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生生不息
三代火影和赫狼相談甚歡。
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赫狼幾乎不怎麼說話, 三代再怎麼能說, 一個人唱獨角戲也撐不了太久。
最後還是綱手看不過去了, 她主動和赫狼攀談起來，三代在旁邊偶爾符合幾句, 這才將氣氛緩和下來。
不過三代也發現了, 綱手是真的非常信任這個名為赫狼的犬仙人, 幾乎將自己知道的事全都告訴了對方, 包括木葉對戰爭的一些布置, 包括火之國大名的態度, 包括各國的動向，期間三代曾想咳嗽一下提醒綱手，卻反而被綱手瞪了一眼。
三代只能委委屈屈的坐在旁邊喝茶。
茶水很普通，是外面賣的大路貨，不過能坐在旗木宅子里，喝上一杯熱茶，吃上一口綠豆糕, 三代已經覺得很不錯了。
上茶的是卡卡西，準備茶點的也是他，甚至暗部送來的飯菜也是卡卡西分裝入盤，並送入廚房保持溫熱的。
三代看卡卡西的眼神慈祥極了。
眼瞅著赫狼和綱手一問一答說的別人插不進嘴，三代索性小聲和卡卡西說話。
「他平時都是這樣的？」
卡卡西歪頭，茫然臉。
三代指了指面前的茶水和盤子：「你還小呢，這種事……哎，不少大人都沒你做的好。」
卡卡西怔了怔, 才反應過來，他笑了笑，小聲道：「赫狼大人很厲害的，他教了我和綱手大人很多東西。」
「其實平時生活不會這麼麻煩，之前在川之國時也不是這樣。」
「但好久沒見到赫狼大人了，這算是……考核？」
卡卡西眼中滿是笑意，示意一般沖綱手那邊點點頭，對三代道：「綱手大人平時也不會穿這麼正式的。」
三代恍然明白了卡卡西的意思，他驚訝道：「我以為他只教你們忍術。」
卡卡西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笑容有些苦：「不只是忍術，文化禮儀修養歷史地理天文政治貴族階位傳承……他什麼都教。」
三代嘶了一下，這犬仙人真是成精了！！
他低聲問卡卡西：「他怎麼突然回來了？」
卡卡西老實搖頭：「不清楚，赫狼大人只說要在木葉住一段時間，具體長短不定。」
三代嘆了口氣，看樣子卡卡西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可是如今木葉正在備戰，這個時候村子里多一個不□□，實在是……
就在此時，三代突然聽到綱手招呼他的聲音。
「猿飛老師只是擔心您會做些什麼啦~」綱手笑吟吟扭頭過來看三代：「老師畢竟是火影，總要操心些。」
「猿飛老師？」
三代立刻打起精神，順著綱手的話道：「是啊，畢竟這村子是柱間大人和扉間大人託付給我的。」
他看向赫狼，語氣鄭重道：：「總要安安全全，穩穩妥妥的交給下一代人，代代傳承下去才行。」
赫狼沒說話，他看這面前的三代，記憶里的猿飛日斬充滿了活力和熱情，信誓旦旦的對他承諾絕不會因村子而犧牲個人。
可事實上呢？
這個世界里，犧牲的可不僅僅是一個人了，而是很多很多人。
因為村子是最重要的嘛。
他很明白，對他做出承諾的是自己認識的猿飛日斬少年，也正是猿飛日斬少年，才讓他明白了信任的力量，甚至平生第一次打賭失敗，也是因少年所致。
所以對於三代，赫狼的感覺非常複雜，因為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遷怒面前的猿飛日斬。
敏銳的綱手察覺了什麼，她言笑晏晏的和他聊著天，委婉的為自己的老師說好話，赫狼自然明白綱手的意思，同時也盡量分割開兩個猿飛日斬。
哪怕再相似，這裡終究不是他的木葉村。
轉念赫狼又想到了在地洞里發霉的宇智波斑，最終發出長長的嘆息。
他扭頭，看著遠處的顏山，顏山上雕刻著火影的頭像，第一個就是千手柱間。
「柱間和我說過，他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斑了。」
赫狼想起那一年前往雲雷的千歲城，旅途上被灌了滿腦子的『我和斑幼年不得不說的故事』，就忍不住微笑起來。
「柱間說，他想要建造一個村子，讓所有人都避開戰火，迎來和平的曙光。」
「斑說，他想要建造一個村子，並將最重要的弟弟放進去，保護他不受傷害。」
赫狼唇角的笑容逐漸變得苦澀起來。
「恐怕這就是他們產生分歧並最終決戰於終結之谷的原因吧。」
「柱間的愛太偉大，斑的愛太狹小，可他們卻不明白……」
他們是相似的，又是同樣的。
柱間以村子之名手刃最重要的人後……就活不下去了，很快就病逝死亡。
斑掙扎著活下來，在失去了重要的弟弟和夥伴后，他的愛開始囊括整個世界，以至於甚至求助於無限月讀計劃。
