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契機
赫狼裝作沒看出來麻倉葉王是轉世過來的老妖怪，安倍晴明卻沒有理由看不出。
所以他只能捏著鼻子認下赫狼的陷阱，儘管心裡將赫狼罵的狗血淋頭，面上卻做出震驚之色。
「葉王……大人？」
他甚至用上了敬稱。
麻倉葉王笑了笑，認認真真的對安倍晴明行禮，不為地位權勢，只為上輩子安倍晴明對他的提點之恩。
「晴明大人，您看出來。」
事實上麻倉葉王覺得安倍晴明如果看不出來才有問題。
「對我來說應該是許久不見，但也許對您來說才是初次見面吧。」
安倍晴明刷拉展開摺扇，下意識的擋住臉，然後又合上摺扇，好奇的看著麻倉葉王：「哦？看樣子以前的我對你頗多恩惠哩，你對我很熟悉，那我就不說廢話了。」
「你是怎麼轉世回來的？」頓了頓，安倍晴明補充道：「確切來說你是怎麼從未來回到過去的？」
轉世這種事想想法子或許能行，但時間線從來都是向前的，唯獨麻倉葉王轉世輪迴居然是向後？厲害了！
麻倉葉王想起自己回來的原因，就忍住心生慍怒，他扯扯嘴角：「我並沒有轉世之法回到最初，或者說我回來只是一個意外。」
安倍晴明這才流露出瞭然的神色：「我就說嘛，向前轉生還可以解釋，向後重生……不得不說，如果葉王大人你掌握了這種辦法，那人生就擁有無數次重來的機會啦~」
不，這種機會我一點都不想要==
麻倉葉王心裡呵呵，面上笑道：「是晴明大人過譽了。」
「如果是葉王大人的話，我就不但心了，之前源家公子還專門來找我，說你年紀不大，卻妄言輪迴，他擔心你走上羽茂忠具的路，落得變成惡鬼的下場，就拜託我幫你把把關。」
安倍晴明道：「現在看來是我多事了。」
麻倉葉王聽到此言一愣：「源家公子？源雅真大人？」
「……源雅真大人？」安倍晴明若有所思：「不錯的名字，原來丹與公子未來會有這個名字嗎？」
麻倉葉王笑道：「不錯，待源雅真大人元服時，天皇欽賜的名字。」
安倍晴明饒有興緻的道：「哦？說說看，源雅真未來會如何？」
麻倉葉王略一沉吟，他輕聲道：「這位大人是有名的詩人，在朝中如魚得水，只可惜中途夭折。」
安倍晴明嘆了口氣：「哎，丹與君的身體的確不怎麼好。」
麻倉葉王猶豫了又猶豫，還是沒講源雅真最後變成大妖的事情說出來，他想起那天迴廊下那個少年對他說要濟世安民的話，懷有如此崇高理想之人，甚至不惜變成妖怪也要從黃泉里爬出來，恐怕那恨不會比自己的低多少吧？
「如果丹與大人活的年歲久一些，也許未來會發生改變也說不定呢。」
麻倉葉王突然想起一件事，後來史書記載，平安中期時發生過好幾次叛亂，按照源雅真的年紀估算，叛亂髮生時他應該正值四十多歲，正是為政者最佳的年紀，如果讓這樣一個心繫蒼生黎民百姓的人坐鎮中樞的話，那些叛亂還會發生嗎？
如果叛亂不發生，平安京時代的風華會不會繼續延續下去，鎌倉幕府的到來或可能被推后？
想想都讓人覺得興奮。
安倍晴明挑眉：「……丹與君是怎麼死的？」
麻倉葉王含蓄的道：「史書記載是病逝，他病逝后沒多久……政局就發生了變化。」
源雅真死後沒多久，藤原道長的女兒就成為了皇后，一條天皇失去了臂助后只得對藤原道長妥協，從此藤原北家的勢力在朝中達到了最巔峰。
安倍晴明沉吟起來，麻倉葉王明顯是希望源丹與多活幾年的，但很可惜源丹與巴不得去死，不得不說這是個天大笑話。
他先放過此事，又道：「丹與君告訴我，你要參加什麼通靈王大賽？甚至還去招攬他？」
