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陸玉見他不僅沒停下, 還小跑起來,不再廢話,跑著追了上去。


    然, 還是晚了一步。


    等他追上陸白的時候,陸白已經跑到許新月跟前了。


    許新月見陸白紅著眼眶朝她小跑過來,立馬站起身來問道:“怎麽了?”


    陸白沒說怎麽了,他說:“要抱抱。”


    許新月聞言,直接上前一步抱住他。


    陸白順勢和她相擁, 將臉埋在她的肩膀上, 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


    許新月輕拍了幾下他的後背,算作安撫, 完了,才將目光落在追著他出來的陸玉身上, 問:“他怎麽了?”


    陸玉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


    正在他犯愁的時候,將臉埋在許新月肩膀上的陸白,悶聲悶氣地開口道:“不準說。”


    陸白不想他把他心裏的擔憂說出來,倒不是矯情, 是他知道現在的許新月不管說什麽,等到了將來都是不作數的。


    因為將來的事情, 誰也說不準,包括現在的許新月, 他要的答案, 隻有將來的許新月能給。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問出來的必要了, 免得許新月覺得他不信任她。


    陸玉不知道他為什麽不讓他說, 但聽到他說不準說的時候, 還是鬆了一口氣。


    在具備撬牆角的能力之前,他並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撬陸白牆角的心思,也怕許新月誤以為他在挑撥離間她和陸白的關係。


    雖然他跟陸白說的那些話,從某種角度來講,也有那麽點挑撥離間的意思,但他的初衷是給陸白打預防針。


    許冬至從屋裏出來的時候,許新月和陸白還抱著,對此,他已經見怪不怪了,但他怕陸玉見怪。


    於是,他問陸玉:“他倆怎麽抱一起了?”


    “我哥不開心,月牙姐姐在哄他。”陸玉說。


    “哦。”不是無緣無故抱在一起就好,許冬至放心了,隨口問了句,“他怎麽突然不開心?”他記得他上樓的時候,陸白去了後院幹活,沒理由突然不開心,總不可能是被鋤頭砍到腳了吧?

    這麽想著,他下意識往陸白的腳看了眼,很好,沒有血。


    “大概是因為……”陸玉刻意放慢了語速,等陸白再次阻止他,結果陸白正沉迷富婆無法自拔,別說阻止他了,估計都忘了他還在一旁。


    “因為什麽?”許冬至本來隻是隨口一問,聽他話說得吞吞吐吐,倒是來了點興致。


    “因為想要抱抱吧!”陸玉這話倒也不完全是胡謅的,他越看陸白越覺得,他不開心是假,想要許新月的抱抱是真。


    許冬至看了眼還相擁著的陸白和許新月,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


    “別管他們,我們忙我們的去。”


    “我們……忙什麽?”陸玉沒什麽要忙的啊?

    “我有幾道題不會,你給我講講。”許冬至說。


    講題對於陸玉一個學霸來說,不是個事,但……他看了眼不遠處還在相擁的陸白和許新月,有點不想走。


    許冬至看出了他的不舍,有些疑惑道:“你喜歡看他們倆抱在一起?”


    “怎麽可能。”陸玉恨不得上去把陸白扒拉開,自己和許新月抱在一起。


    “是不太可能。”許冬至懷疑自己看錯了,“那我們是去屋裏講,還是在屋外講?”


    “在屋外。”陸玉毫不猶豫道。


    許冬至以為他會去屋裏,畢竟屋外陸白和許新月還抱著,所以,他其實是喜歡看他們倆抱在一起的?


    許冬至用探究的目光仔細打量了陸玉一眼,發現他看起來不像是喜歡看陸白他們倆抱在一起的樣子,但目光又始終落在他們倆身上,很怪。


    陸玉察覺到他探究的目光,轉頭看向他,問:“怎麽了?”


