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沈追司第二天上午又來許新月他們家了, 他這趟過來倒不是為了炸雞,是過來幫許新月他們殺野豬的。
他昨晚問過許冬至,知道他們今天要殺野豬, 就不請自來了。
然,許新月他們並不需要他的幫忙。
因為他到的時候,許新月已經把野豬殺好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許新月他們殺野豬,之前也見過一次,雖然兩次都不是親眼所見, 但也不覺得驚訝, 畢竟一回生,二回熟。
“怎麽就你們姐弟倆?陸白和他弟呢?”
“上工去了。”許冬至說, “我們想讓炸雞幫忙殺野豬,陸玉在這裏不方便, 就讓陸白把他支出去了。你來得正好,待會兒就說這野豬是你和我姐一起殺的。”
“行。”沈追司沒什麽意見,“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該處理的我們都已經處理了,剩下的得等陸白回來。”因為今天要殺野豬,許新月難得沒有睡懶覺, 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該處理的他們都已經處理完了。
“早知道我早點過來了。”早點過來就可以看炸雞是怎麽殺野豬的, 也可以幫幫忙刷刷炸雞的好感度,沒準炸雞一高興, 下午就肯跟他一起去趟他們部隊。
要知道炸雞去一趟他們部隊, 哪怕隻催生一次,也能給他們帶來兩萬多斤的糧食。
兩萬多斤糧食雖然還不足以解決饑荒問題, 但也能救很多人。
更別說是多催生幾次。
昨天炸雞心情好催生了三次, 總共得到多少斤糧食, 目前還沒有統計出來,但光看著就有好幾萬。
“現在來也不晚。”許冬至說完,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道,“對了,你今天過來什麽事?”
“沒什麽事。”沈追司說,“我今天沒什麽事要做,想著你們今天要殺野豬,就過來看看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順便看看炸雞今天的心情好不好,要是好的話,就讓它陪你去趟部隊。”許冬至補充道。
沈追司:“……”
沈追司無法反駁,因為他心裏確實是這麽想的。
“所以,炸雞今天的心情好嗎?”
許冬至也不知道炸雞今天的心情好不好,隻能把詢問的目光落在許新月身上。
許新月收到他的目光後,說:“挺好的。”主要是她的心情好,因為有很多肉。
炸雞是她的契約植物,它的心情和她的心情掛鉤,她的心情好的時候,它的心情通常也不錯,反之,亦然。
“那待會兒吃完午飯,你再帶上炸雞跟我去趟部隊。”沈追司對許冬至道。
“可以。”許冬至應下後,又問許新月,“你今天還是不去嗎?”
“嗯。”許新月點頭,“陸白白下午要做臘腸和臘肉,我留下來給他打下手。”
陸白和陸玉下工回來,見許新月他們已經殺完野豬了,倒不覺得奇怪,陸白是因為事先知道,所以,不覺得奇怪,陸玉則是誤以為是沈追司幫的忙,也不覺得奇怪。
(注:劇情需要,保護野生動物,拒絕野味。)
吃完午飯後,沈追司沒有馬上載許冬至去部隊,而是先帶陸白和陸玉去趟鎮上買做臘腸和臘肉缺的東西,順便去趟郵局給他們爸打個電話。
陸玉到這邊有段時間了,期間就給他們爸去個電話,也是時候再去一個了。
陸白和他們爸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大部分還是陸玉在說,說他和陸白在這裏的生活。
他和陸白在這裏雖然生活得很好,但也不是什麽都不用做,要上工,還要忙活家裏的事情。
陸成誌原本以為陸白在許新月他們家光吃軟飯,什麽也不幹,沒想到他還是有幹活的,就是幹了活,也改變不了他是個軟飯男的事實。
不過,好歹幹活了,也不算是一無是處。
勉強說服了自己後,他對陸白就沒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陸白還是不理他,可能是被他罵怕了。
隔著電話線,他不能拿他怎麽樣,隻能多交代陸玉幾句,讓陸玉轉告他。
此外,他還跟陸玉說了他上大學的事情。
陸玉的成績很好,考上了華國最好的大學之一,帝都大學,錄取通知書已經下來了,現在距離學校開學的時間還有一個月左右。
他最多隻能再在這裏待半個月,就得收拾東西回家,再前往帝都報到。
得知這個消息後,陸玉的心情一下子跌入穀底。
陸白看他打完電話,整個人怏怏不樂,以為他被他們爸罵了,慶幸自己沒有接電話的同時,還不忘安慰他兩句。
