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猜，是情郎！
“這是什麽意思？”清澈溫柔的聲線無比怯弱，籠罩在黑色的披風下身體似乎在瑟瑟發抖。
竇妙語得意的笑了笑，輕蔑又不屑的瞅著她：“就是你聽到的意思！”
“不……不！”
“竇音音。你隻是爹爹撿回來的野種，就該夾著尾巴像個奴仆一樣仰視我，憑什麽奪走屬於我的一切。唯有你一死，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竇妙語美豔的臉龐扭曲得難看。爆發出“去死吧”三個字之後。飛快出手，重重一推，就將“竇音音”推進了河裏。
“咕嚕咕嚕——”
為了防止“竇音音”再從水裏爬起來。她搬起一個大石塊朝她落水的地方砸了過去，唯恐砸不死，又連續砸了好幾塊。直到看到水麵見紅。才拍了拍手，轉身離開。
待她走後，一人從水裏冒頭。掀去了礙手礙腳的連帽鬥篷。下半身沉在水裏。上半身趴在岸邊。
鳳蓮華一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一邊無語的吐槽：“我擦嘞。下手真狠，這古代的女人咋這麽毒呢！”
在看到自己被王尚書派來的死士刺傷的將要愈合的傷口又裂開時。她不由得長嘶一聲。
要不是怕節外生枝，她就替真正的竇音音教訓竇妙語一頓。
算了，走了。
“六小姐。一個人偷溜似乎不妥。”
這個垃圾男人！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聲音，鳳蓮華真的悲憤了，她回過頭去，弱弱的在心裏流淚滿麵，嘴上依舊不饒人：“聖子大人，您神出鬼沒躲在背後嚇人真的大丈夫嗎？”
蔚白愉悅輕笑，銀麵下的雙眸如星辰閃爍，光華淺淡卻攝人魂魄，如同在世妖孽：“確實不地道。不過，你要走不帶我一起，仿佛更不地道。”
鳳蓮華抱胸扭頭冷哼道：“不順路。”
“鳳公子去哪兒，我便去哪兒，怎麽會不順路？”
“才不要。”一看就是居心叵測，帶個這樣的人在身邊，就像在兜裏揣著一隻毒蛇。
“我將‘坐蓮白佛’送給竇家六小姐，那麽‘坐蓮白佛’仍舊是竇家的，如今有人冒充騙走了它，不知道竇家會拿你怎麽樣？”蔚白玩弄著一片青翠葉子：“竇家之人沒見過你的真麵目，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本聖子知道實情卻不相告，未免太自私……”
他突然俯身下來，直視她嫵媚不足英氣有餘的臉，微微一笑，補充剩下的話：“你覺得呢！”
話裏話外，怎麽聽都是威脅：你不帶上我，我就把事情告訴竇家，我要給你製造麻煩。
靠！
鳳蓮華覺得牙痛。
“哢嚓——”一聲，隻見蔚白撕裂了她衣擺上的一塊布料，頓時驚得她跳起來：“次奧，你想幹什麽！”
蔚白將布料纏在她肩頭血溢出來的傷口上，低低的說道：“本聖子的衣服乃銀蠶絲製成，撕了未免可惜。”
“滾滾滾！”鳳蓮華覺得頭也痛，全身都痛了。
“別動。”他動作輕柔，手指靈巧穿來穿去，修長的手指好看到極點，一直微笑揚起的弧度也抿成了直線，瞧上去格外認真。
鳳蓮華看他在她肩頭處係了個白色蝴蝶結，不由得皺了皺眉，伸手去拆：“好娘炮。”
“走了！”蔚白抓住她的手，牽住。
馬車軲轆直轉，鳳蓮華掀開小簾子，就望見城門之上高懸一塊鐵匾，鐵匾刻著的“梨城”二字在太陽底下熠熠生輝。
“可算是到了。”鳳蓮華輕歎一聲，眼光瞄向斜倚看書的美男子，警告的眼神投過去：“放識相點，要是敢破壞爺的事，爺弄死你。”
美男子懶洋洋的眼皮子也不抬：“哪天在榻上，我可以考慮乖乖被你弄死。”
“滾！”
鳳蓮華下了馬車，墨微末安排在這兒的眼線已經迎了過來，殷勤的接過她手中的鞭子，諂媚的笑道：“老大，你可算來了。”
“你就是二毛？”鳳蓮華對他點點頭，丟了錠銀子給他：“辛苦你了，那個人現在在哪裏？”
二毛是個尖嘴小眼的男人，丟入人群裏是不起眼的那種類型。
二毛答：“那個人販子常去的地兒有好幾處，老大……”
鳳蓮華截斷：“爺說的不是他！”
二毛呆滯了下，緊接著恍然大悟道：“噢，那個人上次盯得太緊驚到他，所以跟丟了，不過我派人守住了梨城的出入口，可以保證他絕對還在城中。”
鳳蓮華心中鬆了口氣，不管如何人還在梨城就好，就怕他出了梨城再尋他就是茫茫大海撈針了。
“給爺安排落腳的地方。”鳳蓮華恢複平時模樣，笑眯眯的問道：“娶媳婦兒了沒有？”
二毛有點靦腆：“沒，剛跟著墨哥幹，錢還沒攢夠。”
