋俊臉，他努力回想當時在客房裏發生的情景。
“唐傲風，你沒話說了吧？你也承認是自己主動吻了她吧？也是你，不止一次口口聲聲說你跟她沒有關係，你不愛她，你不會碰她，可是，你自己主動吻她那也是事實。”
“……”
唐傲風沉默了，他可憐兮兮地望著水夢涵，那表情好像是自己也挺委屈的。
他這個樣子，水夢涵看著更生氣，心裏壓抑的怒火更是逐漸攀升。
心如同浸入冰水，完全涼透了！
不自覺地，心痛的淚霧悄然蒙上了眼睛。
她擰開頭不去看唐傲風，深吸了幾口氣再呼出來，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強忍著自己不許哭，更不能掉眼淚。
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她水夢涵沒那樣犯賤！
她也不做怨婦，寧願瀟灑轉身，不帶走一片雲彩。
甚至，她不敢問唐傲風，他有沒有和阮涵做過？
她怕自己知道之後，那顆心會碎！
“唐傲風，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眨了眨眼，驀地，唐傲風緊緊地抱住了水夢涵，“老婆……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奢望你會原諒我，但請你聽我解釋。真的，我跟阮涵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當時有很多人上來敬酒，恰好我杯子裏沒酒了，我來不及倒，唐天豪卻給我倒上了。在那麽多人的麵前，我隻好喝了他倒的酒，之後，我身體開始了有異常，他硬是把我扶出去的，他把無痕也事先弄走了。
我迷迷糊糊的，被他帶去了客房。在那裏，我聞到了我給你調配的那款香水味，我以為是你……在暈炫和幻覺中，我以為我抱著的人是你，所以，我情不自禁吻了你……”
瞟見水夢涵那雙閃爍著燦亮火焰的美眸，咬了咬唇瓣，唐傲風一邊回想一邊難以啟齒繼續道：“我把她當成了你……”
他長歎一口氣，閃躲了一下水夢涵的幽怨火光。
“我有把她推開的……因為我後來聞出了那款香水的些微不同，我恍然明白是被人設計了，我也發現那個女的是阮涵。所以，我逃進了浴室，泡在冷水裏，直到現在，我的衣服還是濕的。老婆，真的，我隻是把她當成你吻了一下而已，我沒再碰過她的，請你相信我。”
唐傲風抬起深眸，他定定望著水夢涵，他的表情寫著一抹認真，他沒有撒謊。
他解釋完了，可是，淡漠的水夢涵還是木訥得沒有任何反應，唐傲風的心也一點一點往下沉去，他開始慌了，紊亂不安！
水夢涵的神情不像是隨便說說而已，她是認真的，她這次好像是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
“老婆，求你別這樣，你不吭聲我會更難受的。你可以打我的，你也可以罵我的，請你不要離開我。我們經曆過那麽多事了，這一次一定也可以挺得過的。”
唐傲風抓起水夢涵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去，也被她強硬抽了回來。
她根本就不屑動手，她也懶得理他。
從她的眼神裏，他讀出了失望。
猛然間，唐傲風的心狠狠地擰疼了，他的呼吸也仿佛被掐住了。
“……”
水夢涵沉默了一會兒，輕輕顫了顫長長的眼睫，而後慢慢地揚起，她一瞬一瞬盯著唐傲風，質疑：“唐傲風，挺得過這次，你敢肯定不會再有下次嗎？人是活的，你能控製得住一切嗎？我要的東西從來就很簡單，我沒有想過會有這麽複雜的一天，就連我的人生也開始格式化了。”
“……”
“你隻是吻了一下阮涵而已，可你答應我的，你不會去碰除了我以外的女人，就是吻也不會。你做不到的事，你就別跟我說，你對我說了，我會當真，你做不到的時候，我就會難過……”
幾乎是用吼的，水夢涵把自己的情緒發泄了出來。