他不安慰還好,越安慰,陸玉心裏越憋悶,看他也越不順眼,但又不好發難於他,隻能自己生悶氣。
買完需要的東西回家後,沈追司這才載著許冬至去了部隊。
他們走了,家裏就隻剩許新月他們仨。
陸玉想著自己很快就要走了,就沒再像之前那麽小心翼翼,大著膽子撬陸白的牆角。
結果根本撬不動。
不是陸白和許新月情比金堅,是許新月完全沒開竅,任憑他怎麽暗示,明示,她都不為所動。
陸白也是,油鹽不進,任憑他怎麽挑撥離間,他都堅定不移地相信許新月不會拋棄他,哪怕情緒被他影響了,許新月抱一下,他就又跟個沒事人似的。
簡直了。
一直到他離開的前一天,他也沒能撬動陸白的牆角分毫。
差點就衝動在離開之前和許新月告白了。
隻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因為他馬上就要離開了,哪怕許新月接受他,和陸白分開,他們之後也要分隔兩地,更何況,許新月大概率不會接受他。
與其徹底和陸白撕破臉,還不如之後再找機會,就算找不到機會,作為陸白的弟弟,他也是可以蹭他的軟飯的,就像這段時間一樣。
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實在太好了,好到他不出門上工,看大隊裏人一個個餓得麵黃肌瘦的,都忘了現在還在鬧饑荒。
他離開的時候,陸白他們準備了很多吃的讓他帶回去,像什麽臘腸、臘肉、幹海貨……凡是耐儲存的,都給他準備了一些,要不是帶起來不方便,他們都想讓他扛兩百斤大米回去。
除了這些外,他們還給他準備了不少在路上吃的東西。
也算是滿載而歸。
但越是滿載而歸,他越是舍不得在這裏的生活,上車的時候都哭了。
陸白見他哭了,眼眶也跟著紅了。
然後,他不僅要承受離別和失去衣食無憂,俗稱吃軟飯的生活的雙重痛苦,還要眼睜睜看著許新月抱著陸白安慰他。
真特麽嗶了狗了。
送走他後,許新月他們的生活自在了很多。
要是沈追司和秦讓沒有天天往他們家跑就更好了。
嗯,雖然說好了四天去一次,但沈追司和秦讓兩個人輪著過來碰運氣,幾乎每天都能見到他們中的一個。
當然,也有兩個一起來的。
兩個一起來的,更多的是來蹭飯的,畢竟包月。
炸雞並不是每天都肯跟他們去,但比四天去一次勤,平均下來,大概隔一天去一次。
起初的幾次,許冬至都會跟著,後麵他也懶得去,就讓炸雞自己跟他們過去,反正它和他們已經很熟了,也不認生,完全不需要他這個中間人。
炸雞自己跟他們過去,他們還省了送它回來的流程,因為許新月可以直接召喚它回來。
當然,說的時候,不是說許新月可以直接召喚它回來,說的是它可以自己回到許新月身邊,不需要他們送。
但大部分時間他們還是會送它回來,因為可以蹭飯。
時間一晃就到了秋收。
今年的秋收和往年一樣忙碌,陸白每天天還沒亮就要去上工,一直忙到入夜才回來,午飯都是許冬至和許新月做好了給他送到地裏,一天忙下來,別提有多累了。
要不是有炸雞結的蘋果和許新月給他續命,這一個多月下來他非得脫幾層皮不可。
秋收結束後,就意味著可以分糧。
隊裏的人原本還滿心歡喜,想著終於可以不用餓肚子了,等糧食分發下來,才知道不餓肚子是不可能的。
就大隊發的那點糧食,不餓死就不錯了,還想不餓肚子。
大隊也沒辦法,今年的收成本就比去年差,還要上交一部分糧食到公社,剩下的加在一起都不夠看,更何況是分發到每家每戶手上的。
糧食發的少,很多人都不幹了,有堵在大隊部哭爹喊娘的,也有阻攔大隊把糧食上交到公社的,總之,鬧得不可開交。
陳山好說歹說,才把他們安撫好。
但他也知道這個好隻是暫時的,等過段時間,分的糧食吃完了,救濟糧還沒有下來,還得鬧,到時候的鬧和現在的鬧就不一樣了。
現在好歹還有糧食可以吃,他們不會鬧得太過分,等真的沒有糧食的時候,他們很可能會豁出命來鬧。
畢竟鬧還有希望能要到糧食,不鬧就得活活餓死。
這場饑荒已經持續快兩年了,大部分人的想法都不怎麽樂觀。
陳山一直記得許新月和他說的,這場饑荒還會持續很久,救濟糧有很大的可能下不來的事,但天災麵前,人力到底有限,哪怕他已經盡力另想他法,糧食不夠還是不夠。
他隻能盡可能地保證大隊裏的人不被餓死。
但能保證多久,說實話,他也不知道,他隻知道糧食問題不解決的話,有人餓死是遲早的事情,但怎麽解決,又是個大問題,那麽多的口糧,不可能憑空變出來。
他每天愁得頭發都白了。
最後不得已隻能來找許新月他們打聽一下,看他們知不知道上麵是怎麽個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