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繞回原點
帝遼從床榻起身，深深看了蔚白一眼，眼裏散發著餓狼看見食物一樣的光。走了。
鳳蓮華迫不及待的從衣櫃裏爬出來，大口大口的喘氣，特麽的要憋死她了。這衣櫃不通風啊！
蔚白看她出來，神色無比難看。動了動唇。沒有任何聲音，但鳳蓮華讀懂了他的唇語。
“進去！”
鳳蓮華瞪大眼睛，正要辯駁“人都走了。我還進去幹嘛？”蔚白手指一繞，內力激射，將鳳蓮華重新卷進櫃子裏。並瞬間關上櫃門。
這一係列動作不過幾秒之間。
蔚白翻了件衣服給自己穿上。慢條斯理，恢複一派淡然。
還沒係好腰帶，帝遼去了又返。
“主上怎麽又回來了？”
帝遼瞟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斂去疑色。
“忘了告訴你件事兒。天經神卷其實有三卷。”
蔚白眉頭一皺。
“努力尋另兩卷。切莫讓我失望。”
“是！”
帝遼再次離開。
蔚白將門關上，將衣櫃門打開。將鳳蓮華從裏麵拎出來，臉色陰寒至極。
“你這個蠢女人！”
鳳蓮華哪想到事情這麽坑爹。委屈得說不出話。
“你扮成府中丫鬟的樣子，馬上離開這兒。”蔚白說。
鳳蓮華訝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要放她走？
蔚白不耐煩的嗬斥：“愣著幹什麽？滾！”
他本來想留鳳蓮華的。可是帝遼的到來讓他不得不改變主意，鳳蓮華待在他這裏極易引起注意，若是被帝遼知道了，會有生命危險。
隻能先放手了。
鳳蓮華像是明白了什麽，拔腿就往外走。
蔚白突然抓住她的衣袖。
鳳蓮華回頭看他。
他說：“鳳蓮華，等我收拾完一切，再來收拾你，不論是聖子蔚白還是晝國洛皇都沒有從我手中奪走你，因為你是我的女人。”
“一日是，終身是！”
鳳蓮華瞳孔一縮。
她不蠢，她知道這代表什麽。
他對她動情了。
他喜歡她。
鳳蓮華難受。
她不想聽到這種話，她希望聽到的是方才爭吵的內容，他希望聽到的是這個蔚白從頭到尾沒有看中她一絲一毫，越是這樣，她便越能心安理得的厭惡他，憎恨他，與他為敵。
她甚至可以找到將那件難以啟齒的事告訴她的蔚白，請求蔚白的原諒。
可現在，他這般真心對她，護她，她還要如何傷害他？
“這個世界上再多蔚白，我隻獨愛我那一個。”鳳蓮華掰開他的手指，眸光中的痛化為一片平靜：“以前的事全部作罷，我們再見形同陌路，若你執迷不悟，我會……我會殺了你！”
說罷，靴尖一點，消失在了這片地方。
蔚白一拳擊打在牆上，長眸猩紅。
鳳蓮華從院子裏走出來，深深吸了兩口氣，回了相府。
“小野貓！”聖子蔚白喚她。
鳳蓮華抬頭，一笑：“蔚白。”
蔚白威嚴問道：“去哪兒了？”
鳳蓮華掩飾著一抹不自然，淡淡道：“出去逛了逛，你四處找我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和洛皇打個不可開交，你卻出去逛了逛，真是好沒良心。”蔚白點了點她的額頭：“想逛逛竟也不叫我，自己一個人出去玩了個快活。”
鳳蓮華訕訕的笑。
蔚白執起她的手，正打算吻吻她，卻在嗅到她身上的香味時，流露出敏銳的異色：“小野貓，你去見了誰？”
“嗯？”鳳蓮華心中一懸，故作不動：“什麽見了誰？”
蔚白又嗅了嗅：“聖蓮之香……”
“什麽亂七八糟的？”鳳蓮華大為緊張。
難道這個香味不對？
她聞著兩人的香味都是一樣的啊！
“聖蓮之香沾染著曼陀羅花的味道……”蔚白眼神冷肅：“雖與我身上味道極其相似，細細一聞仍是不同，小野貓，你見了誰？”
“沒有啊……”
鳳蓮華不知自己此刻臉上表情有多心虛。
蔚白微微眯著眸子：“小野貓，給你說件事情。”
“啊，什麽？”
“我在查魂刹大尊主。”
鳳蓮華睜大眼睛。
蔚白心中一凜。
真的跟那個人有關係。
自打上次鳳蓮華見到他跟見鬼了一樣，還說她跟他吵了一架之類奇怪的話，他就產生了懷疑，著手去查，果真讓他查到了什麽蛛絲馬跡。
天底下竟有個人長得跟他一模一樣！
他自然不信這是巧合。
八成是魂刹的陰謀。
可聽鳳蓮華的話，似乎跟那個魂刹大尊主還有一番糾纏，他懷疑鳳蓮華先前對他如此抗拒就有這等因素在裏頭。
好不容易想盡辦法讓鳳蓮華對他敞開內心，讓她明白自己才是真正的蔚白，她卻背地裏跟那個大尊主糾纏不清？
“為何如此訝異？”蔚白心中自然有火，可他隱忍不發：“小野貓，你認識魂刹的大尊主？”
鳳蓮華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在為難！
有這個認知，蔚白心中又冷了幾分。
他的小野貓莫不是在這區區半年之間被魂刹製造出的假冒偽劣產品擄獲了真心？
終歸是喜歡她，舍不得質問她，也舍不得她為難。
況且，他的小野貓被騙完全是因為他的緣故，他也有責任在內。
蔚白與她十指相扣，開口說道：“小野貓，我才是真正的蔚白！”
鳳蓮華長睫一顫。
“不許懷疑我，不許誤入歧途。”蔚白俯身，湊近她：“知道嗎？”
