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狐狸尾巴
粉衣女子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真的沒有。”
“爺審審你就清楚了。”鳳蓮華眼神更冷。
“公子，她天生膽小，憨厚得很。可能真的沒有看到錢袋。”一個膽大的丫鬟陡然插過話。
旁邊丫鬟紛紛附和，多少帶點嘲笑的意思：“對的，她蠢笨得很。又不會說話，更別說撒謊了。”
鳳蓮華皺眉。
真的是這樣子嗎？
她真的判斷錯了？
突然。一個信號彈在空中炸開。
她一驚。接著鬆開女子的手，朝著信號彈發射的方向躍去。
那是抓到妖袖才會發射的信號彈。
運輕功飛了兩步，驀然覺得哪裏不對。立刻回身。
那粉衣女子果然消失在了那群采買丫鬟中。
被騙了！
妖袖可是魂刹的高層，沒點本事怎麽可能爬上那個位置。
她在暗門中鑽出來，到審訊這一群丫鬟。前前後後才用了半刻鍾時間。妖袖就被抓住了，這不可能！
那枚信號彈擾亂了她的思考，為妖袖爭取了逃跑的時間。真是好手段！
鳳蓮華有點懊惱。
自己精心布置了那麽久。還是被她給跑了。
看來她低估了魂刹中人的實力。
盡管沒抓到人。鳳蓮華並不氣餒，她著手讓人查曜國皇室和瑞龍腦。
她就不信查不出來這個人。
對了。還要查查太陰純身！
這件事對魂刹來說似乎很重要，說不定能大作文章。將人釣出來。
將一切事情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總算覺得心中輕鬆了點。
她往後一倒，倒在柔軟的被子上。長長吐了口氣。
一隻鴿子拍著翅膀落在窗外，“咕咕——”叫了兩聲，鳳蓮華起身，拆開信一看，來自蔚白。
言辭間的思念靜靜流淌，讀到末尾，蔚白告訴她過兩天就來曜國，請她勿要掛念。
哼，誰要掛念他！
鳳蓮華笑著將信折兩折放入袖子裏妥帖保管好。
將鴿子放飛，正要關上窗子，結果一道陰影撲麵而來。
鳳蓮華趕忙一閃，袖子一抖，銀針出手。
那人竟不躲，銀針紛紛沒入肉體之中。
悶哼一聲，本就單膝跪地，靠支著劍勉強穩住的身形搖搖晃晃，險些倒下。
鳳蓮華抬了眼皮子一瞧：薄唇發白，眉目冷酷，竟是夏斟。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鳳蓮華趕緊去翻自己的包袱，出門為防遭遇刺殺，她帶了很多瓶瓶罐罐。
翻出一瓶禦賜的金瘡藥，她打了清水蹲在夏斟的身邊。
夏斟又悶哼了聲，終究是忍受不住，一閉眼倒入了她懷裏。
鳳蓮華讓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可在掀開他衣服的那一刹那，陡然落淚。
他身上的傷痕斑駁縱橫，觸目驚心，還有幾處深入骨頭，慘不忍睹。
光憑著這些傷，她就能想象到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遭受過怎樣慘絕人寰的對待。
對魂刹的恨，瞬間暴漲了好幾個等級。
手腳麻利的給他上完藥，拿紗布給他裹傷口，哪知夏斟居然又醒了。
一睜眼，黑瞳中射出冰冷無情的光。
見是鳳蓮華，他斂了斂戒備之色，恢複為一派平靜。
掙紮著從她的身上起來，坐到牆角，抱著劍，掏出白布擦拭。
“阿澈，感覺好點了沒有？”鳳蓮華輕輕問，似怕驚擾了他。
夏斟抬頭冷冷看她一眼，低頭，沉默。
“阿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誰把你傷成了這個樣子？”
夏斟手指一頓，接著揩去劍麵上的一點血跡，將劍翻了個麵。
“阿澈，不要替魂刹賣命了，好不好？”鳳蓮華走近他，在他跟前蹲下：“跟我一起，我可以保護你。”
夏斟終於啟唇，聲音沙啞：“……你是……誰？”
“我是你的親人。”鳳蓮華唯恐引起他反感，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想起五年前的事情了嗎？我是你的哥——哥——”
夏斟皺眉。
鳳蓮華失望，他這個表情定然是沒想起來。
還要說什麽，夏斟驀然眸光一沉，站起身來，將抹布丟下，持劍掃視周圍。
細微的響動入耳，鳳蓮華嗅到了散落在空氣中的絲絲殺氣。
“嗡——”
千萬支羽箭如下雨般射來，夏斟運轉真氣，往前跨了一步，擋在鳳蓮華的跟前。
長劍橫斬，空氣劇烈波動，快要及身的羽箭折斷墜落。
