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被抓了
林景緊張的豎起兩根手指:“林景可以對天發誓。”
鳳蓮華“撲哧——”笑出聲,顫抖著身體合不攏嘴。
林景知道自己又被戲弄了,無奈的笑了。
“爺還沒喝過醉太白呢。走,進屋喝著。”鳳蓮華將林景迎進屋。
沒有好菜,隻有酒。不過兩人都不介意。
一邊喝一邊聊。
“你和你夫人怎麽樣了?這麽長時間了,有沒有對她動心一點?”鳳蓮華喝了一口。又覺得沒吃就是不自在。於是遣美姬去買花生米,再弄兩道小菜來。
林景不自然的別過眼:“不曾。”
“你夫人瞧著挺好的,你就不想努力努力愛上她?”
“鳳爺……”林景正視她:“林景是斷袖。”
鳳蓮華臉色一僵。她一拍腦袋,自我責備:“爺胡言亂語,你不要往心裏去。對不起。”
“沒事。林景知道鳳爺是為林景好。”林景搖頭笑。
鳳蓮華喝酒,不說話。
林景也喝酒,不說話。
美姬把花生米和小菜呈上來。鳳蓮華用筷子夾。夾了一粒沒夾起來。又夾一粒,又沒夾起來。
正當她跟花生米奮鬥時。另一雙筷子伸入到盤子中,林景穩穩的夾了兩粒。送到她的唇邊。
鳳蓮華看著他,看得林景持筷子的手微顫,有點捏不穩。
她大聲驚歎著:“林景。你好厲害,你怎麽做到的?”
林景也不知道為何會鬆了口氣,將筷子收回,將花生米重新放到盤子裏,做了個示範。
鳳蓮華又動筷夾,沒夾起來,幹脆手轉了一百八十度直接鏟,鏟起兩顆放到嘴巴裏,笑道:“我的方法也挺好用的。”
鳳蓮華動作粗魯且滑稽,逗得林景忍不住笑。
醉太白喝了兩杯,已然微醺,鳳蓮華不敢再喝,將杯子擱下。
氣氛一片融洽,倏地有咕咕的聲音入耳,鳳蓮華眸光一閃,站起身來:“爺去如廁。”
林景點頭。
鳳蓮華走到偏僻處,一道人影從暗處跳出,低低的稟告道:“閣主,您要找的那三個人已經找到了。”
“在哪兒?”
“兩個易了容潛伏著,一個被抓了。”
鳳蓮華心下一沉:“誰被抓了?”
“是個姑娘。”
鳳蓮華麵色難看,這下糟糕了,魂刹的目標就是雲雪,如今豈不是叫他們得逞了?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鳳蓮華不知在想什麽,沉默了半晌,問:“她被關在哪兒了?”
“女義堂。”
鳳蓮華輕輕拍打著掌心,女義堂她知道,是由鬱太妃在民間聚集起來的女權教眾。
鬱太妃在古代人眼裏是個傳奇人物,在她眼裏則是現代獨立新女性,讓她不由得懷疑她是不是也是穿過來的。
她提倡“一夫一妻無妾”的婚姻,她提出“女子從商而不賤”、“宜讀書宜習武宜自主婚姻”、“不依靠夫君自強不息”,當時女性紛紛加入女義堂,“揭竿起義”反封建,這股風持續了三十年之久,到鬱太妃去世。
沒了鬱太妃,女義堂大不如以前,因為還有鬱太妃培養出來的幾名名揚天下才貌雙全的女子支撐,所以也沒沒落得太淒慘。
最重要的是,女義堂隻準女子進,不準男子進。
“想辦法弄清楚她被關押的具體位置,並弄份女義堂的地圖給爺。”鳳蓮華說。
“是!”那人影飛快退了下去。
鳳蓮華回到酒桌上,卻不見林景的人影,不由得驚訝的問一旁收拾殘桌的美姬:“林景人呢?”
美姬恭敬答:“林將軍府少夫人找上門來,林少將軍跟著他回去了。”
王小姐上門了?
嗯,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噢,不對,林景是斷袖。
鳳蓮華撫額,不再注意這件事情,她有好多事忙,暫時無暇顧及其他的。
要是蔚白在就好了“對了,你家聖子來過信嗎?有消息了嗎?”鳳蓮華問。
美姬搖頭:“不曾,若是鳳公子想知道,純雪明個兒去探探。”
“嗯,探到了告訴我。”
鳳蓮華一邊等著女義堂的地圖,一邊著手辦忠義侯府的案子。
從一堆卷宗底下扒出忠義侯的卷宗,仔細的了案件的來龍去脈,又翻了證據和口供之內的,最終得出一個結論:莫名其妙。
這個忠義侯府的案子是有病吧,莫名其妙的被下獄了,莫名其妙的被滿門抄斬了,莫名其妙的就背上了大貪官的罪名。
為什麽說有病呢?根據描述,有人舉報忠義侯貪汙受賄,買賣官爵,先皇洛朝立刻派人去人家忠義侯府查銀子,然後從倉庫裏查到了來路不明的二十萬兩白銀,於是將其下獄,三天之後抄斬了。
罪證是一本不知道誰家的的賬冊。
口供更是亂七八糟,全家五十口人有四十九口人在喊冤枉,隻有忠義侯一個人簽了字畫了押。
這案子從開始到結束沒超過五天,這他喵的是搞毛呢?