鳳蓮華乖巧的點點頭。
蔚白點櫻唇瓣抿出一縷淡淡的弧度：“為了證明我的身份，我可以將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一件不漏的講給你聽。”
鳳蓮華深深看他。
蔚白在懷裏掏了掏，一塊紅布在她跟前飄揚：“這是定情信物。”
一看，是塊肚兜。
鳳蓮華登時暴躁了。
為什麽自己的肚兜他隨身帶啊！
毛線的定情信物，明明是他自己順走的好麽？
明明不是她心甘情願交出去的啊！
“這是結緣之證。”
懷裏掏了掏，一顆晶瑩的骰子。
蔚白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小野貓，我知你跟魂刹大尊主有過一些交集，但是我已經回來了，我才是你的蔚白，你不許再背著我跟他見麵，更不許喜歡他，知道麽？”
鳳蓮華長籲一口氣：“我知道了。”
隻有蔚白才能拿出這兩樣東西，他確是蔚白無疑。
她不該再被魂刹蔚白所困擾了。
她跟他，算是徹底斷了吧！
這麽想著，臉被人掐了一把，鳳蓮華痛得瞪他。
蔚白哼道：“又走神，不許走神。”
“你好麻煩！”鳳蓮華翻白眼：“這也管？”
她雖是話語嫌棄，可紅唇揚起，滿是笑意。
蔚白點頭：“我是你的夫君，理應什麽都管。”
“我討厭管家夫。”鳳蓮華走開。
蔚白也不怒，笑著跟上去：“原來你也承認我是你的夫君，小野貓，什麽時候嫁我！”
“怎麽又說這個？”
鳳蓮華頭疼。
他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可以說了嗎？
蔚白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腰。
“情敵虎視眈眈，不將你娶到家，哪能放心？”
鳳蓮華回身，格外鄭重的說道：“蔚白，你聽我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要想開點，人生很美好，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千萬別自尋死路。”
“我想溺死溫柔鄉，永葬姻緣塚，娘子在上，請賜我一死。”
“你還年輕啊，你急什麽啊！”
這孩子咋就是不聽話呢？
鳳蓮華焦頭爛額。
“我不年輕了，我二十七了。”蔚白辯駁：“二十七歲，其他男子兒孫滿堂了。”
“三十歲的男人一枝花。”
“我二十有七，若我們都能活一百歲，我隻能和小野貓在一起七十三年。”
“七十三年不短了。”
“在我看來，實在太短。”
“這還短？我們愛得了七十三年麽？”
“自然短，我時常閉關修煉，一入關便三四年。”
“……”
“而且我們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形影不離，起碼要再折去二十年不在一起的時光。”
鳳蓮華掰著指頭算：“假使你一生閉關兩次，那就要減去七八年，再減二十年，那就隻剩下四十餘年的時光了。”
“四十年長麽？”
“……”
“若是與魂刹對抗，不幸半路身殞，相處時間便越發少了。”
“……”
“嫁不嫁？”
鳳蓮華咬唇。
他都說這個份上了，說不嫁是不是說不過去？
蔚白徐徐一笑，眼裏閃過一抹狡猾。
他沒有告訴她，神殿中人常活兩百歲。
不過對於他來說，兩百年也太短了。
鳳蓮華卻猶豫著：“在嫁之前，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嗯？”
鳳蓮華目光閃爍了兩下，然後鼓起勇氣，別過臉，開口道：“蔚白，我已經……”
“嗯？”看她這般鄭重，蔚白心中一沉。
鳳蓮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努力告訴自己，蔚白有知道的權力。
“我已經……”
“小野貓！”
蔚白看她難受得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著她。
他發現她的身體在顫抖。
不由得疑惑，鳳蓮華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刻，她在怕什麽？
“我……”近乎視死如歸：“我已經不是……”
“少爺！”
一道聲音插入打斷了她的話。
是府中小廝。
鳳蓮華的話語一停。
良久，她舒展握緊的手指，在心底歎了口氣。
沒說出來……
日後……日後再說吧……
“什麽事？”鳳蓮華恢複了常態，聲音沙啞。
蔚白的手指在她的發間穿插，皺眉，她方才想說什麽？這下又不打算告訴她了麽？
“林府少將軍來訪。”
鳳蓮華從蔚白的懷抱中退出來，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我下回再告訴你。”
都不等蔚白答應，飛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