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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趕盡殺絕

  那道鮮紅的傷口,躺在兩個人手心裡,刺目至極。


  雲姬雙眼變得猩紅,恐怖,元烈只當她是不滿剛才那親密的一幕。雲姬直直盯著蘇靈珏,不應該來說是她右手的傷痕,事


  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難道說蘇靈珏也碰過皓月箭。


  那麼也就是說……,雲姬捏緊拳頭,那一刻周身散發著暴戾之氣。


  本想幫蘇靈珏,畢竟她還有些作用,現在看來她是留不得了,只要受詛的另一方消失,法咒自然也會消失,她不可能讓之患冒險,就算與天下為敵,她今天也必死無疑。


  走到她面前蹲下,雲姬沒有表情,光暈化為利刃,直衝蘇靈珏心臟位置。錐心刺骨的疼痛,蘇靈珏驚醒,胸口被生生挖開,金光籠罩下有什麼在向外飛出,像是整個心臟都要被奪去。


  靈珏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之患留著你本就是因為你身體是保存碎片的絕佳地方,銀木生者,吸取天地之靈氣,承載四方邪怨」。


  「為了將你引出月影,之患確實費了很大週摺」,

  「不過就算你走到最後也是死路一條,神誡碎片一旦集齊,宿主便會被一點點吞噬,爆體而亡,最後落得個祭劍的下場」。


  所以說現在給她解脫她還應該千恩萬謝嗎?

  剜心之痛吞噬了所有的知覺,靈珏甚至都覺得不痛了,因為比起傷口的疼痛,心底的刺痛鋪天蓋地。


  原來她不過是一枚棋子,可有可無,從一開始就是陰謀,甚至在月影時就已經被算計在內。


  宮少衡保護她也不過是她還有些用處。


  碎片已經被取出,籠罩金光,看不清樣子,只是強烈的震動,似乎在表示離開宿主的不滿。


  雲姬默念咒語,碎片像是感應到什麼,竟慢慢安靜了下來,良久一動不動,然後隨著右手緩緩融入體內。大雪紛飛,落在雪地上慢慢堆積,原先的男子已不知去向,唯有女子躺在雪地上,安詳的閉著眼睛,像是已經死去。


  師傅安排給風兮月的任務也有她極喜歡的,比如說去星辰河聽願,先前說到凡界極崇拜這些無所不能的神,所以會對著星辰祈禱,大約是想保平安罷了。


  這是極其不靠譜的辦法,畢竟神可沒功夫管那麼多。


  不過天帝倒是下令了,只要是上神級別都要去星辰河聽願,至於幫不幫他們實現那就不得而知了。


  師傅不想去星辰河,確切的說他討厭每一個靠近中州的地方,大約是不想遇到那個人吧。於是每年那個時候就能見一個小人兒扛著巨大的躺椅,頭上還掛著大包零嘴,朝星辰河進發,不知道的還以為去遊玩吶。


  星辰是特定的,所以師傅那顆收到的願望總特別多,也是稀奇古怪,有來訴說不得志的,有抱怨世事無常命運多舛,有倒苦水的,甚至還有求姻緣或求子嗣的。


  不過也對神在他們眼裡總是無所不能,繞是這樣兮月都聽的津津有味,也長了不少見識。每每將這些事記在小冊子里,可師傅看也不看一眼,兮月抱怨,這樣那些人的願望就沒法實現了。


  說實話,其中有好些人她都動了惻隱之心,或許說被他們感動了。比如說有對夫婦,一連來了好幾年,就想求個孩子,他們結婚多年卻一直沒有孩子,現在家中老父也已年邁,身體也不太好,就盼抱個孫兒,也了一樁心愿。


  自古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夫婦倆也急壞了。還有一位婦人,她的兒子要考科舉,來求個前程似錦,他們家本就不富裕,為了兒子讀書一家人節衣縮食,日子過得清貧,甚至將女兒嫁給了地主家的傻兒子才換取上京趕考的費用,為的就是孩子高中,光耀門楣,兮月也看過,那人確實刻苦,十年寒窗,每每夜裡挑燈夜讀。


  雖然不知其他上神是怎麼做的,可師傅卻並不理會這些,氣的兮月直跳腳,既然不看又何必讓她年年都去,有時特想朝那些凡人大喊,


  「不要再來了,去拜別的星辰吧」,來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後來過了幾年,那對夫婦又來了,懷裡抱著大胖小子,說是感謝神明顯靈,前來還願。兮月特開心,還以為師傅終於大發慈悲,前去一問,師傅只但笑不語。


  事實上師傅確實什麼也沒幹,至於那對夫婦的願望,師傅只說命運罷了,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兮月不懂,凡人的命不都掌握在神的手裡嗎?

  神乃萬物的主宰,不然為何被凡人如此尊崇。


  師傅笑問,「既然神掌握凡人的命運,那誰掌握神的命運」?

  這是個複雜的問題,小小的人兒還不懂,不過那時兮月幾乎想都沒想就回答「天帝」,當然是天帝啦,神界都是他說了算,就像星辰河的明星,也是他說了算。


  誰該升星,誰的星辰該升得大些,全憑他一句話。


  師傅卻沒了笑容,半響才苦笑,不知是不是默認了。


  後來想想也不太對,那天帝的命運又掌握在誰手中吶?無所不能的天帝又有誰能操控。


  在多年之後她才明白命運這東西不過空談,有或沒有又有何區別,人人都掌握著自己的命運,唯有天帝的命運確是在中州,隨著沉浮而享萬世之光。


  次年兮月有特別關注過哪位趕考的學子,說實話她還很緊張,畢竟代表著一個家庭的希望,不過得來的確是噩耗。


  那個青年沒有考上,放榜當日便投江自殺了。


  兮月震驚,心裡一梗,凡人的生命竟如此脆弱,心裡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師傅不幫他,他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她很想去質問師傅為何如此絕情,實際上她也確實這麼幹了。那時師傅正和鳳帝下棋,看她殺氣騰騰的樣子倒把鳳帝嚇了一跳,要知道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也太不正常了吧!


  那次師傅並沒有沉默以對,只是把她拉到太掖池,撥開雲霧,指著那青年的家給他看,全家人整日以淚洗面,甚是可憐。


  「那青年本也是資質上佳,一心想練武,奈何家中非逼著他讀書,在他身上寄託了全部希望,甚至為了自己,妹妹也委身嫁給一個傻子,這種壓力久而久之也是摧殘他的靈魂。他不想要這樣的生活,甚至他不想讓妹妹這麼做,可他的父母為他安排好了一切」。


  「最後害死他的不是落榜的噩耗,而是他父母的期望」。


  師傅語氣從沒如此冷冽過,兮月震在原地竟不知如何回答。


  鳳帝摸著她的頭,語氣到很慈祥,「這世間又太多不平,凡人的慾望無窮無盡,你固然有惻隱之心,卻也不可能一一實現。或許你師傅確實可以幫他,對其他學子又公平嗎?他們也是十年寒窗苦讀,情況和青年差不多,憑自己的實力改變命運,而不是希望神出手相助」。


  「神幫不了任何人,試想若所以考生都求神相助,那誰又該高中,其他人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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