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變性人？
極為不悅地嗤哼一聲，唐傲風拿起那支口紅緊緊地捏在手裏。
即便是他想要粉碎它，已經來不及了。
他太大意了！
把那支口紅放進兜裏，唐傲風也下車了，他趕緊跟了上去。
水夢涵一見到他來了，她接過人家老板遞給她的烤魷魚串，便一聲不吭地邊吃邊走。
“喂，靚女，你還沒給錢的？”
“不用叫她了，我給。”說著，唐傲風掏出一張大鈔。
該死的，他不知道她要來這種小街吃東西，所以，他沒有準備零鈔。
“大老板，我這隻是小攤子，你的大鈔我沒有那麽多零錢找你。”
“不用找了。”
“老板真大方，給……我送你幾串烤魷魚。”
唐傲風接過燒烤攤老板笑冪冪給的魷魚，他又顛屁地跟上了水夢涵。
他知道老婆大人生氣了，而且，這氣不是一般的大。
她沒有跟他吵，那說明蠻嚴重的。
她這反應是因為吃醋了嗎？
她是在乎他的是嗎？
唐傲風暗暗竊喜，眼睛一改之前的暗沉，灼灼閃亮，他甘願著聽水夢涵差遣。
咖哩魚蛋，煎炸三寶，碗仔翅……水夢涵在廟街吃得好爽，她就是不想搭理唐傲風。
水瀲美眸冷憋著他，她就一張寒冰臉，對於他的殷勤，她就是沒有絲毫增溫。
廟街的美味小吃，被她掃了一輪，吃飽了，她也僅是往進口路虎越野車走去。
管唐傲風有沒有填飽肚子，反正她是吃飽了，而且有點撐的感覺了。
晚飯結束，宇文炫把顏以軒叫進了書房，門窗都關得緊緊的。
甚至，書房裏頭還有一套反竊～聽裝置，那盞燈一直閃動著自動掃瞄的紅色光波。
“以軒，首飾的樣版訂下來了沒有？”
“爸，初稿我已經看過了，水夢涵設計得不錯，但是，樣版還沒訂下來。她今天有點事，把訂稿的時間改到了明天早上。”
“別墅那邊怎麽樣了？”
“還是老樣子，誠兒還是不肯接受手術。聽那邊的醫護人員說，他對唐亦然很排斥，他們……處得並不怎麽樣，而且，她吃了不少苦。”
刹那間，宇文炫的神色變得凝重。
唐亦然去了英國幾個月後，宇文誠就醒過來了，他開始接受康複訓練師的治療。
語言能力恢複了，可是，他一直都處於自閉的狀態。
他對任何人的防備心極強，性格也變得孤辟，暴躁。
別墅裏的傭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受傷的傭人也一個接著一個。
至今，還沒有人能勸得了他接受手術的。
“你告訴唐亦然，不管她用什麽方法，一定要讓誠兒盡快接受手術，不能再拖下去了。”
“嗯，我等一下就聯係她。”
……
兩人在書房密談了一會兒，顏以軒離開了宇文炫的書房。
她一從書房出來，才沒有走幾步，卻被顏以馨攔住了出路。
“姐，爸叫你進書房幹嘛呢？”充滿探究的眼神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顏以軒。
“談公事。”微微抬高下巴，犀利的眼神盯著自己可恨的妹妹，顏以軒說得輕描淡寫。
“為了宇文地產，嗬……你真賣力啊！早上出門上班，晚上回來跟爸做匯報。姐，你圖什麽？你隻有兩個女兒，就算分身家，也輪不到你分大份，你那麽賣力幹嘛呢？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霸著整個宇文地產，怪不得人家外麵的人都說你克夫，克宇文家的男丁。做女人做得那麽強勢幹嘛呢？歸根究底，你還不是隻是一個女人而已，能跟我兒子比嗎？”
就算她的誠兒成了植物人，嗬……宇文家的家產她也是要占大份的。
顏以馨極不隱藏地綻出兩抹輕蔑嘲諷注視著獨攬宇文地產大權的顏以軒。
“隨你怎麽想。”冷冷地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顏以軒邁開腳步越過她。
“你整天穿白色的旗袍，趕腳這不是天天在詛咒宇文家斷子絕孫……”
刹那間，顏以軒轉身回眸，手一下子緊掐住顏以馨的脖子。
