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許新月和許冬至不管他們心裏有多悔不當初, 隻管把他們送到陳山家裏。


    陳山大半夜被他們叫起來,還以為出了什麽人命關天的事,嚇了一跳, 好在虛驚一場。


    看著被他們用繩子綁著手,在他們家院子裏排排站的幾個懶漢,他不免有些頭疼。


    這幾個懶漢平日裏正事不幹,盡幹些偷雞摸狗,欺負鄉鄰的事情, 算是他們大隊裏的毒瘤, 他沒少對他們進行批評教育。


    奈何這些人對他的話,向來都是左耳進, 右耳出,哪怕他給他們教訓, 他們也是記吃不記打,消停不了幾天又還是原來的樣子。


    聽許冬至說,要把他們送到鎮上的公安局,他倒是沒什麽意見,但怕他們的家裏人有意見, 到時候,免不了一番鬧。


    不過, 翻牆進人家家裏偷東西被人家逮個正著,沒被打死已經算幸運的, 他們鬧也沒用, 隻要許新月他們不鬆口,他們這公安局都進定了。


    而許新月他們一看就知道不會鬆口。


    所以, 他把事情應承下來, 就沒有再說什麽, 讓他們把人留下,回去休息。


    天亮後,那幾個懶漢的家裏人,聽說他要把那幾個懶漢送到鎮上的公安局,果然來鬧了。


    先是找他鬧,見他油鹽不進,又想去找許新月他們鬧,被他攔下來了,說他們不去鬧還好,那幾個懶漢隻是盜竊未遂,坐不了幾天牢,去鬧了,萬一惹惱了許新月他們,要求從重處理,那就不是幾天牢的事情了。


    畢竟許新月他們家裏還藏著國家機密。


    真要計較起來,罪名可大可小。


    那些人渾歸渾,都挺怵許新月他們背後的軍方勢力的,再加上那幾個懶漢也讓他們別鬧了,他們這才消停。


    他們消停了,陳山就叫上幾個隊裏人一起,把那四個懶漢送到鎮上的公安局去。


    公安局裏的公安得知事情的緣由後,並沒有重判,隻是關了他們十幾天,主要是他們罪名算不上重,還要就是,這年頭公安局裏也沒有閑飯。


    嗯,這場饑荒把不少人都逼上了絕路,那些被逼上絕路的人,有些比較極端的做起傷天害理的事,有些隻是想活下去的就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能得手最好,不能得手被送進公安局裏還有牢飯吃。


    總之,這段時間他們局裏進了不少類似的犯人。


    這些犯人剛被抓進來的時候,還有點恐慌,等發現牢裏有飯吃後,很多人都想賴著不走。


    哪怕最終被趕走了,他們中的有些人也會想辦法再回牢裏來,因為他們,他們鎮今年的犯罪率都挺高了不少。


    許新月他們把人交給陳山後,就沒有再管這件事,連他們被關了幾天,都是陳山抽空過來告訴他們的。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都在忙著準備要提前寄到省城的東西。


    沈追司也給他們送了一些東西過來,連帶著他們自己準備的東西,加起來份量著實不少,得虧能用寄的,不然,他們真沒辦法全部帶到省城去。


    把東西都寄出去後,他們又過了一段清閑的日子。


    轉眼就到了臘月廿三,也就是北方的小年。


    一早,沈追司就開車過來載他們去大院過小年。


    沈家人知道他們今年要去省城過年,都提前給他們包了紅包,秦讓也是,一人給他們包了個大紅包,還拿了些年貨,說是他們家老太太給準備的,讓他們帶著在火車上吃。


    許新月他們沒有跟他們客氣,送他們一些自己做的臘腸和臘肉,還有點心當回禮。


    夜裏吃完晚飯,沈追司才開車送他們回家。


    到他們家後,他並沒有離開,而是留在他們家過夜,因為第二天一早還要送他們去火車站坐車,來回太折騰了。


    許新月他們的行李除去吃食,沒有多少東西,之前就已經收拾好了,今晚就不用再收拾,但也沒有早早就睡了,而是連夜做了一些吃食,打算明天帶著路上吃。


    四個人一起忙活到十點多,才各自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左右,所有人就都起床了,吃完早飯,沈追司就開車載著他們去了火車站。


    家裏雞鴨兔先請楊翠蘭幫忙照顧,晚點部隊會來人給他們看家。


    原本他們是想讓楊翠蘭和陳瀚民每天過來幫他們喂一下雞鴨兔就好,但沈追司怕有小偷小摸趁他們不在翻牆進他們家,就說從部隊叫兩個人過來幫他們看家。


    反正部隊裏過年很多人都回不了家,來給他們看家,有吃有喝就跟度假似的,要不是他過年忙,都想親自過來。


    許新月他們聽了他的話後,也怕又有小偷小摸翻牆進他們家,就沒有推辭,說人來了,家裏的糧食隨便吃,後院養的雞鴨兔也可以殺了吃肉。


    沈追司也沒有跟他們客氣,說要把他們養的雞鴨兔全殺了吃肉,成功換來許新月的一記眼刀。


    從他們家到火車站,開車要近兩個小時,沈追司給他們買的是十點多的票,到的時候,距離火車啟程還有個把小時。


    沈追司也沒急著走,和他們一起一邊等火車,一邊像個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個沒完。