    “沒。”許冬至搖頭,“我進去拿書本和紙筆。”說完,他直接進了屋。


    不多時,他便拿著書本和紙筆從屋裏出來,出來後,才發現屋外除了許新月吃點心,喝茶的那張桌子,沒別的地方可以坐。


    然後,他就和陸玉去了那張桌子前坐著,近距離觀看陸白和許新月擁抱。


    隔著一段距離看還好,這麽近距離看,別說陸玉了,許冬至都受不了。


    “你們倆差不多得了。”都抱多久了。


    陸白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抱了這麽會兒,眼眶已經不紅了,但心裏的擔憂還在。


    不過,許冬至都開口了,他也沒再抱著許新月不放。


    他放了,許新月跟著也放了。


    見他的眼眶已經不紅了,許新月這才又問道:“現在能說你怎麽了嗎?”


    “沒怎麽,就想抱抱你。”陸白說。


    一旁的許冬至聽他這話,下意識說了句:“果然。”


    “果然什麽?”許新月轉頭問他。


    “他果然是為了抱你,不開心隻是借口。”許冬至說。


    許新月聽罷,將信將疑,又問了陸白一句:“真的?”


    “嗯。”陸白點頭。


    見他點頭,許新月便沒有再問。


    之後,陸白沒有回後院繼續幹活,而是和許新月坐在一起吃點心,喝茶,陸玉和許冬至則在一旁,一個問問題,一個講題,畫麵倒也算和諧。


    時光荏苒,轉眼小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小半個月的時間裏,陸玉的日子過得十分充實。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排得那叫一個滿滿當當。


    不是被陸白強拉著去地裏上工,就是強拉著陸白教他做飯,偶爾一天兩天躲懶沒去上工,還要給許冬至講題,此外,還有一堆的瑣事,像打下手,做家務。


    總之,空閑的時間很少,能和許新月獨處的時間,更少。


    相處的時間倒是挺多的,但每次都有第三者,甚至是第四者在場。


    陸白在的時候,他不敢明目張膽地撬他的牆角,還得看他和許新月親親我我,許冬至在的時候,他更不敢明目張膽地撬陸白的牆角,因為許冬至的洞察能力很強,他稍微不小心就會露出馬腳。


    至於他們倆都在的時候……


    那他基本沒有存在感。


    當然,也不是全無所獲。


    小半個月的朝夕相處,他和許冬至,還有許新月都混得挺熟的,他們對他也不再像是一開始那麽冷漠,尤其是許冬至,一逮到機會,就問他學習上的問題,或者,和他討論學習上的問題。


    他的學習能力很強,強到他一個學霸都歎為觀止,但他並不羨慕他,因為相比於學習好,他更想吃軟飯,軟飯真的太香了。


    在他們家的這段時間裏,他無數次想,他不去上大學了,他要留在他們家吃一輩子的軟飯,哪怕撬不動陸白的牆角也沒關係,他可以以弟弟的身份,蹭陸白的軟飯,反正吃起來一樣香。


    這天上午,許新月像往常一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正吃早飯,屋外傳來了熟悉的車聲。


    “沈追司來了。”


    一旁的許冬至聽她這話,直接起身去開院門。


    來人並不是沈追司,是秦讓,和幾名看起來很眼熟,但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兵哥哥。


    沒見到沈追司,許冬至有些驚訝道:“沈大哥怎麽沒來?”他問這話,倒不是想沈追司了,是他們每次過來,沈追司都在,突然不在,他有點不習慣。


    “他出任務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們就自己過來。”秦讓說。


    “哦。”許冬至得知緣由後,沒再多問,領著他們進了屋。


    進屋後,就見許新月在吃早飯,不見陸白和陸玉,秦讓問道:“家裏就你們姐弟倆在?”


    “啊,陸白和他弟去上工了。”許冬至回答。


    確定他們家裏沒外人在,秦讓這才跟他們談起正事。


    “我們這趟過來是來拿樣品的,你們提前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許冬至說,“隻要帶有治療效果的蘋果是吧?”