她目露凶光，惡狠狠地瞪著她，夾著一絲痛苦的聲音從齒縫間迸了出來，“顏以馨，你根本就不懂什麽叫愛。我讓你進得來宇文家，我也能讓你一無所有地滾出宇文家，識趣的話，你給我閉嘴，安份過你的榮華富貴。”
“若不是你，宇文昊就不會自殺，你兒子也不會到現在都隻能躺在chuang上。我知道你一直都恨我取代了你的一切，所以，你想方設法來報複我，讓我活著也痛苦。我能妥協你把兒子生下來，你覺得我還能妥協你在背後陰我嗎？”
冷哼一聲，顏以軒鬆開了手，她轉身離開了。
顏以馨幹咳了幾聲，她大口大口喘氣，憎恨的眼神死死瞪著顏以軒的背影。
她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狀，微微顫抖著。
宇文太太原本就是屬於她的，顏以軒那個踐人明知道宇文昊跟她有了婚約，她還要去迷惑他，不惜拋棄自己的未婚夫倚智勳。
宇文昊為了她那個踐人不惜一切毀婚，堅持要娶她。
她能不恨嗎？
她隻為他一個人轉，而他的溫柔目光從來不曾停留過在自己的身上。
即便是隻有唯一的那一晚，他喊的全是那個踐人的名字。
就連她懷孕了，他都堅持不要她跟孩子。
即便是她把宇文誠生下來了，他跟孩子也不屬於她。
他死的好，兒子也成了植物人，宇文家沒有男丁，那也是宇文家的人活該！
“怎麽了，宇文誠還是不肯吃飯嗎？”
唐亦然看著傭人端著收拾好的碎片、一團糟的飯菜從宇文誠的房間出來，她叫住了他們問。
“是，少爺把飯菜都砸了，他說，他跟個死人沒有什麽兩樣，他不需要吃飯了。”
“你們先下去吧，我去看看他。”
早在一個星期以前，她就秘密回港城了，大哥和媽咪都不知道的。
事隔三年多了，是她回來該履行協議的時候了。
唐亦然回到自己的房間，猶豫了一下下，她還是拿起那瓶事先準備好的香水往自己身上噴了一點，然後，才往宇文誠的房間走去。
門才一推開，刹那間宛若下起了傾盤大雨，唐亦然從頭濕到了腳，臉上和衣服還不斷滴落水珠。
背對著唐亦然、一片漆黑中坐在輪椅上的宇文誠噗哧笑了出聲，他的笑聲彌漫著一股陰風的寒意。
無情的薄唇一掀，冷硬的聲音從齒縫間迸了出來，“很爽吧，這水是我泡了一個星期的臭襪子水，識趣的話你快滾。老頭子請來的看護，沒有人能在我這呆滿一個月的，不是斷了條腿就是斷了一隻手，鼻清臉腫而已。”
唐亦然捋了捋臉上的水漬，她打開了房裏的燈，小心翼翼走過那灘積水，她朝著空蕩蕩、隻有一張chuang裏頭房間深處的宇文誠走去。
房裏突然亮起了燈，宇文誠一點反應都沒有，反正，亮著燈他也是活在黑暗中的。
他已經習慣了。
即便是在白熾燈的照射下，他那飛揚的劍眉，如鷹般深色的瞳眸，剛毅的下巴……一如暗夜裏冷漠，無情。
“你每天這樣捉弄人，你覺得很開心，是嗎？這並不是你的本意，對嗎？為什麽你不能正視自己呢？接受手術，你還可以重見光明，你還可以站起來。”
唐亦然稍稍靠近宇文誠，冷不防的，大手一伸，他一把將她拽到自己的膝蓋上，另一隻大手並死死扣著她的下顎。
“說，你到底是誰？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咳……咳……”
唐亦然的眼眸驀地騰升起了一絲恐懼，但，她仍然試圖鎮靜。
“少……少爺，我叫甜心，我是新來的看護，負責照顧你的。”
“甜心？如果你是唐亦然，我一定會掐死你。”
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宇文誠的眼部四周不自覺地顫動著，額頭上的青筋也浮跳了起來。
伴隨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宇文誠扣住唐亦然的手又緊了緊。
唐亦然也瞟見了，他那雙閃爍著憤恨火焰的雙眸透著一絲狠絕。
如果他知道她就是唐亦然，她相信，他一定會掐死她的！
“誠……誠少，唐……唐亦然是誰？我不認識她！”
即便是唐亦然被水淋濕了全身，可是，她剛才噴灑的香水還是殘留著餘味的。