麻倉葉王道：「成為通靈王后，就可成為地球與靈魂之神，與天地同在，日月同壽，不管源雅真大人心中有何抱負，都能得到施展，而且源雅真大人本人也是一位實力強大的陰陽師吧。」
確切來說源雅真身上的靈光濃烈到恨不得將他身周的光線都扭曲的地步。
「所以歷史上關於他的死因……其實也眾說紛紜。」麻倉葉王道：「有人說他是被一個怨女勾走了魂魄，還有人說因為他阻撓藤原道長另立皇后，所以病重求醫時，那醫生被人截了。」
「不過現在看來，恐怕還有內情。」
能讓一個實力強悍的大陰陽師病死，可見這不一定是病的問題，而是傷吧。
安倍晴明聽的心裡嘖嘖感慨，這位麻倉葉王當真關心源丹與呀~考慮一下年紀和已經發生的事，他問道：「……原來如此，上一世丹與君曾對葉王大人有知遇之恩嗎？葉王大人如此關心丹與君，若是他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
麻倉葉王抿唇不語，其實他最初只是想要看看，能讓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輾轉無數個大千世界也要尋找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見之後，他只能說……並不失望。
麻倉葉王：「……不，當初我成為大陰陽師后，源雅真大人已經過世了。」
安倍晴明聞言卻無比動容！
「能對一位素未謀面只聽其名的人懷抱如此仁慈之心，葉王大人真是一位仁德善良的人啊。」
麻倉葉王聽到這句評價竟有些……有些訕訕的。
所有人都認為他是魔鬼，就連他那些手下都很懼怕他，可他並沒有想到當他無意中回來后，竟成了被人誇讚的仁德善良之人！
如果說藤原行成還有利用他的理由，那源雅真對他的擔憂，安倍晴明對他的讚譽就絕對是純然的，沒有任何其他含義和利用之意。
麻倉葉王心中感慨萬千。
他曾無數次憎恨這個時代，是這個時代塑造了他一生的悲劇，雖然他從不後悔，可深夜裡偶爾對月感懷，他也曾有過無可奈何的嘆息。
可現在想想，真正成就他踏上顛倒陰陽的時代，真正會讚譽他的人、真正孕育他出生的母親、教養他成長的朋友所存在的時代……也是這種滿風雅和浮華的平安京時代啊。
這是他的出生之地，一切的根源和開始。
麻倉葉王忍不住潸然淚下。
安倍晴明發出長長嘆息，抱住了這個孤寂了一千多年的靈魂。
他柔和的道：「歡迎回家，葉王大人。」
「泰山府君之祭！」
看到安倍晴明手中的咒術，赫狼目瞪口呆。
厲害了我的晴明大人！不過認識麻倉葉王兩天，這等轉世輪迴的秘術就已經弄到手了？
赫狼迫不及待的接過手仔細閱讀了一遍，看完后他眉頭緊皺，喃喃道：「與其說這是轉生之法，不如說這是一份保持自身記憶的法門。」
人死後靈魂脫離身體，如何讓靈魂擁有記憶並隨時保持清醒，這就是轉生的重點了。
有記憶，保持清醒，不管是去黃泉之國還是輪迴轉世時都不會再是一片空白，然後增加限定符文，確保自己能轉生為人，再強大點的陰陽師還可以增加更多的限定符文，比如找一個有靈力的身體或者出身貴胄的世家，享一世榮華之類的。
不過這法子明顯違反了黃泉的法則，帶著記憶還有選擇的投胎，保證自己世世代代榮華富貴實力強大……這麼能折騰，黃泉女神必然會送人上天！
