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這個理由一聽就是在敷衍, 沈追司甚至都不用跟許新月求證。
雖然許新月不需要他求證就第一時間給許冬至做了偽證。
嗯,許冬至的話音剛落,她就在百忙之中抽空說了聲對, 不知道還以為她一直在聽他們的對話。
事實上,她全程都在跟陸白秀恩愛。
一會兒吃一顆陸白給她剝的鬆子,一會兒喂陸白吃一顆她剝的瓜子。
他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問他們,你們想吃什麽不能自己剝嗎?非要喂來喂去。
當著他的麵這樣就算了,許冬至還是個孩子。
許冬至其實也享受過這種待遇, 隻是相比於被投喂, 他更喜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許新月和陸白尊重他的喜歡, 漸漸地就不再給他投喂,讓他自己吃。
之後的幾天, 為了早點打發走沈追司,許新月都沒有再放炸雞出來。
沒有炸雞對他們現在的生活影響不大,最多就是許新月少了飯後水果,許冬至少了每天一顆蘋果,陸白沒去上工, 可吃可不吃,沒有影響。
對沈追司的影響挺大的, 雖然他至今沒有見過炸雞,每天也不用吃蘋果, 但他的任務是在保護許新月他們的同時, 也和炸雞處好關係。
結果許新月他們整天宅在家裏,除了吃就是睡, 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 炸雞更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他每天都過得很焦慮, 茶不思飯不想,因為從早吃到晚,幾乎沒缺過,短短幾天下來,他就長了兩三斤的肉。
“同誌們,我們四萬萬同胞們還在餓肚子,我們怎麽可以整天窩在這個小院子裏不是吃就是睡。”
“酸辣土豆絲放你那邊,我吃不了辣,萵筍放我這邊。”
“我們這樣真不行,我們這樣和舊社會萬惡的資本主義有什麽區別?”
“我們應該走出去,為國家奉獻,為人民奉獻。”
“嗯。”
“你剛才是不是‘嗯’了一聲?”沈追司有點驚訝,懷疑自己聽錯了。
因為平常這個時候,許新月都是一臉不耐煩的問他,演講完了嗎?演講完就吃飯,她不想聽他逼逼。
“嗯。”許新月又應了聲,“我們是該出去走走,我想吃魚了,還想吃蝦,還有螃蟹、生蠔、八爪魚、扇貝、花蛤和鮑魚……”
“你夠了。”沈追司冷漠。
“哦。”許新月還算配合地停止報各種海鮮名,“那就先這些吧!”
沈追司:“……”
沈追司就不該對她抱任何幻想。
“你就不能想點有意義的事情嗎?”
“比如?”許新月問。
“搞科研扶貧致富奔小康,學醫術救死扶傷濟鄉鄰,上戰場保家衛國抗敵寇,行善事博施濟眾不留名。”沈追司說。
許新月:“……”
許新月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過了幾秒後,她說:“當我沒問。”
“你是不是沒聽懂?”沈追司差點忘了她是個文盲。
“聽懂了。”許新月能聽懂一半以上,四舍五入就是全聽懂了。
“真的?”沈追司有點懷疑。
“你在懷疑什麽?”許新月冷眼看他。
沈追司懷疑她不懂裝懂,還明知故問,但他沒說出來,他問:“聽懂了要不要和我一起為國家奉獻,為人民奉獻?”
“不要。”許新月拒絕得十分幹脆,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留給他。
沈追司沒有在他這棵樹上吊死,因為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結實,他將目光轉而落在陸白身上問:“你呢?”
“不要。”陸白的答案和許新月一樣一樣的。
沈追司聽了,莫名有種“婦唱夫隨”的感覺。
“你之前思想覺悟不是挺高的嗎?怎麽現在墮落至此?”他能主動放棄城裏的生活到鄉下來搞建設,說明他的思想覺悟不低。
而且,他打聽過,他剛來下鄉那會兒特別能吃苦,還耐勞,從未曠過工。
是和許新月在一起之後,才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甚至幹脆不去上工了。
他在他們家住的這幾天,他就沒去上過工,一直在家裏待著。
陸白這幾天一直在家裏待著不去上工,不是墮落,是不放心他和許新月獨處,怕他趁著他去上工的空當,搶走他的富婆。
“我思想覺悟就沒高過。”他從小到大都一心隻想吃軟飯,思想覺悟低得不要不要的。
“看錯你了。”沈追司說完,又將目光落在許冬至身上問他,“你呢?”