熟悉的氣息狂肆地衝進了宇文誠的鼻子裏，致使他的思緒也一下子墜入了過去的種種回憶中……
記憶中，那是鄭初雪最愛的那款香水，她會是她嗎？
三年了，他沒有一天不想她的。
都是唐亦然那個踐人，她才會離開他的，一走就是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似的。
鬼使神差的，宇文誠鬆開唐亦然，立即，她急促地喘了喘氣，定一定神。
“誠少，你想吃什麽，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背對著白熾燈，宇文誠那張冷峻的臉沉得更加幽暗。
他沒有吭一聲，唐亦然走出了他的房間，她讓傭人去擦幹他房裏的水漬。
並吩咐別墅裏的人都隻能叫她甜心。
好諷刺啊，唐亦然一輩子也沒有想過，此時此刻的她竟然要模仿鄭初雪去靠近宇文誠，她們一向都是水火不容的。
嚐了一口唐亦然端進來的南瓜餅和皮蛋瘦肉粥，宇文誠竟然都吃完了。
因為那個味道已經深刻在他的腦海裏，曾經有一個溫婉可人的女孩做給他吃的。
他還記得當時那個情景。
宇文誠的俊臉冷漠得讓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他的暴躁脾氣也像是焉了似的，他平靜了不少。
“誠少，我放水給你洗澡，好不好？明天，我們再把頭發剪短一點，好不好？”
從她來的第一天讓傭人和保鏢押著他清洗過一次之後，到現在都一個星期了，他還沒洗過澡。
他身上已經有一股異味了。
而且，大熱天的，他那頭發已經長過肩了。
聽宇文爺爺說，自他醒來後，他就一直都是那個頹廢又邋遢的樣子。
不管誰勸，他都不買帳，那個脾氣古怪得讓誰都不能輕易靠近。
聞聲，宇文誠大手冷冷地一掃，剛才的碗碟哐啷應聲被甩在地，碎片四濺。
“好了好了，我們不洗，也不剪頭發了，你先休息一下。”
怕宇文誠的情緒又失控，唐亦然隻好放棄了繼續勸說，更不能再用強的了，怕他更反感。
她蹲了下來，把那個碎片收拾起來。
也許是生怕那些碎片會傷到眼瞎的他，她收拾得有些急了，不小心被碎片劃傷了手，汩汩流出了鮮血。
“嘶……”唐亦然一陣吃痛悶哼。
“活該！”不帶一絲感情的嘲諷，宇文誠滑動輪椅，他在吹著晚風的落地窗停了下來。
嗬……是，她活該！
她不應該喜歡他的！
咻地，唐亦然起來了，她捂著手指離開了宇文誠的房間。
在門口那，有一隻毛茸茸的東西蹭了蹭她的腳。
唐亦然輕撫幾下它的頭，很溫柔地說：“道格拉斯，我沒事，你進去陪他吧，我找人來清理他的房間。”
在這幢別墅裏，就這條毛茸茸、雪白的導盲犬跟她最親近了，它好像很喜歡她。
似乎是聽得懂唐亦然的話，道格拉斯走進了宇文誠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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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傲風的辦公室裏正進行一場小型會議，阮涵和段無痕都坐在他的麵前。
“Sam，環宇電商拒絕了跟我們合作，把我們的企劃書退了回來。他們換了總裁了耶，你應該不會陌生的。”
阮涵的口吻帶著一絲玩味，她那雙充滿趣味探究的眼睛興致十足地瞟著唐傲風。
“環宇電商的新任總裁是費洛？”唐傲風的眼中隱隱閃動著幽波，略微蹙起眉心。
“對，正是他。聽說，環宇電商的新任總裁對於挑選合作商非常的嚴格，自他上任的這幾天，還沒有一家企業是通過他的批準的。”
略有沉思，唐傲風繼續道：“再重新寫一份企劃書交到他那裏，等回複。”
“還有，禦影舞的經紀人已經正式拒絕了我們的邀請。昨天，關於她的醜聞也有一波流了出來。看來，挖她的那個人還挺狠的，一點也不留任何餘地。也擺明了，不想讓禦影舞做我們的代言人。Sam，你覺得會是誰針對我們連凱的呢？”
微抿唇，唐傲風並沒有回答阮涵的探究。
