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海市蜃樓的街道（2）
『話說青江竟然沒有跟出來。』看到柴田勝家卻沒有看到青江，路夏忍不住犯嘀咕。偷偷觀察著柴田勝家卻發現他並沒有帶著青江的刀。
『原來如此。』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路夏也就並沒有在意太多，開始專心遊玩起來。
「好厲害啊，還真是賣什麼的都有！」周圍賣各式各樣物品的小攤子看的路夏眼花繚亂。
「如果你喜歡的話那就多逛逛吧。」
堪十郎的話剛說完，就有周圍的商販大聲吆喝道。
「小姑娘，要來看看嘛！我們店裡面可是有很多好看的布料可供挑選哦！」
對著路夏吆喝的是一個女人。面容有些蒼老，頭上綁著頭巾，身上穿的粗布麻衣跟她賣的布料產生了鮮明的對比。在看到路夏和堪十郎這一身好衣服之後她馬上就熱情了起來，翻弄著藏在一堆單色布料下面的花哨布料，把它們撐起來不停的比劃著。
見人這麼熱情，路夏只能到她的店前看看。
說是店，其實就是木板拼成的簡易木檯子上堆著很多布料而已。
「怎麼樣，這種花色很適合小姑娘你吧？」
「……誒，是嘛。」看著布料上面的一朵朵花，路夏不著痕迹的後退了一小步。她就那麼像會喜歡這麼花哨的布料的人嗎？不過堪十郎卻好像很喜歡這塊布料的樣子，把它們撐開看了看感嘆道。
「這塊布很漂亮啊！送給哥哥的話他一定會很高興吧。」
聽到了這句話的路夏馬上就聯想到了織田信長穿著花衣服的樣子，而女攤主也愣了一下說道。
「這塊布……是女性衣服的布料。」說完，她正在考慮眼前的這個清秀的男子是故意搗亂還是白痴的時候，馬上就感受到了來自男子身後一個更加壯碩的男子敵意的視線，機智的女攤主馬上迎合道。
「男人穿的話也可以的，如果真的需要的話我可以……」女攤主都說不下去了。
柴田勝家瞄了一眼布料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叫做林的大叔也沒有阻止，眼看著堪十郎就要把這塊花哨的布買回去給織田信長做衣服了，可以想象到後面會發生什麼。身為親弟弟的堪十郎肯定不會被罰，那麼受罰的肯定就是他們這三個……
想到看到花布料發怒的織田信長，路夏吞了口口水抬起手小聲的說道。
「那個……」
沒想到這個時候一個更有力的聲音插了進來，直接壓過了路夏的聲音。
「信行大人，好久不見了！」
健氣的聲音成功的讓幾個人轉移了視線，路夏看了過去，發現聲音的主人竟然是一個挑著扁擔的老頭。老頭看起來年齡很大，挑著兩筐菜卻絲毫沒有累的樣子。見到了熟悉的人，堪十郎放下了布料。
「好久不見了，您這麼開心看樣子生意很不錯啊。」
「是啊是啊，多虧了信行大人您的幫忙，如果沒有您帶著人幫我們種地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好的收成。來來來，這些給您，這裡面一大半都是您的勞動成果，您千萬要收著。」
老頭從筐里抱出了一堆菜遞給堪十郎。堪十郎放下布料剛要去接的時候，林上前一步把它們接了過來。
也知道堪十郎的身份，老頭一副『我懂』的樣子笑了笑。
「這個城鎮多虧了信行大人才會這麼熱鬧，除了這點心意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您了。」
「哪裡，是大家拚命的種地給我們提供足夠的糧食才會有今天的。」
看著兩個人的互動，路夏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個還在建設中的城鎮。
『如果用心經營的話，早晚有一天會也會變成這樣吧。』
布料攤子的女攤主聽到了對話馬上就認出來了這個要買女式布料送給哥哥的男人是誰，正猶豫著是不是要把他看中的布料送出去的時候，堪十郎又拿起了一卷樸素的布料，連帶著之前花哨布料的錢一起給了女攤主。
女攤主看著放在攤子上的錢，怎麼也不敢伸手。
「信行大人，這個錢，我……」
「你是最近才在這裡擺攤的吧？」
沒想到會來這麼一句話，女攤主愣了點點頭。
「果然是這樣。」堪十郎又把錢往前推了一些之後說道。「如果你是最近才來的話那就沒有受過我的幫助，錢你收著吧，等下次我幫助過你的時候你再來感謝我也不遲。」
「這……謝謝您。」感激的看了一眼堪十郎，女攤主伸出了顫抖的手拿起了放在攤子上的錢。見狀堪十郎笑了笑，把布料遞給柴田勝家之後就帶著路夏繼續走著。
「堪十郎，說實話我覺得這種戰爭時期根本就不可能有這種集市，沒想到不僅有，還這麼繁榮……好厲害，竟然還有海產。」看著木盆裡面遊動的魚蝦，路夏不由得想起以前只有她和加州清光兩個人的日子。因為沒有東西吃而不得不去釣魚，折騰了半天也沒有什麼成果。
「這些託了哥哥的福。雖然他說著不關心什麼村民的生活，不過最先提出的解放買賣限制的就是哥哥。如果太過封閉的話是沒法讓國家富足起來的，我們都深知這點。哥哥不理會只是因為要管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讓他忙不過來而已。況且這裡是那古野城，哥哥的地方，繁榮是很正常的。」
