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試藥
蔚白坐在太師椅上，重重的喘氣，開口道：“弄月。送客。”
“你……”洛天祁皺了皺眉。
蔚白嗓音低沉，卻不妨他天生的王者威嚴：“我的女人我自己會救，無須犧牲別人的性命。今日無法招待洛皇，還望見諒。洛皇請回吧！”
魔醫聖手一怔。沒想到所來之人竟然是晝國國君。
魔醫聖手不讚同的說道：“聖子大人，不如就讓別人來試吧，就算是涅槃之身也經不住這般摧殘。”
蔚白目不斜視。重複道：“弄月，送客。”
洛天祁揮手，侍衛退下。
“朕就在這兒看著。直到蓮華性命無礙為止。”洛天祁道：“朕不打擾你們。”
蔚白進行第三次試解藥。
這一次蔚白陷入了長長的昏睡之中。服了解藥之後，仍是沉睡。
魔醫聖手緊張的期待著，這一顆會不會就是真正的解藥了呢？蔚白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狀。
洛天祁眸色幽深。他萬萬沒想到蔚白能為鳳蓮華做到這個份上。
不顧性命蔚白昏睡了一個時辰。自動轉醒。迎上魔醫聖手期盼的眼神，搖了搖頭。
這枚“解藥”隻會讓昏迷期限加長罷了。並不能解毒。
那麽，還剩最後兩枚“解藥”。
“聖子大人。身體還受得住麽？”
“無礙。”
蔚白再次入睡。
魔醫聖手挑了其中一顆給他服下去。
剛入喉，那藥就起了效，蔚白頓時睜眸。眸間一片猩紅之色，似是陷入癲狂之中，他到處衝撞，撞碎了一屋子的擺設。
額頭青筋暴起，他握緊了拳頭，極力克製著什麽。
殺氣騰騰並有愈演愈烈之勢，洛天祁見狀，上前點了他的穴。
好在蔚白還有理智，沒有抗拒洛天祁，跟他打起來。
點了穴之後，過了大約半刻鍾，他所有的症狀退去，嗓音嘶啞：“就是這顆。”
魔醫聖手給他解了穴，大喜：“太好了，那我馬上給鳳公子服下。”
蔚白拭去滿頭大汗，將解藥從魔醫聖手的手上接過來：“我來吧！”
他將解藥放入鳳蓮華的嘴巴裏，鳳蓮華果真如方才蔚白一樣陷入癲狂之中，磨著牙想要殺人飲血。
“小野貓。”他輕輕的呢喃著。
鳳蓮華並沒有蔚白那麽強大的意念和心性，壓根止不住內心的渴望，直到聽到蔚白的聲音，才稍恢複些神誌。
“克製，千萬要克製。”蔚白握住她的手：“絕不可叫邪念占據了腦海，否則必死無疑。”
鳳蓮華喘著氣，大口大口的喘著隨時都要缺氧一般，額頭上汗水直流，猩紅的美眸裏滿是痛苦。
看得出她在忍耐。
蔚白緊緊擁住她：“挺過去，小野貓，我相信你。”
鳳蓮華牙齒“咯咯”作響，瞧上去是忍不住了。
洛天祁麵上一片平靜，心中緊張早已翻湧，忍不住喝道：“鳳蓮華，給朕挺過去。”
鳳蓮華顫抖了一下。
她在驚慌。
蔚白感受到她的害怕，溫柔的輕撫著她的背，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煩的誘哄著：“別怕，有我在。”
鳳蓮華緊掐著他的手，掐破了他的掌心。
那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飄出來，鳳蓮華狂躁起來，她想要掙脫蔚白的懷抱，奈何蔚白絲毫不鬆手。
她一口咬上蔚白的肩膀。
死死的。
毫不鬆懈，並吸著血。
蔚白因痛苦而擰了擰眉。
他俯身在她耳邊呢喃：“小野貓，快回頭。”
咚咚，咚咚——
心跳聲越跳越快，越跳越重，鳳蓮華眼前的景象變為重影，她鬆口，倒在了蔚白的懷裏。
魔醫聖手趕忙上前診治，診治了一會兒，長長的鬆了口氣：“聖子大人放心，她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隻是身體太虛，喝點藥膳好好補補就可以了。”
蔚白咳了咳，朝床邊吐了口血，拭了拭唇角血跡，靜靜道：“聖手大人費心了。”
魔醫聖手眼皮一跳，上去給蔚白把脈，吃了一驚：“聖子一個月前受過重傷了？”
“嗯。”蔚白麵不改色：“無妨。”
魔醫聖手正色勸告道：“老夫勸聖子大人還是好好養養，涅槃之身再如何厲害，終有極限，若是受過太多重創，五髒六腑七經八脈步入衰竭，神仙也難救了。”
“多謝聖手大人提醒。”蔚白將鳳蓮華放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腳步虛浮搖搖晃晃的踏出屋子。
守在外頭的弄月見狀，趕緊上去扶，關切緊張的問道：“殿下，您還好嗎？”
回答她的是蔚白的咳聲。
弄月趕緊將帕子遞上，他用帕子捂住唇，帕子一片血跡。
那血跡太過觸目驚心，弄月害怕得差點哭出來：“殿下……”
“不用擔心。”他語氣放柔：“弄月，吩咐下去，讓邀月純雪去照顧小野貓。”
弄月聽言，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殿下您自己都這樣了，還管別人做什麽？殿下，您可是神殿聖子，何必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等份上……”