「葉王就說，他第一次轉生和第二次轉生期間都被女神陛下關了小黑屋。」安倍晴明搖著扇子道：「用靈魂抵禦黃泉死氣的侵蝕並不簡單，還要做好和女神天天聊天的準備，總之我覺得這法子有點危險。」
赫狼道：「我也這麼想，還不如和閻魔訂契約呢。」
「問題是那位閻魔大人憑什麼和你訂立契約？」安倍晴明似笑非笑道：「讓你偷渡對那位大人來說也有風險，女神的懲罰不是好玩的事。」
赫狼嘆了口氣：「所以還需要慢慢尋找辦法啊。」
該死的，他一個非酋別說閻魔了，連兩面佛都沒積攢出來就穿越了，根本不知道閻魔的傳記，更別說知道她的情報了，他只知道她是個大長腿盤著頭髮的美人，然後呢？沒了！
安倍晴明道：「葉王似乎想讓你多活幾年。」
赫狼一愣：「為什麼？」
安倍晴明笑眯眯的道：「他好像被某人濟世安民的偉大理想給感動了，想要幫你一展胸中抱負~」
「………………」赫狼無語了，不是吧，這麼單純？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這麼聯手欺負麻倉葉王，麻倉葉王回來后還想讓他長命百歲，實在是太善良了！
他發出和安倍晴明同樣的感慨：「真是善良單純的人啊。」
安倍晴明心有戚戚焉：「你說的沒錯。」他勸赫狼：「對他好點。」
赫狼點頭：「這年頭好人不多了，我會幫他的！」
麻倉葉王並不知道自己被發了兩張好人卡，他覺得安倍晴明不愧是這個時代最傑出偉大的陰陽師，這位長輩能一眼看出他的來歷，卻又不會惶恐害怕，他會安撫他，並和討教陰陽術，以平等的態度對待他，讓麻倉葉王不僅心生感激，同時不知不覺中，他心裡的戾氣也漸漸消散了一些。
安倍晴明帶著他去陰陽寮登記，並將麻倉葉王正式介紹給了諸位同僚，如此一來麻倉葉王名義上算是拜入了安倍晴明門下。
安倍晴明禮貌的詢問麻倉葉王，是否願意居住在他的府邸內。
按照正常規矩來說，既然已經拜師，弟子住進老師家中是順理成章的事。
麻倉葉王已經是麻倉家的養子，不出意外八成是回自己家。
結果麻倉葉王一聽可以住安倍晴明家，頓時表示自己要住在老師家，不回麻倉家。
安倍晴明覺得奇怪，麻倉葉王笑的溫柔極了：「啊，因為之前和本家發生了非常多的不愉快，我能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使用轉世之術，多拜麻倉家所賜啊。」
安倍晴明心中微嘆，只得伸手拍了拍麻倉葉王的肩膀，同意了此事。
麻倉葉王住進了安倍晴明家，關於他的流言瞬間消失了許多。
正好赫狼也喜歡去安倍晴明宅邸，沒幾天就和麻倉葉王混熟了。
混熟了之後，赫狼立刻收回了自己曾經對麻倉葉王的評價，他覺得自己之前真是太蠢了，居然會認為麻倉葉王是個好人？！
不過雖然麻倉葉王不是好人，但通過接觸赫狼發現麻倉葉王其實和宇智波斑有點微妙的相似。
麻倉葉王不喜歡和太多人接觸，說話很難聽，戳人心肺時一戳一個準，他看人的眼光大部分時間都帶著不屑，極度相信自己的實力，傲慢自負。
赫狼和宇智波斑相處的時間也挺長的，基本掌握了順毛的技巧和規律，所以麻倉葉王倒是對赫狼的感官越來越好，漸漸的說話越來越隨意，甚至不小心還會說漏嘴。
比如會說藤原兼家快死了，比如會說藤原道隆也活不久，比如會說藤原道長會掌權……
赫狼實在不好裝作沒聽出來的樣子，只得露出驚訝神色，將自己擁有星見的能力告訴了麻倉葉王，並請麻倉葉王指導一二。
赫狼一臉敬佩：「沒想到葉王居然還很擅長卜算預知啊，不知你可願教導我一番？」
