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等待機會
科長聽了我的彙報后，深思了片刻，說：「創意不錯。但好的想法不一定有好的結果。要看條件成熟不成熟。目前，雖然已網路到連，但大家的用網意識、用網路開展工作的意識、用網路進行經常性管理教育的意識還非常欠缺，還需要一個契機。」我聽后，有點悵然若失，但回頭一想，雖然領導沒有明確表態，但至少沒有否定。「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一些時機的，水到才能渠成嗎？」我心裡嘀咕著。
「BB，BB」，腰間的BP機響了，我一看是老家的區號，應該是女朋友打來的，飛奔到500多米外的小賣部去回電話。此時，前面已經有好幾個人在排隊了。
這是第一次有家人呼我，好像一下子有了一種被什麼牽著的感覺。以前與家裡溝通，都是寫信，一來一回半個月過去了，甚至時間更長，等收到信時，已經忘記了當時寫信時的感覺。現在不同，你當下的心情可能就會影響到通話的質量。
電話通了，電話那頭就是她。
「現在怎麼樣？」她關心地問道。
「能怎麼樣，沒事。」突然談戀愛了，還找不到怎麼與女孩子交流的頻道，隨口來了一句。
「你不會變卦吧？」
「不可能，怎麼會呢？」
「聽說，有個首長家的女兒喜歡你。」
「誰說的，我得有那個機會呀。」
「是不是有就會？」
「不會，放心吧。」
「你大概什麼時候能回？」
「國慶節吧，得等機會。」
「回來我們結婚，好嗎？」
「好。」
「你在那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
「好，你別管了，我會的。後面還有人等打電話，掛了啊。」
放下電話，心裡在想，有的話是不是說重了，平時一個人慣了，怎麼感覺有人在後面管著我，這是不是就是家的感覺？會不會引起她歧義？算了，以後注意就是了。
借著電話順便呼了一下小寧，想問問他的情況。別人在邊用電話我邊等著電話。
現在比以前方便多了，有錢人可以用中文機，一看就知道什麼內容，再有錢就用大哥大，牛氣衝天。我們，有BP機就不錯了，儘管還與管理部門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
「喂，小寧，最近生意怎麼樣？」小寧給我回了電話，我關心地問道。
「不行，效益越來越差。」聽他的聲音，精神頭兒不是太好。
「沒有其它新門路嗎？」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表示關切。
「你哪有沒有什麼活可以干，找找唄。」他把話題轉到了我這裡。
「我也不知道你能投資啥，做生意我不太懂。」我想幫，但我一直身在軍營，對經商確是一頭霧水。
「啥都中，咱也不怕吃苦。」當過兵的人，苦真的不算什麼。
「要不有機會，你過來看看，反正你退伍幾年了，這邊變化也挺大的。順便過來玩玩。」我這句話看似客套話，卻是發自真心。
「中啊，你在哪好好乾，掛了啊。」
「好的。掛吧。」
不但是小寧，很多退伍人都在等待機會。
三年的軍旅生涯，他們獲得了難得的鍛煉機會，但卻也與社會有所脫節，他們要重新適應，重新上軌。戰友楊勇、楊濤也在自家的農田上耕作著、奮鬥著。
當下的農業不太景氣，小麥、玉米的價格每年忽高忽低，支撐不了家裡的開銷。他們在自家的地上做著試驗，在尋找著更能賺錢的方法和致富良機。
楊勇的腰不太好，年紀輕輕就得了腰椎肩盤突出，家裡的兩個小孩年級尚小，地里的重體力活全落在了她媳婦身上。今年他們承包了鄰居家的3畝地，加上自家的部分自留地，計劃種5畝辣椒，如果市場行情好，應該會取得較好的效益。
「不要太拼了，身體要緊。」春節回家到他家裡時，戰友們都這樣勸他。
「不幹不行啊，眼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老人身體也不好，沒點積蓄怎麼行？」他說。
「慢慢來，戰友們都在，一個好漢三個幫，一根籬笆三個樁，更何況我們還是一群『狼』，有難處一定說。」大家相互鼓勵著，凝聚著濃濃的戰友情。
「謝謝，那也不是長久之計。生活嘛，就是生下來，活下去，關鍵還要靠自己。」楊勇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有力地說。有時，戰友情能解決的只是燃眉之急，給予的也只是動力和溫暖，長遠的真的只能靠政策和自己。
「『弘揚塔山精神，發展縣域經濟』，這可是我們當年退伍時的誓言。」小寧眼睛盯著楊勇家衣柜上貼著的退伍時的合影，手指著合影兩旁的字說，「這是我們的理想啊。」
當年的理想還在嗎？聽了小寧這句話，每個人都在垂問著自己的內心：我還有嗎，我忘了嗎？沒有了理想，哪來的生活激情！
「攜手前行，靠的就是那麼一股子勁兒！咱都得向楊勇學習。」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贏得了大家的嘖嘖稱讚。
楊濤家的農田靠近大路邊，經過審批，他父親在自家的農田上開了一個木板加工廠，生意還算可以。按照農村習俗，因為已經與父母分開單過，所以經濟上也相對比較獨立，農閑時他就到廠里幫幫忙，領取工資，農忙時他必須還要照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農民，最本職的還是種地，無論幹啥，最不舍的還是土地。他父親說了，等他業務熟練后，就把這個廠交給他打理。楊濤並不以為然，他有他的打算，他想要有自己的事業——在部隊混了幾年，回來怎麼樣也要超過父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