“老婆……除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意外發生了，再信我一次，好不好？沒有人再有機會試圖讓我們分開了。”唐傲風抱得更緊了，他死都不想放手。
“唐傲風，你滾開，不要碰我，我討厭你。”唐傲風耍無賴了，水夢涵氣急敗壞之下，她抓起他放在沙發一旁的手機和西裝外套就朝他頭上和身上砸去。
“……”
隻要水夢涵可以消氣，唐傲風挨打是無所謂的，他依然緊緊地抱著她，死也不滾開。
手機砸爛了可以再買，老婆要是跑了，那可是他心裏的痛，一輩子的遺憾！
開始那會，水夢涵打得挺起勁的，她還狠狠地咒罵了不還手也不還嘴的唐傲風。
冷不防的，她突然變成了木頭，停止了潑辣的發泄，雙眸緊盯著地板。
眼眶裏的淚霧又悄然聚攏了，這一次來勢洶洶，不自覺地，兩道溫熱的液體緩緩地溢出了眼眶，滑落臉頰。
淚珠滴落到唐傲風的襯衫，也濕熱了他的肌膚。
頓時，唐傲風的心尖被灼疼了，他抬起頭，伸手輕柔地擦拭著水夢涵眼眶裏彌漫的淚水。
“老婆，老婆……你怎麽了？別哭了，老公會心疼的，你說不抱，我就不抱了，你別這樣。”
水夢涵的難過淚水像是止不住似的，擦完了，又溢了出來。
“唐傲風，地上的東西那是什麽？它從你西裝口袋掉出來的？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清白的，那用過的東西還要留下來做紀念品嗎？你混蛋！”哭喊著，情緒激動的水夢涵甩手就是狠狠地打了唐傲風一巴掌。
他的俊臉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立時顯現五個清晰的指印，就連耳朵也是嗡嗡響。
可見，水夢涵這巴掌蘊含了多少憤怒！
唐傲風的頭還是歪著的，深邃的眼眸顫了顫，水夢涵的指控他不怎麽明白，他的心也一樣被刀割一般的疼。
他也是受害者的，錯全部讓他承擔，他認栽了，她還想怎麽鬧？
瞬間冷凝了幾秒，靜得聽得到水夢涵吸鼻子的聲音，唐傲風慢慢地轉過臉，他五味雜陳地盯著水夢涵。
而後，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向地板。
他也看見了，一個被打開過的TT袋子就光明正大地躺在他們臥室的地板上。
激～情裝杜蕾～絲……唐傲風的心猛地一怔，眼瞳也緊致一縮。
這絕對不是他所有，因為他根本不用T的。
他更沒有碰過阮涵，即便是他逃進了浴室，他還是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的。
一定是阮涵放的！
該死的，他隻顧著離開客房趕回家，他怎麽沒檢查清楚呢？
很是無力地頜上眼，唐傲風懊惱地用力打了幾下自己的頭。
水夢涵的唇瓣不自覺地抖動著，她的蒼白小臉也被淚水浸濕了。
她不問就是害怕知道，原來事實是這麽的殘忍的！
她還能相信他嗎？這條路還能繼續走下去嗎？
她不知道，心已經痛得窒息了，恐怕已經難以活過來了！
疼痛地微微喘氣，深思了一下下的唐傲風望著水夢涵很嚴肅，很認真地說：“我知道我現在跟你說什麽你也不會相信了，我可以很確定告訴你，這個T不是我放的，我更沒有用過，我和阮涵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的，我不會食言。”
咻地，水夢涵起身了，她拿出行李箱開始胡亂地扯衣服扔到箱子裏。
她一定要分居，她不能再忍了。
“明天再走吧，現在已經晚了。我出去，我不打擾你。我可以給時間你冷靜，我不會同意分居的，我也不會離婚。”
擱下話，唐傲風頹廢地離開了，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還定定望了水夢涵好久。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水夢涵坐到了地板上，她哭出來了。
唐傲風並沒有走，他依然站在門外，定定地望著那道緊閉的門。