“Sam，你自己看看。”段無痕把自己手中的PAD遞給了唐傲風。
粗略看了一下，唐傲風有趣地問：“她是變～性人？無痕，你覺得呢？”
噗哧……段無痕輕笑出聲，“Sam，你比我有經驗，況且，你的眼光也比我犀利。”
特有所指，段無痕還壞壞地挑動著眉頭，他的性感薄唇也泛起一抹痞痞的淺笑，“不過，我倒是查過照片的來源，絕對不是PS的，圖片裏，她是真的男孩打扮。”
“咳咳……無痕，你在調侃Sam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看看我在不在場的呢？”阮涵澀澀地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驀地一緊握，“圖片的男孩是長得挺清秀的，但能證明什麽呢？”
“我讓人起了禦影舞的底，據她小學老師的回憶，那個時候的她的確是一個男孩，她跟所有的男孩子一樣去男廁所的。”
“隻是，上了國中之後，她突然就變成了女孩。禦影舞的公司，包括經紀人，以及她本人，還沒有做任何的回應，但是，因為這則醜聞，她名字的點擊率已經超過了天王天後的離婚消息，榮登榜首。”
長指一撫過婚戒，毫不猶豫，唐傲風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就她吧，做我們連凱的代言人。Alice，你繼續跟禦影舞的經紀人談檔期，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加三成代言費。”
“連的無暇粉底那則廣告，主角不變，還是由她拍。還有，即將推出的那款男女香水的廣告也要為她量身訂製。”
“Sam，你瘋了嗎？禦影舞醜聞纏身了，你還要用她。我不讚成你的決定，太冒險了。”
“Alice，你還是不夠了解他，他就是喜歡冒險，誰也阻止不了。你沒聽說過嗎，三年前，他就是冒險贏下了美妝的收購案。三年過去了，萬輝集團的投資回報率高達六成五，比他原定的計劃還高了半成，他大舅哥都對他刮目相看了。”
“無痕，你話真多。”唐傲風對段無痕翻了一個白眼。
刹那間，阮涵的修長指甲深深地戳進了皮肉裏去，她的唇邊依然漾著一絲淺笑，“OK，我沒有意見了，那和禦影舞一起拍香水那則廣告的男星該找誰呢？”
“未定！”
“嗬……真是服了你，完全沒有章法的。”
“Alice，Sam就是這個樣子，跟他一起共事，你隻能去適應他的異人思維。”
“對，我是真的要跟上他的異人思維了，要不然，我這個副總是白拿他的高薪了。”
“你這樣想就對了，我當初跟他一起加入連凱就是這個樣子。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先走了哈。”
咻地，段無痕拿著PAD起身了，離開了唐傲風的辦公室。
“我也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
“等等……”唐傲風微微挑了挑劍眉，高深莫測的眼眸微眯，他輕啟了薄唇，“Alice，這支口紅是不是你的？我昨天在洗車的時候發現的。”
微眯的深眸一瞬一瞬地盯著阮涵，唐傲風從西裝的兜裏掏出了那張口紅揚在她的麵前。
狡黠的光芒從圓亮的星眸中閃過，“喔……是我的。我想起來了，那天下午，我坐在你的車裏，因為受了點驚嚇，唇瓣有點白，所以我就補了補妝。不好意思哈，我放在暗格裏忘了拿。我找過幾次自己的包包了，我以為弄丟了，現在失而複得了，謝謝你哈。”
說著，阮涵接過了唐傲風手中的那支口紅。
唐傲風的俊臉驀地緊凝，下巴也有點繃緊，“你今晚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
“好啊！”心裏一陣竊喜，水眸也灼灼閃亮，阮涵離開了唐傲風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