等等忠義侯的名字,甘國昌。
鳳蓮華的眼淚倏地落了下來,她一抹眼睛,看著眼淚發愣。
為什麽她聽到這個名字會忍不住想哭?
腦袋裏有些畫麵一閃而過,鳳蓮華拍了拍自己的頭,頭疼欲裂。
甘國昌跟鳳家有關係?
難道腦袋裏殘缺的那部分記憶要複蘇了嗎?
“啊——”
“小紫,過來,來認認你甘伯伯。”兩個年輕男子在涼亭交談著,見到不遠處跑來的小女孩,朝她招了招手。
小女孩開心的跑過來,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樣,包子發髻,發髻上係著鈴鐺,她一跑一跳都會帶起鈴鐺的聲音。
“甘伯伯。”
小女孩嗓音軟糯甜膩。
兩人中的穿黑色赤紋的男子掏了塊玉給她,一臉慈愛:“小紫,這是伯伯給你的見麵禮,來,伯伯給你掛上。”
小女孩歪著腦袋,看他將漂亮的玉掛在腰上,美滋滋的笑道:“好漂亮呀,謝謝甘伯伯。”
“子逸,你可生了個乖巧可愛的好女兒啊!”男子誇讚著,想起什麽似的,說道:“咱們兩家是世交,聯姻是祖上的規矩,我正想給我兒子訂個娃娃親呢,怎麽樣?舍不舍得把你家閨女給到我們家來?”
那個叫子逸的男子輕笑道:“先把賢侄叫出來瞧瞧?”
“小白,出來,見過你鳳伯伯。”男子喊了一聲,從他身後走出一個七八歲的少年,眉目如畫,含笑說道:“見過鳳伯伯。”
“這就是你撿的那個孩子?瞧著真機靈,教得好啊!”鳳子逸讚許著:“先訂個親吧,若是日後他們長大了看不對眼,解約也不遲。”
“看不對眼?”男子指了指早就玩到一塊的兩人,說道:“初見麵就這般熟了,你覺得能看不對眼麽?”
“哈哈哈,也是!”
步入暗閣的洛天祁見到桌上趴著人兒,深深鎖眉,上前去搖動著她的身體。
“別睡了,醒醒。”
鳳蓮華打了個激靈,猛地睜眸,抬頭一看,就對上了洛天祁幽深的雙眸。
鳳蓮華動了一下,雙手麻了,她皺著眉頭長嘶一聲。
洛天祁不輕不重的給她按了按,嗓音淡淡:“長本事了,看卷宗也睡。”
鳳蓮華訕訕一笑:“一個勁兒犯困啊,沒辦法。”
“那這個案子不查了。”洛天祁突然伸手奪卷宗,作勢要撕。
鳳蓮華趕忙從他手上將卷宗解救下來:“別啊!”
夢中的一切都是她殘缺的記憶麽?她又記起來了一點?
這麽說甘國昌就是那個在她病時冒死上天山采雪蓮、平日裏百般疼愛她、嗬護她把她當親生閨女來疼的甘伯伯?
怪不得她看到這個名字會哭,這是這具身體最本能的反應。
而當經曆夢中的一切之後,她也想哭,內心裏被悲傷填滿。
洛天祁站直身體,負手而立:“蓮華,其實朕並不希望你查這個案子。”
“為什麽?”
鳳蓮華開始不解洛天祁為什麽要讓她查這個舊案。
“因為朕不想放棄你。”
噢,對,洛天祁說過,如果她能為忠義侯府平反,洛天祁就願意放手,讓她和蔚白雙宿雙飛。
鳳蓮華不知該怎麽答了,心中五味陳雜。
事實上現在起,不管洛天祁讓不讓她查,她都必須要查。
“朕以為朕狠一狠心,就可以做到。”洛天祁背對著她,背影蕭瑟:“可是朕每天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你有沒有醒,朕每日下完早朝就想見一見你,朕看到別人對你動手動腳就忍不住大發雷霆,朕想到你將要和蔚白成親生子就會嫉妒得發狂……蓮華,朕後悔了。”
兩度決定放棄,兩度後悔,什麽時候自詡果敢鐵血的他也擁有了這樣軟弱的心情。
鳳蓮華心尖一顫,她不知道該怎麽答,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洛天祁……”
“朕知道你想說什麽,不要說出來。”無非是想說他很好,但是她不喜歡他罷了,這種話他不想再聽了。
“洛天祁……”
洛天祁深深吸了口氣,恢複一貫常態:“這件案子看完了嗎?”
鳳蓮華趕忙接話:“看完了。”
洛天祁丟出兩個字:“查吧!”
鳳蓮華點頭:“嗯。”
洛天祁邁步出去。
鳳蓮華往後一靠,完全沒了要查這個案子的心情。
前路黑暗,她倏地不敢去揭開忠義侯府的血案真相,她不敢去探究這件案子背後的重重陰謀。
太傷。
可她又不得不揭開,除了她沒有人再可以為忠義侯府平反了,甘伯伯一生清廉,忠心為國為民,對得起忠義二字,卻要在死後背負著世人無知的貪汙罵名,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