麻倉葉王嘴角抽搐，他可沒有什麼預知能力，更擅長自然元素變換的陰陽術和通靈術，麻倉葉王眼珠子一轉，大不了他教赫狼占星術吧。
於是麻倉葉王開始教導赫狼學習星星的知識。
不過三天，麻倉葉王就敗北了！
他怒氣沖衝去找安倍晴明。
「源雅真大人的占星是和您學的？」
安倍晴明微笑臉：「啊呀，我最擅長的可是天文曆法，丹與在這方面有非常強悍的天賦，我肚子里那點墨水早就被他掏空了，有了葉王大人，我也不用擔心丹與君的課業問題了。」
麻倉葉王聽后惱怒非常，他有種裝逼被人打臉的錯覺，嘖嘖，真疼。
安倍晴明安慰麻倉葉王：「丹與的觀星能力可是連高野的星見都無法比擬的，你莫要生氣。」
麻倉葉王聽后悚然一驚：「他的觀星之術連高野的和尚都比不得？」
是了，源雅真體內有那麼強大的力量，作為星見再適合不過了，可一旦力量使用不當，他一定會炸死的！
所以說，源雅真並非病逝，其實他是預知未來時被能力反噬而死嗎？
想到源雅真死後沒多久，天皇就迎娶了皇后，麻倉葉王不由得冷笑起來。
看樣子，源雅真八成是為天皇預知未來后反噬而死！
麻倉葉王怒氣沖沖而來，滿帶殺氣而去，安倍晴明不知道麻倉葉王想到了什麼，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不再管此事。
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從春天走到了夏天，源博雅得知了赫狼和麻倉葉王的友情后，專門派人請麻倉葉王到源家本宅做客。
源博雅心性純善，請麻倉葉王的來目的竟是拜託他多陪陪自己小孫子。
「丹與什麼都好，就是他的性子，太讓人操心了。」源博雅用袖子擦眼角：「他身體不好，常年卧病在床，沒有一絲孩童應有的活力，彷彿看透世事的老人。」
「長此以往，這孩子恐怕難活長久，既然難得他和你有緣，就請多多來和丹與說說話吧。」
麻倉葉王聽后心中感慨萬千，無關乎源雅真能成長為赤子仁心之人，有這樣的長輩言傳身教，的確會讓人心純澈無垢。
麻倉葉王同意了，甚至還道：「他日晴明公若是離去，我定會為丹與大人布置守護結界，防止污穢侵蝕。」
源博雅聽后特別高興，不僅請麻倉葉王在家吃飯，還送了不少孤本給他。
自那日後，赫狼居住的別院結界就都由麻倉葉王親手設立，麻倉葉王的結界和他本人一樣，冰涼如水，純澈高貴。
他巧妙的將赫狼身上的靈光全部隱藏起來，只要赫狼呆在別院里，哪怕是修驗者，也不可能看出他身上的問題。
赫狼對麻倉葉王的結界之術嘆為觀止。
不愧是活了一千年的大陰陽師，還真有兩把刷子啊！
這是赫狼轉念一想，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被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揍回來了？
嘖，想想就悶氣。
日子不咸不淡的過著，從夏天走到了秋天，又從秋天變成了冬天。
赫狼已經和麻倉葉王混的很熟了，他將自己【濟世安民】【胸懷天下】的設定稍微做了修正，在這兩個標籤的基礎上，將一部分本色展現出來，比如喜歡吃吃吃，比如偶爾會促狹的逗弄人，再比如不喜歡太過繁瑣的禮儀和虛偽沒有任何意義的客套，至於心裡那些算計和想法，赫狼從不展現出來。
有時候他還會故意勸勸麻倉葉王，不要用下巴看人，效果自然相當不錯——麻倉葉王被赫狼氣走了好幾次。
