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參與其中
無月，厚雲，黑漆漆的街道沒有一絲亮光。
共工在街道狂奔。然而一道人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了他的跟前，他不得不調頭，回頭一看。又是一道人影。
前後夾擊，共工沒有任何退路。
鳳蓮華笑聲如銀鈴：“還跑什麽呀？乖乖束手就擒吧！”
共工喘著氣。咆哮道：“你怎麽會知道我的行蹤？”
他躲得那麽嚴密。她卻跟貓逮老鼠一樣，次次能找到她。
鳳蓮華挑眉，因為她有個好老公啊。
“蔚白背叛了魂刹？”共工咬牙：“是不是？”
鳳蓮華淡笑：“沒有歸順。哪裏來的背叛？蔚白她永遠站在爺這邊。”
共工怒：“果真是他！”
“流蘇，抓住他！”
想到馬上就能抓到共工，她心裏就直樂嗬。五年前的秘密要揭開了。而且還能讓他講出蔚白失憶的真相。
共工無法施展分身，逃無可逃，隻能咬著牙打。
兩個打一個。自然是輕而易舉。不到片刻功夫。就五花大綁，拎回了家。
去找蔚白。就見蔚白放下了手中的書，瞥了共工一眼。有了讚許的笑意：“抓到了？”
鳳蓮華笑眯眯的說：“抓到了。”
蔚白問：“獎勵呢？”
鳳蓮華走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蔚白不滿，加深了這個吻。
倒在一旁的共工。用嫌惡的眼光看著兩個人，完全無法接受蔚白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出賣了他。
明明他是他最得力的手下。
鳳蓮華被吻得七暈八素，媚眼迷離，抓住他在她衣襟裏滑動的手，嬌嗔道：“蔚白，別院哪個地方能關他？我想好好審審他。”
“關到柴房去吧。”
“好。”
蔚白握著柔軟不肯撒手，粗礪的指腹細細摩挲著，逗得鳳蓮華連連嬌喘：“這幾天天天冷落我，如今人抓到了，是不是要補償我？”
“補償個……啊……”鳳蓮華呻吟一聲，狠狠瞪他：“還有人看著，垃圾男人，等爺正事辦完再來寵幸你！”
蔚白這才滿意了些，意猶未盡的鬆手：“好吧，等待陛下寵幸。”
共工看著兩個大男人調情，快要吐了。
鳳蓮華看他那個表情，覺得好笑，將他拎到柴房，開始審。
“在審你之前，先給你幾秒鍾讓你交代遺言，省得你嘴硬不肯說，爺一怒之下殺了你，你連遺言都沒機會說。”
共工不屑的看著她：“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喲嗬，嘴還挺硬。”鳳蓮華拉了位置坐下：“那你是要自個兒說，還是要爺挖你弱點，再說？”
共工還是不屑。
鳳蓮華將一遝資料往他跟前一摔：“那就是後者了，爺打人專打臉，揭人就揭短，你自個兒看，想好了告訴爺。”
共工不屑的瞟了一眼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可這一瞟就挪不開眼了。
“爺半年前就收集全了，呐，怎麽樣？要不要說。”
共工麵露震驚：“這上麵都是真的？”
鳳蓮華眯著眸子：“當然，是真是假，你自己心裏早就有了判斷何須問爺？”
共工動了動唇：“你想知道什麽？”
“爺問你，蔚白為什麽會在魂刹？”
“身受重傷，被右護法顧衍抓住了，顧衍本來是想殺了他的，但是他也是神殿中的人，盡管是叛徒，還是要受到神殿法則的約束，所以顧衍決定將他留下來狠狠的折磨他。”
“他為何失去了記憶，成為了大尊主？”
“主上帝遼很欣賞聖子蔚白，所以給他用了移魂，將他腦海中的記憶封印，植入別人的記憶，這樣就可以放心重用，成為了大尊主了。”
“那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原來的記憶恢複麽？”
“基本上沒可能，被施移魂者若是強行記起過往之事，會死。”
鳳蓮華睫毛一顫：“那……他永遠都想不起我們之前的事了？”
共工篤定的說：“對的，他永遠都想不起了。”
“就沒有一點例外？”
“沒有，被施移魂者有二十多個人，想起來的都死了。”
鳳蓮華覺得心裏難受，太壓抑了，壓抑得不能呼吸。
也就是說，蔚白再也不可能成為以前的蔚白，他永遠都隻能待在魂刹，做魂刹的走狗？若是哪一日她要覆滅魂刹，必定會和他敵對？
“還想知道什麽？”
世事都是弄人的，方才還憎恨鳳蓮華的共工，對她生出了一絲同情。
鳳蓮華收斂自己的思緒，又轉口問：“夏斟是不是也被移魂了？”
共工麵色微變，深深看了鳳蓮華一眼，不說話。
“說呀？”
共工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他很神秘，沒幾個人知道關於他的事情。”
鳳蓮華鬆了口氣，看來夏斟沒有被移魂。
夏斟說他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如果他記起來的話，他會死，可他沒死。
“五年前，參與鳳家滅門血案的都有誰？”