赫狼說到一半又沉默了，許久后才道：「有人在的地方才能稱為家，有重要之人存在的村子才是木葉村。」
他看著猿飛日斬，輕聲道：「三代火影，我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
三代抿唇不語，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遠處的顏山。
赫狼不以為意，繼續道：「我都聽說了，小綱的弟弟和愛人都死了，卡卡西的父親也逝去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需要保護的人都不在了，三代，你說他們為什麼還要為木葉村而戰呢？」
三代沉聲道：「您認為當年初代大人的選擇是錯誤的嗎？」
赫狼笑了笑：「自然是錯的。」
「如果他認為自己是正確的，為什麼會死掉？別告訴我是宇智波斑將他打傷的。」赫狼忍不住爆了粗口：「放屁！當年他們打的那麼厲害，一個個生龍活虎死都死不掉！除非他心死成灰，不想活了，否則千手柱間……陽之力持有者竟然在盛年去世？！」
「簡直可笑！！」
「宇智波斑死了，千手柱間就沒必要繼續活下去了，哪怕是他的弟弟，哪怕是他一手建立的村子，對千手柱間來說，還不如在黃泉里的宇智波斑重要！」
「你們……你們根本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和羈絆！」赫狼氣的渾身發抖：「木葉村……這個破爛村子殺了宇智波斑，殺了千手柱間，還將千手扉間也弄死了，這種東西……當初就不應該建起來！」
濃厚而沉鬱的殺氣如浪潮般席捲開來，四周的暗部撲通撲通像是下餃子似的摔在地上，他們都被赫狼身上的殺氣震懾住了，身體僵硬，完全不聽使喚。
「……爺爺！」
綱手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赫狼的袖子，赫狼這才回神，他掃了一眼，發現四周的人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他，三代將卡卡西和靜音擋在了身後，表情戒備而警惕。
赫狼頓了一下，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神色有些難看。
「……前些日子見了一個老朋友。」
赫狼抬手拍了拍綱手的肩膀，表示自己沒事。
「他也曾叱吒風雲，也曾睥睨天下，也曾獲得輝煌和榮光，如今卻像是地鼠一樣過著陰暗的日子，戰國時代的硝煙和血腥明明已經過去了，為什麼當年掙扎於殺戮中的人依舊無法獲得和平和幸福？」
赫狼想起被矇騙的宇智波斑，想起不得不殺死摯友最後也步入死亡的千手柱間，想起據說是在戰場上被雲忍圍攻而死的千手扉間……還有最早被扉間殺死的泉奈……
這個世界，太悲傷了。
就在此時，本被三代護在身後的卡卡西突然快速膝行到赫狼身邊，他扯了扯赫狼的袖子，認真的道：「赫狼大人不會的。」
赫狼一愣，他低頭，正看到卡卡西那雙彷彿在發光的眸子，白髮小孩說：「我會奉養您的，我……也想保護您。」
赫狼鼻尖猛地一酸。
「我還想保護很多人，英太他們，綱手大人，還有三代大人，還有很多很多的人。」
「我雖然在村子住的時間不長，可是我覺得村子里的人很好，之前幫我修房子的暗部大叔們都是好人，他們還會給我買午飯吃。」
「三代大人也照顧了我很多，上學后班主任也經常幫我，我還認識了很多朋友，比如阿斯瑪啦，還有凱啦，還有玄間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赫狼大人，您說的那種事，不會再發生的。」
「我保證。」
孩童天真的話語像是一道清泉，不僅讓四周暗部心中的恐慌和戒備散去，同時也讓三代露出欣慰的笑容。
「也許過去的事有錯誤的地方，有無奈的地方，有讓人悔恨痛苦的地方。」
三代火影露出笑容，笑意順著眼角和唇角的皺紋緩緩散開，甚至還有點得意和喜悅。
「但每當我看到像卡卡西這樣的幼苗，我就會忍不住想要繼續做些什麼，將荊棘與黑暗扛起來，將希望和未來託付給他們。」
「雖然初代大人去世了，二代大人也戰死沙場，可是他們的精神會永遠流傳下來。」
「火的意志將永遠燃燒著，永遠照耀著下一代，並生生不息，綿延不絕。」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再寫一章。
早上六點出門辦事，困成狗，補眠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