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荒郊野外,倒也湊合
“我拿了他的東西。”蔚白將烤幹的衣服替她披上,再在懷裏一摸,摸出一塊衣料。遞到她的跟前:“美人喜歡否?”
果然是洛天祁劫走了衣料。
她猜得沒錯。
看來有關於五年前的滅門血案這件事,她也要和他好好談一談,若是有洛天祁的幹涉。她的案子很難再查下去。
但鳳蓮華並沒有立刻接,她還沒忘了這隻妖孽圖謀不軌得小心提防呢!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在打算什麽鬼主意?
她朝蔚白投去探究的眼神。眯著眸子冷冷問道:“你想要什麽?”
蔚白靜笑:“荒郊野外,夜晚風涼,不如賜我片刻擁抱?”
“玩曖昧有什麽意義?”鳳蓮華自嘲笑:“不管你怎麽做。我不會再像一樣把你當作……當作朋友。”
“於你無意,於我片刻歡喜。”蔚白將石頭塞到她手中,伸出雙手展開懷抱:“過來。”
鳳蓮華走過去。抱住他。
又不是沒抱過。矯情什麽。
拿到這塊衣料,她就能更深一步的調查,省了她不少功夫呢。
蔚白的身上永遠有著冷冽的清香。這種奇特的清香聞之心曠神怡。安心舒適。
不過。她認為濃香更適合他,跟性格剛好相襯。
“在想什麽?”
“在想片刻是多久。”
“小野貓。我很抱歉沒有早點告訴你太陰純身的事。”
“不用說了,已經遲了。”
“你不想聽聽一個被冤枉錯判的人的解釋?”
“不想。”
“我真可憐。”
“……”
蔚白擁緊了她。
鳳蓮華在他懷裏有點喘不過氣。於是推了他一把:“我沒氣兒了,你想勒死我嗎!”
“長耳很喜歡這種抱法,你不喜歡?”蔚白思索了一秒。將她一拎,往手臂上一搭,問道:“那這種抱法呢?”
鳳蓮華咬牙切齒,她感覺自己就是衣架上的一件衣服。
特麽的她倒著看地上跑來跑去的螞蟻有密集恐懼症啊!
該死的蔚白絕對是故意的!
“片刻到了,放我下來。”鳳蓮華怒聲命令著。
蔚白聽話將她放下,鳳蓮華立刻從他懷裏跳出來,離她遠遠的。
然後,她看到蔚白拎著一件大紅色的薄薄衣料,輕笑誇讚:“繡工真好。”
鳳蓮華當即臉黑了,轉過身去拉開衣領往裏頭一瞧,貼身的那玩意兒果然沒了!
“把我的肚兜還給我!”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一物換一物,公平。”蔚白居然將肚兜折兩折放進了袖子裏。
這!隻!妖!孽!
鳳蓮華感覺自己臨到暴走的邊緣:“一塊衣料換片刻擁抱,你憑什麽又順走我一樣!”
蔚白:“我並未曾抱你啊,你自己撲了過來是以做不得數,拿了這件繡品便算是一物換一物。”
“次奧!”鳳蓮華朝他撲了過去。
“小野貓真熱情,隻是你挨到我,下一件我取的就是褻褲了噢!”
“不要臉,我殺了你。”
“喊打喊殺多無趣。”
“滾!”
鳳蓮華氣喘籲籲,心中忍不住暗罵蔚白那廝明明都沒內力了,怎麽還身手敏捷滑溜得魚似的。
眼珠子一轉,她故意一崴腳一聲痛呼,坐在地上不動了。
“小野貓!”
蔚白立馬回身朝她走來,正要去看看她腳上傷勢,鳳蓮華逮著機會撲了上去:“抓住你了吧,哼!”
防止他再跑,鳳蓮華騎在他身上,抓住他的手往他的袖子裏麵掏。
“雖是荒郊野外缺了紅被喜燭,但月色怡人倒也湊合。”他似笑非笑,眸光魅惑。
鳳蓮華頰邊浮起紅暈,“呸”了一聲,裝作沒聽到他的話。
摸半天總算搞清楚了他袖子裏的乾坤,一摸,一坨肉球。
她弄出來一看,兔子。
兔子抱著一個晶瑩的骰子啃啃啃,想來是餓得狠了。
鳳蓮華同情的看了兔子一眼,斜睨蔚白:“你到底有多久沒給它吃了?”
蔚白臉色倏地一變,正要伸手去奪那骰子,鳳蓮華更快一步的將兔子抱著的骰子取下來:“不準吃了,這麽漂亮的骰子別啃壞了。”
她將骰子拿起來看了看,六個麵兒。
一二三四一六。
怎麽兩個一點沒五點?
她的手指在本該五個點的麵兒上抹了一下,發現麵兒上不平似乎被什麽極為銳利的東西利落削過,鳳蓮華當即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笑了,笑得宛如罌粟般美麗又致命:“這是上次我們較量時用的骰子吧?”
“怎會,這是我閑來無事逗長耳的,唔,許是被它啃掉了。”蔚白連撒謊都撒得坦坦蕩蕩,那認真的神色真叫人懷疑他所說為真。
“一隻兔子能把骰子咬成這樣,你當我是蠢貨?”鳳蓮華冷笑,將骰子往他懷裏一丟。
滿口謊言的男人!