「信長大人忙不過來所以就由你來代勞？」想到織田信長見到織田信行之後那種無視和不在意，路夏有些不太相信。
「是我主動提出來的，哥哥猶豫了好久才答應我。」
「猶豫？」
「嗯。」
「我想他會猶豫，是因為他跟我看到的世界並不一樣。我覺得只要村民可以安心的生活就夠了，我能想到的只是如何讓城市變得更好，可我卻沒有守護這份美好的力量。哥哥也是發現了這一點吧，不過為了讓哥哥的夢想實現，我也在努力的強化自己，預先想到可能發生的戰爭並且努力的贏下去。村民們的勞動是支撐我們實力的重要條件之一，我必須讓這個條件可以延續。」
「這倒是……」
堪十郎這番話讓路夏不知道怎麼回應才好。從啟程來這邊的那一刻一直都把村民們當成『被養』的一群，說什麼可以成為助力也只是說說而已，根本就沒有想太多。
『如果太封閉的話是沒辦法讓國家富足起來的。』
懷疑別人的用心，把人當成累贅想要避免果然從一開始就做錯了嗎？
一路上，堪十郎收穫的不只有感謝，還有各種各樣的人送來的禮物，四個人的抱著『戰利品』走在路上。
看到了一家熟悉的店，堪十郎停下了腳步高興的說道。
「這裡這裡，我之前一直想來但是林不讓我來的甜食店！今天帶著路夏一起來，林就沒有反對的機會了吧！」說著說著，堪十郎轉過身看向同樣抱著一堆東西的林。林面無表情的看著堪十郎，在幾回合的眼神交流下，林敗下了陣來。
「……可以，但甜食還是少吃……」林的話還沒說完，堪十郎就把手中的東西扔到了他那邊，順便幫路夏把東西扔給柴田勝家之後，抓著路夏的胳膊，兩個人快速的沖向了甜食店。
「……」
被留下柴田勝家和林兩個人互相看看對方，最後只能無奈的抱著快要擋住視線的東西一起走向甜食店。
甜食店外面的桌子，路夏和堪十郎坐在對面，柴田勝家和林帶著禮物坐在隔壁。
不用聽介紹就知道這裡有什麼，堪十郎對著老闆吩咐道。
「把我經常點的東西都上一份就可以了。」
早就跟堪十郎有些交情的老闆搓搓手開心的點點頭。
「好的，沒問題。您想吃多少都行，不要錢，您放心吃！」
織田信行的光顧，只會讓他們的生意更好。深知這一點，老闆非常的大方。
看著老闆進店拿食物了，這邊的兩個人又進入了聊天模式。
「路夏，你如果沒有見到哥哥的話就會一直待在那古野城嗎？」
「不會，我那邊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解決，如果再見不到信長大人的話我就要回去了。」確實應該回去好好管理一下周邊，爭取讓剛起步的集市儘快發展，早點成為早乙女城的助力才是。路夏在心裡盤算著。
「很重要的事？可以說一說嗎？」
「這個……」想到之前說的那番話，對視著堪十郎清澈的眼神，路夏也不再有防備，把早乙女城發生的事情大致描述給了他聽。
「所以你只是想把早乙女城周圍的空地經營成城鎮，來請示哥哥的嗎？」仔細考慮著路夏剛才的話，堪十郎拖著下巴分析著。
「是啊，這種事情還是要先請示一下信長大人才行吧。」路夏點點頭。
可林卻並不贊同路夏的話，他冷哼了一聲看著路夏略帶威脅意味的說道。
「別忘了這可是尾張，怎麼可能允許你這種來歷不明的人私自圈地？」
「……」
她才是最想說『來歷不明』這句話的人好嘛？明明是自己的地方，突然有一天被告知這個地方歸『織田』了。
路夏有些生氣，卻沒有說話。
氣氛馬上就不對勁起來，堪十郎趕緊擺擺手出來打圓場。
「都不要這樣，我們今天只是出來玩而已。」說完，他看向林的方向。「路夏幫助哥哥化解了一場『民亂』，又有那麼多戰功，要一點獎勵也不過分。況且尾張所有的城主也不都姓『織田』，她身為哥哥的家臣也只是為了哥哥著想而已。」
「……」沒有反駁堪十郎，林喝了一口茶不再理會兩個人。見狀堪十郎也只能笑笑，安慰著路夏說道。「不要在意，林就是這個樣子。他只是很在乎『織田』家，並沒有其他意思。」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路夏也沒法再跟他抬杠，只能順從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遠處一個聲音突然喊道。
「有小偷！」聽到這喊聲的人們馬上騷亂起來，都緊張的看著周圍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目標。一個矮小的身影靈活的穿梭在人群中，後面追逐的人卻只能一個一個，躲閃著慌亂的人們。從人群中竄出了一個小孩子從路夏桌前跑過，另一個身影磕磕絆絆還擠在人群中，只能眼看著人越跑越遠。
「小偷，你不要跑！」追小偷的人也路過路夏的桌前。
眼前劃過似曾相識的衣服，路夏馬上抬起頭看了過去，此時堪十郎也站了起來兩個人同時驚呼道。
「這衣服！」
互相聽到對方的話，路夏和堪十郎對視著，再次同時問道。
「你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