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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既知是薄面,何必再求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夙玉棠不禁好奇起來,心裡的怒氣、妒忌一齊湧上心頭,生生扭曲了她嫵媚的面容。


  她哥哥是什麼貨色,她清楚得很。


  他帶回來的女人,怕是青樓里的狐媚子。


  一個狐媚子竟然妄想跟她搶男人,她倒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償!


  夙玉庭無奈地轉過身來,「妹妹!」


  妹妹攖?

  琉玥王在這怎會有妹妹?弦歌一愣,緩緩轉過身來。


  疑惑地看向夙玉庭,夙玉庭尷尬一笑,剛想說話,夙玉棠突然出聲道:「大哥,這就是你從青樓帶回來的女人?」


  「這種不乾不淨的女人,以後少帶回來,不然搞得家裡烏煙瘴氣的。」夙玉棠嫌棄地捂了捂鼻子。


  聲音嬌媚可人,明明是辱罵人的話,卻帶了撒嬌的語氣。


  不乾不淨的女人?

  說她么?

  弦歌循聲看向女子,一襲紅衣襯托出她白皙的肌膚,臉蛋嫵媚嬌美。


  細腰盈盈一握,連發怒也頗有一番風姿。


  難怪,這樣出色的女子,才配得上那個男人吧。


  「閉嘴!」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無奈縱容,一道狠厲冷然。


  卻是夙玉庭和修離墨開口。


  聽到男人暗含怒火的語氣,夙玉棠不敢再放肆,委屈地瞪了瞪夙玉庭,然後小心翼翼地凝向修離墨。


  修離墨嘴角緊抿,那雙惑人的眸子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那個女人的身上。


  夙玉棠站在他身側,清晰地看到他背在身後的手狠狠攥成拳。


  她的心瞬間沉入谷底,她就是故意當修離墨說出這女人不乾不淨,還是青樓女子,沒想到他竟然凶她!

  為了一個素未蒙面的女人凶她!


  弦歌看著眼前戲劇性的一幕,突然無聲地笑了。


  大哥?


  家?

  想她自以為聰明,竟然被騙了。


  她身側這人根本就不是修離墨。


  那紅衣女子這般刁蠻,還叫他大哥,能無聲無息將她帶出來,侍衛又不阻攔,這人想必是西陵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夙玉庭。


  怪不得他身上有一股風流氣息,都說琉玥王生性冷淡,這人一絲冷淡氣息都沒有,又怎會是琉玥王?


  原來,她才是最蠢的人。


  眸光狀似不經意地掠過那白衣男子身上。


  男子眸光隱隱跳躍怒火,弦歌身子一震,疑惑這人怎這般看她?


  又見女子和他靠得極盡。


  他冷漠地收回目光,低頭看向女子。


  好像剛剛那般看她的人不是他一樣。


  「玉棠,你別胡鬧!女孩子家怎能說出這般粗俗的話來。」夙玉庭打破沉默,「這位是懸月公主,你還不快跟公主道歉。」


  料想弦歌已經猜到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再藏著掖著。


  夙玉棠驚愕地瞪大眼睛,她沒想到這人會是前幾日入府的公主,本以為是哥哥從青樓帶回來的女人,所以才敢這般放肆。


  那剛剛琉玥王這般斥責她,定是怕公主責罰她,所以才讓她住嘴。


  想到這裡,夙玉棠又甜蜜地笑了,一雙媚眼微抬,恰好修離墨低頭,兩人的目光糾纏一處。


  夙玉棠嬌羞地移開目光,朝著弦歌躬身行禮,「玉棠不知是公主駕臨,多有得罪,請公主莫怪。」


  她本來就是個懂得進退的女人,即使知道這琉玥王看公主的眼光不妥,可她能忍。


  公主又如何,這幾日琉玥王一直跟她在一起,根本沒去見過公主。


  弦歌冷眼看著她彎腰,轉眸看向夙玉庭。


  夙玉庭尷尬道:「這不能全怪我,是你自己認錯人的,我也沒說我是琉玥王啊。」


  弦歌臉色頓變,「好玩么?」


  這時傳來一聲驚呼,卻是夙玉棠。


  弦歌沒叫她起,她就那般彎腰候著,結果眼前一黑,險些倒地。


  千鈞一髮之際,修離墨伸手攬住她,她順勢趴進修離墨懷裡。


  一雙眸子驚疑未定,男子眸色淡漠,看不出分明。


  弦歌抬頭看到的就是兩人抱在一起,眸光交纏,心裡突然一疼。


  「謝謝王爺!」夙玉棠輕聲道,臉色羞紅。


  「嗯。」男子輕聲應道,旋即鬆開她。


  王爺?


  弦歌臉色煞白?


  他是王爺?


  一身冷漠氣息,難道他就是琉玥王?