    許新月難得沒有不耐煩,因為在末世的時候,他們每次要出任務,他們葉隊也會像個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個沒完,生怕他們誰有去無回。


    突然很想他們葉隊,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掛了,穿越來這裏跟她作伴。


    火車提早幾分鍾進了站,沈追司拎著行李送他們上車,臨別的時候,還不忘交代一句,到了省城記得給他打電話。


    一直等到火車出發了,他才從月台離開。


    許新月兩輩子第一次坐綠皮火車,新奇了一會兒。


    一會兒後,她就興致缺缺地嗑起瓜子。


    沈追司給他們買的是臥票,兩張上鋪,一張下鋪,許新月和許冬至睡上鋪,陸白睡下鋪。


    和他們一起的,也就是睡陸白對麵,許冬至下鋪的人是一個年輕小夥,人挺健談的,和許冬至聊得挺好。


    從他的聊天內容中,許冬至知道,他和陸白一樣,也是從省城來下鄉的知青,不一樣的是,他去的是農場。


    那個農場離他們大隊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許冬至沒去過,但聽人提起走,從他們大隊走路過去得一天,坐車不知道多久。


    那知青到農場下鄉已經三年了,適應還算良好,三年來就回過一趟省城,這是第二趟,也是回去過年。


    得知陸白也是知青後,他挺想跟陸白聊聊建設農村的遠大理想的,但下鄉隻是為了吃軟飯的陸白對此完全不感冒,應得很敷衍,好在還有許冬至陪他天南地北地聊著。


    聊著聊著就到了吃飯時間。


    和許新月他們帶了各種吃食不同,他吃得很樸實,甚至有點寒磣,許冬至看了好幾眼都沒能看出來具體是什麽,隻能看出來是幹糧,幹到發硬那種幹糧,必須在熱水裏泡泡才能咬得動。


    但他卻吃得格外的珍惜,一點也沒有嫌棄。


    許冬至要把他們帶的吃食分給他,他還不要,說他吃幹糧就行,不能白吃他們的東西。


    許冬至好說歹說,連沈追司平常吃飯的時候跟他們嘮叨的大道理都搬出來了,他還是不肯白吃他們的東西,最後不得已隻能跟他換,用他們帶的吃食換他的幹糧。


    起初他還不肯換,覺得他的幹糧換不來他們的吃食,但許冬至說他想嚐嚐他的幹糧,又不想白吃他的,隻能用他們帶的吃食跟他換。


    他見他說得誠懇,不像是騙他的,就跟他換了,用他的幹糧跟他換了塊陸白做的點心。


    換完後,他並沒有急著吃,而是存著打算晚上吃,中午他吃一塊自己帶的幹糧就夠了。


    許冬至倒是馬上吃了,但沒咬動,學著他用開水泡過之後才咬得動。


    味道說實話,不怎麽樣,但他還是吃完了,因為他也曾吃過苦,也還能吃得下苦。


    之後,他沒再找那知青換幹糧,不過,有硬塞給他一些零嘴,那知青看他態度強硬,倒沒有再拒絕,但吃得不多,作為回報,他教了許冬至很多他不懂的知識。


    四天的時間相處下來,他和許冬至的關係好得跟親哥倆似的,分開的時候,兩人還交換了地址,說要給對方寫信,甚至約了有時間去他們大隊、他們農場玩。


    至於許新月和陸白……


    兩人一路上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睡,和鹹魚沒有什麽區別。


    剛下火車沒多久,他們就見到了來接他們的陸成誌。


    陸成誌是開單位的車來接他們的,他退役後,就進了省城的公安局當公安,如今已經是副局長了。


    這兩年因為饑荒不是很太平,身為副局長的他幾乎全年無休,知道陸白他們差不多這個時間到,他就直接從局裏開車過來接他們。


    一路上他和許冬至聊了很多。


    嗯,陸白不怎麽搭理他,許新月也不是個話多的,他隻能和許冬至聊。


    把他們送到家後,他沒有多待,匆匆回了局裏,一看就很忙。


    他們到的時候,錢愛香正在做飯,陸玉不在,出去打醬油了,錢愛香飯做到一半發現家裏的醬油沒了,就讓他出去打點。


    陸白見她在廚房裏忙活,本來想進去給她打下手,被她趕出來了,讓他招呼許新月他們姐弟倆,廚房有她自己就夠了。


    陸玉打完醬油回來的時候,許新月他們已經在廳裏吃上茶點了。


    見了他們,他馬上笑著喊了聲:“月牙姐姐,夏至弟弟。”


    至於陸白……


    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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