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辜負了他
「我恨不得殺了他,自然不願。什麼正人君子,什麼明君,都是假的,他卑鄙地警告我,我若是不隨他入宮,他不會處罰我,可是,我會牽連啊墨。畢竟我是琉玥王府的人,他大可以說啊墨派人刺殺他,到時候,掉腦袋的就是啊墨。」
蘇貴妃蒼涼一笑,「啊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溫暖,我那麼愛他,怎會讓他丟了性命?」
弦歌輕輕閉上眼睛,她似乎從來沒有為修離墨做過什麼犧牲,而這個女人,卻為了愛他,甘願離開他。
她承認,聽到這裡,她認輸了。
蘇貴妃,深明大義、敢愛敢恨、又不顧一切去愛,修離墨會愛她,也在情理之中。
「我隨皇帝入宮后,啊墨回府獲知消息,匆匆趕進宮,皇帝讓我選擇,究竟是要隨啊墨回府,還是留在皇宮。他說得好聽,我卻知,他在威脅我,我若走了,那啊墨就會被扣上弒君的罪名。償」
「我拒絕了啊墨,啊墨當場就憤怒了,他冷笑著問我,是不是皇帝威脅我,他也聽聞了白日里我刺殺皇帝的事,有所懷疑是在所難免的。我怕啊墨衝動之下,會將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於是,我殘忍地傷害了他。」
「我說喜歡皇宮的榮華富貴、富麗堂皇,喜歡高高在上的權力地位,那些都是他一個質子給不了我的。啊墨終於死心,他離去的眼神,我至今想起來還心痛如絞,那麼絕望,就像被圍困的野獸。」
弦歌怎麼也不敢相信,皇帝會是那種色令智昏的人?
以他多疑謹慎的性子,怎會容一個時時刻刻心懷殺意的人在枕邊?
「皇帝不知道你的身份?」弦歌皺眉輕問。
蘇貴妃搖頭,「他不知道,蘇家被斬首那年,我才十歲,而他見到我,我已經十七歲了,容貌相差巨大。再者,他以前也沒見過我。當年啊墨使用了金蟬脫殼的法子救出了我,再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我蘇家七十餘條人命,斬首后清點人數,屍首一具不少,所以,在世人眼裡,蘇家已沒活口。」
「蘇禪衣這個名字還是啊墨替我取的,他說人活著,萬萬不能丟了祖宗的姓氏,不然死後靈魂就會飄蕩遊離在天地之間,永遠無法投胎輪迴,我便還姓「蘇」,而「禪」字,他希望我能一心向佛,莫要懷著怨恨活著,我的仇,他來報。「禪衣」單薄純潔,他也希望我像這「禪衣」一樣,永遠純潔。」
「可是,我終歸辜負了他。」
聽她道出往事,那男人的隱忍,決然為了別的女人。
弦歌心裡苦澀酸疼,「即便皇帝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刺殺他是事實,他不會去查么?他又怎容一個想殺他的人在身邊,他難道不怕你有一天,突然朝他下手,殺他個措手不及?」
蘇禪衣輕笑,「他說他喜歡我的性子,狂妄地說,終有一天,我會對他心悅誠服,所以,從那時起,他就允我榮寵不衰,變著法讓我開心。他這哪裡是愛,他就是把我當成一個玩物,讓我成為後宮眾矢之的。後宮里有幾個家族勢力強盛的妃子,皇帝為了拉攏那些臣子,不得不將他們的女兒納入宮中。他這一招,不但無須斡旋在一眾滿腹花花腸子的女人中間,而且還能誰都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