果真是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別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她再一掏,將肚兜掏出來,塞到自己袖子裏,從他身上起來,甩手走人。
走兩步,鳳蓮華回頭,目光冷漠犀利:“我最討厭被人騙!聖子殿下,你太過厲害,跟你待在一起,我會時刻擔心我什麽被算計或者還能活多久,請你離我……”
“小野貓!”
話未說完,一支羽箭破空襲向她,鳳蓮華想躲已來不及了。
蔚白幾乎是瞬間閃身到她跟前,衣袖一揮,飛翔的羽箭詭異的凝滯在了半空中。
內力使然。
鳳蓮華登時明白了什麽,打掉他抓住她的手,眼中是薄涼的光:“連中了迷隱都是騙我的。哈哈,也對,你可是聖子,誰算計得過你?是我鳳蓮華蠢,今日不該來這一趟!聖子蔚白,請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見到你,如果你再來招惹我,你我水火不容!”
她扔下他,大步離開。
蔚白不再藏拙,趕緊解決掉眼前這幾隻螻蟻,趕緊追過去。
回到相府時,鳳蓮華的火氣消了一半。
不過是被他給騙了而已,她生氣個毛線,這樣也好,她能早點認清他的真麵目。
鳳蓮華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於是,順理成章的失眠了。
睜著眼睛數著紗帳上的蝴蝶,足足數了一夜,大早上爬起來,站在閣樓欄杆前,俯首望相府花園的那一片蔥綠景致。
空氣清晰,神清氣爽,心情好多了。
收拾好自己,用過早飯,就去皇宮蹲點。
蹲到下早朝,林正從金鑾殿走出來。
鳳蓮華迎上去:“林伯伯,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林正沒啥好臉色,翹了翹小胡須:“就在這兒說吧!”
站在他身旁的官員很識相的紛紛閃人。
鳳蓮華這才啟唇:“林伯伯,聽說你要給林景訂門婚事?”
“是又如何?”
鳳蓮華皺眉為難:“林伯伯,不知你是否知道,林景他……他喜歡男人。”
提起這點林正就來氣,冷著臉怒罵:“胡言亂語,本將軍的兒子本將軍清楚得很,他怎麽會喜歡男人?”
也對,哪個會承認自己的兒子是個斷袖,是她問的方式不對,繞開斷袖這個話題,她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場:“林伯伯,若是林景不肯娶的話,懇請你不要強迫他,強扭的瓜不甜,林景不會幸福的。”
“林府家事不勞鳳公子操心。”
林正更加厭惡她,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素來乖巧孝順的兒子不會忤逆自己,他會看中一個心愛的女子共度一生,不但能得到幸福還能為林家延續香火。
算到今日,林景已經跪了五天了,簡直是冥頑不靈!
鳳蓮華咬唇:“林伯伯,我與林景是好朋友,作為好朋友我不想看到他這麽痛苦,林伯伯……”
“夠了!”林正狠狠打斷她的話:“少管閑事,我怎麽做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林景。”
說罷,甩袖憤然離去。
回到林府,褪下朝服,沉聲問:“那逆子還在跪著?”
林夫人滿眼心疼:“相公,景兒他不願意就算了吧,這都跪了五天了,再跪下去雙腿就廢了呀!”
林正聞言,氣衝衝的抽了支雞毛撣子朝庭院走去。
林夫人跟都跟不上。
庭院中,林景雙膝跪地,宛如雕塑。
見到林正,垂眸道:“爹爹早安。”
林正的火氣被他這句話消了八成。
他的兒子是他的驕傲,從小聽話,文韜武略樣樣過人,容貌俊美,潔身自好,不似京中那些紈絝子弟,讓他十分省心。
想想父子之間發生過這麽大的矛盾,這還是頭一次。
他素來嚴厲,心頭也是有些許愧疚,本來想好婚姻之事交由他自己選擇,沒想到他竟然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真是,真是氣死他了要是林家絕了後,他有何顏麵去麵對林家的列祖列宗?
“我問你,那學士千金你是娶還是不娶?”
林景彎腰磕頭:“孩兒心有所屬,求爹爹收回成命。”
“你……”林正方壓下去的火氣一下子湧上了頭頂,氣得什麽都顧不了了,拿著雞毛撣子往林景身上打。
林景悶哼忍痛,身板筆直,一動不動。
“你喜歡誰不好,你喜歡一個男人,你想讓林家絕子絕孫?”林正咆哮道:“就你一根獨苗,看來是平時把你寵壞了,現在連老子的話都不聽了,你個逆子,逆子……”
林景低低道:“承蒙爹爹教導,孩兒未曾有一刻忘記自己肩上的責任,孩兒會娶親生子,但不是現在,現在孩兒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
“你還要等到幾時?”林正怒罵道:“七十歲還是八十歲?老子看你是魔怔了,今天就讓老子把你打醒。”
雞毛撣子揮下的呼呼聲片刻不停,打了一刻鍾之久,林夫人終於趕到,抱住林正的手:“相公,景兒跪了五年本就身子弱,你會把他打死的。”
“打死正好。”林正將林夫人推到一邊。
身形不動如山的林景驟然倒地,俊美的麵孔異常蒼白。
林正傻了一下,立刻回神,將雞毛撣子扔下,大喊道:“來人,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