聽到裏頭的哭聲，他的眼睛也濕潤了。
自作孽不可活……
唐傲風的背脊倚著門，雙眼頜上了，雙唇微分喘著粗氣。
就連呼吸也是痛的，因為他的確是真愛了！
他相信，水夢涵和他一樣也是真愛了，否則，她不會那樣難過。
今晚的一切，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和水夢涵都會傷得那麽重，那道口子在他們的心間竟然劃得那樣的深。
縱使男兒有淚不輕彈，不自覺地，唐傲風的眼角也彌漫出了淚花！
水夢涵的難過哭聲彌漫著化不開的悲傷，躁鬱了他的心，他心口也跟著沉悶了起來。
他一直站在門口，濕衣服也沒有換下，即便身上的嚴寒根本抵不過心裏難以言喻的疼痛，他還是任憑寒意浸蝕他的身軀。
他沒有回房，或許吧，他想這樣折磨自己，他想這樣懲罰自己，他懊惱自己為什麽不清醒一點，做了那樣該死的不能原諒的事。
的確是他毀了他對水夢涵的諾言的，錯的最離譜的人是他，也是他的仁慈讓事態一發不可收拾到如今的地步。
是他低估了人性的醜陋，也是他低估了阮涵的狠絕！
水夢涵也不知道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多久，哭哭停停，她的眼睛都澀澀發疼了，太陽穴也陣陣隱疼。
一次又一次，淚痕有些幹涸了，不自覺地，淚水又悄然溢出了眼眶，覆蓋了原先的淚痕。
長這麽大，她是第一次感到這般的絕望的，她所有的期待，都在她親眼看到那個TT袋子掉落地板那瞬間淹沒了。
如果唐傲風沒有向她承諾過的話，或許她就沒有那麽心傷吧。
也正因為他對自己承諾了，不斷地保證，就算是發誓他也敢。
所以，哪怕是她是生氣的，隻要想起他說過的話，她都討厭不起來，她都一次又一次釋懷原諒他。
她以為他是愛她的，她是他的唯一！
可如今呢？
緣來都是她的自以為是，因為她愛聽甜言蜜語，所以，他哄她開心而已吧！
想著想著，忽地，水夢涵自嘲地笑了起來，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溢出眼眶，一直流進她抖動的唇瓣裏。
這淚水好鹹，不僅如此，她還嚐到了酸澀的滋味。
鼻子好塞，水夢涵隻能張嘴呼吸。
現在也不知道幾點了，她也不可能睡得著了，胡亂地擦了擦眼淚，水夢涵起來了，她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她的去意已決，誰也攔不住的，誰的勸她也不會聽的！
再環視一圈有沒有自己的東西漏拿了，水夢涵站在梳妝台那一愣一愣的。
一會兒了，她輕輕顫動了長長的眼睫，而後慢慢地揚起，抬眸望著鏡子裏雙眼哭得紅腫的自己。
噗哧……她笑了，雖然覺得難看，水夢涵就應該是這麽笑的，她也是這樣為自己活著的，她本來就是一個充滿陽光的爽朗女人。
貝齒咬了咬唇瓣，手伸進了衣領裏，毫不思索，她把脖子上帶著的、四周年結婚紀念日的、唐傲風送給她的環環相扣取了下來，放到梳妝台上。
而後，他送的腳鏈，邁凱倫P1的車鑰匙，他的附屬卡，以及十克拉的婚戒……她一一放到了梳妝台上。
現在，她就畫上完整的句話！
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這一次，她早得堅決，棄得徹底，她要開始全新的生活。
洗了洗臉，水夢涵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她等天亮。
唐傲風也沒有睡，他一直守在門口，身上的濕衣服也讓他陽剛的熱氣烘得差不多幹了。
他多麽希望水夢涵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冷靜了下來，他們還有機會談，他們還有和好的機會。
天大亮了，門打開了，唐傲風的念想確定被掐滅了。
水夢涵是開門出來了，可是，她身後是拉著一個行李箱的。
“老婆……”