“又不聽話？”蔚白冷冷道：“本聖子的決斷不由他人質疑，弄月，你跟了本聖子十二年，該知道本聖子的脾氣，再忤逆本聖子，本聖子將你送回神殿。”
“殿下……”弄月心中一寒。
蔚白素來說話算數，他動了要將她送回神殿的念頭，那便是真的要將自己送回神殿了。
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送回神殿？
蔚白輕歎了口氣：“你聽話我自然不會這般待你，弄月，等有一日你找到心上人了，你知道了。去吧，我很好。”
弄月不甘不願的去了。
她真的不明白鳳蓮華到底是哪裏好，竟能讓蔚白神魂顛倒，無法自拔，甘願付出一切。
雖然涅槃法陣沒有派上用場，可這麽折騰他的身體亦是虛弱到了極點，簡直，不能忍弄月覺得，她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神殿，再這麽下去他就是連命都沒了。
跟了他十二年，同他宛如親人，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毀在那個女人的手裏。
蔚白去了春熙水榭的密室打坐，閉著眼睛忍受著那些毒帶來的痛苦，唇色發白如紙。
而另一邊鳳蓮華仍處夢魘之中，她喃喃自語，洛天祁替她擦汗，她一把抓住他的手。
“蔚白，蔚白……蔚白你不要丟下我……蔚白……”
洛天祁眸光幽深。
良久，他拂開她的手，輕輕拭去她額頭的汗。
鳳蓮華卻一下子驚醒坐起，重重的喘氣，低低的喚道：“蔚白。”
“醒了？”洛天祁將毛巾擱到一旁起身去拿藥碗。
淡漠的嗓音響起，鳳蓮華一偏頭，看到了洛天祁，有些失望。
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得厲害：“洛天祁，你怎麽在這兒？”
“蔚白正在療傷，一時半會沒辦法過來。”洛天祁舀起一勺藥汁，吹冷，喂到她唇邊：“朕喂你。”
鳳蓮華緊張急切的問：“他的傷怎麽樣了？”
洛天祁將勺子伸入她口中：“沒事。”
鳳蓮華不得不將勺子銜住，將藥汁咽下，然後掀開被子，欲要下床：“我要去看他。”
洛天祁冷冷道：“他閉關療養，你怎麽看他？你不要去打擾他。”
“我……”
洛天祁又舀了一勺給她吃：“蠢女人，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鳳蓮華不放心的說：“他真的沒事嗎？”
“沒事！”洛天祁皺著眉頭將她按回去：“他堂堂聖子能出什麽事？喝藥。”
鳳蓮華伸手：“我自己來。”
洛天祁不給，兀自重複自己的話：“喝藥。”
鳳蓮華擰不過他，隻好配合著把藥一口一口喝下去。
於是，弄月領著邀月純雪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場景，心中對鳳蓮華更加不滿。
殿下才走一會兒，她就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眉來眼去，實在可恨。
枉費殿下這般無悔的對待她。
心下愈發堅定了要將鳳蓮華弄出蔚白視線的想法。
“喲，醒了？”弄月憎恨的盯著她，言語刻薄：“既然醒了，就離開春熙水榭吧！”
她完全忘了蔚白的吩咐，隻一心想趕她走。
鳳蓮華的視線掠過洛天祁的肩膀，看向了弄月，倒不回答她的話，隻是問道：“蔚白他怎麽樣了？”
提起蔚白，弄月更為火大：“聖子殿下為了救你，差點沒命，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你這個煩人精，請你趕緊離開殿下。”
“差點沒命”四個字砸下來，鳳蓮華臉色刷白，她幾乎是跳下床的，連洛天祁都來不及製止。
鳳蓮華捉住弄月的手，沙啞的嗓音揚高，聽起來尖銳而痛苦：“你說什麽？蔚白他快沒命了？他在哪兒，他在哪兒？”
弄月用力的將她推開，鳳蓮華身子虛，哪裏經得住，當即一個踉蹌就要往後倒去。
洛天祁眼疾手快的將她接住。
弄月冷笑：“我怎麽可能告訴你？殿下素來所向無敵，自從遇見你，人人都知你是他的軟肋，你以為我還會讓你纏上殿下，讓你禍害他嗎？若你真念著殿下半分好，就趕緊從殿下的眼中滾出去。”
“住口！”洛天祁怒喝著。
看蔚白為鳳蓮華以身試毒，鳳蓮華又對蔚白情根深種，他打算退出，可他現在後悔了。
左有惡奴，右有慕盈盈，還有沉天神殿裏頭一幹勁敵，鳳蓮華若是跟了蔚白，日子必定不好過。
自己也是蠢，怎麽可以輕易放棄鳳蓮華，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才能保護鳳蓮華，給鳳蓮華幸福。
這一次鳳蓮華中毒是自己的疏忽，日後他絕不可能再叫她碰到這樣的情況，他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