    “嗯。”秦讓頷首。


    “我去給你們拿。”說完,他直接去拿事先準備好的蘋果。


    很快,他就拿著蘋果回來了。


    “總共四顆,都給你們。”


    “謝謝。”秦讓從他手中接過蘋果,轉交給和他一起過來的兵哥哥。


    許冬至見他這一舉動便知道,他們這趟過來除了來拿樣品外,還有其他事情。


    果不其然,秦讓剛把蘋果轉交完,就說:“我們這趟過來除了來拿樣品外,還有一件事相求。”


    “看出來了。”許冬至在許新月身旁坐下,一副要跟他促膝長談的架勢,道,“說吧,什麽事?”


    “糧食的事。”秦讓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道,“沈追司上回帶回去的那幾百斤稻穀,已經兌換成粗糧,發放到受災較嚴重的地區的老百姓手上了,我們這趟過來,是想問問你們,能不能再讓炸雞提供一些糧食,最好是能批量提供。”


    “原來是為了這事,我還以為你們不需要糧食呢!”許冬至倒沒有真這麽以為,他隻是沒想到,他們會等到今天才來。


    他以為沈追司把糧食帶回去的第二天,他們就會再讓人過來,再遲最多也就遲個一兩天,沒想到他們一下遲了十幾天,他都快忘了這茬了。


    “怎麽可能不需要,現在到處都在缺糧食,估計也就你們家不缺糧食。”一提到這事,秦讓就忍不住蹙起眉頭。


    他沒有誇大其詞,現在真的到處都在缺糧食,而且,據說這場饑荒很可能還會再持續一年多,甭管消息準不準確,光是眼下的情況,就很不容樂觀。


    “那你們怎麽等到現在才來?”許冬至問。


    “上麵本來想讓沈追司過來跟你們談的,他跟你們的交情比較深,但他臨時出任務去了,還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上麵實在等不了就讓我們先來試試。”秦讓解釋。


    “哦。”許冬至倒是沒想到沈追司一個任務去了這麽久,“這件事我姐已經問過炸雞了,偶爾提供一次沒什麽問題,批量提供,有點困難,它不樂意。”


    “為什麽不樂意?”秦讓皺眉問。


    “因為太無聊了,相比於催生糧食,它更喜歡打架。”許冬至如是道。


    秦讓:“……”


    秦讓下意識看了許新月一眼,問:“受你姐影響的?”


    “沒有誰影響誰,他們天生都好鬥,就算真有誰影響誰,也是炸雞影響的我姐。”許冬至道。


    “現在情況特殊,糧食比打架重要,不能打個商量嗎?”秦讓爭取道。


    “不能。”回答他的人是許新月。


    “你都沒商量。”她一直坐在那裏吃早飯,連吭都沒有吭一聲,甚至都沒做出沉思狀。


    “這件事早在沈大哥上回把糧食帶回去的時候,我就和炸雞商量過了,答案是,沒得商量。”許新月說,“而且,就算有得商量,它每天能催生的糧食也是有限的,救不了太多人。”


    “能多救一個是一個,那都是我們的同胞,你忍心見死不救嗎?”秦讓不是想道德綁架她,是他們真的沒有辦法,總不能什麽都不做,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胞們活活餓死吧?


    許新月想說忍心,但看他的樣子,又覺得說忍心不太好,猶豫了下,到底沒直接說忍心,而是說:“我不忍心,但炸雞忍心。”


    “真的沒得商量了嗎?”秦讓有些頹然道。


    “沒得。”許新月搖頭。


    “那它最多能提供多少,最快能多久提供一次?”秦讓問。


    “不知道,看它心情。”許新月沒辦法給他準確的數量和時間,因為她做事全憑心情,而炸雞聽命於她。


    “這就有點難辦了。”他們倒是不介意每天來一趟碰碰運氣,但他覺得,他們會介意他們天天來,更別說是像之前一樣留人在他們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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