嗓音沙啞，唐傲風布滿血絲的希冀眼神貪婪地盯著她，大手也抓住了她的手肘。
他根本不想讓她走。
“放手，別叫我老婆。過了年，我會給你寄一份分居協議書，到時你把字簽了。”
水夢涵的表情打從心底的冷漠，她沒有望過唐傲風一眼。
他看得出的，即便是她化了妝，她的眼眶還是紅紅的，眼袋也是黑腫的。
“老婆，別鬧了，好不好？過去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好好過日子，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的。”
噗哧……水夢涵笑了笑，並搖了搖頭，她終於抬眸凝視唐傲風了，可，水瀲美眸不自覺地流露出鄙夷的光芒，“唐傲風，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吧？你覺得發生那麽多事之後，還這麽折騰過，我們能放下一切回到從前嗎？你能百分百的確定再也沒有人硬要擠進我們之間嗎？”
“……”
“我等了那麽多年，並不是沒有人追過我，我也不是保守的人……可是，我願意等真正愛我的那個人出現，因為我隻想要一份純真的愛情，不摻雜任何的雜質的。你說說，從那場莫名其妙的訂婚宴你盯上我的時候，你出現在我身邊的目的單純過嗎？
你騙過我，你利用過我，你一次又一次傷我的心，我都原諒了你，可是，我真的累了，打從心底的累。在這四年婚姻裏，我不是沒有付出過，我也在很認真對待這份感情。這是我的初戀，沒遇上你之前，我沒有談過戀愛的……或許，我們之間真的缺點什麽吧。”
不管不顧，水夢涵掙紮著要甩開唐傲風的鉗製。
“老婆，我們可以的，我們重新談戀愛，我會給你想要的感覺的。”
“唐傲風，太遲了，我現在想要的是自由！你能給我嗎？”
一眨也不眨眼，水夢涵與唐傲風的眼眸對視上了，她有很認真問他的。
沒錯，她現在隻想要自由，做自己喜歡的事，不再為別人，好好的享受生活。
二十四年以前，她把自己給了熱愛的珠寶設計，結婚四年，她的精力和感情給了眼前這個男人。
直到不久前的金紫荊大獎賽，她從天堂摔了下來，她不停問過自己，她到底想要什麽？
她現在清楚了，她就要自由！
看著水夢涵堅決的眼神，唐傲風的眉心鎖了起來，唇瓣動了動，他緩緩放手了。
“我可以給你自由，但是，我不會同意跟你分居的，我也不會離婚的，更不會簽任何的字。”
水夢涵沒有吭聲，也沒有回眸看唐傲風一眼，她拉著行李箱毅然絕然走了。
唐傲風怔在原地，他愣愣地望著水夢涵的背影，直到消失了，他還開門進了臥室，站在陽台，依然沒離開過她的身影。
水夢涵徹底走了，唐傲風的心仿佛空了一塊似的，隻覺得無限淒涼。
很是無力，他捂住了自己的臉……
回到臥室，唐傲風看到了水夢涵留下的東西，心更是擰疼得教他難受。
她……好殘忍啊，就算走了，一樣也不肯帶走他給她的東西。
唐傲風把環環相扣、腳鏈、婚戒，緊緊地握在手裏，他一定會重新給她帶回去的，他再也不讓她有機會取下來的。
冷不防的，唐傲風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四處瞟了一眼，在沙發那撿了起來接聽。
“齊睿，什麽事？”
“你來我醫院一趟，阮涵，你知道的哈，她昨晚放煤氣、吞安眠～藥自殺了，現在搶救過來了。幸好昨晚讓鄰居發現異常報了警，否則，搶救得晚一點的話，她就死了。”
“那你們幹嘛不讓她去死呢？該死的，你告訴我這些幹嘛？”心裏本來就有一團火，唐傲風非常不爽地吼齊睿。
“你過來嘛，我覺得這是個機會。”
唐傲風沉思了一下，深邃的眼眸瞬間也變得黝黯，“你說得對，這的確是個好機會。不過，在我的角度看的話，我更想她一死了之，省得再纏著我，該死的爛桃花。”
“……”
唐傲風換了套衣服，他急忙出門了。
在代理院長辦公室，他見到了齊睿，並和他關上門密謀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