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9章 第一單生意
當然，這只是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事實上，這個小夥子頗善於這樣的講述，就連一枚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方孔銅錢，也愣是被他說成某位八旗子弟貴為王爺家的。
王爺家的銅錢跟普通人家的銅錢一樣嗎，自然不一樣，說不定還曾經某位阿哥，某位公主摸過，在手裡捏過。
就憑藉這位的三寸不爛之舌，反正除了吹噓他的東西好之外，更多是對顧客說討喜的話，什麼你買下來怎麼這麼好了，你跟這物件挺配啊，帶回去擺在哪裡更顯得有情調……
孫雷便是找了這麼個鄰居。
一開始，孫雷來到這裡，僅僅擺上一塊布，上面寫了消災辟邪，為你服務幾個字，但並未擺放任何一張符。
初來乍到，他自然沒什麼生意，就搬了兩塊磚頭坐在攤子後面，歪著頭看小夥子的表演。
別說，嘚啵嘚，嘚啵嘚的說的口沫橫飛，卻是看到效果，不大一會兒工夫，還真買了幾件東西，小有斬獲。
等這波人都散開，小夥子才笑著跟孫雷搭話。
「哥們兒，頭一回來吧。」
「對啊，過來試一試。」孫雷點點頭。
兩個人互通姓名，這位姓馬，叫馬如風，人稱小馬哥，挺外向的人。
小馬哥問了孫雷幾句話，關心起孫雷的生意。
「我說雷哥啊，你這麼做生意可不行，你要學著招攬生意，看見有人朝這邊看，就要拉人給他介紹，必須煽動他們的購買慾，不然那些買也成不買也成的主兒，就從身邊溜過去了……」
小馬哥說了一番，才注意到孫雷面前的小攤位一件貨物也沒有。
「啊？雷哥啊，也有你這麼做生意的，你賣啥啊……」小馬哥別看人機靈，說什麼都頭頭是道，卻是大字不識幾個，歪著頭看了半晌，才讀懂孫雷寫的什麼。
「不用看了，小馬哥，我是準備賣符的。」孫雷說道。
小馬哥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雷哥，你這是給寺廟，道觀還是尼姑庵代賣的？」
孫雷嘿嘿一笑，「我跟師傅學的手藝，保證療效，假一賠十！」
「看不出哥哥還是有道行的人！」小馬哥一驚，說道：「得了，雷哥，你勉為其難給小弟我算一卦怎麼樣，我做這個也積攢不少錢，可怎麼就不討漂亮妹子喜歡呢，難道是我機緣未到？」
這位竟然上來就提姻緣，想必早已饑渴難耐。
孫雷搖搖頭，「小馬哥，咱不誆人，不會算卦，師傅沒教我這個。」
才說了幾句話，小馬哥的生意又來了，小馬哥顧不上跟孫雷閑聊，再次進入自己的角色，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最後，那位到底被小馬哥的語言蠱惑，買了一個物件離開。
小馬哥拿著顧客給他的一百塊錢面值的大鈔，朝孫雷啪啪在手上甩了兩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雷哥，看見了吧，客人不想買，隨便一問，咱這才叫拉生意。」小馬哥湊近孫雷低聲說道：「跟雷哥透個底，這筆小生意馬哥我賺了這些！」
小馬哥用手勢做了個大大的八字，意思是八十。別看不起眼，本小利大，收穫頗豐。
孫雷不得不慨嘆小馬哥真是個做生意的料。
不能小瞧人家，說不定人家一天賺個千把塊錢跟玩兒似的。
而相比於小馬哥生意勁爆，孫雷的生意就別提了。一上午的時間，雖然孫雷躊躇滿志，但最終只有寥寥幾個人走過來詢問一下，並且僅僅詢問。
他的賣符大計一上午也未開張。
小馬哥讓孫雷看攤子，他騎著電動車離開。孫雷心說小馬哥還挺信任他，才一上午的交情，就敢把攤子讓自己看，就不怕自己偷偷的把東西捲走啊。
孫雷還以為小馬哥出去方便什麼的，沒過多久，他便回來了，提了兩個方便袋，順手扔給孫雷一個。
等孫雷接住一看，原來裡面是一籠小蒸包，熱氣騰騰的，想不到小馬哥出去買飯去了。
孫雷伸手摸褲兜，卻空著手抽回來，他的褲兜里夠慘，還剩下總共九塊錢。九塊錢怎麼好意思掏呢，估計都不夠方便袋的小蒸包錢。
「謝小馬哥，下午我賣了符，就把飯錢給你。」孫雷倒是很坦誠。
「見外了不是，咱們是鄰居，今天中午算我請客了，生意好的話，晚上我再請你搓一頓！」小馬哥頗為大度的說道。
兩個人湊在一起，孫雷連喝的也沒有，不妨事，小馬哥長期蹲守跳蚤市場，喝水的杯子好幾個。
吃了午飯，孫雷卻開始為自己的生機發愁，巧婦難做無米之炊，他雖然真的有制符的本事，所做的符也保證效果，但沒人認可啊。
在這種以淘為主的舊貨市場，人家根本就不把你看在眼裡。
小馬哥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道：「我說雷哥，你這符到底靠不靠譜，如果有效果的話，馬哥幫你推銷一下！」
他說的話又隱晦的意思，那就是替你推銷沒問題，就怕是假冒偽劣的，砸了他的牌子和信譽，以後自己跟著倒霉吃不開了。
但從這話能聽出，小馬哥是真心想幫孫雷一把，可是多少有些猶豫。
「不騙你，是真的。」孫雷打包票的說道。
「那好吧，誰讓咱們兄弟有緣分呢，我幫兄弟一下！」
果然，小馬哥說到做到，下午第一單生意上門，小馬哥竟然主動的向客人推銷孫雷的符。
這是一男一女兩位顧客，年紀都在五十多歲的樣子，看穿戴很板正，一身的名牌，卻不顯得張揚。
經小馬哥一介紹，二人才注意到臨攤位上孫雷寫的幾個字。
「符？小夥子，你是賣符的？」中年男子問道。
「是啊，賣符。」孫雷微笑著說道：「我這可要現場加工製作靈符，保證效果突出，假一賠十！」
「假一賠十嗎？」中年女子笑道：「我還頭一次聽賣符的有這種說法，既然驅邪鎮宅，效果到底有沒有恐怕很難判斷，你們做這個的多半自己也不信吧。」
此女的話讓孫雷汗顏。別看此女長相斯文，很有涵養的樣子，但說話就跟下刀子一樣，非常犀利。
孫雷淡定的說道：「我的符是福氣的福，送符也就是送福，有沒有福氣，那先看有沒有緣分，如果能結緣，那就是福緣！」
中年女子不禁輕哼一聲，顯然對孫雷說的不太認同，心底里還是質疑孫雷騙人的成分居多。
不過，那中年男子卻是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
「小夥子，說得好，就憑你的福氣二字，我也要沾點福氣，我買了，你這裡都用什麼符啊？」