  夙玉棠的心上人。


  弦歌突然想笑出聲來,可嘴角卻像被人緊緊封住,她怎麼也牽扯不出笑意來。


  不是說琉玥王和沐弦歌曖昧不清嗎?

  他還是沐弦歌的心上人,可卻在她還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就已經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了。


  把她關起來,是怕她發現,所以無理取鬧么?


  她會這麼做嗎?


  不,她不會!

  她是韓思穎,不是沐弦歌!


  可為什麼會心疼,看到這個男人跟別的女人親密接觸,她會恨不得撕裂了那個女人?

  只是一個側面,就勾起了她的心跳!


  沐弦歌,你是究竟多愛這個男人?

  哪怕你走了,在你身體里的我,竟然還能受你的影響。


  好好看看你愛的男人,在你生死不明的時候,就已經移情別戀了。


  弦歌不斷說服自己,心痛是因為沐弦歌的身體在作祟,她是韓思穎,不是沐弦歌。


  「見過琉玥王。」夙玉庭弔兒郎當地隨隨行禮,完全一副公子哥模樣。


  修離墨輕點下頜,「無需多禮。」


  目光落到弦歌身上,修離墨眸子猛地一縮。


  方才那雙全然陌生的眸子里,現在竟然蘊藏深沉的恨意。


  她在怨恨他?

  不是記不得他了嗎?


  為何還會恨?

  剛剛她可是把夙玉庭當成他了。


  「修離墨?」弦歌仰頭看著那個冷漠的男子,眉梢微挑。


  「不是讓你不要出鎖玉軒?你在這裡作甚?」修離墨沉聲道,眸光卻移到夙玉庭身上。


  夙玉庭輕聲一笑,「要怪就怪小王好了,是小王見公主悶得慌,所以擅自做主帶她出來走走。」


  「對,怪他!」弦歌冷冷看向夙玉庭。


  夙玉庭一愣,這女人夠狠!

  夙玉棠伸手拉了拉修離墨的衣袍,修離墨轉眸看向她,夙玉棠道:「王爺,能不能看在玉棠的面子上,繞過哥哥這回?」


  這話說的,你的面子有多大,憑什麼給你面子?

  弦歌在心底冷嗤,對這郡主越發不屑。


  剛剛那一拜,她就是故意站不穩的,不就是耍手段誘惑男人嗎?


  她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這種把戲,電視上多得是。


  可是那些男人,偏偏吃這一套不是嗎?


  果然,那個男人將她攬入懷裡。


  或許他明白,只是美人投懷送抱,豈有不受之理?

  「不會有下次!」修離墨拉下夙玉棠的手,徑直走到弦歌面前。


  夙玉棠的手滑落,看著修離墨走向弦歌,她臉色異常難看。


  夙玉庭好笑地看向自己的妹妹,真以為這個男人給了她面子?


  他是什麼人,又怎會因為一個女人的話而動搖?

  修離墨本來就不打算拿他怎樣,只是有些人要遭殃了。


  「你回去好好反思,聽到沒有。」修離墨頓住弦歌面前,聲音像從喉嚨里蹦出來,思思壓抑怒火。


  弦歌凝著他,心生生髮疼,「憑什麼囚禁我?你以什麼身份囚禁我?別忘了,我是公主,你沒有資格囚禁我!」


  「沒有資格?」修離墨就納悶了,這個女人失憶后,膽子倒比以前大了。


  「對,你愛怎樣便怎樣,我不會幹涉你,你也別來干涉我!」


  「葉落。」修離墨突然厲聲大喊,一道黑影翩然落地。


  弦歌愣了愣,這人從哪來的?


  「把她給本王押回去,如果再讓她擅自離開鎖玉軒,那你就別再出現在本王面前!」


  葉落一怔,睨了修離墨一眼,猶豫地朝弦歌走來。


  囚禁她?

  弦歌冷冷地看向修離墨,「你不能這麼對我!」


  眼前橫了一把劍,是葉落,他冷聲道:「公主,請跟我回去。」


  夙玉庭皺眉道:「琉玥王,公主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裡,你也不要太過分了。」


  修離墨淡淡看向他,「噢?世子是要替她說情?」


  夙玉庭猶豫道:「王爺能不能看在小王的薄面上,解除公主的禁閉?」


  修離墨嗤笑,「既知是薄面,何必再求。」


  夙玉棠討好上前,「哥哥,你莫說了,別惹王爺生氣。」


  然後睨了弦歌一眼,「王爺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你就別管了。」


  那一眼,挑釁味十足,弦歌暗暗好笑,痛到極致的心,原來就不會再痛了。


  「還是棠兒識大體。」男人輕輕一笑。


  「修離墨,既然你要關我,我無話可說,我只求一件事。」她認輸了,聽到那個男人的笑聲,她滿心疲倦,不想再糾纏。


  「說。」男人淡淡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那一汪深潭裡,無風無浪、無情無緒。


  「不要來看我,我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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