一斬兩斬三斬四斬不知道揮了多少劍，夏斟才將羽箭全部清理幹淨，一鼓作氣打完這些羽箭，他退後了一步，“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鳳蓮華伸手扶住，心中一驚，她沒覺察到夏斟還受了內傷。
門被人狠狠踹開，一道人影高傲的邁步進入，身後跟著一群持著箭弩的人。
他全身上下罩著鬥篷，鬥篷一角繡著紫色的曼陀羅。
他的語氣譏誚：“噢？竟然還有幫手。”
鳳蓮華冷冷道：“魂刹的人？”
那人輕笑了聲：“沒想到還碰到個見識廣的人，衝著這一點，交出夏斟，本座饒你不死。”
鳳蓮華冷笑：“夏斟不是魂刹的人麽？你為何要殺他？”
那人輕蔑不屑道：“他算什麽魂刹的人，不過是一條狗而已！主上救了他，他還敢背叛魂刹，嗬！他隻有一個下場：生不如死！”
“噢——”鳳蓮華拉長語調，神情倏地淩厲肅殺起來：“在讓他生不如死之前，爺先讓你生不如死！”
吹了聲口哨，幾十條人影憑空出現，站在鳳蓮華跟前，圍成一圈。
“暗衛？”那人驚駭著。
鳳蓮華挑眉：“現在後悔，是不是遲了？”
手指一指，命令隨之而下：“活捉！”
那人一咬牙：“走！”
一群聒噪的螻蟻退出視線，鳳蓮華拿帕子給他拭去唇角血跡：“反正你都背叛魂刹了，跟著一起吧，我不害你！”
夏斟淡漠的看她一眼，盤腿而坐，調理內傷。
鳳蓮華不好打擾他，出去看暗閣的戰果。
戰鬥已經收場，鳳影恭敬稟告道：“全部服毒自殺。”
真是日了狗了。
鳳蓮華一歎：“算了，去暗處待命吧！”
“是！”
鳳蓮華轉身提步上樓，夏斟還在運功。
“咚咚咚——”有人敲門。
“誰？”
“太子殿下請鳳公子山水閣一敘。”
鳳蓮華麵無表情，曜千辰找她幹什麽？難道是要跟她討論下姬流蘇的事？
姬流蘇總歸是嫁給她了的，不管不好，思及此，她對夏斟道：“阿澈，我馬上回來。”
說完，她離開了客棧，並囑咐暗衛仔細盯著夏斟。
山水閣雅間。
鳳蓮華推開門，隻有曜千辰在。
“找爺做什麽？”
曜千辰兀自倒了杯茶，不溫不火道：“鳳蓮華，你查我曜國皇室做什麽？”
鳳蓮華淡淡道：“爺在找人，對皇室秘辛沒興趣。”
曜千辰眯著眸子：“找誰？可要本宮幫你找？”
鳳蓮華掃他一眼：“你會這麽好心？”
要知道，他們可是情敵關係。
“當然不會這麽好心。”曜千辰敲擊著杯瓷：“本宮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鳳蓮華似笑非笑：“要姬流蘇，爺可不給。”
曜千辰哼了聲：“本宮沒有那麽齷蹉，不會拿流蘇來交易，本宮幫你找人，幫本宮查個人。”
“爺記得，曜國也是有情報組織的吧？”
“哪及晝國暗閣厲害？”
“好啊！你要查什麽？”
“查查本宮的太子妃寧青袖，她的身後有個神秘組織，本宮費了不少心思都沒查清楚。本宮本想慢慢來，但是她已經傷害到流蘇了，本宮不能再坐以待斃。”
鳳蓮華失態。
青袖！妖袖！
難道這麽巧合？
“怎麽了？”曜千辰狐疑的看著她。
鳳蓮華斂了神色：“沒什麽。”
曜千辰不信，可也不問。
鳳蓮華摩挲著下巴，道：“曜千辰，其實想弄清楚她背後的勢力是什麽很簡單，直接抓起來審問，不怕她不說。”
“寧青袖是護國公的獨女。”
“噢，也對，你是太子，不方便幹這事兒。”鳳蓮華恍然大悟，接著道：“爺抓她，她會有戒心，你先將她抓起來，爺派人去刺殺你，介時你對外宣稱太子妃被刺客擄走了即可。”
曜千辰一口應下：“好，不過不要傷她性命。”
“可以！”
鳳蓮華又不要寧青袖的命，她隻想挖出她嘴裏關於魂刹的一切。
“條件談妥，你可以說說你要找誰，本宮給你找，三天之內必有消息。”
“爺要找的人，她身高約五尺，身上有兩股香味，一股瑞龍腦檀香味兒，一股胭脂梅香。”
“她二尺細腰，耳下一寸處有一顆小痣。”
這些都是妖袖偽裝成粉衣丫鬟時，她近距離觀察注意到的。
“她與一個叫魂刹的組織密切來往，擅長易容術，會武功。”
“一個尋常的女孩子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加入這麽邪惡的組織的，爺猜她一定經曆過什麽慘事，如被人拋棄、痛失親人、長期遭遇不公平的對待等等。”
“目前隻有這麽多，你看看曜國皇室裏誰符合？”
曜千辰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吐出了三個字：“寧青袖！”
“那還等什麽？行動！”鳳蓮華笑了。
果真是同一個人！
狐狸尾巴總有露出來的時候，可讓她找到了。
她離魂刹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