“你不是知道麽？整個魂刹都參與其中。”
“換個方式問，玄天神殿有沒有參與鳳家的事？”
“有！太陰純身人人夢寐以求，魂刹能查到鳳家有太陰純身，玄天神殿怎麽可能查不到？玄天神殿和魂刹可是一同行動的呢，應該說鳳家滅門的功勞玄天神殿也有一半。”
鳳蓮華忐忑緊張：“蔚白呢？”
共工看她一眼：“玄天神殿所有人馬由他指揮，和魂刹大戰一場，兩敗俱傷，事後玄天神殿和魂刹皆休養了很久。”
鳳蓮華的心像是被沉入冰窖之中，涼透了。
共工的同情增加了三分，安慰道：“聖子蔚白他並沒有親手殺過鳳家任何一個人。”
鳳蓮華臉色沒有絲毫好轉。
她站起身，揉了揉太陽穴，丟下一句話倉皇逃開：“爺明天再來審你。”
這些結果個個是她不能承受的，她突然很後悔將共工抓回來。
她本來是想挖開五年前的真相，填補自己遺失的那段記憶，可是她不知道她會問出這些殘忍的答案。
她沒辦法去質問蔚白，就算問了也問不出答案。
她要這樣當作沒有發生過嗎？
可是想到鳳家亡靈，她的內心就滿滿的都是不安。
鳳蓮華坐在石階上，心神不定。
她需要靜一靜。
在房中等了鳳蓮華好久的蔚白有些不悅，打了燈籠去柴房找鳳蓮華，卻隻看到了共工。
不在？
人去哪兒了？
“她人去哪兒了？”
共工望著他陰森森一笑：“我勸你最好別去找她，她現在估計在想辦法殺了你。”
蔚白冷眼看他：“你對她說了什麽？”
共工得意的笑：“我跟他說，你就是滅了鳳家滿門的凶手。”
蔚白臉色一變，一掌將他打翻在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共工冷冷笑：“我最討厭出賣和背叛，蔚白，你這麽對我，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會在地下看著你們反目成仇，相愛……相殺！”
他素來睚眥必報，這算報他將他的行蹤泄漏給鳳蓮華的仇了。
蔚白不理他，出門。
四處去找鳳蓮華，心中彌漫著前所未有的慌亂和恐懼，在看到鳳蓮華抱膝坐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安靜下來。
她還沒走看她蜷縮成一團，蔚白大步走過去，將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將她抱起：“地上這麽涼，怎麽不回房？”
鳳蓮華渾身一顫，眸光輕閃，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笑道：“有點熱，想要涼快一下。”
蔚白抿唇。
兩人之間的氣氛頭一次這麽尷尬。
鳳蓮華說：“你怎麽跑出來了？”
蔚白答：“我等你等好久，出來看看你。”
然後，又沒話說了。
各懷心思，也都懶得說。
蔚白想找個機會給她解釋一下，魂刹雖然滅了鳳家滿門，可他並沒有參與其中。
他的記憶裏，五年前他還是個不中用的小子，連參與其中的機會都沒有。
鳳蓮華卻先出聲了。
她攥緊了他的前襟，說：“蔚白，我想出去住幾天。”
“為什麽？”
鳳蓮華開口：“有點重要事要辦。”
她想一個人待幾天。
她覺得蔚白應該不會同意的，可蔚白說“好”，並問：“什麽時候回來？”
鳳蓮華心尖一顫。
這個問題她該怎麽答？
她不知道。
蔚白也不強迫她：“辦完了就回來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正好他要醞釀一下，自己該怎麽解釋她才能相信。
鳳蓮華點頭。
蔚白又說：“如果你不回來，我會去找你。”
鳳蓮華再次點頭。
然後鳳蓮華搬出去了。
她住在客棧裏，什麽都不想幹，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該以怎樣的姿態麵對蔚白。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大悲劇，電視上演的那些狗血全部潑在了自己身上，潑了個狗血淋頭。
她一直以為堅定不移的愛著一個人，什麽都阻攔不了他們相愛，但是想到鳳家上下那四百條人命，她第一次生出惶恐。
蔚白每天都注意著鳳蓮華的動靜，她進了客棧就沒再出來，等了三天，按捺不住，大步邁入客棧。
他受不了了。
受不了半點煎熬。
他要跟她解釋，哪怕她肯定不會相信。
進去時，鳳蓮華縮在床上一角，在畫畫。
紙上墨汁淋漓筆筆用足了力道，可線條亂七八糟的交錯縱橫，卻不知道在畫些什麽，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雜亂無章。
她將畫丟下，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將臉埋在膝蓋裏。
突然落入溫暖堅實的懷抱，鳳蓮華眼圈無端紅了，將畫和筆扔到一邊，反手抱住他。
蔚白輕輕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