“哈哈，等爺找到想要的人，爺就給你娶個媳婦兒如何？”末了，添了句：“漂亮的。”
二毛連忙點頭：“好啊好啊！”
“爺風塵仆仆過來累得緊，哪家飯館最好吃？”把心放回肚子裏，鳳蓮華才覺得自己肚子餓，咂了咂嘴巴，聞著路上小販賣的冰糖葫蘆都覺著是香的。
不知何時，蔚白已經從車中下來了，站在鳳蓮華的身側，看上去與鳳蓮華格外親昵。
二毛偷瞄了兩眼，隻覺這人十分不凡，不敢再多看，才趕忙牽著馬加快腳步走在前頭引路：“問我二毛算是問對人了，這梨城裏麵幾百家飯館的味兒我都知道，若喜魚最好的就是湘風館，若愛肉那必須得去水晶閣，若想嚐嚐地道的濃湯骨湯之類的，就得去海中樓。”
“爺不愛魚也不愛湯，去水晶閣！”鳳蓮華輕輕撞了撞蔚白的胳膊：“有意見嗎？有意見的話你自己找地方吃。”
蔚白輕輕一笑：“不敢。”
三人一道去了水晶閣，裏麵的小二很是殷勤的將她們引到座上。
二毛一瞧，心中頓時不滿，老大頭一次來梨城，咋能讓她坐在大廳裏吃呢！
大廳裏一群糙漢子，多煞風景啊！還能有胃口嗎？就該進雅間順帶再請個姑娘，讓老大一邊吃一邊看，舒舒服服的。
“有雅間嗎！”二毛用力的掏了掏袖子，最終在袖子裏掏出一枚金錠子來，放到桌上，儼然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
小二垂涎那金釘子，眼巴巴看著，卻是很為難的說道：“不好意思兩位客官，水晶閣的雅間都被人訂下了。”
聽言，鳳蓮華便扯住二毛的袖子：“算了，哪兒吃不是一樣，叫他們趕緊上菜吧，爺我餓成狗了。”
“呸呸呸，瞎說！”二毛將小二肩膀上搭著的毛巾弄起來，十分細致的擦了擦椅子，又擦了擦桌子，才開口道：“老大您坐。”
鳳蓮華有點哭笑不得：“其實，我沒那麽尊貴。”
二毛眉毛一挑，賊溜溜的精細目光變得嚴肅起來，十分鄭重的說道：“老大，墨哥把您的事都講給我聽了，在我心裏，您就是英雄。”
“哦？墨微講了些啥？”
不光鳳蓮華想知道，就連蔚白也側目過來。
“說得可多了！墨哥說您跟人打架，一拳過去，哎喲喂光那拳風弄死了十來個人。”
天啦嚕，這是在說她嗎？
“我竟不知道，你如此厲害。”蔚白目光揶揄的打量著鳳蓮華，好像在看什麽絕世高手。
“還有還有，他說您一笑就能嚇退敵人百步，無一人敢上前應戰。”
咋聽起來有種“XX美女一回頭，嚇死路邊一頭牛”的趕腳呢！
蔚白這回沒出聲，隻是朝鳳蓮華遞了個“吾甚佩服”的眼神，讓鳳蓮華不由得想將他胖揍一頓。
“不過，我覺得老大您最厲害的是居然敢喝人血！”
特麽，墨微你出來，勞資保證不打死你。
菜肴已經上了，蔚白替鳳蓮華挾了一筷子菜：“不如告訴我那人血是什麽味道？”
“吃！飯！”鳳蓮華丟出兩個字，製止了還有繼續說下去跡象的二毛，狠狠的大口扒起飯來。
二毛鬱悶，老大突然變得這麽凶，難道他哪裏說錯了嗎？
於是，殷勤的替鳳蓮華夾菜好彌補自己的過錯：“老大，多吃點！”
他兀自伺候著，卻見小乞丐衝了進來，見到二毛眼神一亮：“毛爺，可算找到您了，您讓我們找的那個人——出現了！”
鳳蓮華驟然將筷子一擱，過去拎住那乞丐的衣領：“人在哪兒？”
小乞丐畏畏縮縮的，在二毛肯定的眼神下，才將話說出口：“在香脂院。”
她火急火燎，眨眼不見了。
蔚白眉尖微蹙，裝作無意的問：“她去找誰？”
“一個男人。”二毛摸著後腦勺：“老大一直在找，我也不知道是誰，喏，這是畫像。”
他將畫像展開，然後賊兮兮的壓低了聲音：“我猜，是情郎！聽說不少富人家都愛幹這個。”
畫像中的男人玉樹臨風，異常俊美，確實是很易讓女人心動的臉。
“知道他的名字嗎？”
二毛摳了摳臉：“似乎……叫阿澈，具體的也不清楚。”
阿澈？
突然想起那日鳳蓮華喝醉，抱著他哭，嘴裏念的也是這個名字。
不知為何，心情差了些。
“欸，爺，您怎麽了？”二毛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咋感覺自己說了之後，周圍的氣氛就變了呢？
難道二毛暗罵自己的蠢，這位鐵定是老大的愛慕者，自己說了啥東西喲，想著他連忙道：“爺，我剛剛都是亂講的，您天姿非凡，老大肯定喜歡你，不然不會把你帶在身邊。”
蔚白鬆手，一堆白色齏粉紛紛揚揚灑在了桌子上。
起身，出酒樓。
“爺！”二毛一邊喚著一邊結賬，小二弱弱的開口：“客官，還有隻杯子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