許冬至倒是沒說不要,他說:“你再不吃,菜要沒了。”
沈追司被許新月和陸白氣得吃不下,所以,他先夾了一些菜到自己碗裏,以防他吃得下的時候沒菜了。
吃完飯後,許新月對她剛才報的那些海鮮仍念念不忘。
於是,她決定擇日不如撞日,明天一早去一趟海邊。
她把這個決定告訴了陸白和許冬至。
陸白和許冬至對此沒什麽意見,旁聽一耳的沈追司有意見,但他的意見沒人聽。
許新月就問他一句,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不的話,就留在家裏給他們看家。
沈追司來這裏最主要的任務是保護他們,自然不可能讓他們自己出去玩,他留在他們家裏給他們看家。
“你們真的是絕了!”他還沒見過誰在饑荒年裏日子過得有他們享受的,“我們四萬萬同胞們還在餓肚子,你們在家吃好喝好就算了,還要跑到海邊去吃魚、吃蝦,還有螃蟹、生蠔、八爪魚、扇貝、花蛤和鮑魚……你們自己聽聽,這像話嗎?”
“你記得倒是挺清楚的。”許新月想吃的,他記得一個都不落,陸白很難不懷疑他要跟他搶他的富婆。
“我記性好。”沈追司的記性雖然不及許冬至,但也不差,記許新月說的幾個海鮮名字,輕輕鬆鬆。
陸白不是很相信,但也沒有再提出質疑。
決定明天要去海邊後,他就去準備明天出門要帶的東西和幹糧。
許冬至和沈追司給他打下手,許新月沒去,因為打下手的人太多了,用不上她。
準備好明天出門要帶的東西和幹糧,幾人便早早地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陸白就把許新月叫起來了,許冬至和沈追司不用他叫。
吃完早餐,沈追司就開車載他們去往離他們大隊最近的漁村。
原本要走上一天的路,因為有車,他們隻用了近兩個小時就到了。
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山能被薅禿,比如他們家後麵那座山,但海卻不至於被薅光,所以,漁村的人日子還過得去,但也隻是過得去。
漁村的人大多都是漁民,靠打魚為生,莊稼種得不多,自己溫飽都困難,還得用海貨去換。
饑荒開始後,糧食越來越金貴,平常一條魚能換到的糧食,現在兩條魚都未必能換到,他們不可能一下捕撈比饑荒前多幾倍的海貨,所以,到手的糧食隻能砍去大半。
吃不飽是肯定的,這年頭老百姓的日子都苦,哪怕不鬧饑荒家裏有餘糧的也沒幾戶,到手的糧食被砍去大半後,餓肚子的人更多了,但因為有海,餓死倒不至於。
許新月他們出發得早,到的時候才八點多。
恰巧趕上大海退潮的時候,海灘上有不少人在趕海。
許新月他們也自發加入趕海的行列。
四個人分成兩組,許新月和陸白一組,沈追司和許冬至一組。
因為都沒有趕海的經驗,兩組人分開後,基本都在瞎轉悠,挺長一段時間沒有守護,一直到許新月開了外掛,他們才有了收獲,但也不多,不是海灘上海貨少,是趕海的人太多了。
不止是漁村的漁民,還有不少和他們一樣,從附近的大隊過來的,不一樣的是,他們是走過來的,當然,他們離得比較近。
像他們離得那麽遠跑到海邊來的,也不是沒有,但都是些流民,這些人在自己家鄉活不下去了,就跑出來為自己謀一線生機。
每天跟著當地的漁民趕趕海,吃飽不可能,但餓死也不至於,大多都是苟延殘喘。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海水也開始漲潮了,許新月看著陸白提著的桶裏寥寥無幾的海貨,好想直接用異能下海抓,隻到底還是忍了下來,因為和他們同行的還有沈追司。
忍下來歸忍下來,該給沈追司的白眼,她也沒忘了給。
沈追司:“???”
沈追司這回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她了。
他全程和許冬至一起,剛跟他們倆會合,她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把他都整懵逼了。
“我又哪裏得罪她了?”他問許冬至。
許冬至大概能猜到許新月嫌棄他的原因,但這個原因他不好和他直說,隻能胡謅道:“可能是覺得我們倆找到的海貨太少了吧!”
許新月開了外掛找到的海貨都不多,他們倆沒外掛的,找到的海貨數量可想而知。
“那她怎麽就對我翻白眼,不對你翻白眼。”沈追司又問。
“我還是個孩子。”找不到海貨的鍋怎麽甩都甩不到他身上,“而且,我是她親弟弟,她護短。”
“我還是她幹哥哥呢!”怎麽不見她護他?
“你要是跟秦讓比,她肯定護著你,跟我和陸白比,你肯定是在自取其辱。”許冬至說。
沈追司:“……”
沈追司突然就有點想秦讓了。
遠在部隊的秦讓突然打了個噴嚏。
“忙活了幾個小時,才找到這麽點海鮮,都不夠我塞牙縫的,早知道不來海邊,去深山。”小溪裏的魚蝦雖然沒有海裏的魚蝦大,但量多管飽,海裏的魚蝦大歸大,但他們一隻都沒找到。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