麻倉葉王覺得赫狼居然為那些不相干的人說話，一方面他覺得啊這傢伙果然是單蠢的笨蛋，一方面又心裡悶氣。
某一次麻倉葉王實在忍不住了，自己爆料。
「我能聽到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他們太吵了。」
「………………」
赫狼面上依舊維持著表情，心裡簡直要炸了，我擦！這外掛有點厲害啊，能聽到對方心裡想什麼，那現在呢？他能聽到自己的心音嗎？
慌亂不過兩秒，赫狼就鎮定了。
麻倉葉王肯定聽不到他的心音，否則早就一巴掌拍過來了。
這時赫狼不由得慶幸起來，幸好他提前將迪盧木多打發出門，拜託他去恐山觀察魔界裂縫了，要是迪盧木多在家，估計麻倉葉王早就從迪盧木多的心音里推測出他的來歷了。
赫狼心裡轉著亂七八糟的想法，臉上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他伸出手裝作要去摸麻倉葉王的臉，半中腰卻又垂下手臂，嘆息一聲。
「你不應該告訴我的。」赫狼又開啟了演技帝模式：「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你心裡清楚就可以了，傳出去對你不好。」
麻倉葉王心中一暖，他笑道：「你就不擔心我聽你的心音嗎？」
赫狼莞爾：「我事無不可對人言，你聽就是。」呵呵噠，開個玩笑而已。
麻倉葉王聽了這句話心裡舒服極了，他道：「我聽不到你的。」
赫狼心中一松，哎呀這麻倉葉王真是單純的可愛，他又開啟了絮叨模式：「人心叵測，若是他人知道你能聽到心音，必然不憚以最大惡意揣測你，長此以往沒人會對你展露真心的。」
麻倉葉王笑道：「我只對你和晴明大人說了。」
「那就好。」赫狼面上做欣慰狀，心裡恨不得掐死安倍晴明，這傢伙居然不告訴他！！
「莫要再和任何人說了。」他諄諄叮囑：「莫要在和任何人說，明白嗎？」
麻倉葉王心裡嘆了口氣，雖然覺得有些煩，但對方是在關心他，經過千年輪迴，麻倉葉王明白這種關心是多麼的難得，所以他柔聲道：「我知道的。」
送走了麻倉葉王，赫狼給安倍晴明發了一封符籙譴責對方無情無義，很快安倍晴明就給他回信，聲稱他正在和麻倉葉王討論柔弱但心地善良的源丹與要如何調養身體，威脅之意很明顯，可將赫狼氣壞了。
就這樣日子平淡的過著，冬天到來，一眨眼赫狼竟已經八歲了，而比他大一歲的一條天皇九歲了，按照虛歲來算有十歲，朝中上下居然已經開始張羅著要為這位陛下舉行元服儀式！
赫狼目瞪口呆，元服就意味著成年，成年就意味著要結婚！也就是說不過九歲多的男孩就要成家立業了！
這讓赫狼心生警惕。
是不是過兩年，他那位祖父也會讓他舉行元服儀式？一旦元服就可成婚，成婚後就能出仕……
赫狼頓覺坐蠟，他可不想真的在平安京時代成家立業啊！
就在赫狼考慮要不要真的用麻倉葉王那方法試一試，走一趟黃泉路，和伊邪那美命女神談心時，赫狼收到了一封來信。
是遠在恐山的迪盧木多送來的信，來信署名八百比丘尼。
打開信箋，信箋上只有一句話。
「聽你的式神說，你想黃泉閻魔簽訂契約？」
赫狼看后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我想啊，做夢都想啊！八百比丘尼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